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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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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留

“那我們現在怎麽做?”青藤衛都看著寒衾問。

寒衾拔劍而出,低聲狠辣道:“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按照少主的命令,一個不留!上!”

這是青藤司第一次如此沒有費力的去思考該如何去做,而是直接選擇了硬攻,他們如同覓食的狼群一般,頃刻之間就沖進了白蓮教隱蔽的駐地。

白靨看著如此勇猛的他們,心中都不自覺的想著:這麽多年都沒有打過仗都如此英勇,那從前在邊境的時候豈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成。

“來人啊!有人闖進來了,快來人!”白蓮教因為青藤司的突襲,很多人都慌不擇路的逃跑,一些殺手也被打的措手不及。

反正在白靨看來,可能是青藤衛的攻勢太猛,白蓮教的那些歪瓜裂棗根本無力招架。

一開始看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駐地,居然會如此不堪一擊。

白靨咬咬牙狠狠地往裏面沖去,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輩子還有這麽一天,能和他以前避之不及的青藤司並肩作戰。

正當所有人都殺的昏天暗地的時候,薛浸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到了大門口,就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他們。

她見著一個白蓮教教徒被一腳踢出了大門,滿身都是鮮血,她看著他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就這麽斷了氣。

天慢慢的亮了,錦州萬物覆蘇,而這一場不為人知的腥風血雨也終於結束了。

寒衾用力擦了擦手上的血,他慢悠悠的走出來,整張臉上都是無比嫌棄的樣子,他率先看見薛浸衣站在外面。

“少主!”寒衾叫了薛浸衣一聲。

薛浸衣堪堪回頭,她打量他一眼,問:“沒別人受傷吧?”

“沒有,”寒衾搖搖頭,說,“他們現在還在裏面,白靨在白蓮教隱藏的地窖裏發現了很多的孩子,估計就是他們在錦州城找到的孩子,怕也是拿來培養出來當殺手的。”

聽見培養殺手這個詞薛浸衣就心裏一緊,她說:“讓他們小心點兒,別傷著孩子。”

“薛司首!”遠方跑過來一個男子,看起來年紀不小了,胡子都有些白了,跑起路來卻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身體到還是挺硬朗的。

“知府大人!”薛浸衣等他站定之後朝他行了個禮,寒衾也隨著她一起行禮。

這錦州知府倒是沒有看起來那麽古板,他十分爽快的揮了揮手,豪爽道:“薛司首,寒衾大人,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咱們之間哪裏還需要什麽禮啊!況且你們在這錦州城為百姓除去了白蓮教這個禍害,我還要感謝你們呢!”

“大人,是薛浸衣沒有最早就知會大人一聲,這也算是薛浸衣越俎代庖了,還請大人諒解!”薛浸衣又向他鞠了一躬。

“誒!”錦州知府拉起了臉,他故作生氣道,“薛司首,你要是再如此客氣,那老夫可就要生氣了。”

薛浸衣輕輕一笑,搖了搖頭,接下來便順著他的心意了,她說:“寒衾,你給知府大人介紹介紹你們知道的情況。”

“是!”寒衾上前一步,語氣倒不是平日裏那般吊兒郎當的,而是頗為謙遜道,“知府大人,我們在金檀城之時抓到白蓮教教徒,從他們投降的人口中得知,如今白蓮教在江南地區最大的駐地就是在錦州城了,於是我們千裏奔襲,終於在一天之內趕到了錦州。也就是一個時辰前,我們找到了在此地的白蓮教駐地,現在青藤衛們已經在打掃戰場了,等會兒就可以為知府大人通報了。”

“好!不愧是少年英雄,不愧是薛司首帶出來的人!真是我們的大明之福。”錦州知府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但是他對有才能有品行的人,卻從來都不會吝嗇自己的誇獎。

這倒是把一向厚臉皮的寒衾給誇獎得有些害羞了,他看似淡定的點頭,然後躲到了薛浸衣的身後。

薛浸衣沒有忍住,勾了勾嘴角,她側過頭,低聲對寒衾說道:“你平日也倒不是如此啊!”

“少主明明知道我是一個不喜歡被誇獎的人,好事不留名嘛!”寒衾這才不好意思多久,立馬就恢覆了厚臉皮的原樣。

錦州知府“嘖”一聲,他指著門口說:“看,他們出來了!”

第一個出來的就是渾身鮮血,還卻被孩子緊緊抱住的白靨。

這孩子倒還不懼怕,不過錦州知府就不是了,他立刻從身側的捕快手裏拔刀對著白靨,厲聲道:“素聞白蓮教有頂級殺手是白發,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知府大人!”白靨剛要高聲為自己辯解卻被另一個聲音蓋住了。

是薛浸衣。

薛浸衣一把握住刀柄,她輕聲道:“知府大人,你誤會了,此人是我的人。”

“什麽!薛司首,這是怎麽回事?”錦州知府雖然心中還是有疑慮,但是放下了刀。

薛浸衣也收回手,她看了眼白靨,頓了頓說:“他,是很多年前青藤司派去白蓮教的諜者,為剿滅白蓮教立下了汗馬功勞,是個好人。”

“哦,那肯定也是你們青藤司的青藤衛了,”錦州知府笑了笑,他豪爽道,“這位公子,是老夫無知了,對不住啊!”

白靨抱著孩子,臉色比剛剛被刀對著還要奇怪,他礙於薛浸衣在此,她剛剛都已經說了,他也不好把事情戳穿,而且對他沒有好處。

他只能尷尬的笑了笑,表示對錦州知府的禮節。

錦州知府也笑了,他帶著捕快們進了院子,趁此機會白靨靠近薛浸衣,他低聲問:“薛司首,你剛剛為什麽那麽說?”

“為了保住你的命!”薛浸衣平靜道。

“保住我的命?可是我幫你們找到的白蓮教,我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就算是你不說我是你的人,錦州知府也必然不會治罪於我!”白靨也不明白為什麽薛浸衣要這麽做,簡直多此一舉,或者她就是想要用這種方法把自己桎梏住。

薛浸衣擡眼看他,她眼中有種莫名的堅定,但白靨看不出來她的半點兒心思。

她一字一句,無比堅定道:“你錯了,他會,不僅是他,要是朝廷知道了,即便是我護你,也不能保你的命,”她靠近白靨,一把把孩子抱下來,轉身給了寒衾,寒衾把孩子抱開,薛浸衣這才繼續說道,“不然,你以為向宋邶這樣的奇才,為什麽陛下不讓他去和他父親一樣為國駐守邊境,為國打仗?北鎮撫司、錦衣衛,從來不是對宋邶的恩賜。”

這扶搖直上的權勢官職也從來不是什麽恩寵,說不定對於宋邶來說倒還是枷鎖。

白靨聽了薛浸衣的話突然就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麽宋邶會如此冷漠了,在這冷漠不已的皇家和朝廷,誰還能一直如初?

“那你為什麽會掌握著這麽多權力?”白靨還真的不解,即便是她是皇親國戚,也不至於會有這般大的權勢。

薛浸衣很是不耐煩道:“我也算是陛下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母家的血親了。”應該是唯一一個可以幫他鞏固皇位的血親了。

白靨點了點頭,他也明白了薛浸衣未說出口的話,他心中暗自感嘆:這皇家果真是這個世上最為冷血無情的地方。

“畜牲!這群畜牲!”一聽這滄桑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便知道是錦州知府了。

他提著刀沖了出來,對著被押在門邊的一個受了重傷的白蓮教教徒就是一刀,當場將其斬殺。

在場的人除了薛浸衣都驚了一下,還有錦州知府身後跟著的衙役捕快也是一樣,他們也沒有想到平日裏大氣豪爽的知府會下如此的狠手。

薛浸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他,說:“知府大人,你這是知道了什麽事情?竟然惹你這般大怒?”

“薛司首,你們青藤衛就應該把這些畜牲都給砍了,他們這些畜牲,連那麽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一個才那麽點兒的孩子,就活生生的被吊死在了那缸惡心的血水裏!這群畜牲!”他說著說著有開始憤怒,他對著那倒地的白蓮教教徒的屍體一頓亂踢。

青藤衛們全部散開,沒有一個人擋著他,就讓他這麽踹。

薛浸衣看向剛剛出來的青藤衛,她眼神詢問,那青藤衛皺著眉頭,滿臉傷意的點點頭。

他身後跟著出來的就是最後出來的青藤衛,他懷裏被白布蒙著,被他緊緊抱著的就是那個孩子了。

那一整塊白布是他們從墻上拆下來的,原本潔白無瑕,可現在鮮紅的血水已經將其浸染成了一塊血布。

薛浸衣的雙拳猛地握緊,她咬著後槽牙看著那個孩子,片刻之後她才說道:“去問問活下來的那些孩子裏有沒有人認識這個孩子的,要是能找到他的家人,就送回到家人身邊,找不到,就厚葬了吧!”

“我來吧!”錦州知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老淚縱橫的把孩子從青藤衛手裏接過,小心翼翼的往府衙走去,在經過薛浸衣身邊的時候,他低了低頭,說,“多謝薛司首了,這些孩子就由老夫來安置吧!多謝薛司首。”

薛浸衣退後一步給他行了個禮,她長揖直到錦州知府走遠才起身。

寒衾默默的走到薛浸衣身邊,他問:“少主,我們現在怎麽辦?”

薛浸衣沒有說話,她轉身看向那血流成河的院子,半晌,她才開口說:“你們帶著白靨回京都,我沒有回去之前,白靨不能離開青藤司半步。”

“啊!”白靨大驚失色。

“還有,回去之後立刻大肆宣揚,我將在七天之後回到京都,我要讓京都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我薛浸衣要回去了。”尤其是要那些不願意讓她回來的人知道。

寒衾拱手道:“遵命!”

“啊啊啊啊!”於是白靨就在完全不情願的情況下被強行帶走了。

等青藤衛離開,因為白蓮教的事情,錦州城戒嚴了,薛浸衣也不好露出自己的身份強行離開,況且她想著去府衙看看,既然這樣,也就順著去了。

“砰!”

“你們是廢物嗎?怎麽這麽半天了,連一個孩子的身份都沒有查到?啊!咳咳咳!”

薛浸衣才走到府衙門口遠遠的就聽見了府衙裏傳來的罵聲,還時不時伴隨著幾聲咳嗽聲。並且這府衙大門口還聚集了一堆百姓,他們就站的遠遠的觀望著。

“這位大哥,”薛浸衣叫住了剛要走開的一個男人,她問,“這府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唉!”那男人嘆了嘆氣,說,“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那麽大點兒的孩子也能嚇得去手,你是外地人吧?”

薛浸衣笑笑道:“是,我從金檀城來。”

“哦,啊!金檀城!”那大哥聲音再大一點兒怕是所有人都能知道了,不過還好其他人都關註著府衙,沒有管他們,那大哥知道自己反應過大了,他便有意的放低了聲音,他打量了薛浸衣幾眼,然後說道,“你是金檀城來的就不怕了,有金檀城的薛司首在,你肯定沒有什麽事情……我們這知府大人平日裏豪爽大氣,更是和手底下的人打成一片,今日之所以發這麽大脾氣是因為死了個孩子,知府大人也是痛心疾首,所以捕快們找不到線索大人這麽生氣也是正常的。”

薛浸衣眼皮垂了垂,她又問:“那知府大人是否患有咳疾?”

“是啊!”那男人又嘆了口氣,說,“這知府大人的咳疾不是一年兩年了,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今日出了這些事情更是一直在咳嗽,不知道有多難受,唉!”

“滾出去找,都滾出去找!”錦州知府拿著棍子追著衙役捕快們出來,周圍的百姓們連忙站遠了些。

那些衙役們一個一個的對知府生不起來氣,也不能不躲,就在他們躲的時候,有個衙役突然就看見了站在人群裏的薛浸衣,他猛地嚇了一跳,連腿都軟了。

他連忙朝著薛浸衣鞠了一躬,行禮道:“見過薛司首!”

“啊!”其他衙役也都聽見了,他們連忙往薛浸衣那邊看去,錦州知府也看向她。

就在人群裏,那一身黑青色的衣裳,銀色的發冠和清麗的臉龐確實是顯眼。

“見過薛司首!”其他衙役都對著薛浸衣行禮。

薛浸衣讀懂了他們的求救,便輕聲道:“都去吧!”

“是!”衙役們頓時如同鳥獸般,頃刻之間便悉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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