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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84章李明泰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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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李明泰之死

他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激起一陣微癢的感覺,向海棠臉上泛起兩團紅雲:“我好的很,一點病都沒有。”

她還是有些不習慣如此親昵,掙紮了兩下,未能掙脫,她只得無奈道,“四郎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不行麽?”

“這不就是在好好說話麽。”

他瞧著她含羞帶怯的樣子,愈發覺得她可親可愛,手往上一擡,正想按向她的腦袋親一親她,她忽然道:“對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想要問一問四郎。”

四爺瞧她突然變得一本正經的樣子,放下手,又重新環到她的腰上,似笑非笑道:“你說,什麽事?”

“大格格說謝謝我,若不是我,四郎你也不會輕易放過李福晉,還恢覆了她協理管事的權力。”她皺皺眉,“我何時在四郎面前為李福晉求過情?我怎麽一點兒也不知道。”

四爺哈哈一笑,伸手輕輕擰了擰她柔軟的鼻尖:“你這傻丫頭,我這不是在給你做人情嘛。”

“給我做人情?”向海棠不以為然道,“恐怕四郎你太不了解女人了,你去告訴李福晉,說因為我的說情就解了她的禁足,還恢覆了她協理管事的權力,你讓她情何以堪,還指望能給我做個人情?不怨恨我就是好事了,若換作是我,我也會心生悲涼。”

四爺又哈哈一笑:“你當我也像你似的這麽傻,自己跑過去告訴她,讓她下不來臺,自然會讓旁人在她面前露出一點口風,這樣她會知道你的好意,想來以後也不會再明裏暗裏的為難你。”

“原來是我會錯意了。”她半是嗔半是笑半是酸,“看來四郎你還是挺了解女人的嘛。”

“怎麽,你吃醋了?”

“我才沒有吃醋,你身邊的女人那麽多,我吃醋吃的過來嗎,那不要整天被酸死。”

“真沒吃醋?”

“真沒吃醋。”

四爺臉上露出一絲失意,其實他是希望她吃醋的,至少那樣可以說明她在乎他,他想將這句話說出來,話到嘴邊又沒說出來,說出來就把自己放得太低了,仿佛在乞求她在乎他。

他暗自嘆了嘆,拍拍她的手道:“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只是想要保護你。”

權力的制衡,不僅用於治國,治家也是一樣。

李氏只是他制衡年憶君的一顆棋子,她們兩個人彼此針對,不僅可以保全海棠,於他也有益。

有些話,自然不能跟海棠說的太直白,畢竟她只是一介婦人,有些事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雖然沒說,向海棠卻忽然明白過來四爺的用意,只有將李氏擡到和年氏差不多的位置,她才有能力去和年氏鬥。

這樣,兩個人分身乏術,都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對付她,她也可以保全了。

今世,也正是因為年氏的提前入府,才導致李氏一直沒有對她采取什麽實際上的行動。

四爺的心機何其深沈,他這樣做,自然有想保全自己的一面,但絕不僅限於此。

他一直沒有恢覆年氏的側福晉之位,難道就不怕引起年羹堯的不滿?

年羹堯可是他身邊的重臣,手握兵權,威勢赫赫,他就不怕年羹堯因為不滿會生了異心?

還是他有完全的把握篤定年羹堯不會背叛他?

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連他的心腹李明泰都能背叛他,年羹堯也未必不可能。

想到李明泰,她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

其實,從一開始李明泰偷窺她洗澡,她就覺得有些不對,但再想想,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直到八爺突然被削爵圈禁,她才又將整件事細細回想了一番。

按理說,李明泰是四爺的心腹,必定知道四爺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那天對狗兒下那樣的狠手,可見他是個無情無義之輩,心裏早就沒有兄弟之義了。

一個不講兄弟情義的人,還能指望他為舊主保密?

他投靠八爺,想要立功,自然會告密,怎麽反而倒了大黴的人是八爺他自己呢?

她越想腦子越混亂,又覺得這些事都與自己無關,何必庸人自擾,可是潤雲她……

她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她知道她是喜歡李明泰的。

見她突然沈默了,凝著眉頭似在想什麽,四爺伸手在她眼前搖了搖:“海棠,你怎麽了,是不是還沒有想通?”

“……哦。”她回過神來,“我想通了,四郎這麽做都是為了我好。”

“那我怎麽瞧你還是不大高興的樣子。”

“可能我是個庸人,就喜歡自擾吧!”她也不掙紮了,順勢緩緩靠倒在他懷裏,幽幽問道,“四郎,你會不會有一天,會像十三爺……”

拋棄兩個字又覺得不對,因為她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不管發生什麽,她心裏始終覺著遺憾,改口道,“放棄林相宜一樣放棄我麽?”

四爺臉色驟然一凝,想起林相宜背叛老十三的事,心裏說不出的憤怒,同時又為他感到不值。

他們能防範得住呼塔布,卻防不住林郁。

他默了默,鄭重道:“不會,永遠不會。”

他抱著她起了身,慢慢的走向床邊,將她輕輕放到床上,蹲下來要替她脫鞋,她的腳立刻一縮。

他擡頭問她:“怎麽了?”

她紅著臉道:“這樣不合規矩,應該是我伺侯你。”

四爺笑道:“這會子你又來談規矩了,剛剛怎麽就不守規矩了。”

他捉住她的小腳,還是替她脫了鞋襪,她的小腳生得很好看。

白白的,像玉一樣,又軟軟的,像雲絮一樣,腳指頭圓圓的,指甲修整的很整齊,泛著可愛的粉紅色。

她的臉頓時火燒一片,稍傾,兩個人肩並肩躺了下來。

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只靜靜躺著,過了好一會兒,他問她:“海棠,你睡著了麽?”

向海棠怕他鬧她,幹脆不理他,裝作睡著的樣子。

他翻過身,手撐著額頭盯著她看了良久,看得她都快要裝不下去了,睫毛開始顫動,她有些後悔一開始就應該蒙著被子睡,這樣他也看不見。

他低低一笑:“別裝了。”

她還是不理他:“……”

他用手摸了摸她的眼睫毛,這一下她受不住了,實在癢的厲害,她噗嗤笑了出來。

四爺也笑:“終於裝不下去了吧。”

說話時,手摸到了她的盤扣上。

正此時,屋外響起了蘇培盛不合時宜的聲音,似乎很急,不急他也不敢來:“主子爺,狗兒有急事稟報。”

四爺只能起身穿戴好,在東配殿小書房見了狗兒,狗兒兩只眼睛又紅又腫,滿面悲傷,好像痛哭過。

四爺見他臉色不同尋常,急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明泰他……他……”

狗兒話沒說完,又哭了出來。

四爺的心猛地一沈:“明泰他怎麽了?”

“他……他死了!”

“怎麽會?”四爺臉色近乎沈痛,說話時,聲音裏像是堵了棉花,“我不是讓你秘密派人將他送出京城……再送他去南疆的嗎?”

狗兒哭道:“奴才是派了人過去護送明泰,可是離開京城不久,半路闖出來一群刺客,那些人個個都是絕頂絕的高手……”

他悲傷的幾乎說不出來話了。

四爺頹然的倒在椅子上,忽然,他站了起來:“他在哪裏,我去見見他。”

老八削爵圈禁,老九被革去貝子,太子和老十乖乖歸還積欠,他們一歸還,接下來的事迎刃而解,所有欠錢的人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也都相繼歸還。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設的一個局。

老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很快就會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李明泰從來沒有背叛過雍親王,他冒著生命危險,甘願做這局中至關重要的一顆棋子。

老八雖然倒了,勢力還在,而且還有老十和老十四,這必然會引起他們對李明泰的瘋狂報覆,而此時此刻,他無法將李明泰帶回雍親王府。

因為這樣,會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原就是一盤局。

所以,他命人準備先將他護送出京城,再送到南疆,先在那裏避一陣子風頭,等以後找機會再讓他回來,結果竟是決別。

……

這一晚,四爺一夜未歸。

向海棠倒是清靜了,雖然蘇培盛叫她不必來回跑,她怕壞了規矩,穿戴好又回了秀水閣。

冷嬤嬤不放心,親自送她,不想半道遇到了宋耿二位格格,耿格格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輕易不說話,宋格格卻是個輕浮之人,嘴皮子也不肯饒人。

見向海棠半道被送了回來,出言譏笑,被冷嬤嬤一句話就懟的瞪眼翹舌,說不出話來。

冷嬤嬤一直將向海棠送到了秀水閣門口

彼時,錢格格還沒息下,正獨自站在院子一顆松柏樹下臨風灑淚,青兒怕她傷心又凍著,弄出病來,走過去正要勸她回屋,就看見向海棠回來了。

青兒驚訝不已:“向格格,你怎麽回來了?”

錢格格這才註意到向海棠回來了,連忙收了淚,迎接上前:“妹妹,今兒四爺不是召你侍寢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四爺好像有什麽急事出去了,我就先回來了。”她覷了覷她淚光盈盈的眼睛,“姐姐還在傷心麽?”

錢格格只覺得心頭紮著一根刺,卻強忍著笑道:“我沒事了,只是想著十年前的今天,我娘拉著我的手說的那些話,一時間有些感傷罷了。”

向海棠握住她的手,懇切道:“今日姐姐心情不好,我本來也想去找姐姐說說話,不如今晚我就留在姐姐屋裏,陪著姐姐。”

“好——”

二人相攜而去,潤雲見向海棠回來去了錢格格屋裏,便過去一起侍侯了。

很快,兩人洗漱完畢躺到了床上,向海棠吸吸鼻子,嘆道:“姐姐,你身上的香味,好像我姑姑身上的香味,淡淡的蘭花香。”

錢格格笑道:“妹妹莫不是將我當成你姑姑了?”

向海棠嘻嘻一笑,問道:“可以不?”

“當然可以,不過你以後得改口叫我一聲姑姑。”

“那如果我叫姐姐一聲姑姑,那該叫四爺什麽呢,叫姑父?”

“你這丫頭,真會胡說八道。”

“是姐姐胡說八道在先的,不過雖然不能叫一聲姑姑,心裏卻是把姐姐當成姑姑的,小時侯,我總喜歡抱著姑姑的胳膊睡覺,如今可抱著姐姐的胳膊睡覺麽?”

她笑著點點頭:“你這丫頭,真像個孩子。”

她幸福的依偎過去,忽然感覺到肩膀硌到了什麽,她“呀”了一聲:“什麽東西?”

說話間,她已經將東西拿起,舉起來看了看,好像是個蘭花形狀的玉墜,雕鑿的十分精美,透過從窗戶照進來的月光,微微散發著瑩潤的光茫。

錢格格摸了摸脖子,笑道:“什麽時候掉下來的,我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

“姐姐,這是什麽?”

“蘭花墜。”她眼神閃過一絲哀傷,接過她手裏的玉墜,靜默了一會兒,黯然神傷的嘆道,“還有一支蝴蝶蘭簪子,可惜我沒有保管好,不小心遺失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可是姐姐從前最愛戴的那一支?”

“嗯。”

“怪道姐姐不戴了,原來丟了。”

“是啊,如今這枚蘭花墜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了。”

向海棠生怕又勾起她的傷心事,先幫她將蘭花墜重新戴好,又岔開話題和她閑聊,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忽然,她被一陣噩夢驚醒:“不要——”

錢格格也被驚醒過來,揉揉眼睛看著她,只見她額頭上閃著亮晶晶的汗珠子,關切道:“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她神思恍惚的“哦”了一聲:“沒什麽,我只是被夢魘著了。”

她竟然夢到了李明泰,這也太詭異了,這讓她怎麽好意思說得出口。

在夢裏,他渾身是血,到處都是劍窟窿,臉上也全是血,幾乎看不清本來的容貌,唯有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眼角一顆淚痣能認得出就是他。

他伸手指著誰,瞪大的眼睛盛滿了不可置信:“原……原來竟然……是你!”

她心裏忽然一陣淒惶,那個李明泰不會真的慘死了吧,還有他說的那個你,究竟是誰?

不會是說的她吧?

他是因為偷看她,無意被潤雲撞見,才被迫離開了王府,又被顧五帶兵捉拿,弄得身敗名裂,如喪家之犬。

所以,他心懷怨念也是有可能的。

不,不會的,只是一個夢而已,夢而已……

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起床時,神思還是有些恍惚,不過還是強撐著和錢格格一起去正院給嫡福晉請安,二人到時,李福晉,年氏,宋耿二位格格都已經到了。

李福晉被解了禁足,又恢覆了協理管事之權,年氏心裏又氣又恨,臉色很不好,一直坐在那裏沈默無言,見向海棠進來,連眼皮也懶得擡一下,倒是李福晉沖著向海棠和錢格格笑了一下。

向海棠看到她的微笑,只覺得有些諷刺,她假意一笑,和錢格格一起給烏拉那拉氏行了禮。

宋格格昨晚心情不佳,和同樣心情不佳的耿格格一起去園子裏散心,恰好遇到向海棠被冷嬤嬤送了回來。

兩個心情不佳的人頓時心情就莫名的佳了。

宋格格原想嘲諷向海棠兩句,說昨晚她去而覆返,被四爺退了貨,烏拉那拉氏突然問道:“今兒瞧著向格格臉色不好,這是怎麽了?”

“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宋格格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說什麽受盡獨寵,四爺還不是這麽快就厭倦了她,被退了貨哪能睡得好呢?

烏拉那拉氏略皺了一下眉頭,正要問她好好的笑什麽,武格格就款款來了,也是臉色不好,精神不濟的樣子。

她走到烏拉那拉氏面前行禮道:“妾身給嫡福晉請安,今兒早起時突然犯暈,來遲了,還望嫡福晉見諒。”

烏拉那拉氏奇怪道:“今兒怎麽一個個的都臉色不好的樣子。”

李福晉笑道:“恐是快入冬了,天氣寒涼,容易寒氣侵體,身體不適。”

“是啊!”烏拉那拉氏嘆道,“各位妹妹也該好好保養才是,對了!昨兒下午額娘命人送了一些糕點過來,不如各位妹妹一起嘗嘗。”

她轉頭看了芳珠一眼,芳珠便吩咐人去拿糕點了。

烏拉那拉氏笑道:“宮裏的禦廚果然不一樣,這荷花酥我昨兒嘗過,外脆裏糯,香甜可口,味道極美,還有這蜜汁玫瑰芋頭也好,各位妹妹嘗嘗。”

向海棠拿起一塊荷花酥剛要送到嘴裏,忽然隔壁武格格嘔了一聲,轉過頭要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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