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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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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儀式結束,光環褪去,唐晴的心裏感到一絲落寞,她輕輕把臉轉向窗邊,看著沿途的風景。

“何二剛打電話過來,說我們的服務器出了點問題,我得過去看一下。”許諾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愧疚。

“哦,”她回過頭沖許諾笑了下,“我一會兒收拾好自己過去。”

“你一個人可以嗎?行李——”

“沒關系,我先拿點隨身用品,其他的你抽空再幫我拿好了。真的沒事,我又不是不認得路!”

唐晴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暗淡下來的光線似乎也恰當地遮擋了那些許細微的表情。

許諾停下車,掏出一枚鑰匙,上面掛了串精致的宮鈴,他把它交到唐晴手上,“我會盡快結束,然後——在家等你。”

“嗯,”唐晴錯過許諾探上前的身體,一只手打開了車門。

“快忙去吧!”她走下車,沖許諾揮揮手,看著車燈遠去,然後低頭看了看手中那串嶄新的鑰匙,朝著家門走去。

推開房門,打開燈,唐衛沒有回家,這已經是第幾個晚上了?白天看到他出現在會場,舉止風度有禮,然後一個轉眼便又消失不見。唐晴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望著墻上的掛鐘,從她的少女時代開始便曾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的婚禮,或許會有那麽一天,她像童話裏的公主,頭戴王冠,腳踩水晶鞋,提著輕紗飛舞的裙擺,踮起腳尖,親吻她的王子,周圍是飄落的玫瑰花瓣、氣球、彩帶和親朋的掌聲。

可那時的她怎麽會想到,這一天自己會選擇用這種簡單甚至潦草的方式完成一生一次的大事,沒有浪漫的儀式,沒有親朋真摯的祝福,甚至連求婚都是自己用戲謔的形式完成的。

唐晴突然想到自己曾在許願面前侃侃而談灰姑娘的真諦,事實上她該是羨慕灰姑娘的,即使午夜鐘聲響起馬車終要變回南瓜,但至少她曾擁有過這些。

這都是自己的選擇。想到這裏,唐晴站起身回到房間整理衣物,然後拎著一只小小的行李箱走下樓。回頭望去,仿佛回到第一次走進這裏的情形,一個清晨,一覺醒來,她便有了這個家。

“家”?唐晴驚訝於自己的這個念頭,她真正的家,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此時正在等待著自己,於是,她走到門前,關燈、鎖門,向著正前方走去。

唐晴在那棟房子前站住,“對,這裏才是我的家,有我的記憶,也會有我的未來,這是我的選擇。”

唐晴掏出那串鑰匙,打開房門。屋子裏是暗的,她隨手按動墻上的開關,沒有反應?難道是停電了?正在她詫異的時候,一抹亮光從樓梯拐角處透出,越來越亮,緊接著,許諾出現在樓梯口,手裏舉著一只燭臺。

燭光投向唐晴眼前的路,她這才發現面前是一條用花瓣鋪成的路,一直延伸到樓梯上,而許諾站在那裏,一手扶著欄桿,一手舉著燭臺,白色襯衫上的紐扣似乎解開到胸前,被燭火晃得有些看不真切。儼然,他不是王子,倒像森林古堡的主人,一位避世的伯爵。

唐晴的心中燃起浪漫的小火花,她於是脫掉鞋,赤腳踩在花瓣上,一步步踏著花香走上臺階。許諾探了探身子,朝她伸出一只手。橘色的燭火映在他的臉上,四十五度的仰望下,那張臉俊美無雙,那抹溫柔的笑令人怦然心動。

許諾的手指劃過唐晴的手,然後握住,牽著她走上樓梯。那一刻,唐晴眼前猛然一亮,二樓的走廊裏除了鋪滿花瓣,沿途還擺著兩排心形蠟燭,為她照亮了前行的路。

她一轉身,就見許諾已經放下燭臺,他面對她突然單膝跪下,然後牽起她的一只手。唐晴這才發現,白天在儀式上交換的婚戒怎麽不見了?一擡眼,就看到許諾正舉著那枚戒指,深情地看著自己。他是什麽時候拿走的?就是剛才在樓梯上?自己只顧恍惚,竟然——

許諾在心底默念道:“小雨,”然後對唐晴大聲說道:

“嫁給我,做我許諾這一生唯一的愛人吧!”然後不由分說,便將那枚戒指套在了唐晴的無名指上。接著,他閉上眼親吻她的手背,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唐晴還沒等從方才那一幕清醒,身體已經被許諾騰空抱起,然後徑直走進臥室。

躺在床上的那一剎那,唐晴才恍然,這一刻終歸是來了。好吧,每個人都要成長,都要經歷,好在那個人是許諾,唐晴想著,於是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著。

他輕輕朝她靠近,她嗅到他的呼吸也似乎聽到他的心跳,或許還有自己的心跳。他湊近她,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然後是眼窩、鼻頭,最後才落在唇上。蜻蜓點水般一下,兩下,進而深入,乃至深情。

他的唇是溫潤的,暖而不燙,綿而有力,那感覺如夢似幻,如在雲端般輕盈,又如藤蔓般纏繞,她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難以自拔地淪陷。接著,如羊脂滑落肌膚,他的吻劃過脖頸,他的一只手輕輕解著她胸前的盤扣,那動作有點緩慢,他的手指似乎有些受挫。

她覺得他的吻遲緩了,於是睜開眼,看到他的一只手正在努力和自己的盤扣做鬥爭。她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很是煞風景,卻是情不自禁。

他的臉上拂過一絲羞赧,自嘲道:“江南女子的矜持小生領教了。”

這下,她更是忍俊,看他一時沒那麽快搞定,便故意打趣地問道:“你交過多少女朋友?”

這句話讓許諾楞住了,時光仿佛一下回到遙遠的年少時期,小雨拿著一沓情書走到他面前,“都是給你的。學長啊,你人都畢業了,還這麽會沾花惹草。”

“哪裏,她們都是些小孩子。”許諾那時很是害羞,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小孩子?她們可都是我同學耶,什麽小孩子!”

“未成年人,難道不是?”

小雨想了想,有些狡猾地問道:“那成年人,你在學校交女朋友了嗎?”

許諾笑而不答。

“交了?難道還不止一個?說吧,你交過幾個女朋友了?”

許諾笑了,此時的她和當年的小雨似乎重合在了一起。

唐晴看著他那詭異的表情,問道:“你笑什麽?”

許諾回過神,回應道:“笑你為什麽問這麽傻的問題?”

“傻嗎?你的吻技如此嫻熟,交過多少女朋友練就的?”

這個問題讓他的臉頰迅速飛紅,於是回了句:“你怎麽知道我的吻技算是嫻熟?”話音剛落便重重地吻了上來,這一次要更加用力。

唐晴的雙手被許諾牢牢握住,唇被他緊緊擒住,但那句話還是從她耳邊飛過,清晰地傳入她的大腦。

“你怎麽知道我的吻技算是嫻熟?”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唐衛的影子和相隔五年的那兩個吻,一個清冷如冰,只為堵住她的嘴;一個熱烈似火,卻燃燒著憤怒的味道。

她猛然睜開雙眼,自己怎麽會想到他?這個時刻不是屬於他的而是屬於許諾的。於是,她深深吸氣,重新閉上雙眼。

隨著最後一顆盤扣的解脫,她的手指緊緊抓住絲綢的床單,整個身體都似要飄起;他溫柔似水,他纏綿用情,她便也傾盡所能地回應,腦海裏不斷重覆著: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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