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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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天
睜開眼睛，天已大亮。鬧鈴沒響？唐晴順手拿起床頭的鬧鐘，不由樂了，是唐衛做的手腳。
她走下床，赤腳踩在地毯上，慵懶地紮著頭發，想到唐衛的飛機此時是否快要落地，想起他昨天說讓自己休息幾天時的表情，不自禁地輕輕揚起嘴角。
冰箱裏有半成品的食物，只需要“叮”一下，也有各種新鮮的水果蔬菜，冰箱貼下是幾張不同風格的外賣單，唐衛這是做好讓自己禦宅幾日的準備了？唐晴想著，隨手拿出一盒走到微波爐前，身後是那只她鮮有關註卻無論早出晚歸每每打開都被塞得滿滿的冰箱。
加熱食物的當系，唐晴拿出手機隨手滑了滑，才發現手機也被調了靜音，這個唐衛！不過，收到的幾條也都是些推送、廣告什麽的，唐衛沒有發來消息，就連許諾和樂少也毫無音訊，經歷昨晚一戰，他們竟然一條訊息都不發給自己，而且步調如此一致！是都還沒醒酒，還是在憋著什麽？
唐晴想著，正巧滑到助理的名字，於是隨手撥給他。
“Alan，你……”唐晴剛一開口，就聽對面說道：“唐總？”那語氣分明透著驚訝，雖然不甚明顯，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怎麽這麽驚訝？有事？”
“不是不是，只是大唐總交代說您從今天開始休假，讓我們盡量不要打擾。”在Rainbow，職員們用大唐和小唐來稱呼唐衛和唐晴。
這個唐衛！唐晴不知此時該對他報以何種心情，於是略過，繼續道：“你是在公司還是藝然？”
“我現在公司，下午會去藝然那邊一趟。”
“哦？有什麽事嗎？”
“嗯，聽說藝然的工會代表們一早就跑到董事會和總經辦抗議裁員！”
“抗議裁員？”唐晴心裏暗想，裁員的議案剛剛通過，現在細則還沒出來，裁員名單更是沒有確定，這麽快就跑了風聲，還惹得工會出面抗議。哦——唐衛啊唐衛，難怪你讓我最近休個假，看來是你想要事態快速發酵。
想到這兒，她繼續問：“有多少人參與，事態嚴重嗎？”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好像已經驚動了媒體，所以我下午要過去看一下。”
唐晴一邊聽電話，一邊快速打開電腦，藝然的股價目前暫時正常，但消息既然已經散出，那下午的盤面就難說了。唐衛如此散播消息，又故意遮遮掩掩，一副欲蓋彌彰的樣子，難免引得外界對裁員原因猜測紛紜。這樣也好，讓那二位處在觀望的副總看清形勢，趕緊識時務，順便再影響一批小股東。
“Alan，這幾天我雖然休假，但公司有什麽事還是要第一時間讓我知道，特別是有關藝然的。”說罷，唐晴掛斷電話。
既然一切都在唐衛的計劃中便無需自己操心，唐晴於是踏踏實實吃了一頓早午餐，然後瞥了眼手機，依然沒有許諾和樂少的信息。她當然不知道，樂少因為過敏引發濕疹，接著導致高燒，此時還在昏睡；許諾倒是一早就醒了酒，可是叫醒他的卻是報告物料系統突然故障的電話。
自己該不該發個信息去關心下那兩個家夥呢？唐晴在手裏撥弄著手機，又覺得那樣會不會給他們傳遞了不恰當的訊息，說實話，此時的她在這件事上腦子也並不清醒。這時，門鈴響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唐晴常去的那家會所的美容師。
“唐小姐，您好。您預約的SPA由我準時為您提供服務。”來者微笑著說道。
“回頭叫個SPA上門！”唐衛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耳畔，不用說又是他的安排，連時間都掌握得剛剛好。
唐衛的行事常常會給唐晴驚喜，有時會讓她覺得深不可測，有時也會……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總之，他做事夠穩、夠準，會不會也夠狠呢？此時此刻，唐晴不想多想，既然服務上門，那就好好享受吧！精油和香薰的作用下，困意竟然再次來襲。
朦朧中，唐晴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唐衛的那間屋子。她睜開眼，看到他坐在離自己五步開外的椅子上，棱角分明的臉，看著自己的眼神裏透著戾氣。看到她醒了，他交叉著的雙手使勁揉了揉，然後嘴唇抖動開口對她說……
唐晴猛然睜開眼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反射在水晶燈飾上，閃爍著彩虹色的光芒。是夢！好真實的夢。如果再晚幾秒醒來，或許就能聽到他跟自己說了什麽。是啊，當初他開口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不是“你叫什麽？”也不是“你是誰？”究竟是什麽，自己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唐小姐，您還滿意嗎？”美容師說道。
唐晴坐起身揉了揉脖子，“挺好，我都睡著了。”
“滿意就好。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沒有了。拿單子來簽字吧！”
唐晴送美容師出門，剛一開門就聽美容師一聲尖叫，並下意識向後跳了一大步差點和她撞個滿懷。
唐晴探身一看，也把她嚇了一跳，只見門口正中央石階上躺著一只死鳥，羽毛上還有血跡。
唐晴一哆嗦，伸手就抓住了美容師的手腕，然後兩個女生一起驚聲尖叫。
美容師一把甩開唐晴的手，撒腿跳下臺階一溜煙跑了。唐晴也條件反射般地轉身關門，然後抓起手機撥給物業。
聽到物業經理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馬上趕到，唐晴心裏才稍稍舒緩了一些。掛掉電話，她看到有幾個來自助理Alan的未接來電和微信，原來自己還是忘了把唐衛修改的靜音模式恢覆。
於是她打開微信，先聽了下Alan的留言：“唐總，事情有點不妙。本來抗議是針對藝然的，不知為什麽從剛才起毛頭開始轉向您。說裁員是您主導的，都是您的主意。還說——還說您妨礙藝然引資，為的是自己插手，還講——還講了很多您個人的事情。總之，您有時間的話上網看一下吧，好多論壇都傳開了。”
發送時間是下午三四點間，後來又傳了一條文字信息，說抗議大致被控制住了，讓自己不要擔心，不過這幾天最好還是不要去公司。
看到這些消息，唐晴一頭霧水，整件事不是唐衛主導的嗎，他怎麽會把矛頭引向自己？是不是Alan搞錯了？於是她決定回個電話問清楚。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是保安小哥。
小哥快速做完清理，然後向唐晴表示歉意，並解釋說可能是鳥兒受了傷恰巧在這裏一命嗚呼，當然也不排除是哪家熊孩子惡作劇的可能。這時，唐晴的情緒已經平覆，也就無心追個根由，只是禮貌性地跟小哥道謝。
“唐小姐，”小哥繼續說道：“起風了，這天說話就變。今晚據說有暴雨，請註意關好門窗，有什麽需要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被保安小哥一提醒，唐晴才註意到外面確實已經起風，而且天正在迅速陰沈下來，已經完全不像這個時間應有的天色，一大片烏雲在頭頂越聚越厚，暴雨還真是說話間的事。
保安走後，唐晴覺得屋內已經像是到了晚上，於是把客廳所有燈都打開。Alan的手機竟然沒有接聽，唐晴想他可能不方便，稍後就會回過來，於是走到電腦前想看看網上究竟在說什麽。可奇怪的是，幾個小時前還在用的電腦卻怎麽也連不上網絡，難道說是天氣原因影響了光纜？
唐晴稍一遲疑，就聽“啪”一聲，什麽東西打在了玻璃上。她心裏一驚，想到方才保安小哥提醒自己的話，看來風是越來越大了，於是她逐一檢查了窗戶，把暗鎖都扣上，這才放心，可一轉身，又是一聲，就打在她身後的窗戶上，聲音格外大，緊接著一聲悶雷。
唐晴本是不怕雷雨天的，可這一聲就像一顆手雷在她身邊爆炸，在空曠的房間裏尤顯得震耳欲聾，還是讓她下意識地捂住了雙耳。
就在她松開雙手的一剎那，屋子裏的燈突然滅了，整個房間剎那間漆黑一片，緊隨其後的是一道閃電劃過窗欞，就在唐晴驚魂未定的時候又是一聲悶雷。
唐晴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一來還沒適應黑暗下的視覺，二來腦子也的確沒有反應過來。雷聲過後，她聽到另一側的窗臺下有沙沙的聲音，而且不止一兩下而是響了有幾秒，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在視覺盲區下聽力往往會更敏銳。
空蕩蕩的房間一團漆黑，外面是雷聲夾著閃電還有不知名的奇怪響動，這讓一人獨處的唐晴頓時間內心慌亂不已，一股莫名地恐懼自然而然爬上心頭。
這時，手機屏幕閃爍的亮光伴隨著音樂聲傳來，唐晴先是心頭一緊，接著三步並作兩步朝亮光撲去，也顧不上膝蓋被撞得生疼，一把抓起電話，熟悉的名字在那一刻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餵，”她趕忙接通。
“你在哪兒？”是那個溫柔的聲音。
“我在家！”最後一個字的音剛發出來，客廳的水晶燈突然閃了兩下，唐晴清楚地看到自己對面的窗戶上一個黑影晃動，緊接著燈就滅了。
她整個人都僵在那裏，即使電話那邊是熟悉的聲音，她楞是一個字都沒再聽進去。下意識地後退兩步，手掌扶住桌角竟然一團濕乎乎的！唐晴手一哆嗦手機滑落掌心，她終於繃不住了，尖叫一聲跌跌撞撞朝一旁貌似空曠處跑去，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門把手。
她幾乎不假思索地打開門沖了出去。迎面而來的雨水被風吹著打在她身上，終於讓她稍稍冷靜了一些，再一轉身，門竟然砰得一聲關上了。唐晴這才意識到她已成功地把自己反鎖在了屋外。
此時的雨簡直像自來水龍頭滑絲了一般，唐晴真恨自己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麽會被這些自來水嚇到？沒辦法，她一咬牙沖進了大雨中。
這裏是花園獨棟，每一棟之間還有相當的距離，唐晴甚至開始在心裏責怪唐衛買聯排該多好。她去敲第一家的門，沒人應答，接著跑去第二家，第三家…… 真是見鬼了，難道都在上班，就沒有一個家庭主婦或者老人在家帶熊孩子的嗎？
算了，還是去找物業吧。可是物業辦公室是在幾號來著？是相反的方向還是前面轉彎？天呀，為什麽這會兒就遇不到一個巡邏的保安？也是，這麽大的雨！唐晴越急越亂，她開始後悔自己平時對自己的“家”是多麽不上心，連這些縱橫交織的小路都能繞得暈頭轉向。這樣下去，不等找到救兵自己就得在大雨中掛掉了。
唐晴又是著急又是懊惱，正在跌跌撞撞摸不著北，突然前方車燈閃亮，那亮光晃得她眼睛要睜不開。是的，那光芒太刺眼了，唐晴感到眼眶發燙，眼淚竟不自覺地淌了下來。
“不要鳴笛！不要！”唐晴突然喃喃道。
可是話音剛落，那輛車的司機就按下了喇叭，或是要提醒她此時不要橫穿吧。
唐晴下意識地轉身就跑，她拼命跑著，不顧一切地向前，發了瘋一般，終於狠狠地摔在地上。疼痛感讓她清醒，她雙手撐在地上，大口喘氣，心裏默念：
“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突然間，雨好像停了。
她回過頭仰起臉，看到那雙溫和的眸子，竟然抑制不住一下子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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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裏有半成品的食物，只需要“叮”一下，也有各種新鮮的水果蔬菜，冰箱貼下是幾張不同風格的外賣單，唐衛這是做好讓自己禦宅幾日的準備了？唐晴想著，隨手拿出一盒走到微波爐前，身後是那只她鮮有關註卻無論早出晚歸每每打開都被塞得滿滿的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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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晴想著，正巧滑到助理的名字，於是隨手撥給他。
“Alan，你……”唐晴剛一開口，就聽對面說道：“唐總？”那語氣分明透著驚訝，雖然不甚明顯，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怎麽這麽驚訝？有事？”
“不是不是，只是大唐總交代說您從今天開始休假，讓我們盡量不要打擾。”在Rainbow，職員們用大唐和小唐來稱呼唐衛和唐晴。
這個唐衛！唐晴不知此時該對他報以何種心情，於是略過，繼續道：“你是在公司還是藝然？”
“我現在公司，下午會去藝然那邊一趟。”
“哦？有什麽事嗎？”
“嗯，聽說藝然的工會代表們一早就跑到董事會和總經辦抗議裁員！”
“抗議裁員？”唐晴心裏暗想，裁員的議案剛剛通過，現在細則還沒出來，裁員名單更是沒有確定，這麽快就跑了風聲，還惹得工會出面抗議。哦——唐衛啊唐衛，難怪你讓我最近休個假，看來是你想要事態快速發酵。
想到這兒，她繼續問：“有多少人參與，事態嚴重嗎？”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好像已經驚動了媒體，所以我下午要過去看一下。”
唐晴一邊聽電話，一邊快速打開電腦，藝然的股價目前暫時正常，但消息既然已經散出，那下午的盤面就難說了。唐衛如此散播消息，又故意遮遮掩掩，一副欲蓋彌彰的樣子，難免引得外界對裁員原因猜測紛紜。這樣也好，讓那二位處在觀望的副總看清形勢，趕緊識時務，順便再影響一批小股東。
“Alan，這幾天我雖然休假，但公司有什麽事還是要第一時間讓我知道，特別是有關藝然的。”說罷，唐晴掛斷電話。
既然一切都在唐衛的計劃中便無需自己操心，唐晴於是踏踏實實吃了一頓早午餐，然後瞥了眼手機，依然沒有許諾和樂少的信息。她當然不知道，樂少因為過敏引發濕疹，接著導致高燒，此時還在昏睡；許諾倒是一早就醒了酒，可是叫醒他的卻是報告物料系統突然故障的電話。
自己該不該發個信息去關心下那兩個家夥呢？唐晴在手裏撥弄著手機，又覺得那樣會不會給他們傳遞了不恰當的訊息，說實話，此時的她在這件事上腦子也並不清醒。這時，門鈴響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唐晴常去的那家會所的美容師。
“唐小姐，您好。您預約的SPA由我準時為您提供服務。”來者微笑著說道。
“回頭叫個SPA上門！”唐衛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耳畔，不用說又是他的安排，連時間都掌握得剛剛好。
唐衛的行事常常會給唐晴驚喜，有時會讓她覺得深不可測，有時也會……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總之，他做事夠穩、夠準，會不會也夠狠呢？此時此刻，唐晴不想多想，既然服務上門，那就好好享受吧！精油和香薰的作用下，困意竟然再次來襲。
朦朧中，唐晴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唐衛的那間屋子。她睜開眼，看到他坐在離自己五步開外的椅子上，棱角分明的臉，看著自己的眼神裏透著戾氣。看到她醒了，他交叉著的雙手使勁揉了揉，然後嘴唇抖動開口對她說……
唐晴猛然睜開眼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反射在水晶燈飾上，閃爍著彩虹色的光芒。是夢！好真實的夢。如果再晚幾秒醒來，或許就能聽到他跟自己說了什麽。是啊，當初他開口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不是“你叫什麽？”也不是“你是誰？”究竟是什麽，自己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唐小姐，您還滿意嗎？”美容師說道。
唐晴坐起身揉了揉脖子，“挺好，我都睡著了。”
“滿意就好。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沒有了。拿單子來簽字吧！”
唐晴送美容師出門，剛一開門就聽美容師一聲尖叫，並下意識向後跳了一大步差點和她撞個滿懷。
唐晴探身一看，也把她嚇了一跳，只見門口正中央石階上躺著一只死鳥，羽毛上還有血跡。
唐晴一哆嗦，伸手就抓住了美容師的手腕，然後兩個女生一起驚聲尖叫。
美容師一把甩開唐晴的手，撒腿跳下臺階一溜煙跑了。唐晴也條件反射般地轉身關門，然後抓起手機撥給物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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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打開微信，先聽了下Alan的留言：“唐總，事情有點不妙。本來抗議是針對藝然的，不知為什麽從剛才起毛頭開始轉向您。說裁員是您主導的，都是您的主意。還說——還說您妨礙藝然引資，為的是自己插手，還講——還講了很多您個人的事情。總之，您有時間的話上網看一下吧，好多論壇都傳開了。”
發送時間是下午三四點間，後來又傳了一條文字信息，說抗議大致被控制住了，讓自己不要擔心，不過這幾天最好還是不要去公司。
看到這些消息，唐晴一頭霧水，整件事不是唐衛主導的嗎，他怎麽會把矛頭引向自己？是不是Alan搞錯了？於是她決定回個電話問清楚。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是保安小哥。
小哥快速做完清理，然後向唐晴表示歉意，並解釋說可能是鳥兒受了傷恰巧在這裏一命嗚呼，當然也不排除是哪家熊孩子惡作劇的可能。這時，唐晴的情緒已經平覆，也就無心追個根由，只是禮貌性地跟小哥道謝。
“唐小姐，”小哥繼續說道：“起風了，這天說話就變。今晚據說有暴雨，請註意關好門窗，有什麽需要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被保安小哥一提醒，唐晴才註意到外面確實已經起風，而且天正在迅速陰沈下來，已經完全不像這個時間應有的天色，一大片烏雲在頭頂越聚越厚，暴雨還真是說話間的事。
保安走後，唐晴覺得屋內已經像是到了晚上，於是把客廳所有燈都打開。Alan的手機竟然沒有接聽，唐晴想他可能不方便，稍後就會回過來，於是走到電腦前想看看網上究竟在說什麽。可奇怪的是，幾個小時前還在用的電腦卻怎麽也連不上網絡，難道說是天氣原因影響了光纜？
唐晴稍一遲疑，就聽“啪”一聲，什麽東西打在了玻璃上。她心裏一驚，想到方才保安小哥提醒自己的話，看來風是越來越大了，於是她逐一檢查了窗戶，把暗鎖都扣上，這才放心，可一轉身，又是一聲，就打在她身後的窗戶上，聲音格外大，緊接著一聲悶雷。
唐晴本是不怕雷雨天的，可這一聲就像一顆手雷在她身邊爆炸，在空曠的房間裏尤顯得震耳欲聾，還是讓她下意識地捂住了雙耳。
就在她松開雙手的一剎那，屋子裏的燈突然滅了，整個房間剎那間漆黑一片，緊隨其後的是一道閃電劃過窗欞，就在唐晴驚魂未定的時候又是一聲悶雷。
唐晴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一來還沒適應黑暗下的視覺，二來腦子也的確沒有反應過來。雷聲過後，她聽到另一側的窗臺下有沙沙的聲音，而且不止一兩下而是響了有幾秒，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在視覺盲區下聽力往往會更敏銳。
空蕩蕩的房間一團漆黑，外面是雷聲夾著閃電還有不知名的奇怪響動，這讓一人獨處的唐晴頓時間內心慌亂不已，一股莫名地恐懼自然而然爬上心頭。
這時，手機屏幕閃爍的亮光伴隨著音樂聲傳來，唐晴先是心頭一緊，接著三步並作兩步朝亮光撲去，也顧不上膝蓋被撞得生疼，一把抓起電話，熟悉的名字在那一刻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餵，”她趕忙接通。
“你在哪兒？”是那個溫柔的聲音。
“我在家！”最後一個字的音剛發出來，客廳的水晶燈突然閃了兩下，唐晴清楚地看到自己對面的窗戶上一個黑影晃動，緊接著燈就滅了。
她整個人都僵在那裏，即使電話那邊是熟悉的聲音，她楞是一個字都沒再聽進去。下意識地後退兩步，手掌扶住桌角竟然一團濕乎乎的！唐晴手一哆嗦手機滑落掌心，她終於繃不住了，尖叫一聲跌跌撞撞朝一旁貌似空曠處跑去，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門把手。
她幾乎不假思索地打開門沖了出去。迎面而來的雨水被風吹著打在她身上，終於讓她稍稍冷靜了一些，再一轉身，門竟然砰得一聲關上了。唐晴這才意識到她已成功地把自己反鎖在了屋外。
此時的雨簡直像自來水龍頭滑絲了一般，唐晴真恨自己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麽會被這些自來水嚇到？沒辦法，她一咬牙沖進了大雨中。
這裏是花園獨棟，每一棟之間還有相當的距離，唐晴甚至開始在心裏責怪唐衛買聯排該多好。她去敲第一家的門，沒人應答，接著跑去第二家，第三家…… 真是見鬼了，難道都在上班，就沒有一個家庭主婦或者老人在家帶熊孩子的嗎？
算了，還是去找物業吧。可是物業辦公室是在幾號來著？是相反的方向還是前面轉彎？天呀，為什麽這會兒就遇不到一個巡邏的保安？也是，這麽大的雨！唐晴越急越亂，她開始後悔自己平時對自己的“家”是多麽不上心，連這些縱橫交織的小路都能繞得暈頭轉向。這樣下去，不等找到救兵自己就得在大雨中掛掉了。
唐晴又是著急又是懊惱，正在跌跌撞撞摸不著北，突然前方車燈閃亮，那亮光晃得她眼睛要睜不開。是的，那光芒太刺眼了，唐晴感到眼眶發燙，眼淚竟不自覺地淌了下來。
“不要鳴笛！不要！”唐晴突然喃喃道。
可是話音剛落，那輛車的司機就按下了喇叭，或是要提醒她此時不要橫穿吧。
唐晴下意識地轉身就跑，她拼命跑著，不顧一切地向前，發了瘋一般，終於狠狠地摔在地上。疼痛感讓她清醒，她雙手撐在地上，大口喘氣，心裏默念：
“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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