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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從此不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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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不再見了

“值得嗎?”白靨突然問了她一句,他問她道,“為了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和自己有任何結果的男人付出這麽多,甚至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兄弟反目,也無所謂嗎?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見月不答反問道:“怎麽?是替雲盞問的命?”

“嗯?那倒是可以這麽認為。”白靨也倒是半點兒都不在意,直截了當的就承認了。

見月輕笑一聲,她道:“那倒也是,你也沒有什麽必要對我說謊。”

“那你······”

“剛剛就跟柏峙說過了,我不後悔,即便是今日把命都搭上了,我也不覺得後悔。”

見月莞爾,“為自己所愛之人拼命,怎麽會後悔呢?”

白靨沒有反駁這個觀點,只是他還是會為雲盞所不值,“為自己所愛之人付出一切確實沒有錯,但是你還連累其他人,不是其他人,而是為了你擔驚受怕,為你想盡辦法的親人朋友,你這樣的人,其實是挺自私的。”

白靨所看見的雲盞是這樣一個人,她神經大條,但是心細如發,脾氣不好,時常沖著旁人大發雷霆,但是她卻從未真正的傷過其他人的心。

很多次她明明就不想去做一件事情,但是只要是青藤司的事情,無論如何,哪怕她害怕,哪怕她心裏都覺得她可能會臨陣脫逃,但是她還是去了。

她這一次為了見月帶著兵器闖出皇宮,還違背薛浸衣的命令,就只是害怕見月會出事,她為見月的勇往直前就一如當年為薛浸衣的舍生忘死。

可是她所為之付出的所有人,都背棄她。在薛浸衣都心裏,她的大明、她的陛下才是最為重要的那個人,在見月心中連從小把她養大的薛浸衣都比不上所愛的溫枳,就更別說雲盞了。

她這樣一顆赤誠之心卻永遠都不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就不說別人,至少見月沒有資格。

白靨靠在墻上,他也望著鐵窗外的月光,今夜待在這北鎮撫司的大獄裏就如同是小時候比白蓮教關在地牢裏的日子是一樣的,那般難熬,那般令人覺得心中不安。

“那你呢?你說了我這麽久,你自己怎麽想?”見月問。

“什麽怎麽樣?和雲盞嗎?我日後自然是會和她恩恩愛愛的共度一生了。”白靨自信道。

見月翻了翻白眼,她也真的不知道白靨哪裏來的自信心。

“誒,我說,我可是見過雲盞對你是怎麽樣的態度的,就她的脾氣,你要是非要死纏爛打的話非得被她打死不可。”見月出於同情道。

“那就不勞閣下操心了,我和雲盞的事情可是我一廂情願,我們倆算是兩情相悅的。”可能是在白靨心中雲盞沒有在他非禮了她之後殺他,就證明了雲盞心裏是絕對有他的。

見月冷笑一聲戳穿他,“你是真的覺得雲盞在被你親了之後不殺你是因為心裏有你不成?”

“當然不是,她不殺我和心裏有我不是一個概念。”

“啊?!”這下輪到見月聽不明白了,“你什麽意思?”

白靨也倒是陰差陽錯的逮著一個願意聽他說這些廢話的人了,這便開始滔滔不絕道:“見月大人,我跟你說啊!雲盞她不殺我是因為薛司首下過命令要留我一命,這些我都是知道的,但是,我親過她之後她就臉紅了而且她在反應過來我在親她的時候並沒有反抗,是在後面才反抗的,所以,我覺得她就只是害羞了。”

見月:“······”

在不遠處偷聽的宋邶和薛浸衣:“······”

薛浸衣捂住嘴,不讓自己咳嗽,她低聲道:“白靨在你們小時候認識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樣子了嗎?”

宋邶道:“小時候就是這樣的,沒臉沒皮。”

這邊白靨還在喝見月孜孜不倦的說著,倒是見月一臉厭煩,她早知道是這副樣子的,倒還不如就自己孤孤單單的坐著面壁思過的好。

白靨吹牛皮正吹到,“見月我告訴你,薛司首都答應過我的,要是我留在青藤司,她就把雲盞給我······”

“是嗎?”

白靨是見月聽見這個聲音兩個人都楞住了,兩人同時起身跑到門口,隔著柵欄往外看,昏暗的燈光裏,正是穿著一身墨青色衣衫的薛浸衣,她的身邊,一身黑紅色的宋邶正冷著臉看著他們兩人。

“少主。”見月喊了一句。

但是以往立刻就會回的薛浸衣卻沒有立刻回她,而是一臉戲謔的看著白靨,問道:“白靨,你現在倒是跟我說說,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只要你留在青藤司,我就把雲盞給你的這種話?”

“呃······”白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於是他選擇了不說話。

而薛浸衣則嘆了口氣往見月面前走去,宋邶只是目光不離開薛浸衣身上片刻,但是他沒有跟上去,而是給了薛浸衣和見月一個獨處的環境。

“見月。”

“少主。”見月就這麽當著薛浸衣的面,直接跪了下來,然後磕了三個響頭,薛浸衣看著眼中倒是有些不忍,不過到底也沒有出言阻止她。

等她磕完頭跪在地上的時候,薛浸衣這才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見月,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少主,見月自己犯的錯自己會承擔後果,但是見月現在仍有一個疑問,還請少主可以告訴見月真話,讓見月即便是死也可以死而無憾。”見月眼神倒是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薛浸衣其實早有預感見月會問什麽問題,不過她也早就想和見月談一談這個事情,所以沒有阻止見月問下去。

見月擡起頭來看著薛浸衣的目光灼灼,她問道:“請問少主,若是當日我沒有去見溫枳,或者是我根本就沒有發現當時碼頭上的那個溫枳是白靨假扮的,你會不會還真的就把我支開之後?殺了溫枳?”

薛浸衣頷首,片刻之後她有氣無力道:“見月,當時情況過於危險,以便於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向你解釋這件事情,但是現在我可以向你說清楚那些事。”

“我曾經答應過你我會給溫枳一個活命的機會,但事情卻並不是我說的那樣發展的,事實是就像是趙清秋當時告訴你的那樣,我確實利用溫枳引出趙清秋和雞鳴寺的人,但是你要明白,如果溫枳不想殺我,不想置我於死地,不想在殺了我之後把你帶走,他要是只是想殺了暹羅國師之後自己逃命,不辜負你的想法,不辜負你的感情的話,他大可以自己一走了之,至於你,到時候來日方長,日後怎能保證沒有機會再與你相見的,可是他沒有選擇我給他最好走的那條路,他是選擇了和趙清秋和雞鳴寺一起殺了我。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見過我會放過一個想殺我的人?既然他不仁,也就休怪我無義。”

見月閉上了眼睛,薛浸衣看著她,強行忍住了咳嗽,她又道:“見月,如今事情也都已經了了,結局也如你所願,溫枳活下去了,也如我所願,我抓到了趙清秋,也搗毀了雞鳴寺。但是以後你和溫枳就再也不會有相見之日了,而我,又一次去了一批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們就那樣活生生的死在我的面前,你也看到的。只是那個時候你的眼裏就只有溫枳一個人,沒有我們。”

薛浸衣的話說到這裏見月,從她的話裏聽出了她對自己無盡的失望,還有她今天來這裏主要的目的。

見月試著問道:“少主······今夜來北鎮撫司的目的便就出來告訴見月,你要做出選擇了嗎?”

“不錯。”薛浸衣本來也就沒有想瞞著見月做什麽事情,如果她想瞞著見月為她什麽事情的話,也就不會在今天晚上讓宋邶帶著自己來北鎮撫司了。

“你犯了錯,我絕對不會保你,我也保不你,陛下要殺你的話,我可能豁出這條命也就只能保你平安,這是最壞的打算,如果明天確實是這個情況的話,我會保你的性命。但是從此以後,你就必須要離開青藤司,我會讓你再回到金檀周家的,畢竟金檀周家現在百廢待興,你回去盯著我還很是放心的。”

見月問:“少主,這是真的要趕我走了?”

薛浸衣點點頭,她若是不趕見月離開,還讓她留在京都,還讓她繼續手握重權的待在青藤司的話,怎麽能保得住她的命?帝王從來都是多疑的,既然已經做出了這種事情,便就是在朱見深的心中失去了信用,即便是這一次朱見深看在薛浸衣的面子上,饒過見月一次,即便是這一次朱見深力排眾議放過見月,等到來日即便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足夠引發要命的災禍。

與其是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倒不如快刀斬亂麻,趁早讓見月離開這漩渦之地,離開這權力的中心,說不定還能保住這一條命。

見月自然是知道薛浸衣苦心的,薛浸衣想保住金檀周家的榮耀,想保住青藤司的權力,也想保住周太後的臉面和自己的命,讓自己離開回到金檀周家這是最好的方法,最能夠保全所有人的方法。

見月又磕了幾個頭,她就伏在地上沒有擡頭,只是壓抑著聲音裏的痛苦說道:“見月,多謝少主的大恩大德,少主的恩情見月恐怕就只有來世再報了,見月離開之後還希望少主可以保重,明日或者日後見月離開之時還請少主不要來送見月,見月與少主,就此別過。”

“好。”薛浸衣柔聲道,薛浸衣她走到門邊,伸出手去摸了摸見月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安慰她,薛浸衣道,“我走了,明日的事情實話實說就行了,日後若是回金檀,那時再見。”

薛浸衣這便轉身走到宋邶身側,宋邶低語道:“事情都跟白靨說清楚了,就等著明天了,一切都妥當了。”

“嗯,”薛浸衣笑著望著他,輕聲咳嗽道,“好,我們回去吧!”

宋邶拉起她的手,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因為薛浸衣的手是冰冷的。

她身上明明還就帶著傷!

薛浸衣發現宋邶帶自己出了北鎮撫司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甚至是坐著馬車回了青藤司之後都還是一副沈默寡言的樣子,她這才問他道:“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就不高興了?”

宋邶推開門,把薛浸衣推進屋裏,關上了房門燃起線香之後才一臉埋怨的看著薛浸衣,他像是責怪又像是撒嬌道:“明明就受了傷卻還要跑去北鎮撫司那樣陰冷的地方,我也是不長腦子,居然會答應帶著你去!”

“呵~”薛浸衣沒有忍住,就這麽笑出了聲,宋邶立刻變臉,“你笑什麽!?你還笑?”

“沒什麽,我沒事的,就是被那股子穿堂風吹得有些冷罷了。”薛浸衣柔聲答。

她這般溫柔倒是顯得宋邶有些胡攪蠻纏了,這讓宋邶無聲的吃了一個啞巴虧。

宋邶咬了咬牙,他一把抱住薛浸衣,只不過沒有抱著她的背,他生怕弄著她的傷口。

薛浸衣順手也抱住了他,她靠在他懷裏,問道:“那你要怎麽樣才能高興一些啊?”

“我不高興,”宋邶悶悶道,他突然松開薛浸衣,然後解了薛浸衣的外衣,把薛浸衣一把拽到床邊,“我要給你上藥!”

薛浸衣楞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是驚著了還是嚇著了,她眼神有些奇怪,不過下一刻她眼裏的笑意便溢出來了。

“你趴下,背上也該上藥了。”宋邶道。

薛浸衣便開始解衣服了,宋邶陡然瞪大眼睛,他聲音突然變大道:“你、你,你這是幹什麽?”

薛浸衣也是被他給弄得不知所措,她有些懷疑自己道:“這……你不是要給我後背上的傷上藥嗎?我不脫衣服你怎麽上藥?”

“哦,那你,脫吧!我轉過去,你脫了之後再叫我。”宋邶居然結巴了。

薛浸衣看著他這副像是被調戲了的樣子,她撇了撇嘴說:“你親我的時候怎麽膽子那麽大?”

宋邶不答,薛浸衣笑了笑然後脫了衣裳,趴在床鋪上,為了不讓宋邶繼續結巴,她還拉過來一張薄毯蓋上了。

“好了,轉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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