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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是你住到我家裏,還是我來青藤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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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住到我家裏,還是我來青藤司?

宋邶轉過身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乖乖趴在床上的薛浸衣,她就露著後背,簡直是白著發光,只是這背上滿是傷疤,一條一條的交叉著,看起來就像是無數的蜈蚣,橫七八豎的躺著。

薛浸衣趴著皺著眉頭,這宋邶不是說上藥嗎?藥呢?

“怎麽了?”薛浸衣扭過頭看他的時候,宋邶正站在她床前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的背,薛浸衣這便是明白了。

她莞爾,說道:“沒事的,就是這背上嚇人了一點兒。”

“不嚇人。”宋邶坐到床邊,他最先看見的就是薛浸衣背上沒有結痂的那幾道鞭痕,甚至是還有些發膿了。

他連忙拿出小刀,下手之前說了句:“忍著,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有這般狀況了。”他再也不會讓她受傷了。

薛浸衣知道自己的傷是什麽樣的,所以也就閉口不言了,她手指扣著枕頭,她反正也不多說什麽,就只是笑著趴著等著宋邶給她上藥。

雖然宋邶下手很輕,但是薛浸衣還是可以感覺到了有些痛的,只不過這些痛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習以為常了。

不過,“痛!”

宋邶連忙放輕了手,他又挑開了一處,有些緊張的問道:“是不是我下手重了?還疼不疼?”

薛浸衣說:“痛,還是痛。”

她略帶鼻音的撒嬌簡直是把宋邶的心都給戳了幾個洞,宋邶都到這裏了,哪裏是聽不出她是在故意撒嬌討饒啊!但是宋邶偏偏就還真的是喜歡她這套,只要是她出的套,什麽他都喜歡。

宋邶又拿出了一盒藥來,他輕聲說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嗯。”薛浸衣這個時候居然還回答了他。

宋邶又是一頓,他咬牙切齒道:“你別說話了。”

“哼!”薛浸衣輕哼一聲,宋邶覺得她要不是因為受了傷,怕是會笑得花枝亂顫。

“別笑了……”宋邶也是無奈了,可是他也不是什麽就會被薛浸衣欺負的人。

薛浸衣正想著什麽,想的很是認真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背上有什麽東西在動,她當即便覺得那是宋邶的手指。

那一根一根的在她背上摸過來摸過去,根本就是有意挑逗,而且薛浸衣總覺得——他是在彈琴一樣。

“你在彈琴!?”薛浸衣皺著眉頭,一臉不敢相信,但是耳朵明顯是紅了。

“沒有啊!我就是看看你的背上還有沒有其他的沒有上藥的傷口,沒別的意思,你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吧!”宋邶笑道。

他是故意的!

薛浸衣任由他占便宜了一會兒便決定了,她叫了他一聲便直接翻身想要起身,這可是把宋邶直接嚇到閉眼扭頭了。

但是這個時候讓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宋邶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仿佛之間好像是掃過了什麽不該碰到的地方。

宋邶也感知到了,他整個人都僵硬了,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這時的薛浸衣也是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心虛,不過她看了一會兒宋邶那只手之後倒是冷靜了下來,自己緩緩的就去穿上了自己的外衣,勉勉強強的把自己身體給遮住了。

她還坐在宋邶面前,宋邶兩只手是分開的,差不多就是做出了擁抱的樣子,薛浸衣這便靠進了他的懷裏。

宋邶感覺到薛浸衣入懷的那一刻微微一楞便緊緊抱住了她,只是會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傷口。

“我穿上衣服,你看吧!”薛浸衣的語氣還是有笑意的。

宋邶老臉一紅,他還是被薛浸衣給將了一軍,但他還是嘴硬道:“就是你現在沒有穿衣服我也會睜開眼睛。”

“那我脫了!”薛浸衣接話。

“別!別、別脫!”宋邶嚇得都結巴了,他把薛浸衣摁在懷裏,生怕她真的就脫了,“冷,雖然要入夏了,但是京都還是有些微冷,別脫衣服,小心著涼,別脫。”

這語氣倒是跟錦衣衛有天差地別的,透著一股子心虛和服軟。

薛浸衣心想:平日裏看起來倒也不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麽一脫衣服就這樣了?

宋邶放心薛浸衣不會脫衣服之後才睜開眼睛,薛浸衣就在他的懷裏,笑臉盈盈的睜著大眼睛盯著他看。

宋邶突發奇想道:“我長得好不好看?”

“好看,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薛浸衣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了,就是下意識的答案。

怎麽會不好看?

在她失憶還是周知許的時候,看見宋邶的第一眼就失神了,後來與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更是連眼神都不曾移開過片刻,無時無刻都在被他的容顏給驚著。

原來,在她還是周知許的時候就已經這般垂涎宋邶的容貌了嗎?

“你也好看。”這句話是宋邶咬著她的唇說的。

只不過薛浸衣還沒有註意到,她一直都在回想當時在江南的宋邶,她還在暗自懊悔,她到底是在想什麽,為什麽在宋邶第一次對自己表明心意的時候就不堅定的與他一起!

要是這樣,兩人也就不用糾纏這麽久了。不過還好,還好宋邶對她這般深愛,以至於怎麽樣都不肯放手,否則薛浸衣哪一日想明白這件事情之後,怕是會一生一世都會後悔不已的。

“嘶!”宋邶咬了薛浸衣一口,薛浸衣因為嘴上著實有些疼了,所以才從回憶裏回過神來。

她這才發現她和宋邶已經唇齒相依有一會兒了,一屋子的春光旖旎,對於宋邶來說可以是天時地利人和,但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只是在認認真真的親吻薛浸衣,而沒有做出任何在沒有經過薛浸衣同意的情況下的無禮動作。

宋邶又親了一會兒,這便放開了薛浸衣,薛浸衣滿眼迷離的看著他。

“嗯?”薛浸衣問道,“怎麽了?”

宋邶把額頭抵在薛浸衣的額頭前,他聲音沙啞道:“沒事,就是想問問你,是你住到我家裏,還是我來青藤司?”

呃……

原來是要一個名分。

薛浸衣沒有忍著,笑出了聲,她湊上前去,輕輕親吻了一下宋邶的臉頰,她笑道:“你那裏?你住在哪裏啊?不是住在北鎮撫司的嗎?難不成你還想要我跟著你一起住到宋家去嗎?”

這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不是一個好主意。本來宋邶就和宋家人很不和,加之現在和他最不和的王綺已經回來了,別說是薛浸衣了,就算是宋邶一個人怕是都不願意回去宋家住,一旦回去了,這宋家怕是家門混亂的醜聞便會傳遍整個京都。

要是薛浸衣去了宋家,暫且不是沒有一個人會同意她去,周太後勢必會因為這件事情跟她再度鬧掰,甚至是會再次因為她的原因遷怒了宋邶。

她一旦是去了宋家,跟王綺便是勢如水火,當然,宋邶定是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可是真正的問題是宋延說不定也會站在薛浸衣這邊。

王綺要是看見自己很多年前的情敵的女兒和自己的兒子相親相愛,還住進自己家裏,肯定是會發瘋的。要是自己的丈夫還幫著情敵的女兒,王綺怕是就要以死明志了。

這會鬧得十分難堪,所以宋邶定是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的,他自然也不是這個意思,所以他的意思只剩下了一個……

宋邶親親咬了一下薛浸衣的嘴唇,他近距離的看著薛浸衣已經被親得有些紅腫的嘴唇,他低聲的笑道:“所以啊!我搬到青藤司來,明天就搬。”

他不僅要搬,還要當著這整個京都城的面搬,他要讓周太後、朱見深和宋家人都看著,從今天起,他就會是薛浸衣的男人了。

“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誰要是再敢欺負你,我就跟他們拼命,所有人!包括周太後,就算是她是你的姑母,她也不能欺負你。”

“她沒有欺負我……”薛浸衣輕輕的為周太後辯駁道。

“有,她欺負你了。”宋邶摸著薛浸衣背上那些傷疤,語氣很是明顯的僵硬了,他問道,“這些傷疤,有哪些是周太後打得?”

薛浸衣不答。

“很多吧?”宋邶自己回答了。

薛浸衣無奈回答道:“沒有,也沒有很多,太後……她也是為了我能夠好。”

“但是我不好!”

他心疼!

心疼薛浸衣受過的傷,在此之前,他就算是知道薛浸衣因為周太後的“教訓”遭受過很多打,但他沒有立場去指責,甚至是關心薛浸衣。

可是這一次是他親眼看見的,看見周太後對薛浸衣下手到底是有多重,看見薛浸衣是為了維護他而受的這麽重的傷,他怎麽能不心疼。

他簡直是要疼死了,一想到薛浸衣是為了他違背周太後的意思,被周太後打成這個樣子,看著薛浸衣身後這一道道的傷疤,他恨不得現在就在自己身上戳兩個洞。

“就在今日這是我唯一一次覺得自己那麽無能,這件事情明明是自己沒有本事被別人陷害了,結果命懸一線的時候卻靠你拼死拼活我一命,看著你為我受了那麽多的傷,我卻只能給你上藥,我甚至都不能為你報仇。”

“你!”薛浸衣打斷他的話,說,“我不需要你為我報仇。”

薛浸衣抱住他,有些釋然的笑道:“雖然太後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但是我卻不覺得太後娘娘有什麽錯,每個人的立場都不同,她說到底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縱然她做的事情不對,可是我卻沒有資格來指責她,因為在她的利益裏選擇了我,所以就算是我覺得她做的不對,為了你、為了所謂的立場和正義去反駁她的意思,可我是沒有資格去怪罪她的。”

“而且你不覺得經過了這件事情,我至少是可以坦然的面對這一切了,雖然我覺得我沒有錯,但是我至少還是違背了她的意思,她是太後,是我的姑母,她怎麽打罵,我都認了,反正從小到大都是這麽做的。她從不覺得我做任何一件事情是對的,她想讓我跟著她的意思去做,可是我哪裏是會是一個聽話的人呢!我只要距離離的稍遠一些就會不聽話,反正天高太後遠,又不能把我怎麽樣,我也就這麽下去了。但只要一回到京都,我倒還是會依著她來,偶爾違背,她要懲罰我,我也認了。”

宋邶下意識的想要說什麽,可是看著薛浸衣的認真的樣子,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緊緊的抱住薛浸衣,靜靜的聽著她說。

“宋邶其實我對於我們以前沒有後悔,也就是覺得有些可惜,若是在最開始我還沒有恢覆記憶的時候,你跟我說你是喜歡我的,說不定那個時候我還就跟你在一起了,可惜啊!你說出喜歡我的時候,我已經恢覆記憶了,雖然這並非是什麽阻擋我們之間的理由,也不是我為什麽之前對你那般冷漠的原因,可是不得不說,我們確實是錯過了這麽久。要不是一次太後弄出的這些事情讓我直接撕破了臉皮,直接去面對你我的感情,按照我的性子怕是我們倆還要糾結的不少時日。”

宋邶也笑了,他笑道:“你還好意思啊!你對我這般冷漠無情的,我還一直都跟著你追著你屁股後面跑,無論你怎麽說怎麽做,我都從未動搖過,你現在才想起來懊悔,那我之前受的那些苦怎麽辦?”

薛浸衣撇了撇嘴,她明知故問道:“那宋大人,想要怎麽辦呢?我都同意讓你搬進青藤司了,難不成你還讓我敲鑼打鼓的去告訴全京都你宋家大公子已經進我青藤司來不成?”

“那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同意我現在就可以敲鑼打鼓。”宋邶這個主動可以說是登鼻子上臉。

不過薛浸衣倒是還挺喜歡他這個蹬鼻子上臉的行為的,但也只是說說,要是真的這麽去做的話,怕是明早薛浸衣就會被朱見深叫去訓一次吧!

“算了算了,你心裏這麽想想就行了,還是暫時不要這麽去做了,這怕是還沒有傳到陛下的耳朵裏,你就先被宋家的人給知道了,那不得把東錦王妃給活活氣死啊!”薛浸衣搖搖頭。

宋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其實你說的也對,但是敲鑼打鼓這件事情呢,我現在已經想到了,那就一定要去做的,不如,等我們成親的時候,我帶著你去宋家門口敲鑼打鼓吧!”

薛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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