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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130章江南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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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江南洪爺

向海棠一聽是顧五的聲音,終於松了一口氣,她暗暗打量了一眼滾地龍,他倒沒有絲毫慌張的樣子,她試探著問道:“外面是什麽人?”

滾地龍冷哼一聲:“就是一幫強盜瘟神,因為走失了一個孩子,天天跑過來搜,弄得我這裏都不敢留人了,真真晦氣!”

向海棠嘆道:“想必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孩子吧,否則怎麽敢公然搜查?”

滾地龍冷笑道:“管他什麽大戶人家,也不能天天帶兵過來搜,不管了,我們先將這一局下完再說。”

向海棠見他臉上竟毫無心虛之色,莫不是她想錯了,圓兒的失蹤和他沒關系,又或者他已經將圓兒轉移走了,根本不怕有人來搜查?

後一種,她有強烈的感覺,他已經將圓兒轉移走了。

滾地龍雖然對些外地人有警惕之心,不過,一切都處理幹凈了,他無懼任何人來查,這會子他只急切的想贏,還沒等他贏,顧五和蘇培盛就帶著一群侍衛沖了上來。

顧五沖在前頭,一腳踹開了門,滾地龍立刻神色一凜,憤然站起,怒聲道:“你們究竟想怎麽樣,一次兩次的來搜,我都不與你們計較,你們反倒得寸進尺,還有沒有王法,讓不讓人活了?”

向海棠看了顧五和蘇培盛一眼,雖然兩個人來搜過什麽發現都沒有,這會子再跑過來搜,心裏並沒有底,不過見向海棠示意拿人,也就顧不得了。

不由分說,顧五立刻沖上前拿住了滾地龍,滾地龍拼命掙紮,一邊大喊:“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賊人,來人啦,殺人啦!”

一邊又吩咐追上來的店小二,“你還楞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

一語未了,就聽向海棠冷幽幽道:“滾地龍,你就不要賊喊捉賊了,我問你,你將孩子弄到哪兒去了?”

這一聲滾地龍已讓他驚愕不已,原來這女子果然和他們是一夥的,故意拖住他想要拿人。

他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掙紮著橫了一眼向海棠,狡辯道:“姑娘說話也得有個證據,怎能信口雌黃,隨意栽臟陷害我一個正經生意人,什麽孩子,我不知道!”

說話間,就拼命要掙脫開來,被顧五反手一剪,壓倒在地,跪在了向海棠的面前,顧五冷聲喝道:“給我老實點!”

滾地龍被壓的擡不起頭,又聽向海棠冷笑著試探道:“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甘小蝶已經落網了,她什麽都招了,否則我如何能找到你這裏,又如何能一口叫出你的名字?”

滾地龍心裏陡然一個激靈,臉色變得有些慌張起來,不過,他還是抵死不認,艱難的擡起頭冷哼哼道:“什麽甘小蝶,老子不認識!”

“你是甘小蝶的表舅爺,怎麽可能不認識,她還給你起了另一個外號叫老鼠眼呢。”頓一頓,又道,“她說自己是被逼的,一切都是受你指使,你還敢抵賴麽?”

“什麽?”他兩眼一瞪,氣憤無比,罵了臟話,“這個賤X竟敢陷害老子,明明是她……”

說到這時,他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將話又吞了回去。

向海棠這才敢確定圓兒的失蹤與他和甘小蝶有關,急切的問道:“她怎麽了,你不要告訴我,你是被她逼的,她不過是從桐城小地來的弱女子而已,如何逼迫你堂堂棋社掌櫃?”

滾地龍聽向海棠竟然連甘小蝶從哪兒來的都知道了,看來甘小蝶的確被抓了,而且還倒打一耙汙蔑他。

他氣得要命,不過還是不肯輕易招供,幹脆閉緊嘴巴不說話,以示對抗,

這時,蘇培盛走過來沖著他冷冷笑了一聲:“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也罷……”

他蹲在他面前,沖著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我這雙手許久都沒有動過針了,要不今兒讓你嘗嘗十指鉆心的滋味?”

不知何時,他手裏已經多了一根雪亮鋒利的銀針。

滾地龍看到針,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了,驚慌失措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敢私用酷刑?”

“這插針只是開胃菜呢。”蘇培盛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用更加陰沈的聲音說,“接下來還有彈琵琶,抽腸,點天燈呢。”

滾地龍已面色全無,臉上滾滿了豆大的汗珠子:“你……你們敢?私用酷刑可……可是要……”

蘇培盛打斷道:“什麽私用酷刑,我們王爺可是正經八百在刑部負責查案的,你不肯招,有的是大刑伺侯!”

“王……王爺……什麽王爺?”

滾地龍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他就算再愛財,再有天大的膽了也不敢綁走王爺的人,甘小蝶這個賤X怎麽什麽都沒跟他說!

蘇培盛一字一字道:“雍親王四爺。”

“啊?”

他人雖不在京城,卻聽聞過這位冷面王的名聲,最是個鐵面無私,心狠手辣的。

完了,完了!他像泥一樣癱軟在地,顧五幹脆松開了他。

滾地龍連連磕頭道:“爺爺饒命啊,小的招,小的什麽都招。”

“……”

“就在半個月前,甘小蝶和一個年輕的後生找到我這裏來,出手就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找個機會將住在對面酒樓的孩子弄過來。”

說著,他突然哭了起來,滿腹冤屈道,“這位爺,這位姑娘,小的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啦,哪敢做那些違法犯禁的事,可是我小的沒有辦法啊,那個後生將劍架到小的脖子上,逼著小的去做,小的不敢不從啊……”

向海棠在聽到年輕的後生時,無端的就想起了被趕出王府的吳恙,她問道:“那個年輕的後生叫什麽名字,生得什麽模樣?”

“我只聽甘小蝶叫他一聲阿恙哥,生得倒是絕頂標致,有幾分女相。”

“那他們為什麽不自己去劫人,要來尋你?”

“這個小的哪知道啊。”他抹了一把哭的快到掉下的鼻涕,“許是那個賤X幹了什麽違法犯禁的事,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吧,到我這裏來,還是戴著皂紗帷帽,從後門進來的。”

向海棠深深皺起了眉頭,又急著問道:“那他們將陳圓帶到哪兒去了?”

“小……小的……不……不知道啊……”

蘇培盛陰冷一笑,揚了揚手中的閃著寒光的銀針:“你說不說?”

“對了!”滾地龍驚慌中想起了什麽,睜著一雙尤掛著混濁眼淚的眼睛,“那天晚上,我偷聽到他們兩個說話,說要去江南投奔什麽洪爺,別的,別的小的什麽也不知道了啊……”

他痛哭流涕起來,又叫冤道,“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也無意要綁四王爺的人,小的真的是被逼的,還求大爺和姑娘開恩啦……”

蘇培盛回頭看了一眼跟隨而來的侍衛,沈聲道:“先將人押下去!”

滾地龍涕淚交流,磕頭如搗蒜:“大爺,姑娘,高擡貴手,饒命,饒命啊,小的是冤枉的……”

在他的呼冤聲中,很快人就被帶了下去,蘇培盛皺著眉頭嘀咕道:“江南洪爺,什麽人?”

同樣疑惑的還有向海棠,這時,突然聽顧五道:“難道是江南七省綠林會總瓢把子洪震東?”

“洪震東?”

她曾經聽說過個名字,還是小時候在家時隔壁嬸嬸家的子衛哥哥告訴她的,每每說起這位洪震東,子衛哥哥就是滿臉的仰慕之情,說長大後就要做像洪爺這樣的大英雄。

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子衛哥哥全家都搬走了,也不知搬到了哪裏,當時,她沒了玩伴,還傷心了好一陣子。

如果洪爺真像子衛哥哥說的,是大英雄,他怎麽可能會接收綁架孩童的人?

她已經想不了這麽多了,江南,她要立刻去江南救圓兒。

“海棠,海棠……”

正想著,她突然聽到了向氏急切的聲音。

“姑姑……”

她一下子沖了出去,就看到陳金妍扶著向氏急步走了進來。

向海棠激動的從二樓跑了下來,姑侄兩人這樣見面,不由的悲從中來,向氏緊緊將向海棠抱在懷裏,淚如泉湧:“我的兒,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我一直在王府等你們回去,可是怎麽等都等不到,後來才知道圓兒不見啦。”

“都怨姑姑,怨姑姑沒有看好圓兒……”

“不,姑姑,不是你的錯,全都是海棠的錯,你懷了身孕,還讓你千裏迢迢帶著圓兒來京城,你怎麽樣了,孩子怎麽樣了?”

“我很好,孩子也好,海棠,你好不好,團兒好不好?”

站在旁邊見姑侄二人抱頭痛哭的陳金妍也不由的紅了眼眶,雖然她一直不喜歡向海棠,可她喜歡圓兒是真的,許是愛屋及烏吧,現在瞧向海棠也沒那麽討人厭了。

她故作不耐煩的樣子,勸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肉麻死了,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向海棠不由的看向她,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好一會兒,陳金妍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道:“向海棠,你這樣盯著我作甚,難不成還要和我玩對視的把戲?”

再見陳金妍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心裏又喜又悲,喜的是這世還來得及,悲的是圓兒生死未蔔。

她松開向氏,轉身親熱的抱住了陳金妍,悲喜交加道:“能再見到金妍姑姑,真是太好了。”

陳金妍過去和她互相瞧不慣,不過因為向海棠寄人籬下,兩個人狠狠的盯著對方時,贏的都是她,所以向海棠必定是不喜歡她的。

雖然,上次嫂子回去說海棠心中對她很是掛念,她以為嫂子不過是想緩和她和向海棠之間的關系,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現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親熱,她一下懵了,同時心裏又漸漸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意味。

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你真是一點兒長勁都沒有,還是這麽喜歡哭鼻子。”

說話時,她自己的聲音也哽咽了。

向海棠又抱了她一會兒,才肯松開她,然後兩個人淚眼汪汪的對視一眼,忍不住噗嗤一笑,笑中又帶了幾分苦中作樂的悲傷。

一行人去了客來居,向海棠將有關陳圓的消息都告訴了向氏和陳金妍,怕向氏擔心,只敢往好裏說。

二人這些日子為了尋找陳圓心急如焚,一個比一個憔悴,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消息,緊懸的心終於稍稍松懈了一些。

向海棠又道:“姑姑,你和金妍姑姑先回王府,我去江南將圓兒帶回來。”

向氏不安的握住她的手:“這怎麽可以,我去江南救圓兒,你帶著金妍先回王府等消息。”

向海棠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姑姑和姑父盼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盼來了孩子,我怎麽還能再讓姑姑一路顛簸,這裏離京城只有四五天的路程,你先好好在王府養胎,再幫我照看照看團兒,我保證……”她舉起手,“一定會平安將圓兒帶回來。”

“可是……”

“姑姑放心,有蘇公公和顧五他們在,我不會有事的,而且我身邊的丫頭也有一身的好功夫。”

向氏還是不放心:“可是我還是想親自過去……”

“嫂子,你就別可是了,如今你懷了孩子再跑到江南去,不是添亂嗎?”陳金妍是個急性子,說話也比較直,“我陪海棠去江南找圓兒……”

向海棠立刻道:“金妍姑姑,此去江南路途遙遙,經過來回折騰,萬一趕不上今年選秀,你不是又要再等一個三年了?”

雖然,她不想讓她參加選秀,但選秀是八旗女子必經之路,如今陳金妍都已經十七了,再等三年就二十了,到時就算落選,也不太好嫁人了。

陳金妍盼望著能有朝一日飛上枝頭做鳳凰,她也從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不過,她再想選秀入宮,也比不了圓兒的性命,如果回頭再讓老太太知道了,恐怕老太太定要急出個好歹來。

她大腿一拍道:“選秀再重要,也沒有圓兒重要,我家圓兒可只有一個。”

最後,向氏經不住兩個人左右夾擊似的勸說,也知道自己懷了身子去也是個累贅,只得依了向海棠和陳金妍。

向海棠將要去江南的事告訴蘇培盛,嚇了蘇培盛一大跳,陳圓已經出了事,他哪還敢再讓向海棠涉險,因為常慶沒有頂住說漏了嘴,他差點沒將常慶罵死。

他極力勸說向海棠不可以身涉險,由他和顧五帶著人過去就行了,婦人家跑過去除了添亂也不能幹別的。

當然,因為向海棠是側福晉,他話說的很委婉,但向海棠一句話就堵死了他。

“若非我和圓兒母子之間有心靈感應,我如何會做到那樣的夢,又如何會一到德州就找到了那個滾地龍,萬一我再夢見什麽,鞭長莫及,我又如何能及時告訴蘇公公?”

蘇培盛也被她說的動搖了,確實因為向海棠的到來事情才有了轉機,否則,他們就算將整個德州縣掀個兜底朝天也找不到人。

圓兒可是主子爺的親兒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在短暫而痛苦的猶豫和思考中,他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此事前往江南趕得急,如果要走捷徑,肯定不能都走官道,那樣馬車便走不了,福晉身嬌體貴,如何經得起馬背上的顛簸。”

“我可以,我不敢說自己騎馬的技術有多高,但絕對不會拖後腿。”

蘇培盛訝異的看著她:“福晉會騎馬?”

“會。”

前世,她這會子的確還不會騎馬,是今年秋天,四爺帶著她隨駕到木蘭圍場行圍狩獵才學會的,是四爺親自教的她。

蘇培盛這下沒話說了,於是,兵分兩路。

因為潤雲不會騎馬,常慶年紀太小,蘇培盛派讓他二人隨同向氏返回王府,好讓向氏好好安胎,另和顧五帶著向海棠和陳金妍趕往江南。

……

一個月後

南方的天氣不比北方,尤其是春夏之季,說變就變,而且雨水極多,仿佛下個沒夠似的,好不容易太陽能露個臉,還沒露多久,突然就風卷烏雲,雷聲轟轟,轉眼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向海棠一行人就算再急著趕路,雨下的太大,激起茫茫水霧,也趕不了路。

幾個人戴上鬥笠,披上蓑衣在雨中艱難前行,銅大的雨點拍打在臉上,身上,向海棠卻絲毫不覺得疼,只覺得雨霧礙眼,遮擋了視線不說,還耽擱了行程。

陳金妍乃是滿族女子,精於騎射,至於鄭環兒,那更不在話下。

可向海棠是漢族女子,平日在王府裏又嬌柔而脆弱,動不動就眼淚珠子直掉,還得主子爺千哄萬哄的,蘇培盛還以為她是個嬌氣的。

直到向海棠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救了主子爺,他才徹底對她刮目相看。

這一路行來,又見她絲毫都沒有嬌弱之氣,和他們一樣騎馬顛簸,風餐露宿,竟比男人還要堅強。

看來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這句話倒是真理。

他更加對她刮目相看。

迎著茫茫雨霧,艱難的又行走了將近一刻鐘的功夫,終於在雨霧中看到一家茶舍,一行下了馬,走到茶舍門口時,就看到裏面已經坐了幾桌躲雨的人,在熱烈的討論著什麽。

還好,角落裏還有兩張桌子,正好夠他們幾個人用,只聽對面桌上有一個文人模樣的人突然輕笑了一聲:“你們說的這位大英雄可是江南七省綠林會總瓢把子洪震東?”

此話一出,向海棠不由的轉過了頭,又聽另一個五大三精的漢子喝斥道:“洪爺的威名也是爾等窮酸秀才可以隨便叫的。”

這時,另一桌上有個生得甚為俊逸,身姿挺拔,身著淡青袍子的男子站了起來,轉頭對著漢子道:“兄臺此言差矣,在洪爺眼裏人不分高低貴賤,管他是皇帝還是平民百姓,哪怕是要飯花子,他都一視同仁,豈會因為身份就不能喚他的威名?”

“你是何人,敢在這裏大放厥詞!洪爺威名赫赫,響震江南七省,豈能讓此等無能秀才玷汙了他的名諱?”

“我是何人你不用管,倒是這位兄臺,眼眶子大的嚇人,我看玷汙洪爺名諱的不是秀才,而是你。”

這男子正對著向海棠,向海棠見他談到洪爺時兩眼帶光,十分仰慕的樣子,再看到他下巴處有一道淺淺的疤痕,瞬間想到一個人。

子衛哥哥,陸子衛。

“你個小雜毛!竟敢罵你爺爺!”

那人頓時大怒,拍案而起,將身後長凳一踢,怒氣沖沖的揚起拳頭就要沖過來打人,不知男子手裏彈出個什麽,漢子頓時腳下一滑,“哎喲”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倒下時,還砸倒了一張凳子,也不知是凳子不結實,還是他身體太重,被砸了個四分五裂,急得店掌櫃要過來勸架,又不敢。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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