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宴會

到了正月，皇宮開始忙了起來。置辦最緊的便是明日的晚宴。

永帝早就差人送來了錦衣玉服，吩咐宮內年老的姑姑提點慕容初宴會之事。

宴會於申時便開始了，文武百官攜家眷前來。這是永帝登基後第一次舉辦的盛大晚宴，自然引起重視，從布置到宮墻外的安全都是層層把了關，用了心的。

慕容初隨其它幾位公主一同入了場，靜坐於宴席上。宴席上幾道巡視的目光慕容初並不搭理。

宴會開始，顧染今日身側有顧雲沾，行為舉止也是收斂了許多，卻依舊掩不住天生的倨傲。

顧雲沾身居侯爺位，常年在家休養，宴會茲事體大，再說顧棉入宮為後一事詔書以下，天下皆知，顧家的門檻又是高了一節。若是不來，怕是又有人碎語。

永帝入場，眾人行禮迎接。

永帝坐於高位，傲視群雄的天子氣息。一聲令下，舉國同樂。

宴會的節目也是諸多精彩，慕容初喜靜但不想擾了眾人雅興，一直低著頭。

顧染這邊也是煩躁，喝了幾杯酒眼神四顧瞥到頭都快低到地上去的慕容初，心裏笑道：“這丫頭莫不是睡著了。”

丫頭今日穿的嫩黃色錦服，頭飾不多只有兩只珠釵，白玉蔥耳上掛著祖母綠色墜子，皙白的脖頸細長如玉，側目而視，精致細膩。

慕容覆隨著顧染的目光看去，也註意到慕容初的動作，召來梁玉低聲吩咐道：“派人送長公主回去休息。”

“是。陛下。”

慕容初被夏冰叫醒，“公主，陛下命人送您回宮休息。”

慕容初眼中含著謝意看向永帝。永帝點頭示意。

慕容初跟在夏冰身後悄然退下。可是她忘了她的位子可是醒目的地方，在其帝下，不難猜出她的身份。更是席間有不少諸侯子弟，慕容初容貌絕佳豈能不引起關註。這一退，牽動了不少人的心。

顧染放下手中的酒杯，伸展懶腰起身整理衣物。

“做什麽去？”顧雲沾問道。

“解手。”

顧首輔邁著沈穩的步伐大搖大擺的出了宴會，一瞬間吸引了眾多目光。

此刻已是酉時，天色灰暗。慕容初手掌一盞燭燈立於庭院裏，自己丟了帕子，丫鬟夏冰前去尋找，自己在原地等她歸來。

“喵，喵。”

哪來的貓叫？慕容初執著燈四處張望，只見一只巴掌大的小貓從假山後跑了出來，慕容初抱起它，細細觀看這貓身有泥濘，應該是只出聲不久的。

“從哪撿的？”

慕容初一心正在貓身上，突然有人出聲，不禁被嚇了一跳，步伐不穩向後退了幾步。

顧染見慕容初面色慌亂，面露尷尬。

“你走路不出聲嗎？怎能這麽嚇人？”慕容初被嚇得不輕，眼角微濕。

顧染頓時慌亂，心裏不是滋味，：“是我的錯。”低眉輕聲說道。

慕容初見他態度誠懇，也不想與他糾纏，轉了身準備離去。

誰知顧染擋在她面前攔住去路，慕容初不解。

“我也想養一只貓，不如公主將這貓送於我吧，以還了上次的救命之恩。”

顧染想養貓？慕容初半信半疑，但他提及上次的事，又不好意思拒絕，實在是難思量。

“這貓是我撿的，但顧首輔有意永寧本不好推辭。既然你我二人都想要這貓，不如讓貓選吧。”慕容初狡黠的一笑。

“願聞其詳。”顧染來了興趣。

“萬物皆有靈性，貓更是聰明。等會你我二人同時伸手，這貓若舔了誰的手，便說明它選了誰？如何？”

顧染沈沈的一笑，點頭答應。

二人同時伸手放在貓臉前，小貓似乎真的懂了他們的意思，伸出伸頭舔了舔慕容初的手，慕容初頓時面露歡喜，準備抱起小貓。誰知那貓舔完慕容初後又舔了一下顧染手指。

慕容初瞬時間小脾氣就來了。

“你這貓，怎麽能這樣？”慕容初有些尷尬，是自己的提議，她嗅到顧染身上有酒意，貓定不會去他那裏，才心生一計的，誰曾想在貓這裏翻了船。

慕容初的小心思顧染了然於心，他手背其身後，面露輕松，想起父親遞於手中的糕點，怕是那時留了些殘渣吸引了小貓。

“微臣見公主如此喜愛這貓，不想奪其所愛。”慕容初眼裏迸發出一絲驚喜，轉而又聽：“但微臣也要遵循公主旨意，尊上天之意。然臣有萬全之策。”

“說來聽聽。”

“今日是公主撞見這貓，那這貓自然先由公主撫養，待貓一年期許後交於微臣養育，不知可否？”一年之期，自己怕是諸多事情，哪有機會照看貓，再說丫頭在這宮中煩悶無聊，讓這貓可以先陪她解悶，待一年之後，諸事變化，再說其他，如此甚好。

慕容初猶豫再三，還是應了顧染的建議。慕容初並非菩薩，只是見這貓想起年幼時曾養過的貓，那貓自小與她玩耍，在山中煩悶，母親又是不愛言語，貓便是她最好的玩伴。只是一次意外，那貓失了性命，再無人陪伴於她。今日見這貓，與那只極其相像，頓時憐惜。

顧染見目的達成，心裏喜悅。夏冰剛好為慕容初尋回帕子，兩人便告辭回去錦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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