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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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求凰
因到春時緣故, 甘露殿新移進來數株海棠花，就在謝璋與謝恒垂釣的亭邊，柔柔春風拂過, 叫這聚精會神的一對皇家父子身上霎時薄薄覆了層艷艷花瓣，很是能招惹蝴蝶的模樣, 正和孟唳說話的孟夷光擡眼就瞧見了這幕, 笑意不覺有些柔和起來。
孟唳順著孟夷光目光望去，他看著與自己小妹眉目頗有些相似的侄子, 溫然笑問道：“太子殿下來年就是要出閣讀書的時候了, 不知官家與皇後娘娘可是定好由哪位大儒來教誨太子殿下？”
孟夷光轉眸望向孟唳，笑道：“本是打算季太師的, 結果季太師前幾日裏給推拒了，如今我與官家也不知該定誰呢？阿兄可是有合適人選。”
孟唳從容笑語：“皇後娘娘覺得鳳鳴先生如何？臣此時去江南，路上正好遇到鳳鳴先生，聽他話中言語，頗像是有點不想要再避世, 想要入世意思。”
鳳鳴先生是大鄴算得上最為名望顯赫的大儒，他十七歲時候便在先帝一朝蟾宮折桂, 卻因著不屑官場紛爭, 而辭官隱居, 是位很是清高孤傲人物，著書立冊無數, 是位開宗立派的大儒, 學生頗多。
孟夷光看了眼孟唳, 沒有細究怎麽回事, 只柔聲講：“鳳鳴先生若是願意出山，那自然是要比朝堂上那些各懷心思的人好多了。”瞧著孟唳頗有點成竹在胸神情, 她又接著笑道，“只要阿兄能將鳳鳴先生請來京師，那我就要包份大禮送去壽恩侯府了。”
孟唳目光盈著笑意，在這比起外頭天地略有黯淡顏色的殿裏，那張比之年少時候更顯俊逸漂亮的面孔熠熠生輝，和孟夷光含笑眉眼是能夠顯見瞧出幾分相似來的，他道：“能夠為皇後娘娘效力，是臣之榮幸，又豈需何大禮。”
望著莞爾笑起的孟夷光，孟唳微放低了些聲，又道：“只要皇後娘娘可以安心順遂，那一切便就足夠。”
“只要有阿兄在身旁，我就可以順順遂遂，安安樂樂。”孟夷光看著孟唳，說著，粲粲流光般笑意映在她精致非常的眉梢眼角。
想了想，孟夷光輕聲對孟唳問道：“聽說這回這樁江南貪腐案裏頭還牽扯到了大堂嫂的父親？可是確實？”
想起瑯琊侯府不怎爭氣的二房，孟唳微微皺眉，說道：“確實，也是借此斂了不少銀兩，罪應是不至死，可是官職肯定是要保不住了的。”孟唳可不會為沒什麽感情的二房堂嫂家裏遮掩，若是被旁人發現鬧騰出來，豈不是會損毀自己前程。
孟夷光心裏頭思索著二房情況，不鹹不淡說著：“二房可是要越來越不成事了，真真是爛泥扶不上墻，大堂兄那處又要借此找話頭要好處了。”
孟唳雖瞧不上眼瑯琊侯府諸人，卻也不會刻意壓制著他們前程，甚至相反，為了叫這幫人安分守己些，孟唳初時也還是給他們尋摸過幾件差事的，只是除了大房二堂兄孟霖勉勉強強在嚴妻薄清悟看管下，如今當著抄寫文書的七品小官，其餘卻是嫌棄位不高權不重，沒法讓自己擺架子，還反倒勞累心神，所以都以各樣借口給推辭掉了。
想著要不是被秦氏提前發現就敢要在外頭借自己勢放利錢的二房，孟夷光眸色微沈，若非老侯爺過逝會叫孟唳卸官守孝，孟夷光心裏頭真有些恨不得立時就叫老侯爺魂歸故裏，這樣既免了自己會被張揚出韋家血脈的風險，也能順理成章地正式分家。
孟唳也知道孟夷光心裏如何想法，他說道：“皇後娘娘不必把心思放在那些無用人身上，臣不會叫他們生出什麽事端來的。”他為官幾年，身上也養出幾分威嚴氣，不笑時候，面色多多少少透出些許冷漠來，很是雍容模樣。
孟夷光點點頭，見外頭謝璋已經洋洋得意地釣上尾大魚來，孟夷光對著孟唳笑盈盈道：“如今正午時候，阿兄也別急著出宮了，正好也嘗嘗我前些時日釀的幾壺梨花酒。”
謝璋見孟夷光走出殿來，笑意更是張揚燦爛幾分，他對著孟夷光晃了晃手裏頭那尾活蹦亂跳的大魚，結果一時不察卻被濺了滿臉湖水，一張鮮艷亮麗的俊俏臉蛋霎時濕漉漉的，皙白頰上黏著幾縷烏漆鬢發，孟夷光一邊笑，一邊趕忙拿著手帕去給謝璋擦拭，有些擔憂謝璋會著風寒，邊擦邊說道：“你又不是個孩子，怎的還這般幼稚胡鬧。”
“好，好，我知錯了，昭華輕些，若不然我明日可是要上不了朝。”謝璋垂眸含笑盯著孟夷光有些擔憂的面容，手上那尾魚還沒放下來，瞥了眼恭順立在亭外的孟唳，謝璋俯身湊近孟夷光，輕聲細語地黏糊道：“若不是怕被壽恩侯世子說我欺負他的寶貝妹妹，我還想要叫昭華也試試被這魚給濺了一臉水的滋味。”他一雙眼分外明亮，含情脈脈，更有種無法明言的暧昧。
孟夷光看著他一張水洗過卻更加灼灼明艷的臉蛋，也不惱他這幾分輕佻，挑眉笑著，細聲回道：“方載可是想要與我有魚水之歡？”她眨眨眼，迎上謝璋一雙灼灼眸，頗有點挑釁意思，“你可是大鄴最為尊貴的官家，想做就做，哪裏用怕旁人了。”
看著謝璋認輸似地放下手裏頭那尾魚，孟夷光笑得更是燦爛，她輕一皺鼻子，推了一把謝璋，故作嫌棄道：“你還是聞聞自個身上味道吧，可實在是腥氣熏人得很，還不趕快進殿重新換身衣裳，著這樣濕噠噠衣裳，就是暖和和煦天裏頭，也是要容易著風寒的。”
雖沒聞出什麽味道，但謝璋還是聽話地進殿換衣裳去了，孟夷光眼神落在謝恒身上，就見方才鬧得一眾太監宮婢都有些慌亂的官家被濺水場面，竟是沒驚擾到謝恒半分，釣簍裏空蕩蕩，看起來可憐非常的大鄴太子正認真地睜大著那雙靈秀的眼，滿腹心神地都放在平靜無瀾的湖面上，沒放半點心思給旁人，也幸好方才沒叫謝璋註意到。
孟唳走進亭中，對著謝恒溫聲笑道：“太子殿下拿桿的手法錯了，所以才把那些魚都給驚走，釣不上來。”看謝恒轉頭面對著自己，孟唳笑得更是溫和些，開始耐心指導起謝恒的垂釣來，孟夷光自小就對這些耗光景的事不怎麽感興趣，因此就坐在亭中那把謝璋專屬的搖椅上看著這對舅侄。
謝璋換了身朱袍後，走進亭裏頭，也瞧見了比之剛才要親近許多孟唳與謝恒，他看起來並不怎麽在意，指使著魏良策抱好自個收獲滿滿的釣簍，謝璋將方才換衣裳時候親自編的一圈花冠帶到孟夷光發上，看著花下更顯面容嬌艷的孟夷光，他牽起孟夷光，對她笑道：“叫九臯陪著長生在這兒玩，咱們到一旁，由我親自來給昭華烤魚吃。”
孟夷光任謝璋牽著自己，嫣然笑著打趣道：“魚能不能好好吃到，我是無所謂的，只要方載別把咱們倆給燒到就成。”
謝璋低眸看她，帶笑輕快道：“就是燒起來，有我在，也肯定是把昭華給護得嚴嚴實實，安穩妥當無比的。”
雖說是親自來烤魚，但生火添柴這樣麻煩事是勞不得謝璋這位官家動手的，就是想要動手，旁人也是既怕他燒了半天卻還沒一絲半點火苗，所以覺得丟臉而不愉，也是怕他燒起太過沖天火苗，燒著宮殿頂多是謝璋受前朝大臣幾句說嘴諫言，要是傷著他自個，那侍奉在側的這一眾宮人可都是要沒命的。
記起自己上回烤肉，興致勃勃非要自己點火卻不但鬧得灰頭土臉，還大半天都只有個精貴小火花，被孟夷光給拿著一連笑話了好幾天，謝璋也沒用旁人勸，就很是知趣地坐在了一旁，孟夷光看著謝璋，估摸也是想起謝璋那難得失態顏色，捂著嘴不住笑起。
聽著孟夷光銀鈴樣清脆笑音，謝璋伸手輕輕捏了捏孟夷光雪白嬌嫩的桃腮，收到孟夷光輕嗔的目光，他故作委屈地道：“方才昭華給我擦臉時候，可是要比這痛十倍百倍的。”
端詳了眼謝璋並沒什麽異樣，一如往昔俊秀皙白的面容，孟夷光確定自己方才肯定是沒用太大力氣，她打下謝璋有些放肆撫在自己面頰上的手，“凈是在胡說冤枉人，我哪裏有那樣大的氣力。”她擡手捏著謝璋下巴，“這張臉上可是沒有一絲半點傷痕，連點紅暈都沒有。”
謝璋笑瞇瞇地任由孟夷光左看右看，擺出副避讓人說悄悄話的神情，嚴肅道：“這是因為我擔憂旁人會說昭華是個母老虎，所以特意叫魏良策去取來脂粉給遮掩了。”他睨了眼聽了這話更是低眉順眼的魏良策，說，“魏良策，還不給咱們皇後娘娘好生說說我方才那傷痕累累的臉。”
孟夷光也不同等魏良策的支支吾吾，她手再謝璋頰上微一拭，看著自己幹幹凈凈的指，她挑眉問道：“您這白凈臉蛋上哪裏來的脂粉？”
謝璋認真地點頭道：“或許是這脂粉太過好用，已然滲入裏頭，所以擦拭時候，才不會嘩啦啦掉下來。”
孟夷光被他給逗得不住笑起，見謝璋也繃不住地笑起來，她道：“你這就是在故意欺負人，方才還說不敢在阿兄面前欺負我，如今還不是明目張膽起來。”
謝璋挑眉笑著重覆了孟夷光方才話，道：“誰叫朕可是大鄴最為尊貴的官家，想做就做，哪還用得著怕旁人。”他意氣飛揚笑起，卻還不是不像在外人面前那樣薄情冷淡的官家姿態，更像是在故意玩笑逗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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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唳順著孟夷光目光望去，他看著與自己小妹眉目頗有些相似的侄子, 溫然笑問道：“太子殿下來年就是要出閣讀書的時候了, 不知官家與皇後娘娘可是定好由哪位大儒來教誨太子殿下？”
孟夷光轉眸望向孟唳，笑道：“本是打算季太師的, 結果季太師前幾日裏給推拒了，如今我與官家也不知該定誰呢？阿兄可是有合適人選。”
孟唳從容笑語：“皇後娘娘覺得鳳鳴先生如何？臣此時去江南，路上正好遇到鳳鳴先生，聽他話中言語，頗像是有點不想要再避世, 想要入世意思。”
鳳鳴先生是大鄴算得上最為名望顯赫的大儒，他十七歲時候便在先帝一朝蟾宮折桂, 卻因著不屑官場紛爭, 而辭官隱居, 是位很是清高孤傲人物，著書立冊無數, 是位開宗立派的大儒, 學生頗多。
孟夷光看了眼孟唳, 沒有細究怎麽回事, 只柔聲講：“鳳鳴先生若是願意出山，那自然是要比朝堂上那些各懷心思的人好多了。”瞧著孟唳頗有點成竹在胸神情, 她又接著笑道，“只要阿兄能將鳳鳴先生請來京師，那我就要包份大禮送去壽恩侯府了。”
孟唳目光盈著笑意，在這比起外頭天地略有黯淡顏色的殿裏，那張比之年少時候更顯俊逸漂亮的面孔熠熠生輝，和孟夷光含笑眉眼是能夠顯見瞧出幾分相似來的，他道：“能夠為皇後娘娘效力，是臣之榮幸，又豈需何大禮。”
望著莞爾笑起的孟夷光，孟唳微放低了些聲，又道：“只要皇後娘娘可以安心順遂，那一切便就足夠。”
“只要有阿兄在身旁，我就可以順順遂遂，安安樂樂。”孟夷光看著孟唳，說著，粲粲流光般笑意映在她精致非常的眉梢眼角。
想了想，孟夷光輕聲對孟唳問道：“聽說這回這樁江南貪腐案裏頭還牽扯到了大堂嫂的父親？可是確實？”
想起瑯琊侯府不怎爭氣的二房，孟唳微微皺眉，說道：“確實，也是借此斂了不少銀兩，罪應是不至死，可是官職肯定是要保不住了的。”孟唳可不會為沒什麽感情的二房堂嫂家裏遮掩，若是被旁人發現鬧騰出來，豈不是會損毀自己前程。
孟夷光心裏頭思索著二房情況，不鹹不淡說著：“二房可是要越來越不成事了，真真是爛泥扶不上墻，大堂兄那處又要借此找話頭要好處了。”
孟唳雖瞧不上眼瑯琊侯府諸人，卻也不會刻意壓制著他們前程，甚至相反，為了叫這幫人安分守己些，孟唳初時也還是給他們尋摸過幾件差事的，只是除了大房二堂兄孟霖勉勉強強在嚴妻薄清悟看管下，如今當著抄寫文書的七品小官，其餘卻是嫌棄位不高權不重，沒法讓自己擺架子，還反倒勞累心神，所以都以各樣借口給推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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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唳也知道孟夷光心裏如何想法，他說道：“皇後娘娘不必把心思放在那些無用人身上，臣不會叫他們生出什麽事端來的。”他為官幾年，身上也養出幾分威嚴氣，不笑時候，面色多多少少透出些許冷漠來，很是雍容模樣。
孟夷光點點頭，見外頭謝璋已經洋洋得意地釣上尾大魚來，孟夷光對著孟唳笑盈盈道：“如今正午時候，阿兄也別急著出宮了，正好也嘗嘗我前些時日釀的幾壺梨花酒。”
謝璋見孟夷光走出殿來，笑意更是張揚燦爛幾分，他對著孟夷光晃了晃手裏頭那尾活蹦亂跳的大魚，結果一時不察卻被濺了滿臉湖水，一張鮮艷亮麗的俊俏臉蛋霎時濕漉漉的，皙白頰上黏著幾縷烏漆鬢發，孟夷光一邊笑，一邊趕忙拿著手帕去給謝璋擦拭，有些擔憂謝璋會著風寒，邊擦邊說道：“你又不是個孩子，怎的還這般幼稚胡鬧。”
“好，好，我知錯了，昭華輕些，若不然我明日可是要上不了朝。”謝璋垂眸含笑盯著孟夷光有些擔憂的面容，手上那尾魚還沒放下來，瞥了眼恭順立在亭外的孟唳，謝璋俯身湊近孟夷光，輕聲細語地黏糊道：“若不是怕被壽恩侯世子說我欺負他的寶貝妹妹，我還想要叫昭華也試試被這魚給濺了一臉水的滋味。”他一雙眼分外明亮，含情脈脈，更有種無法明言的暧昧。
孟夷光看著他一張水洗過卻更加灼灼明艷的臉蛋，也不惱他這幾分輕佻，挑眉笑著，細聲回道：“方載可是想要與我有魚水之歡？”她眨眨眼，迎上謝璋一雙灼灼眸，頗有點挑釁意思，“你可是大鄴最為尊貴的官家，想做就做，哪裏用怕旁人了。”
看著謝璋認輸似地放下手裏頭那尾魚，孟夷光笑得更是燦爛，她輕一皺鼻子，推了一把謝璋，故作嫌棄道：“你還是聞聞自個身上味道吧，可實在是腥氣熏人得很，還不趕快進殿重新換身衣裳，著這樣濕噠噠衣裳，就是暖和和煦天裏頭，也是要容易著風寒的。”
雖沒聞出什麽味道，但謝璋還是聽話地進殿換衣裳去了，孟夷光眼神落在謝恒身上，就見方才鬧得一眾太監宮婢都有些慌亂的官家被濺水場面，竟是沒驚擾到謝恒半分，釣簍裏空蕩蕩，看起來可憐非常的大鄴太子正認真地睜大著那雙靈秀的眼，滿腹心神地都放在平靜無瀾的湖面上，沒放半點心思給旁人，也幸好方才沒叫謝璋註意到。
孟唳走進亭中，對著謝恒溫聲笑道：“太子殿下拿桿的手法錯了，所以才把那些魚都給驚走，釣不上來。”看謝恒轉頭面對著自己，孟唳笑得更是溫和些，開始耐心指導起謝恒的垂釣來，孟夷光自小就對這些耗光景的事不怎麽感興趣，因此就坐在亭中那把謝璋專屬的搖椅上看著這對舅侄。
謝璋換了身朱袍後，走進亭裏頭，也瞧見了比之剛才要親近許多孟唳與謝恒，他看起來並不怎麽在意，指使著魏良策抱好自個收獲滿滿的釣簍，謝璋將方才換衣裳時候親自編的一圈花冠帶到孟夷光發上，看著花下更顯面容嬌艷的孟夷光，他牽起孟夷光，對她笑道：“叫九臯陪著長生在這兒玩，咱們到一旁，由我親自來給昭華烤魚吃。”
孟夷光任謝璋牽著自己，嫣然笑著打趣道：“魚能不能好好吃到，我是無所謂的，只要方載別把咱們倆給燒到就成。”
謝璋低眸看她，帶笑輕快道：“就是燒起來，有我在，也肯定是把昭華給護得嚴嚴實實，安穩妥當無比的。”
雖說是親自來烤魚，但生火添柴這樣麻煩事是勞不得謝璋這位官家動手的，就是想要動手，旁人也是既怕他燒了半天卻還沒一絲半點火苗，所以覺得丟臉而不愉，也是怕他燒起太過沖天火苗，燒著宮殿頂多是謝璋受前朝大臣幾句說嘴諫言，要是傷著他自個，那侍奉在側的這一眾宮人可都是要沒命的。
記起自己上回烤肉，興致勃勃非要自己點火卻不但鬧得灰頭土臉，還大半天都只有個精貴小火花，被孟夷光給拿著一連笑話了好幾天，謝璋也沒用旁人勸，就很是知趣地坐在了一旁，孟夷光看著謝璋，估摸也是想起謝璋那難得失態顏色，捂著嘴不住笑起。
聽著孟夷光銀鈴樣清脆笑音，謝璋伸手輕輕捏了捏孟夷光雪白嬌嫩的桃腮，收到孟夷光輕嗔的目光，他故作委屈地道：“方才昭華給我擦臉時候，可是要比這痛十倍百倍的。”
端詳了眼謝璋並沒什麽異樣，一如往昔俊秀皙白的面容，孟夷光確定自己方才肯定是沒用太大力氣，她打下謝璋有些放肆撫在自己面頰上的手，“凈是在胡說冤枉人，我哪裏有那樣大的氣力。”她擡手捏著謝璋下巴，“這張臉上可是沒有一絲半點傷痕，連點紅暈都沒有。”
謝璋笑瞇瞇地任由孟夷光左看右看，擺出副避讓人說悄悄話的神情，嚴肅道：“這是因為我擔憂旁人會說昭華是個母老虎，所以特意叫魏良策去取來脂粉給遮掩了。”他睨了眼聽了這話更是低眉順眼的魏良策，說，“魏良策，還不給咱們皇後娘娘好生說說我方才那傷痕累累的臉。”
孟夷光也不同等魏良策的支支吾吾，她手再謝璋頰上微一拭，看著自己幹幹凈凈的指，她挑眉問道：“您這白凈臉蛋上哪裏來的脂粉？”
謝璋認真地點頭道：“或許是這脂粉太過好用，已然滲入裏頭，所以擦拭時候，才不會嘩啦啦掉下來。”
孟夷光被他給逗得不住笑起，見謝璋也繃不住地笑起來，她道：“你這就是在故意欺負人，方才還說不敢在阿兄面前欺負我，如今還不是明目張膽起來。”
謝璋挑眉笑著重覆了孟夷光方才話，道：“誰叫朕可是大鄴最為尊貴的官家，想做就做，哪還用得著怕旁人。”他意氣飛揚笑起，卻還不是不像在外人面前那樣薄情冷淡的官家姿態，更像是在故意玩笑逗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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