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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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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

薛浸衣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她無奈道:“嫂子,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你,你要我放你走,無疑就是在告訴我,你和槲葉之間要我二挑一,那我還能怎麽挑啊?槲葉即便是對我再有作用,她也沒有辦法和你相比,我只能挑你啊!我已經做出選擇了,你現在就可以殺了她,我絕不阻攔。”

話音剛落,阿莒夫人就拿過地上掉落的那把匕首,又對準了奄奄一息的槲葉,她如今有了薛浸衣的支持,便是硬氣了起來,她怒罵道:“槲葉!你個殺人狂魔,今日就把命留在金檀城,你去死吧!”

薛浸衣扭過了頭,什麽都不打算再說,寒衾和曙天也無法了,正當他們兩個人都等著給槲葉收屍的時候,槲葉此刻卻大喊一聲:“等等你不能殺我!我背後還有其他的人指使,我本來無意殺你的丈夫,若是你今日要了我的命,你便再也不會知道究竟是誰讓我這麽做的!”

阿莒夫人舉起匕首的手一下停在半空中,她一臉懷疑的樣子說道:“不可能,就算是如此,你幕後主使讓你去殺我丈夫了嗎?也是你動手殺了他。如果你稍微有那麽一點良心,你也應當知道他們當時對你沒有任何的殺心,可是你還是動手了,既然你動手了,那你就不要想著能夠逃過一死!”

但是槲葉還是沒有放棄動搖阿莒夫人,她繼續說道:“你可以殺了我,但你要知道殺了我的後果,我是暹羅的皇族,你若是殺了我一定會給大明惹來不少的麻煩,你到時候不僅報不了仇,你還會給薛浸衣帶來不小的災難!這也是薛浸衣為什麽這麽多天來一直不殺我的原因,她縱容著你,你以死相逼,所以薛浸衣才願意讓你動手來殺我,但我一死,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若是你想清楚了,願意承擔這個責任,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寒衾一看薛浸衣扭著個頭不願意看這邊,他便覺得槲葉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他衷心的覺得這些事情怎麽那麽覆雜。一開始不殺吧,一直有人想殺槲葉,一說要殺了吧,那理由多的是不能殺的。

“我告訴你,你今天若是殺了我,我的人會繼續在大明興風作浪,那個時候你要殺的可就不止我一個人了。知道我為什麽一直罵你瘋婆子嘛?我記得我殺了三個青藤衛,其他兩個也不是孤兒,他們也有家人,可是他們相信薛浸衣,薛浸衣說什麽他們都相信,的確薛浸衣是在保護我。但是她怎麽可能放過我呢?以我對薛浸衣這短短的了解來說,用不著多久,她利用完我之後就會要我的命,可你等不了,你簡直不是瘋婆子!根本就是沒有長腦子,否則怎麽會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你還好意思以死相逼,你幹脆就去自己死了死一邊兒去,不要出來打擾我和薛浸衣的交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幫了那些混蛋殺我,如果我死了,所有人這些天來的努力就白費了,你的丈夫也會白死的,說不定氣得連棺材板都壓不住!”槲葉看出來阿莒夫人已經動搖了殺她的決心,況且她也看懂了薛浸衣讓阿莒夫人動手的真正目的,所以她便有了底氣,她這般罵阿莒夫人,槲葉自認為應該是可以罵醒這個瘋婆子的。

阿莒夫人頓了一下,她看向薛浸衣,叫了她一聲:“少主,槲葉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是暹羅的皇族?”

薛浸衣轉過身來,點了點頭,她說:“她是,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後來漸漸的查到一些蹤跡,她應該是和如今暹羅的掌權者政見不同,所以才被迫離開了暹羅來到大明,想要在大明為暹羅掙到一些東西,哪怕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其實就是想為了她以後的政鬥做準備罷了。如果你們所見,這些白蓮教的人是沖著槲葉來的,但他們跟槲葉從來就沒有什麽利益沖突,更沒有恩怨糾葛,所以現在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暹羅有些人看不得槲葉活得好,所以聯合了白蓮教的人來殺她。”

“薛浸衣,看來你已經看透了一些事情,你之所以這些天來不管不顧,就是為了等到今天吧,你最沒有想到的就是在金檀城內會出現這麽多的狀況,但是你早已經料到了外面會有人來殺我,是不是?”槲葉這倒是真的把薛浸衣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但是寒衾不這麽覺得,他反駁道:“這些跟我們少主沒有什麽關系,若是我們少主猜到了你是暹羅的皇族,猜到了你是為了活命才躲到金檀城來,那她一定會知道外面有人會來殺你,但她不會懷疑金檀城內會有人對付我們,這怕是我們少主唯一一件疏漏的事情了。”

“不錯,”薛浸衣承認,她說,“我確實一直在防著外面有人會來殺你,但我沒有想到金檀城會出現內鬼,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他也跑不掉。”

這些天來,薛浸衣被周隱和宋邶,還有紀茗素那一家子糟心得不得了,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查這金檀城內會不會有其他勢力滲透進來,所以這才讓那個城防營的內鬼鉆了空子。

曙天也想起來,他說:“我和寒衾本來在巡查,並沒有想到來地牢,但就是我們在巡查的時候有人突然出現引開了我們,我和寒衾追了上去,追了一會兒之後,我們發現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在調虎離山。寒衾這才想到在金檀城內最薄弱的地方便是這處地牢了,所以我們兩個人才及時的返回,但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看來那些人的計劃,還真是一環扣一環,在看見金檀城全城戒備之後,便知道機會來了,故意讓城防營的那個奸細去引開寒衾和曙天,白蓮教的人就跑過來殺槲葉。

虧得薛浸衣來了,否則不僅槲葉保不住這條命,在場的所有青藤衛,今天都會死在這裏。

哪怕是這個已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選擇了和白蓮教同流合汙的阿莒夫人。

“剛剛那些人不也伸手想要把你推到火裏來嗎?這位夫人你怎麽還不明白,若是我死了,後果會很嚴重的!”槲葉又繼續煽風點火道。

“你住口!我剛剛已經聽得很清楚了,你說的話我會好好想,還有我不蠢我!只是很想殺你,即便是不要我這條命,我也想殺了你!”阿莒夫人少見的這般英氣。

薛浸衣挑了挑眉,她其實一開始同意讓阿莒夫人殺槲葉是妥協,也是一種以退為進的方法。只要是槲葉想活下來,她就必須要拿出足夠的籌碼,這籌碼也就是她一直沒有說出來的籌碼。

反正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哪種結果,薛浸衣都是兩邊不吃虧,要是阿莒夫人真的把槲葉殺了,也是薛浸衣她心之所向,但如果她沒能殺得了槲葉,槲葉必定要拿出來那個秘密。

到最後就像槲葉所說的那樣,等她了解到所有的事情,處理完了那所有暹羅留在這裏的眼線之後,槲葉也就可以去死了。

“少主,”阿莒夫人拉了拉薛浸衣的衣袖,她示意她借一步說話,薛浸衣跟著她到轉角邊,阿莒夫人大聲說道,“少主,槲葉說的不無道理,我想殺她,我其實不在乎她是不是什麽暹羅皇族的人,因為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解決這些事情,但我不是很想給你添麻煩。而且就像槲葉所說的那樣,我殺了她,可是在她背後還有其他人,她死了我就永遠都找不到她背後的人了,阿莒以前和我說過,如果要真正的殺一個人,必須要斬草除根,她背後的每一個人手上都沾上了阿莒還有青藤衛的血,他們一個都不能跑,每一個人都不需要為阿莒的死負責任。”

薛浸衣聽她說完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搭話,她沈悶著沒有回答,但阿莒夫人還是接著說道:“少主,我確實怨恨你,怨恨你太過冷靜,但我仔細想想,也覺得你沒有必要像我一樣這麽激動,你有你考慮的事情,我也有,所以……”

“所以你還是想要離開金檀城,是嗎?”薛浸衣打斷她的話,但她卻還是想勸一勸她,便說道,“嫂子,今天這事,是我考慮得不周全,你也不完全有錯,你不用離開,這裏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何必要走。”

“少主,我心意已決,我……已經沒有辦法好好的待在這裏了,你又何苦,再說了,你今天要是不處置我,置金檀周家的規矩於何地?”阿莒夫人語氣越來越低迷。

寒衾和曙天看著地上的槲葉,寒衾忍不住笑了,他道:“不是說,你這人雖然人品不好,但是口才倒是非常不錯,居然能把嫂子都給說動。有這本事何必要去跟暹羅皇室爭權奪利呢?自己去做個商人不好嗎?安安穩穩的賺賺錢也不錯啊!”

槲葉咳了兩聲,她不想理會他,而是看著曙天,問:“曙天,若是你身處我的位置,你會怎麽做?”

“我對爭權奪利沒有興趣!”曙天冷淡道。

“呵,”曙天的這種折中回答讓槲葉不屑一顧,只換來她的冷笑,她說,“曙天,你之所以會說你自己對這些爭權奪利的事情沒有什麽興趣,那是因為你只會遵從於薛浸衣的命令,你從不會自己去做什麽事情,你所做的都是薛浸衣交給你的事情,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事情,其實都是薛浸衣幫你們做了罷了!你什麽都有,你也不會在乎自己如果什麽都不做會不會死,你根本什麽都不缺,所以你才會說的如此輕松。但我不一樣,平常人家輸了大不了就是渾渾噩噩的過一生,可我不能輸,我要告訴那些把我趕出來的人,我才是那片土地上真正的繼承人,他們就是一群跳梁小醜罷了,我會讓他們後悔,對我所做的一切,更會讓他們後悔,沒有把我斬草除根!”

曙天沒有說話,寒衾見狀忍不住開口道:“不要把自己一切經歷歸屬於別人,你非要這麽說的話,那你就看看你自己吧!你所說的想要報仇,想要讓所有人對你刮目相看,想要搶回你被搶走的東西,想讓那些欺負過你的人都付出代價,但看你看看你現在呢?又殺了人又得罪了大明朝廷,暹羅那邊也不會放過了你,連白蓮教這種邪教的都要聯合別人來殺你,你想想你自己是不是很失敗呀!你殺了我們的人,但最後還是因為自己手上為了一點籌碼來求著我們保護你這條命,你說你這條命能夠讓誰後悔,又有什麽作用?既然都活得這麽累,倒不如去死了,一了百了的好,何苦要這麽折磨自己?”

寒衾這番話已經是夠戳人心的了,但槲葉從來就不是什麽軟心腸的人,她更不是玻璃心,槲葉自認為心比誰都要硬。

聽見寒衾這番話,她也並沒有生氣,只是淡然的說道:“那又怎樣,我就算是折磨自己,是我心甘情願的折磨自己,就算是過程在艱難痛苦,只要我活到最後,只有我贏到了最後,那這一切都值得。我願意為此付出,所以哪怕像條狗一樣卑賤的活著,我都不後悔,”槲葉眼神微冷的盯著寒衾說我告訴你們,你們還是白蓮教也好,暹羅人也罷,無論是誰,都休想擋住我的路。”

“你簡直無可救藥了!”寒衾搖搖頭,他見過無數被權力或者是仇恨迷暈了頭腦的人,而眼前這個女人確實被權力迷昏了,也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這一般執念還真的不尋常,這般能屈能伸到底是少見。

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活到了最後,那必然也是個極其很辣的角色。人可以瘋狂,但很難有人能夠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落魄,還能夠放寬心的去討好別人。

“咳咳咳!”槲葉說完就吐了一大口血,而且吐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她的傷勢已經頗為嚴重了,至少幾年內都不能使用像烈火之初那般損耗真氣的武功了。

曙天見她這樣便說了一句:“槲葉,休息會兒,說不定還能撐一會兒。”

“不用,用不著了,看她這樣子,怕是要死了。”寒衾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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