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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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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信

“餵!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傅閩南看著趴在房頂上的白靨,他以前總覺得是宋邶太會掩藏自己,所以他看不透他,但是傅閩南現在卻認為是自己太過年輕,經歷過的事情太少,所以才看不透宋邶,也看不透眼前這個白靨。

白靨沒有管他,而是自在的拿起酒壺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那一口夾雜著冷風的烈酒一進嘴巴裏,白靨就覺得激靈了一下,他簡直覺得自己這一生能夠喝到這樣的酒,就已經三生有幸了。

“白靨!”

“傅閩南,傅大人,人生苦短,你又何苦把這麽多的事情都放在心上呢?再加上我白靨不過就是棄暗投明的草芥,我這一條命,一點兒不值錢,你看看,你的好大哥宋邶都已經沒有管我了,你還管我幹什麽?走吧!跟著你的宋邶大哥回京都吧!或者就在這菅野城待著,等等你的母親,到時候和她一起回去,別管我了!”白靨樂呵呵的說。

傅閩南看著他那副欠揍的樣子,他簡直覺得自己問的話都太多餘了。

“你以為我管你是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我大哥,你知道些關於他的事情,而我不知道,我想要多了解我大哥,自然就要來找你了。”傅閩南還嘀咕了一句,“要不然誰願意理你。”

“呵!”白靨冷笑道,“傅閩南,我奉勸你一句,別瞎打聽關於你大哥的事情,宋邶不是什麽好人,他跟你是不一樣的兩種人,你要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後果就是他會不顧一切,不顧你那偏心眼兒的父母,把你給殺了。”

宋邶,那可是他白靨有生之年見過最狠的人了。

雖然他這麽說,但傅閩南還是擺著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直接反問道:“要是我大哥真的像你說的那麽無情無義,那麽可怕,他怎麽可能會放你一條命?你也是他人生中的參與者,要是換做我,必定會要你的命!”

白靨聽見這話翻身而起,他一手握著酒壺一手扒著房頂,雙眼迷離的盯著傅閩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傅閩南,笑著說:“傅閩南,別在那裏裝腔作勢了!我呢,怎麽看瞪大眼睛看,瞇起眼睛看,斜著看正著看,我都看不出來,你有什麽地方可以和宋邶相比,你以為你有了一些宋邶沒有得到過的寵愛,你就可以和他相比了嗎?你沒有經歷過他所經歷過的事情,你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想象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傅閩南,看在這段時間裏,咱們倆也算並肩作戰過,有了這麽一段奇奇怪怪的緣分,我真的最後再勸你一句,不要想著走進宋邶的人生中,他的人生目前為止,只願意給一個人敞開,要是其他人非要急著進去的話,那可能就會死在去他人生的這條路上。”

“你放屁!我大哥雖然自小就不同我多說話,可他也算得上是照顧我的,你這麽說,我完全不會相信!”傅閩南怒聲道,“你以為誰想要問你這些事情了,要不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些事情的人,誰願意問!你現在要喝酒,去吧!喝死你算了!”

看著傅閩南怒氣沖沖離開的背影,白靨不禁感嘆了一句:“果然那還是個孩子,年輕氣盛!不長腦子!”

他接著躺了下來,感受著這屋頂不同於地面上的安逸感,他覺得他這一輩子還真的就夠了,活在今天應該也算是絕無僅有的吧!

宋邶交給他的事情他已經都完成了,他最後還順便幫了一把薛浸衣,他應該沒有什麽可以牽掛的,在這個世上。

反正這個世上,也不會有人會牽掛他的。

曙天感覺到有些人在他旁邊走來走去的,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睛,因為他現在正是在房頂上,要是有人在他身邊走來走去的,那麽無聊,就只有一個人了。

“寒衾啊,你到底有什麽事,有什麽事就說,你真的很煩知道嗎?我在屋頂上休息你都要跟上來,你到底是犯了什麽毛病啊?”曙天無語道。

寒衾蹲下去,他不解道:“曙天我問你,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在屋頂上睡覺啊?這麽危險,萬一滾下去那豈不是摔得很慘?再說了少主給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嗎?你現在就在這裏睡覺!”

“廢話,我沒完成我會睡覺嗎?再說了我就想睡在屋頂上怎麽了?關你什麽事,你現在趕緊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好吧,到時候是如問起來了,你這樣沒做完那樣沒做完,有你好看的!”曙天剛說完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了,他現在的語氣怎麽越來越不像他了。

寒衾也頗為覺得古怪,他上下打量著曙天問了一句:“曙天,你到底是經歷了什麽呀?咱們倆不都是一起的嗎?為什麽你這變化有些大呢?你這說話的語氣也不像從前那樣了,但是越來越毒舌了,你不會是因為跟我待久了才變成這樣的了,那也不一樣啊!冷華都跟我一起待了那麽多年,我們倆同吃同住,一起洗澡一起方便,也沒見著他變得跟我一樣啊!”

“行行行!”曙天起身,他無語的跳下去,然後往地牢走去,他大聲道,“今天剛剛從城防營那邊抓來了幾個紀家的人,我現在就去審審,本來說要休息一會兒的,我真是怕了你了,你這嘴碎的!”

“我!”寒衾欲反駁,但是曙天已經走遠了。

反正現在也沒人理他,他幹脆就一屁股坐在屋頂上,然後仔仔細細地想著,到底要怎麽才能把這金檀周家那個給外界通風報信的人找出來呢?

“真傷腦筋!”寒衾捂著頭,擡頭看著這漫天的繁星。

不知道冷華現在在京都幹什麽呢?

好想回青藤司啊!

薛浸衣倚在墻邊,她本來要經過這邊,然後回房去休息的,但是就在這裏,她看見了正滿面愁容的寒衾。

寒衾現在看起來正在發呆,可能在想是什麽吧!薛浸衣也不想打擾他,就幹脆隱蔽了聲息悄悄離開了。

薛浸衣走在小道上,看著這一條小時候被她發現又重造了的小徑,她卻連感慨的力氣都沒有了。

“咕咕咕!”一只鴿子飛過半空,它在池塘邊停下了,薛浸衣瞧了一眼,只是只普普通通的灰鴿子,也不是傳信鴿。

看來最近是她自己疑慮太多了,自從她今日得知白靨的事情之後,就一直疑神疑鬼的,她總覺得白靨並非是找個人盯住了她們,更可能覺得是這金檀周家裏有人是別人的棋子,而那個人送出的信卻正好被白靨給攔截下來。

最後兜兜轉轉到了他們這裏,不過白靨為什麽要幫他們?薛浸衣自己從內心覺得可能跟宋邶有一些關系。

但是薛浸衣最為忌憚的是傳出消息的那個人,他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把消息傳出了這密不透風、被他們圍的水洩不通的金檀城。

薛浸衣坐到了池塘邊,波光粼粼的湖水讓人看著都覺得心情不錯,但薛浸衣卻是沒有看一眼。

她已經在心裏開始默默的想著,在這金檀城裏到底是有什麽方法可以避開城中的耳目,接觸到外面,進而順利的把消息傳出去的。

要說密道,那是絕無可能的,這金檀城每一個密道都有青藤衛的人常年把控,是絕對不可能出任何的問題。若是想要重新開辟一條新的密道,短則幾月,長達幾年,並且工程量不小,若是想要在這金檀城中做這種事情避開青藤衛和城防營的耳目,勢如登天。

若是送水,那個也不怎麽可能,金檀城雖然沒有多少的水,但是那大規模的水車隊也是一個月才會出去一次,並且一去就是好幾天。送水的車隊前天才出去,她記得是今早的時候才剛剛回到金檀城裏,現在那些人都還在處理送回來的水。

時間不行,消息也不靈通。

這種沒有任何通信,可以送出消息的強壓之下,還有每一天,各個地方都會被清查一遍的危急情況之中,要想把金檀城內發生的事情透露出去,根本不可能。

所以……

那個人一定是可以接觸到通信處的人,除了她就只有青藤衛和城防營。

況且薛浸衣當日把霓裳和唐曲帶回來的時候,城防營的人也在。

薛浸衣有些懊惱,她怎麽就忘了這一件事情呢?她一直覺得這些事情她是在金檀周家這宅子內處理的,所以要是被透露出消息的話,一定是這些天在這宅子裏的人透露出去的,可她完全沒有記起來,她當時把霓裳和唐曲帶回來的時候,城防營的人已經在場了,若是有心之人一定能想到什麽。

再說了,這些天城裏傳出的這些風言風語,他們必然會想盡辦法去查清楚這些事情,他們又離通訊處那麽近,若是有那麽一個人,半夜三更趁著換班之際將信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咕咕咕!”那只灰色的鴿子慢悠悠的飛走了。

灰鴿!

正是因為不會引人註意,覺得不會有人把天資愚鈍又不適合做信鴿的灰色鴿子,拿了訓練作為通信鴿子,所以所有人都會放松警惕,以至於到現在就連她自己剛剛看著那就是飛過去的灰鴿子都沒有註意到過。

“來人!”薛浸衣大喊一聲,幾個暗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鉆了出來。

薛浸衣說:“你們現在就去通訊處給我好好的盯著,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絕不能放過,每一個人都給我瞧仔細了,不能放過,也絕不可錯殺!”

“是!”

薛浸衣疾步向著地牢而去,阿麟見著她一路狂奔而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見薛浸衣闖進最右側的馴養室,那是整個金檀城裏馴養的最為兇猛的飛禽走獸。

阿麟和一眾青藤暗衛站在門外候著,他們也不知道薛浸衣到底進去幹什麽了,他們更不能進去,生怕壞了薛浸衣的好事,就只能站在門外,不知所措。

曙天本來也在審訊,他聽到了什麽聲音跑了出來。

“怎麽回事?”曙天問。

阿麟回答道:“少主剛剛沖進了馴養室,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要找什麽。”

曙天剛想要進去但又停了下來,薛浸衣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並且現在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麽,如果盲目的闖進去很有可能會壞了她的事,與其如此,倒不如就在這門口等著。

片刻,薛浸衣出來了,就在她的手上停留著一只隼。

“少主,這只隼訓練還沒有結束,它雖然是專門用來捕食信鴿的鷹隼,但還沒有完全的馴化,很有可能會傷及我們自己的信鴿,而且我們已經三天沒有給它餵食了,此刻若是放它出去的話,它只要一碰上活的飛禽……”曙天話還沒有說完,薛浸衣就從他身旁走過了。

“我知道,要的就是這種!”薛浸衣出了地牢立刻將它放飛。

按照那只灰色鴿子的速度,應該現在還沒有飛出金檀城,而現在金檀城沒有任何的飛禽放飛了,所以很少會有鳥禽現在出來,金檀城的周邊又都是密林,再遠一些都是荒原,這只隼不會放著那只灰色鴿子不管的。

這只已經餓極了的隼,如果不出意外必將可以追得上它。

“在大堂召集所有的青藤衛。”薛浸衣說完,立刻回房拿上了殺生劍,向著大堂而去。

寒衾接到通知到大堂的時候,曙天已經在場了,他看上去應該是最早來的。

“曙天,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你不是在地牢那邊嗎?你怎麽會比我還先到?”寒衾不解道。

“我就是在地牢那邊接到的命令,就直接過來了。”曙天說,“寒衾,你現在好好看看你周圍站的都是些什麽人。”

寒衾皺起眉頭,他敷衍的掃視了一眼,說:“還能有什麽人?都是青藤衛啊!你看看這衣服穿的……嗯?”他突然扭頭看向站在最邊上的那一排人,他驚訝道,“阿麟!你們不是在地牢守著嗎?少主有令,你們出了規定時間是不能隨意進出的,你們為什麽在這裏?”

阿麟眨眨眼,他沒有回答。

寒衾又看向曙天,有些不敢相信道:“又出事了?”

“嗯!”

“比周隱的事情還要大?連地牢的人都出來了。”

曙天也敷衍道:“反正少主去拿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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