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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螳螂捕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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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蟬

傅閩南看著底下這打得你死我活的場面,心中對這場面給震驚了。尤其是溫枳和暹羅國師兩個人之間的打鬥,要是不知道的話誰會猜到他們居然是親生父子,這根本就是有血海深仇的敵人啊!

宋邶倒是見怪不怪道:“很正常,他們本就是敵人,不是嗎?”

傅閩南點點頭,他心想:那倒也是,身為父親卻害死妻子和兒子,還想著冤死另一個兒子,這樣的一個人要是闔家團圓那才是有鬼。

“那,哥,我們什麽時候動手?”傅閩南問。

宋邶說:“等他們其中一方死了之後。”

傅閩南本來還想著說,宋邶怎麽就能確定今天會有人下死手,結果……

“啊!”暹羅國師被槲葉用一把匕首給捅到了心口。

溫枳趁機使出了滿是焰火的一掌,正中暹羅國師的心口,他甚至是都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場把暹羅國師打成重傷,倒在地上吐血不停。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溫枳聲色一狠,他幾乎是集中全身力量於手心,只見他手心爆發出極為恐怖的火光。

這樣的火光,宋邶只在薛浸衣於菅野城時為拿下槲葉之時見過,據薛浸衣在那之後和他說的關於這種火光,溫枳應當是拼上了性命。

看來,他對自己父親的仇恨還真的不是一點半兒,這種深度的恨,足以讓他弒父。

“溫枳,你可是想好了,這是弒父啊!”槲葉在一旁低聲勸道,她也並非是要溫枳放過暹羅國師,她比溫枳還想要暹羅國師死,但是溫枳弒父殺母的罪名,這一輩子就真的坐實了。

以這樣的身份,以後回了暹羅,那樣如何讓民眾接受?

“你要想好,我們終究是要回去暹羅的,你殺了他,暹羅……”

“咻!”

“咻!”

槲葉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兩支穿雲箭便擦著她的衣角而過,一箭正中暹羅國師的胸口,另一支箭射中了溫枳的左手臂。

因為這一箭溫枳沒有控制住手上的火光,那一束烈火直直的對準了暹羅國師,暹羅國師被那支箭射中,本就震驚不已,但還能留著一口氣,可溫枳這猝不及防的意外出手,他一時間沒有防備,被烈火正中脖子和頭顱。

“啊啊啊!”

宋邶拿著弓箭,他盯著眼前的這場面,立刻大喊道:“對面的瓦房後面,去給我追!”

他看著自己的那支箭狠狠的插在暹羅國師的胸口,幾乎是一箭貫穿,他本就沒有想現在要他的命,所以還故意留住了他一口氣,但是沒有想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槲葉被眼前這個場面給驚到了,暹羅國師被箭射中的地方不停噴湧著鮮血,從頭部燒著的火焰又很快的蔓延到了全身。

他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就像是當年被他害死在祭壇上槲葉的母親一樣,慢慢的變成一具焦屍,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了。

“他死了……”溫枳輕聲道,“他終於是死了。”

他此刻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受傷也並不輕,他這只手很有可能以後再也用不了了。

不過剛剛射中暹羅國師的那一箭明顯更加厲害,出箭者功力必定十分深厚。

而自己手臂上這一箭……不敢說功力如何,但其角度刁鉆,這個人一定是很善於騎射。

“不好,槲葉,我們快走。”溫枳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拉著槲葉往碼頭的方向跑。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槲葉一路跟著他拼命的跑一路又很是不解的問。

溫枳無暇顧及她的問題,但還是簡短的回了一句:“我們被耍了,薛浸衣要我們的命!”

槲葉眼睛瞪大了,她立刻反應過來,不敢相信道:“薛浸衣……她不會知道了我們還給武虞傳遞了消息的吧?”

溫枳猛地停下來,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想著剛剛槲葉的話,如果是薛浸衣真的猜到自己給武虞也遞了消息,那現在碼頭怕是比這個地方都還要危險。

“薛浸衣,恐怕是對我們早有防備。”溫枳說,“她從來就不準備放過我們,不管我們會不會冒著危險去出賣她,她都不準備放過我們。”

見月……

“見月還在碼頭!武虞那個瘋女人帶著人去了,她要是發起瘋來肯定是不會放過見月的。”溫枳想到見月就有些莫名的著急了,他連忙叮囑槲葉道,“你現在趕緊離開京都,到杭州或者是蘇州、錦州都可以,找個碼頭出海,自己回暹羅,暹羅國師那個老不死的現在已經死了,等你一回去就可以和大王子一起滅掉那個妖後了,快走!”

“你瘋了是不是?我怎麽可能丟下你!”槲葉怒聲道,“溫枳,你好好想想吧!見月再怎麽說都是薛浸衣的人,薛浸衣怎麽可能會不護著她?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溫枳搖搖頭否認道:“不是的,武虞,武虞就是趙清秋,她為了殺薛浸衣就算是知道薛浸衣這一次給她設下了陷阱,她也會去的,而且會做好和薛浸衣同歸於盡的準備,見月也是她最恨的人之一,我要是不過去,就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見不到又怎麽樣?我還不是再也見不到小易了!”槲葉大吼了一聲。

溫枳當即一楞,槲葉憤怒的看著他,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們經歷過什麽才走到今天,為了活下來才來到大明,受了多少苦才能等到報仇,才能活著回暹羅,眼看著我們就要大仇得報了,你非要在這個關頭去找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你他麽是不是有病!”

“確實,你們倆在這裏大喊大叫確實是有病!”曙天不知道從什麽角落裏鉆了出來,他手上正拿著一把弓箭,上面刻著青藤和金檀周家的標識。

這一看就是薛浸衣派來的。

曙天冷聲道:“本來雲盞這一出讓我絕對對你們下手也太難了,結果倒好,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你們打得你死我活的,我就射了一箭,喏!正中你的左手臂,結果被傅閩南追了那麽久,好不容易甩開了,原本以為你們又跑了,結果……你們居然就站在這裏大喊大叫的等著我。”

他那眼神簡直就是在說:瞧瞧你們兩個怎麽這麽傻乎乎的!

溫枳倒是在這個時候還挺鎮定的,他把槲葉護在身後,一臉陰笑的看著曙天問道:“曙天,以前看你都還是一副挺靦腆的樣子,說話做事都沒有什麽人情味,更別說現在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了,實話說,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是我眼拙,還是你故意在隱瞞自己的真實性格?”

“沒什麽!只是對你是這個樣子罷了,”曙天突然眉頭一皺,他拿起弓箭,對準了他們倆,說,“就別廢話了,你們兩個都受了傷,還是別掙紮了,我會直接下手,盡量減少你們的痛苦。”

溫枳護著槲葉直直後退,他低聲道:“曙天應該是和薛浸衣在邊境長大的,騎射一定是很了得的,等會兒我纏住他,你趕緊跑!”

“都窮途末路了,能往什麽地方去!”槲葉道。

“去碼頭,我猜想趙清秋動手一定不會自己動手,她定是拉了雞鳴寺的人一起,去找雞鳴寺的人,我和她們做了交易,把薛浸衣的行蹤也告訴了她們,你是暹羅聖女,如今最大敵人已經死了,你要是回了暹羅會有很大作用,她們會救你一命的。”

槲葉一怔,原來溫枳也不是毫無準備,他還找好了後路。

“你不跟我一起走嗎?”槲葉問。

“那也要你們走得了!”曙天厲聲喝道,隨之而來的就是三支穿雲箭齊發,箭箭殺氣,就像是穿過所有阻礙,沖著要他們的命而來。

溫枳和槲葉被三支箭對準,兩人使出烈火之術以對,好不容易堪堪躲過,可曙天又迅速射出幾支箭來,其箭術極好,射出的箭密集的令人畏懼。

“啊!”槲葉一招不慎被穿雲箭擦過臉頰,她的半張臉都爛了,且流血不止。

溫枳瞪大眼睛,立刻發動全身功力,以烈火之術和曙天對抗,曙天見此情況收起弓箭,不停的往周圍看去——他在尋找躲藏之地。

薛浸衣曾經說過,烈火之術的出招速度極強,唯一可以不讓出招人鎖定位置的辦法就是不停的轉換位置,那樣身手好一些的人說不定就還有可以躲開烈火之術殺招的可能。

“槲葉,快走!你放心,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快走!”溫枳大喊道。

槲葉看了他那張和夢中人一模一樣的臉,她多看了兩眼,她怕這輩子再也看不到這樣的容貌了。

“曙天!”她沖著曙天大喊道,“我知道你之所以會下殺手是因為我殺死你的兄弟,雖然我覺得我沒有做錯,我們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但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洩憤、要報仇,你就沖著我一個人來就行了,你放過溫枳,我這條命今天就交到你手上了。”

“小公主!你快走!”溫枳扭過頭對她喊道,“大王子還在等著你!快走!”

“好,你留下,他可以走!”曙天走到溫枳面前,看起來很認真道,“我放你去見見月最後一面,少主並沒有要我一定殺了你,這一次活命的機會,是見月給你的。”

溫枳一聽到見月的名字就放下了手,他有些動搖了,可還是沒有從槲葉面前走開一步。

槲葉走到他身邊,她看著他滿臉的鮮血突然笑了笑,說:“小炆,算了吧!你走吧!有你在,你也是我大哥的左膀右臂啊!別管我了,走吧!”

她輕輕抱住溫枳,趁機低聲說道:“沒事,我有辦法甩開他,你先走!”

溫枳撇了撇頭,他輕輕掙脫槲葉,凝視著她說:“小心,你一定要活下來。”

“好!”

溫枳又看了一眼曙天,他捂著自己的傷口便往碼頭跑去,但在場三人都沒有發現宋邶在某個地方看到了所有,也跟上了溫枳。

“現在,我們倆可以決一死戰了。”槲葉輕聲說,她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早就料到有這麽一天,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只是……

“我沒有想到過,來殺我的人,居然是你罷了,薛浸衣還真的太會揣測人心了。”槲葉想到薛浸衣當時和她商討計劃,那副想要放她離開的平淡神情,她不禁一陣戰栗。

曙天倒是沒有聽懂她的意思,他問:“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我們少主真的太會揣測人心?”

槲葉笑了笑,笑的很無奈,她道:“很簡單,因為在整個大明,我只對你曙天一個人有過半分的溫情,因為你讓我想起來一個……故人,所以我從未對你有過半分傷害,除了殺了青藤衛,當然我也沒有想到過你居然會因為他們幾個人的死而傷心難過這麽久。”

曙天咬著牙說:“那是和我一起上過刀山下過地獄的兄弟。”

“我知道,我也明白你想要殺我,但是,即便是我們兩個人從來都是勢不兩立和有血海深仇的,可我還是感謝你在金檀地牢的時候給我捎帶的那床毯子,謝謝!”槲葉向他彎腰鞠躬片刻都還沒有起身。

曙天想起那個時候他不知為何居然會給她送毯子,他可能還是記得當時在梨花園裏,那個毛手毛腳、視錢如命、莽莽撞撞,看不懂眼色卻又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他直到知道自己的兄弟們死在她手上,她落到自己的手上的時候,天冷的時候,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冷死她算了,而是去送了一床毯子。

曙天見她還彎著腰,便放下了弓箭,他向前走了兩步,說:“但願你……啊!你!”

槲葉在他靠近的時候突然起身,她擡頭時從她的袖中噴射出一大片粉末,粉末直接包圍住了曙天。

曙天喊道:“槲葉,你跑不掉的!束手就擒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槲葉發自內心的笑道:“對不住了曙天,這一次是最後一次騙你了,我們以後真的不會再見了,這粉末是毒粉,但是都是我臨時做的,沒有什麽致命的,就是你可能十天半個月要躺在床上罷了。”

她正要離開,卻又聽見曙天在原地便捂著心口便喊道:“槲葉,你要是去了碼頭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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