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雲湧動

“剛才那人好像認識我？可我從未見過他？”慕容初看著顧染問道。

顧染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那人他識的，慕容琂，先帝胞弟寧國公，也是傳聞中慕容初的“父親”。

宮中秘聞，朝中也只有幾人清楚當年葉琳瑯宮中傳出的私通人是誰，先帝在位時顧忌皇家顏面，只是暗中打壓寧國公，坐實各種罪名流放南海孤島。按理說他此刻不應該出現在長安。

慕容初心裏盯著顧染的神色，心裏有一絲異樣升起。

“他是寧國公，先皇胞弟。”顧染神色沈穩，未透露一絲別樣，：“但這時他應被流放在南海孤島，不可能出現在長安。此事比較重要。”

慕容初松了一口氣，“這事回宮後我會稟報皇兄。”

“不。”顧染連忙打斷慕容初，感覺自己失態，連忙說道：“這是機要之事，有關國事我和陛下商議就好，你不要牽扯進來。”

慕容初覺得顧染說的在理，並未多想。

“嘭嘭，”燃放的煙花綻放在空中，五彩繽紛，所有的人都駐足註視著。

慕容初也盯著煙花淺笑。

顧染低聲道：“在這等我。”說完一溜煙的跑開，慕容初伸手去拉時就沒影了。

“快看又開始了。”慕容初身旁的男子高聲喊道。

她望去只見一男子，粗布麻衣袖上些許布丁，冬日穿的厚重顯的臃腫，膚色黑紅不勻，憨笑著指著又一次的煙花給騎在肩上的小孩說到，那小孩也就兩三歲的模樣，頭戴著舊棉帽，身上的衣物也是厚重卻嶄新，紅著臉蛋樂呵呵的望著煙花，辨不清男女。

慕容初呆呆的望著這一幕，似乎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生活，簡單卻很快樂的生活。

“給。”一根糖葫蘆遞到慕容初面前。

顧染笑道：“剛才忘買了，給你補的。”

慕容初一楞：“剛才是在做戲，你不清楚嗎？”

“於我，什麽都是真的。”顧染笑著說道。

慕容初的心裏突然咯噔一下，顧染的話一直圍繞在她的耳朵裏，揮散不去。

待慕容初回宮，剛到亥時。守夜的宮人派人知會錦華宮來接，慕容初手裏一直攥著那只糖葫蘆。

“顧霆，派人去查慕容琂何時回的長安？”顧染等慕容初一離開，臉色微沈。

“是。”顧霆知道事情輕重緩急急忙離去。

書房裏有風閃過，惹的燭火險些滅掉。

“告訴他，所有計劃先按兵不動。”顧染沈聲道。

書房窗外的梅花被略過的風帶走了幾朵，只餘下幾朵芬芳。

一夜很快過去。

“啟稟陛下，寧國公求見。”

金鑾殿上小太監從殿外進來說道。

朝堂上的人神色覆雜，各有顏色。顧染不經意的撇過幾眼，神色淡定，心裏卻有了主意。

龍椅上的慕容初聽到寧國公的消息，身體突然僵住，攥緊拳頭。

“宣寧國公覲見。”

慕容琂在眾人的註目下步伐穩健的踏入金鑾殿，從容的上前。

“罪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慕容琂行了大禮，按理說他是皇帝的叔叔，輩分高是不用行大禮的，但至今他還處被流放的時間之中，還是罪臣。

“皇叔快請起。”慕容覆神色淡定。

“寧國公。”顧染出聲問候。

慕容琂微笑以作回應。

二人眼神匯聚時皆有試探。

“臣慕容琂請陛下降罪。”慕容琂突然跪下。

慕容覆沒有出聲，等著慕容琂接下來的話。

“臣乃待罪之身，未召私自回長安，請陛下治罪。”慕容琂再一次匍匐跪地。

“皇叔並非不明理之人，可有什麽原因。”當年的事慕容覆自然清楚，慕容琂究竟是什麽樣的為人，他也知道。如今他私自回京，一定有什麽目的。

“陛下大婚，乃是喜事。臣應恭賀。其次，太皇太後生忌快到，臣身為子女，理應前來。”

幾日後，便是太皇太後的忌日。慕容琂為人子女，自然應前來上香，況且先帝在位時也允了他可回宮上香。

顧染眼睛一瞇，透著一絲陰險：自己倒忘了這茬。

“皇叔回長安為皇奶奶進香誰敢說其有罪。當年之事，先帝已懲罰。朕看皇叔收了戾氣，想必已心歸塵世。”

殿下臣子們交頭接耳，四顧張盼。當年直接定罪於慕容琂，是從他寢宮中搜出與敵國“談判”的書信，信中雖未明明白白寫有賣國之意，卻有謾罵宸帝的字語。故此，慕容琂被流放南海孤島。

慕容覆一席話，猶如當年宸帝質問慕容琂有無貪戀龍椅之意。

慕容琂自然聽出永帝的話外之意，“臣是來進香的。”話不多，卻也是不多說。

顧染手摩挲著腰間的素色荷包，眼神盯著慕容琂的後背，邪魅一笑。

“慕容琂名正言順的回來，看來是有了什麽計劃。”顧染斜靠在太師椅上，手耷拉在空中。

“啪”的一聲，戒尺打在身上的聲音，顧染嚇得蹦了起來，眼睛一直瞪著。

“坐沒坐相，成何體統。”顧老別了一眼顧染，訓斥道。

顧染別過頭去癟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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