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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此情誰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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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誰訴

周媞被薛浸衣說得連頭都擡不起來,她自知心中有愧,可她也覺得受了委屈,臉上就掛著委屈巴巴的表情。

薛浸衣瞥她一眼,見她這副樣子,她心情更加不好了,她咬著牙問:“周媞,怎麽著?你還覺得委屈了你不成?”

“本來就是!”周媞不知為什麽突然就硬氣起來,她回嘴道,“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但是,我不過是喜歡他,再說了,就算是答應過雙方相敬如賓,也不是我先打破這件事情的,是劉磐先納妾的,我受不了這種委屈,就算是要納妾,我難不成沒有讓他正大光明的納一個良妾嗎?他非要擡一介青樓女子進府,後來母親用你威脅他,他才沒有納那青樓女子,但是他們還是在暗中茍且,於是我們也就分府而居了。”

納青樓女子進府是對主母的羞辱,更別說,是金檀周家這樣的人家,連女婿納妾都是要被收拾的,竟然還敢如此羞辱於周媞。

冷華適當的說了句:“少主,這樣看來,也不全是周媞小姐的錯,劉磐有錯在先,將倫理綱常視作無物,還和青樓女子廝混,簡直是給周家蒙羞。”

薛浸衣沒有說話,她右手兩指屈起,輕輕敲著桌面,她的動作很小,但是敲擊聲很大,也很慢,每敲一聲都像是敲在周媞和金隼心上一樣。

“行了,你們倆下去,周媞,你自己去把這件事情和三夫人說清楚,我不想等我一回金檀先處理的就是這件事情,”薛浸衣起身,最後問了周媞一句,“與劉磐廝混的那個青樓女子姓甚名誰,是哪家青樓楚館的?”

這些年雖然周媞從未對這件事情上過心,但也就是防著有一天薛浸衣回來發現了這件事情,她可不想金隼和她兩個人承擔薛浸衣的怒火,劉磐這個始作俑者當然是最應該受懲罰的。

“芙蓉,是菅野城飄絮閣的頭牌,他們二人從我和劉磐五年前成親之前就有染,只是劉磐後來為了娶我和她斷了,之後我和他夫妻關系不睦,那個芙蓉就稍稍勾引他,他就和她再一次廝混在一起了……”周媞提起這些事情就惡心,她簡直叫不遺餘力的給薛浸衣倒苦水,逮著機會就罵劉磐。

金隼輕輕拽了拽說得正起勁的周媞,周媞不經意擡眼就對上了薛浸衣的眼神,其中滿是無語,但更多的是忍耐。周媞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行了,走吧,我知道了,”薛浸衣很是敷衍的點點頭,她眼見著周媞和金隼離開才側過頭對冷華吩咐說,“你馬上去查,這件事情取證怕不容易,不要驚動其他人。”

冷華也是認同薛浸衣的話,這件事情查起來不大容易,拿到證據更加是不容易,劉磐的家業都在杭州,他必定是害怕金檀周家查到才會去菅野城尋花問柳,可他既然做了這件事情,那必是做了完全準備的。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背在周家身上。

薛浸衣回到房間,這房間周圍青藤司都是派人層層包圍起來的,她雖然沒想這樣大張旗鼓,但是宋延卻莫名其妙的同意了這件事情,還派了親兵就圍在青藤司的包圍圈之外,薛浸衣自認為武功還是不錯的,沒必要這麽大費周章的。

更關鍵的是她剛站在房門外,就聽見了裏面有響動,似乎是有人再把玩她的殺生劍。

“這麽多人都沒有攔住你,倒不如叫王爺把那外面的人都給撤了。”薛浸衣推門而進,正對著的便是宋邶拿著她的殺生劍,宋邶擡眼看到她,沒有想躲的想法,似乎就是在這裏等著她。

宋邶的目光重新回到殺生劍上,他對這把劍的打造工藝讚不絕口,他放下劍,面對著薛浸衣說:“殺生劍的威力雖然很大,其主人的武功也威名遠播,但畢竟雙拳不敵四手,你一個人有這麽多人保護,總歸還是好的。”

薛浸衣很是疑惑,就只是過了一個晚上,宋邶就恢覆如初了,甚至這臉上還有過往面對周知許時沒有的笑容。

她輕輕的關上門,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沒有想管宋邶的意思,也一直不說話,從那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她此時的情緒如何。

薛浸衣本以為宋邶見自己這副樣子站一會兒就會走了,或者說些話就會離開,但他還真就在那裏站了很久,一直站在那裏,連薛浸衣都不耐煩了。

她就皺著眉頭,語氣不善的看著宋邶說:“宋大人,你要是沒有什麽事兒了,就趕緊離開吧,你在這裏,這對於我們倆的名聲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傳到你母親的耳朵裏,那怕更是會為難我。”

“你這倒是失策了,拿我母親來壓我?你可以拿任何一個宋家人來壓我,可以看看有沒有用?”宋邶居然笑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笑了。

看著他的笑,薛浸衣心裏莫名的更是堵得慌,原本今天心情就不好,現在心情更不好了。

她不耐煩道:“宋邶,你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就好了,不必這樣拐彎抹角的,我並不是很喜歡別人,尤其是你跟我共處一室,一會兒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現在想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

宋邶打量了她兩眼,發現雖然都是不耐煩,但恢覆記憶的薛浸衣和之前的周知所表現出來的情緒還真的是不大一樣。

“你還不走!”薛浸衣起身看起來是想要親自動手趕人了。

“周隱,”宋邶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他給自己斟了杯茶,還給薛浸衣續了杯,示意薛浸衣坐下,他說,“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說話,也不想再跟我有什麽瓜葛,但是我想周隱這件事情,你應該會感興趣。”

“咚咚咚!”此時突然有人敲門,門外的人喊道,“少主,您午飯想吃什麽?”

是雲盞。

薛浸衣盯著宋邶,眼神警告他不要出聲,她說:“隨便吃點就行了,我的愛好你們也都知道,讓別人去買,你受了傷回去歇著,”她想起什麽,補了一句,“對了,過一個時辰,把金隼叫來。”

“是。”雲盞在門外說,她捂著自己的傷口,疼得死去活來的,但還是強忍著痛回了話。

一個青藤衛過來扶住她,邊往外走邊小聲說道:“唉,我說你能不能好好待著啊,受那麽重的傷知不知道啊?救了你多久才把你救回來,少主都已經回來了,你歇停點吧你,我們不會照顧好少主嗎?我們照顧不好少主?你一天天的,回去躺著吧你!”

“那我不是高興嗎?我不想見見少主嗎?自從少主回來,你們就說我這兒傷著了,那兒傷著了,不能亂動,好意思啊你們,我就不去躺著,怎麽了?我偏要走……啊!”雲盞的動作可能碰到了傷口,疼的頓時歪牙咧嘴的。

沿路看見的青藤衛都忍俊不禁,雲盞又不能大聲的吼他們,害怕吵到薛浸衣,只能用眼神一個一個的瞪著他們,最後瞪都瞪不過來了。

等他們走遠了,宋邶才開口,說:“看來你的人真的很忠心於你啊。”

“跟你有關系嗎?趕緊說,說完就出去。”薛浸衣的態度又轉了一個彎,越發的冷漠了。

像她這樣,宋邶知道,若是再不說正事,她一定會動手把自己的趕出去的。

“周隱,應該就是我們目前跟著這條私鹽線上幕後的黑手,鄒林的那本賬冊確實不能證明什麽,也有可能是栽贓陷害,但是我只能根據已有的線索這樣推斷,”宋邶見薛浸衣面色不改,他繼續說道,“你金檀周家的人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但是我畢竟還是要給陛下一個交代,所以我要跟著你一起去金檀。”

薛浸衣扶額,說了個半天,他終於說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說你難道自己不可以去嗎?金檀就在那裏,也不會跑,你若是正當的理由去,難不成還會有人攔著你嗎?”薛浸衣毫不客氣的反問他說,“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不想猜,即便我猜得到,我更不喜歡別人給我打啞謎,要麽說出來我考慮考慮,要麽現在就出去,私鹽這條是你能查就查,查不到就算了。”

薛浸衣原本還想要說什麽,但發現宋邶一直在盯著自己看,那眼神,並不是在聽她說話。

“你別光看著我,有什麽事情……”

“薛浸衣,”宋邶打斷了她的話,他拿起茶杯,仔仔細細的把玩,但卻遲遲都沒有說話,正當薛浸衣又想要說什麽的時候,他正掐著點開口,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天來杭州城的時候,就在西湖上泛舟的時候,我和你說的話嗎?不記得也沒有關系,我給你覆述一遍。”

薛浸衣連忙說:“我不管說的什麽話,我不想聽……”

“那個時候我問你,你是不是在耍我?你卻一直用各種理由推脫,什麽家事啊,涵養啊,年齡啊,現在想想,你果然是在耍我。其實從昨天晚上開始我知道了那些真相之後,我會去想的很多,我發現,其實很多時候你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你的某些行為都在告訴我,你已經恢覆記憶了,只是那個時候的我先入為主了,或者是我本身就沒有那麽仔細。”

其實他現在回想起來都依稀還記得某些細節,比如在蘇州城的時候,他們跟蹤鄒母和那個瘸子,在路邊喝茶的時候,他那個時候還問過,她以前不是喝酒就是喝濃茶,什麽時候改成了淡茶,可她一句輕飄飄的解釋,他居然就信了,也沒有去細想。

他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是該怪自己對那個時候的周知許太過信任還是怪薛浸衣太會掩藏自己。

宋邶想著想著就苦笑了一聲,他仰起頭,眼中帶著一絲絲笑意的看著薛浸衣問道:“我現在還有一些問題也想要問你,就是那個時候我在暗娼館的時候,本來事情都進行的很順利,但是鄒夫人就帶人來了,來得那麽大張旗鼓,搞得我措手不及,不得已要離開,那個時候也是你做的吧?”

是她買通了茶樓的人放出的消息,薛浸衣不否認,她坐下,把剛才宋邶給她斟的茶倒掉了,自己重新又斟了杯,她把茶杯舉到嘴邊,輕輕的吹了一下,那熱氣飄了飄,薛浸衣就看著那熱氣說道:“確實那件事情是我幹的,不過我不是故意給你添堵,那是我要做事的方法,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在暗娼館,想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反正最後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

“呵,那你為什麽這一次卻要親自在杭州出現?”宋邶想到在大牢裏他們過的那幾招,他疑問說,“那個時候你出現在大牢裏,你和我過了幾招,你難道就不害怕嗎?怕我那個時候就發現了你的身份?”

薛浸衣放下茶杯,好以閑暇的看著他,嘴角上揚道:“怕什麽?有什麽好怕的?宋邶,你要是現在只是想來給我翻舊賬的話,你就可以走了,我跟你之間……”

“我跟你之間絕對不可能就這麽結束。”宋邶十分篤定地說。

薛浸衣瞬間上揚的嘴角就垮了下來,她咬了咬牙,她忽然反應過來宋邶剛剛和她說的話,在杭州城來的第一天,他們倆一起在西湖泛舟時,就在歐陽老爺出事的前一刻,宋邶和自己說的那些話,那意思才不是說什麽耍他呢。

而是在向自己告白啊!

那他現在是什麽意思!

薛浸衣頓時底氣就不足了,她無奈扶額,這一天的時間她只想著自己恢覆身份之後的事情該怎麽做,又該怎麽處理周媞和金隼的事情,完全沒有想到她欺騙宋邶不完全是欺騙了他的信任,還有感情,自己還是周知許的時候,對於這件事情就覺得頭痛。

現在想想真的想給自己幾耳光,明明是周知許的時候,那麽有機會為什麽就不下定決心地拒絕他,反倒給自己在後面埋了這麽大的一個雷。

宋邶見薛浸衣捂著額頭一言不發,便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站起來說:“或者是我沒有表達的太清楚,那麽現在我再清清楚楚的和你說一遍。”

“宋邶……”

“薛浸衣,你接下來把我的話都聽清楚,以後我再要說起這些事情,你可就不要再裝作沒有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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