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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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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沒事,”寒曜年活動了一下膝蓋,說,“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哪裏像沒事的樣子,這簡直問題大了去。

但蔣奕不是個八卦的人,他是寒曜年的私人醫生,更關心病人的身體。

他又問:“文琦說你很久沒去做心理咨詢了,你最近還會看見他嗎?”

寒曜年沈默片刻,緩緩搖頭:“很少了。”

蔣奕松了口氣:“看來你情況有所好轉。”

寒曜年垂下眼皮:“或許吧。”

蔣奕:“可惜我不是心理醫生,不了解詳細的病理構成。”

沒想到蔣奕這麽擔心他,寒曜年心中一暖,感動道:“蔣奕,你……”

“你的病例這麽特殊,”蔣奕遺憾道,“如果我是心理醫生,就可以在《應用心理學雜志》發一篇論文了。”

寒曜年:“……”

·

賀初秋和大部隊一起回了會所,洗完澡出來,在餐廳門口看到了寒曜年和葛輕舟。

他們站在一起聊天,看起來竟然相當和諧。

賀初秋又想起之前打球時,葛輕舟詢問寒曜年的戀情,又在賭局中提出要和寒曜年單獨用餐。

他為什麽這麽關註寒曜年?

聽說葛輕舟向家人出櫃了,難道他看上了寒曜年?

仔細一想也不是不可能,二人外表都非常出眾,一個是風投大佬,一個是投行精英,連事業都這麽匹配。

賀初秋臉色沈了沈,主動過去打了聲招呼。

寒曜年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葛輕舟主動說,他等會兒要和寒曜年吃飯,晚餐不和他們一起用了。

賀初秋嗯了一聲,垂下眼睫進了包廂。

首京財經的同事們已經到了,因為甲方兩位總裁還沒來,坐在沙發上圍了一圈閑聊。

沒過多久,唐家睿和林靜恩抵達落座,又提及葛輕舟和寒曜年單獨用餐的事情。

唐家睿的星光財富雖然也體量不小,但終究還是比不上寒曜年的豐年資本,且在私行也想發展風投業務,自然也想要結交寒曜年。

只是寒曜年平日裏只和兩個發小玩,又幾乎不參與應酬,尋常人很難進入他的社交圈。

沒想到葛輕舟竟和寒曜年玩熟了,兩位家長自然樂見其成。

周治吹捧了兩句,把林靜恩笑得合不攏嘴:“年輕人嘛,跟我們這種老一輩的也玩不到一起,強行把他綁過來也沒用,自己去玩也好。”

周治又忙點頭說是,誇獎林靜恩這個母親開明大度。

說完,林靜恩擡眸看了眼賀初秋,後者卻仿佛沒聽到她的話,只看著桌上的水杯出神。

今晚賀初秋表現得相當糟糕,全程沈默寡言,輪到他敬酒時倒是喝得比誰都猛。

唐家睿和林靜恩都不是勸酒的人,飯局結束,首京財經這邊竟只有賀初秋一個人喝醉了。

送完甲方後,周清雅看了眼醉醺醺的賀初秋,主動攬下責任:“我送他回去吧。”

周治沒放在心裏,很自然地應下了。

周清雅扶著賀初秋往門口走,賀初秋看起來挺高的,但摸上去全是骨頭,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層肌肉。

周清雅常年健身,臥推能到60kg,沒用什麽力氣就把人扶著往外走。

剛走出大門,賀初秋卻突然掙脫她,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去。

周清雅回頭,看到了剛結束飯局的寒曜年和葛輕舟。

賀初秋走到二人面前,對寒曜年伸出右手:“還給我。”

周清雅和葛輕舟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給我?還什麽?

寒曜年不說話,賀初秋就伸手去他口袋裏掏。

他罕見這麽失態,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葛輕舟扶住他肩膀,溫聲道:“初秋,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賀初秋掙脫他的手,固執道:“寒曜年,東西還給我。”

寒曜年這才說:“東西不在我身上。”

賀初秋不吭聲了,只是用那雙被酒氣潤濕的眼睛看著他,委屈中帶著三分哀怨。

寒曜年嘆了口氣,向他伸出手:“過來,我帶你去拿。”

葛輕舟抓住他胳膊:“別去。”

賀初秋皺眉,掙脫他的鉗制想離開,葛輕舟卻俯身在他耳邊說:“不想知道我們聊了什麽嗎?”

賀初秋擡頭看了葛輕舟一眼,又很快挪到寒曜年身上。

最後他收回視線,後退一步站到了葛輕舟身旁。

寒曜年垂下眼眸,掩飾眼中那幾近瘋狂的占有欲。

賀初秋讓葛輕舟上了車。

葛輕舟開車風格和他表現出來的性格不太一樣,頻繁變道,超車,相當冒進。

賀初秋被他晃得有些暈,開了半個窗戶透氣。

冷風吹散酒氣,讓他精神好了一下,賀初秋問:“你和寒曜年聊了什麽?”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前方綠燈只剩三秒,葛輕舟加速沖過斑馬線,回答他,“一些感情問題。”

又不是相親,兩個大男人約著聊什麽感情問題?

賀初秋臉色不太好,問他:“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

葛輕舟看了他一眼:“怎麽,你感興趣?”

賀初秋懶得和他打啞謎,冷淡道:“不說就算了。”

葛輕舟卻回答了他:“沒特意想過,但我喜歡聰明的人。”

聰明的人,這不就是寒曜年嗎?

寒曜年高中時成績就很好,穩上清北,大學又申請了常春藤名校,畢業後迅速在華爾街嶄露頭角,投資了眾多優秀企業。

沒人會覺得他不聰明。

賀初秋垂下眼眸,後半程沒再說一句話。

酒精讓他大腦昏昏欲睡,他卻沒有睡著,給窗戶留了個縫隙保持理智。

直到葛輕舟把車停到他小區,賀初秋這才解開安全帶,說:“謝謝你送我回來,葛總再見。”

葛輕舟笑了一下:“就只是口頭感謝嗎?”

賀初秋楞了楞,有些沒反應過來。

“初秋,你或許對我有些誤會。”葛輕舟側身看他,目光溫柔下來,“但我對你挺感興趣的,你也沒有男朋友。”

賀初秋:?

葛輕舟笑了下:“所以我可以追你嗎?”

賀初秋:?

他楞了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不是喜歡寒曜年嗎?”

“寒曜年?”葛輕舟一怔,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實不相瞞,我非常討厭他。”

“你討厭寒曜年?”賀初秋徹底茫然了,“那你為什麽會問我和他談過沒?又特意約寒曜年單獨用餐?”

葛輕舟好笑:“那都是因為你。”

因為他?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賀初秋大腦有些轉不過來,茫然道:“可你說你喜歡聰明的人。”

葛輕舟:“你的文章很有才華,在商業談判中也表現優秀,聰明二字,當之無愧。”

賀初秋:“……”

他這才知道自己烏龍了,平心而論,葛輕舟職業、外形、性格都無可挑剔,他甚至已經向家人出櫃了,是一個非常高質量的追求者。

但是……

賀初秋垂下眼眸,有些愧疚:“抱歉,我現在以工作為主,沒有戀愛的打算。”

葛輕舟往前一步,目光帶上了幾分壓迫感:“是不想談,還是不想和我談?”

這話已經有些咄咄逼人了,賀初秋正想說不關他的事,葛輕舟已經改口說:“抱歉,我不該問這個問題。你想不想談戀愛、你想和誰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

進退有度,給人留足了體面。

賀初秋:“謝謝你的理解。”

離開前,葛輕舟問他:“可以抱你一下嗎?”

賀初秋:“你的擁抱值得更好的人。”

葛輕舟堅持:“你可以用這個擁抱斷了我的念想,我們以後以朋友身份相處。”

賀初秋拒絕告白一向果斷,冷靜道:“既然要斷念想,直接離開才是最好的方式。”

葛輕舟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賀初秋以為他就此放棄,沒有防備地轉身離開。擦肩而過時,對方卻突然拉住他手腕,順勢抱了他一下。

一股陌生的味道伴隨著男人的體溫入侵他鼻息,賀初秋下意識反感起來,他剛掙紮起來,葛輕舟已經松開手,緩聲道:“我走了,晚安。”

賀初秋:“……”

他這才發現,葛輕舟的性格似乎並非他表現出來的這麽好。

葛輕舟離開後,賀初秋轉身往電梯方向走。

他們這個小區有些年限了,庭院草木茂盛,在昏暗的燈光形成一團團陰影。

賀初秋繞過一叢灌木,正準備打開單元門,黑暗裏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把他拉進了陰影中。

“誰?!”

剛才還經歷了這樣一件事,賀初秋現在防備心非常強,霎時渾身肌肉緊繃,曲起手肘往後打去。

身後傳來一陣悶哼,賀初秋聞到了一陣熟悉的味道。

他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對上了寒曜年烏雲密布的臉。

“寒曜年?你怎麽在這裏……唔……”話還沒說完,一雙滾燙的唇落了下來。

漆黑的小巷裏,賀初秋被寒曜年抱在懷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舌頭舔過他上顎,留下一串戰栗的火種。

黑夜加深了感官,讓他幾乎能從這個吻中感到憤怒,絕望,甚至是委屈的情緒。

賀初秋太過震驚,一時竟然忘了反抗。

直到身體產生某種私密的反應,他終於如夢初清,心中湧起一股羞憤和難堪,猛地掙紮起來。

寒曜年承受了他的所有動作,唇上的動作越發兇狠。

情急之下,賀初秋一口咬住寒曜年嘴唇,寒曜年吃痛發出粗重的喘息,終於松了口。

賀初秋這才得以脫身,嘴都被親腫了,眼底泛著生理性濕潤。

他憤怒地看向對面的男人,一巴掌甩了過去:“寒曜年,你瘋了?!”

寒曜年腦袋被打得偏向一邊,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片薄紅。

目光卻又狠又兇。

“是,我確實是瘋了,”他一把抓住賀初秋手腕,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不然我也不會大半夜像條瘋狗跟到你家樓下,看著你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他怎麽可以這麽汙蔑他?!

賀初秋被氣得渾身發抖,冷言回擊:“請你擺正自己的身份,我們早已分手,我認識誰,我做什麽,都和你沒任何關系。”

“那你為什麽還戴著我送你的襯衫夾?”寒曜年冷冷看著他,“以後你和葛輕舟在一起,也打算戴著我送你的襯衫夾和他親熱嗎?”

賀初秋心臟發疼,雙眼通紅道:“寒曜年,你是特意過來羞辱我的嗎?”

“是你在羞辱我,看我為你吃醋憤怒,很可笑吧?”寒曜年冰冷、而又殘酷地說,“你明明知道,我從來都不曾忘記你。”

賀初秋被這一番話定在原地。

身體被一種洶湧澎湃的感情填滿,霎時眼眶發燙,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無聲地叫囂。

寒曜年說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哪怕他們已經分手十年,期間沒再有任何聯系……

“寒曜年,”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聲音還是帶著不可抑制地顫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當然知道,”寒曜年拇指輕柔他紅腫的下唇,溫柔又偏執地說,“初秋,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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