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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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風來
許諾進入藝然這件事在高層間引起了一些波動，雖然總經理親自下達的人事任命並未受到阻撓，但也擋不住股東們私下裏的議論。
“老張啊，韋碧芯把她的養子安排進藝然本也無可厚非，可是一進來就給個副總的位置，是不是過了？據說那小子是搞IT的，他懂管理嗎？你也不說句話，就這麽讓他過了？”老高滿腹牢騷道。
張副總倒是顯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一邊品茶一邊說：“藝然本就是家族企業，這很正常。”
“你說，這是韋碧芯的意思還是李明勝的主意？”
“你說呢？李明勝靠什麽坐到今天的位置，咱們大家都心裏明白。所以，他還不是要跟定主人的心意？老高啊，這件事你也用不著不痛快，換個角度想想，現在重用許諾，說明韋碧芯和樂家之間有嫌隙，她才會這麽迫不及待地提拔自己人。如此看來，她也不願意把藝然拱手送人。”
“樂家？樂長恩這新聞一鬧，他還有心思張羅聯姻的事？”
“就是說啊。而且，他們跟韋碧芯之間的事也是說不清楚，各自算計吧！總之，咱們時刻保持清醒，現在藝然的股價持續低迷，我倒是希望盡快出些利好撐一撐，哪怕是泡沫，咱們哪該閃就得閃了。”
“你這麽不看好啊？可是，李明勝不是一直在和Vallen.L洽談做大中華區獨家代理嗎，還計劃合作推出新的珠寶品牌。”
老張挑了下眉毛，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什麽叫癩蛤蟆？和國際大牌合作，那得需要多少資金，李明勝他算過嗎？”
“我聽說他正在籌劃一起融資案，風格很是大膽。萬一，真給他成了呢？”
“成了？成了好啊！那麽我們手裏的股票就值錢了。所以說，老高，你就別瞎操心了。嗯，這個茶好，比剛才那泡強多了。”
樂長恩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冷靜下來，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梳理了一遍，尤其是□□對這件事的反應，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絲語氣都讓他覺得不安，於是，他做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舉動，查詢了妻子的通話記錄……
樂老夫人的突然造訪讓範董後脊梁的冷汗出了一層，這麽多年了，他對面前這個女人依舊有著一種情不自禁的敬畏之情。
“老範啊，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你要是對我對長恩有什麽不滿，直管跟我講，憑咱們的關系，有什麽話不能敞開了說，非要背地裏搞動作呢？”樂老夫人一開口就氣場全開。
老範擦了擦額頭，陪笑道：“老姐姐，您這突然間造訪，又劈頭蓋臉的，真是把我搞糊塗了。”
樂老夫人冷冷一笑，“我看你還真是糊塗了。長恩曝出醜聞，除了讓他的公眾形象大大受損，順帶連累樂氏在商界的信譽還有品牌影響力，我真想不到對老範你有什麽實質性的利益！”
範董雖然缺乏底氣，但還是強撐著狡辯道：“老姐姐，你這都是哪跟哪兒啊，是從哪裏聽到了什麽，對我誤會這麽深？”
“行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我在商場打拼這麽多年，應該明白，沒有不透風的銅墻鐵壁，只看利益是否到位。我跟你也沒那麽多廢話，事情已經發生，我再來斥責你也是沒用的。我只是來跟你算筆賬。”
“算——算賬？”話都挑明到這個份上了，範董還真是虛了。
“算一算董事長這個位置值多少股份！”
唐衛回到家中，推門進去就看到唐晴坐在沙發上。這是他第一次回家發現有人在等待，那種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然而，唐晴的臉色並不輕松，她抱著雙臂看著自己，微微揚起下巴。
“那些照片是你傳給媒體的？”唐晴第一句話竟然是關於樂家。
唐衛的心中陡增不快，他搖了搖頭，“不是。不過，照片確是我漏出去的，再有有心人捅給了媒體。”說著，他來到唐晴對面坐下。
“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你和樂少之間的關系正朝著我不能容忍的方向發展，所以我要用一件大事來攪亂你的計劃。但是唐衛不能這麽說，他想起自己和唐晴的約定，
他們之間絕對不可以欺騙和隱瞞，可他還是忍住了。
“因為，只有樂氏自己窩裏亂起來，才會無暇顧及藝然，藝然的融資案要開始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突生枝節。”
“可是，樂少已經和許願分手了。只要我再加把勁兒，樂氏的力量就有機會為我們所用，這個時候搞亂他們有什麽好？”
“可是照片是在此之前就洩漏出去的，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超出我的控制範圍。況且，樂少現在只是說他和許願分手，如果他對和自己交往四年的女朋友都能如此決絕，你覺得他會為了你做到哪一步？”
“你還是不相信我。”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我壓根不看好拿感情這種不靠譜的東西做籌碼。現在，你已經贏了許願，你證明了自己的魅力。玩夠了，可以回來了吧？”
唐晴一下子站起身來，“玩？原來你始終是這麽認為的。你是在用看小孩子過家家的心態看待我這段時間的努力？”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資本市場才是屬於你的戰場。回來跟我一起打仗吧！”
“我知道！我沒說不跟你一起打仗。只是，我不希望自己這麽久的謀劃和努力全部白費。你知道我從來不會讓投資打水漂的。”
“真的只是投資嗎？還是，你根本就愛上了樂明朗？”
唐衛的話直穿唐晴的耳鼓。這一次，他問得更加直白，而她卻沒有立刻否認。
對於唐晴來說，愛是一個她根本沒有想過的字眼，也是二十多年來她從未觸碰過的領域。
她詫異，同時不悅，為什麽唐衛要一而再地如此提醒自己，他就不怕那種提醒會變成唆使，很多時候，人的耳根子就是那麽軟，假話說多了也會成真。對於樂少，自己到底是種什麽感情呢，她只能說到目前為止，他是一個相處起來很舒服同時也會讓自己心生愧疚的存在。
“你這麽說有意思嗎？”唐晴的語氣淩厲逼人。
“好吧，”唐衛也不退讓，“就趁這一次證明一下好了。看看他樂少樂明朗對你到底有多認真，看他在你和家族利益之間究竟會如何選擇。”
唐衛的這句話說的沒錯，如果這個時候他依然堅定地選擇自己，那麽至少能夠確認他會願意動用樂氏的力量來幫助自己。唐晴這樣想著。
離開範府，樂老夫人便直接來到公司。久未出現的董事長突然駕臨，又是在這個特殊時刻，引得所有職員無不探頭張望。只見她穿過玻璃墻，徑直朝總裁辦走去。
身後傳來陳秘書略帶顫抖的聲音：“董事長，太太在……”
樂老夫人來到門前，剛想轉動把手，就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吧。”
樂長恩接過協議書，翻都沒翻一下便放在一旁，轉而從抽屜裏抽出另一份文件，對□□說道：
“如果是談離婚的事，我就不會把你叫到公司來了。我想了想，我們現在畢竟還是夫妻，所以這件事也應當知會你一聲。”
□□詫異地接過文件，打開一看不由氣得火冒三丈，她“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樂長恩的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
“什麽？你要把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讓給杜明亮？”
“是樂明亮。”樂長恩平靜地說道，“我接下來就會去修改戶籍信息。你不用激動，明朗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就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他，現在這樣安排很合理。”
“合理？樂長恩，沒想到你這麽不要臉！怎麽，我還沒跟你離婚呢，你就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那個女人扶正了？”
“這不是你作的嗎？”樂長恩冷冷道，“沒錯，是我對不住你在先。可是有什麽事你不能先同我商量，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手段？現在，亮亮他們母子的身份已經曝光，我也沒什麽可遮掩的了。亮亮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我也要為他的未來打算。只不過是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讓你這麽受不了了？”
“只不過？”□□冷笑了兩下，“你是事情敗漏，看我要跟你離婚，才故意轉移資產吧。好，既然你還嫌醜事出的不夠，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你不用提醒我你出身律師世家，我也從來都不怕威脅。別忘了，樂氏的股權大都在媽手裏，亮亮和明朗都是媽的孫子，就同樣具備繼承權。看來，你在聯合外人之前，並沒有算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籌碼。”
□□的腦袋立刻“嗡”了一下，看來這一次她是真的激怒了樂長恩，可是錯的人明明是他，怎麽反倒理直氣壯地指責起了自己？這一肚子的怒火混合著委屈，讓□□無處發洩，壓抑得就快要瘋了。
聽到這裏，樂老夫人實在忍不住了，她立刻推門闖了進去。
她徑直走到桌前，一手一份文件攥在手裏，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都別廢話，馬上給我回家！”
說罷，隨手將兩份文件團了團塞進挎包，然後抓起電話就打給了還在和各路媒體周旋的樂少，“樂明朗，你在哪兒呢？我不管你在忙什麽，立刻給我滾回家！”
樂老夫人的西太後作風在此時彰顯無疑。於是，一個小時後，樂府大門緊閉，客廳裏一家四口個個凝眉側目，氣氛緊張而壓抑。
樂老夫人看了看左右，然後首先沖樂長恩開了火，“長恩，當年是媽拆散的你和杜明明，我收買、威脅，讓她離開你。但是，直到今日我都不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為。就算是心有不甘，也不該成為你胡搞八搞的理由！”
接著，她轉向□□，“□□，這件事你本是受害者。你有什麽火有什麽怨，但可撒出來，媽都願意給你撐腰。可你偏偏選擇胳膊肘往外拐。那麽，事到如今，也就別覺得委屈！”
最後，這才輪到樂少。“樂明朗，這一切可都是你鬧出來的，知道嗎？”
這關自己什麽事啊，樂少剛想回嘴，已經被奶奶的氣勢直接給鎮壓了，“好端端的，你非要悔婚，要追求真愛。好啊，一下子牽出這麽多事，咱們家就快要分崩離析了，我看哪，照這樣下去，樂氏的氣數也就差不多到頭了。這下，我的小少爺，您滿意了？”
即便覺得奶奶說的無理，樂少一時竟也無言反駁。
樂老夫人繼續道：“好，該發生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咱們今天就關上門，開誠布公，大家有什麽話就趁現在一次性說個清楚，問個明白！”
這一天，唐晴盯著手機卻等不到樂少的回覆，她想要表達的關切和體貼似乎都付諸東流了；這一夜，樂府的客廳燈火通明，關於這個家裏發生的一切愛恨情怨在炮火連天下、在硝煙彌漫間、在風雨交加裏被抖落了個徹底。直到破曉時分，在急促的門鈴聲中，大家才晃過神來。
快步走進客廳的這二位，風塵仆仆，一臉倦容。
□□不由一驚，“爸！媽！”
這二位分別沖著樂長恩和□□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來到近前。
樂老夫人說道：“是我通知的你爸媽。這婚姻，不只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既然要離婚，總該讓長輩們知道吧！”
只見蘇大律師緊抿著嘴唇，沈著臉，倒是蘇太太有些耐不住性子，緊張地詢問道：
“這究竟是出了什麽事？親家，我們接到你的電話，就立刻趕了回來，這到底是怎麽了？”
樂老夫人鎮定道：“我們這不剛開了一宿的家庭會議，我想很多事他們也都聊明白了。稍後再跟你們一一解釋。現在，該到的都到齊了，有件事我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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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進入藝然這件事在高層間引起了一些波動，雖然總經理親自下達的人事任命並未受到阻撓，但也擋不住股東們私下裏的議論。
“老張啊，韋碧芯把她的養子安排進藝然本也無可厚非，可是一進來就給個副總的位置，是不是過了？據說那小子是搞IT的，他懂管理嗎？你也不說句話，就這麽讓他過了？”老高滿腹牢騷道。
張副總倒是顯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一邊品茶一邊說：“藝然本就是家族企業，這很正常。”
“你說，這是韋碧芯的意思還是李明勝的主意？”
“你說呢？李明勝靠什麽坐到今天的位置，咱們大家都心裏明白。所以，他還不是要跟定主人的心意？老高啊，這件事你也用不著不痛快，換個角度想想，現在重用許諾，說明韋碧芯和樂家之間有嫌隙，她才會這麽迫不及待地提拔自己人。如此看來，她也不願意把藝然拱手送人。”
“樂家？樂長恩這新聞一鬧，他還有心思張羅聯姻的事？”
“就是說啊。而且，他們跟韋碧芯之間的事也是說不清楚，各自算計吧！總之，咱們時刻保持清醒，現在藝然的股價持續低迷，我倒是希望盡快出些利好撐一撐，哪怕是泡沫，咱們哪該閃就得閃了。”
“你這麽不看好啊？可是，李明勝不是一直在和Vallen.L洽談做大中華區獨家代理嗎，還計劃合作推出新的珠寶品牌。”
老張挑了下眉毛，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什麽叫癩蛤蟆？和國際大牌合作，那得需要多少資金，李明勝他算過嗎？”
“我聽說他正在籌劃一起融資案，風格很是大膽。萬一，真給他成了呢？”
“成了？成了好啊！那麽我們手裏的股票就值錢了。所以說，老高，你就別瞎操心了。嗯，這個茶好，比剛才那泡強多了。”
樂長恩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冷靜下來，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梳理了一遍，尤其是□□對這件事的反應，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絲語氣都讓他覺得不安，於是，他做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舉動，查詢了妻子的通話記錄……
樂老夫人的突然造訪讓範董後脊梁的冷汗出了一層，這麽多年了，他對面前這個女人依舊有著一種情不自禁的敬畏之情。
“老範啊，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你要是對我對長恩有什麽不滿，直管跟我講，憑咱們的關系，有什麽話不能敞開了說，非要背地裏搞動作呢？”樂老夫人一開口就氣場全開。
老範擦了擦額頭，陪笑道：“老姐姐，您這突然間造訪，又劈頭蓋臉的，真是把我搞糊塗了。”
樂老夫人冷冷一笑，“我看你還真是糊塗了。長恩曝出醜聞，除了讓他的公眾形象大大受損，順帶連累樂氏在商界的信譽還有品牌影響力，我真想不到對老範你有什麽實質性的利益！”
範董雖然缺乏底氣，但還是強撐著狡辯道：“老姐姐，你這都是哪跟哪兒啊，是從哪裏聽到了什麽，對我誤會這麽深？”
“行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我在商場打拼這麽多年，應該明白，沒有不透風的銅墻鐵壁，只看利益是否到位。我跟你也沒那麽多廢話，事情已經發生，我再來斥責你也是沒用的。我只是來跟你算筆賬。”
“算——算賬？”話都挑明到這個份上了，範董還真是虛了。
“算一算董事長這個位置值多少股份！”
唐衛回到家中，推門進去就看到唐晴坐在沙發上。這是他第一次回家發現有人在等待，那種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然而，唐晴的臉色並不輕松，她抱著雙臂看著自己，微微揚起下巴。
“那些照片是你傳給媒體的？”唐晴第一句話竟然是關於樂家。
唐衛的心中陡增不快，他搖了搖頭，“不是。不過，照片確是我漏出去的，再有有心人捅給了媒體。”說著，他來到唐晴對面坐下。
“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你和樂少之間的關系正朝著我不能容忍的方向發展，所以我要用一件大事來攪亂你的計劃。但是唐衛不能這麽說，他想起自己和唐晴的約定，
他們之間絕對不可以欺騙和隱瞞，可他還是忍住了。
“因為，只有樂氏自己窩裏亂起來，才會無暇顧及藝然，藝然的融資案要開始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突生枝節。”
“可是，樂少已經和許願分手了。只要我再加把勁兒，樂氏的力量就有機會為我們所用，這個時候搞亂他們有什麽好？”
“可是照片是在此之前就洩漏出去的，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超出我的控制範圍。況且，樂少現在只是說他和許願分手，如果他對和自己交往四年的女朋友都能如此決絕，你覺得他會為了你做到哪一步？”
“你還是不相信我。”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我壓根不看好拿感情這種不靠譜的東西做籌碼。現在，你已經贏了許願，你證明了自己的魅力。玩夠了，可以回來了吧？”
唐晴一下子站起身來，“玩？原來你始終是這麽認為的。你是在用看小孩子過家家的心態看待我這段時間的努力？”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資本市場才是屬於你的戰場。回來跟我一起打仗吧！”
“我知道！我沒說不跟你一起打仗。只是，我不希望自己這麽久的謀劃和努力全部白費。你知道我從來不會讓投資打水漂的。”
“真的只是投資嗎？還是，你根本就愛上了樂明朗？”
唐衛的話直穿唐晴的耳鼓。這一次，他問得更加直白，而她卻沒有立刻否認。
對於唐晴來說，愛是一個她根本沒有想過的字眼，也是二十多年來她從未觸碰過的領域。
她詫異，同時不悅，為什麽唐衛要一而再地如此提醒自己，他就不怕那種提醒會變成唆使，很多時候，人的耳根子就是那麽軟，假話說多了也會成真。對於樂少，自己到底是種什麽感情呢，她只能說到目前為止，他是一個相處起來很舒服同時也會讓自己心生愧疚的存在。
“你這麽說有意思嗎？”唐晴的語氣淩厲逼人。
“好吧，”唐衛也不退讓，“就趁這一次證明一下好了。看看他樂少樂明朗對你到底有多認真，看他在你和家族利益之間究竟會如何選擇。”
唐衛的這句話說的沒錯，如果這個時候他依然堅定地選擇自己，那麽至少能夠確認他會願意動用樂氏的力量來幫助自己。唐晴這樣想著。
離開範府，樂老夫人便直接來到公司。久未出現的董事長突然駕臨，又是在這個特殊時刻，引得所有職員無不探頭張望。只見她穿過玻璃墻，徑直朝總裁辦走去。
身後傳來陳秘書略帶顫抖的聲音：“董事長，太太在……”
樂老夫人來到門前，剛想轉動把手，就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吧。”
樂長恩接過協議書，翻都沒翻一下便放在一旁，轉而從抽屜裏抽出另一份文件，對□□說道：
“如果是談離婚的事，我就不會把你叫到公司來了。我想了想，我們現在畢竟還是夫妻，所以這件事也應當知會你一聲。”
□□詫異地接過文件，打開一看不由氣得火冒三丈，她“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樂長恩的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
“什麽？你要把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讓給杜明亮？”
“是樂明亮。”樂長恩平靜地說道，“我接下來就會去修改戶籍信息。你不用激動，明朗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就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他，現在這樣安排很合理。”
“合理？樂長恩，沒想到你這麽不要臉！怎麽，我還沒跟你離婚呢，你就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那個女人扶正了？”
“這不是你作的嗎？”樂長恩冷冷道，“沒錯，是我對不住你在先。可是有什麽事你不能先同我商量，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手段？現在，亮亮他們母子的身份已經曝光，我也沒什麽可遮掩的了。亮亮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我也要為他的未來打算。只不過是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讓你這麽受不了了？”
“只不過？”□□冷笑了兩下，“你是事情敗漏，看我要跟你離婚，才故意轉移資產吧。好，既然你還嫌醜事出的不夠，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你不用提醒我你出身律師世家，我也從來都不怕威脅。別忘了，樂氏的股權大都在媽手裏，亮亮和明朗都是媽的孫子，就同樣具備繼承權。看來，你在聯合外人之前，並沒有算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籌碼。”
□□的腦袋立刻“嗡”了一下，看來這一次她是真的激怒了樂長恩，可是錯的人明明是他，怎麽反倒理直氣壯地指責起了自己？這一肚子的怒火混合著委屈，讓□□無處發洩，壓抑得就快要瘋了。
聽到這裏，樂老夫人實在忍不住了，她立刻推門闖了進去。
她徑直走到桌前，一手一份文件攥在手裏，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都別廢話，馬上給我回家！”
說罷，隨手將兩份文件團了團塞進挎包，然後抓起電話就打給了還在和各路媒體周旋的樂少，“樂明朗，你在哪兒呢？我不管你在忙什麽，立刻給我滾回家！”
樂老夫人的西太後作風在此時彰顯無疑。於是，一個小時後，樂府大門緊閉，客廳裏一家四口個個凝眉側目，氣氛緊張而壓抑。
樂老夫人看了看左右，然後首先沖樂長恩開了火，“長恩，當年是媽拆散的你和杜明明，我收買、威脅，讓她離開你。但是，直到今日我都不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為。就算是心有不甘，也不該成為你胡搞八搞的理由！”
接著，她轉向□□，“□□，這件事你本是受害者。你有什麽火有什麽怨，但可撒出來，媽都願意給你撐腰。可你偏偏選擇胳膊肘往外拐。那麽，事到如今，也就別覺得委屈！”
最後，這才輪到樂少。“樂明朗，這一切可都是你鬧出來的，知道嗎？”
這關自己什麽事啊，樂少剛想回嘴，已經被奶奶的氣勢直接給鎮壓了，“好端端的，你非要悔婚，要追求真愛。好啊，一下子牽出這麽多事，咱們家就快要分崩離析了，我看哪，照這樣下去，樂氏的氣數也就差不多到頭了。這下，我的小少爺，您滿意了？”
即便覺得奶奶說的無理，樂少一時竟也無言反駁。
樂老夫人繼續道：“好，該發生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咱們今天就關上門，開誠布公，大家有什麽話就趁現在一次性說個清楚，問個明白！”
這一天，唐晴盯著手機卻等不到樂少的回覆，她想要表達的關切和體貼似乎都付諸東流了；這一夜，樂府的客廳燈火通明，關於這個家裏發生的一切愛恨情怨在炮火連天下、在硝煙彌漫間、在風雨交加裏被抖落了個徹底。直到破曉時分，在急促的門鈴聲中，大家才晃過神來。
快步走進客廳的這二位，風塵仆仆，一臉倦容。
□□不由一驚，“爸！媽！”
這二位分別沖著樂長恩和□□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來到近前。
樂老夫人說道：“是我通知的你爸媽。這婚姻，不只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既然要離婚，總該讓長輩們知道吧！”
只見蘇大律師緊抿著嘴唇，沈著臉，倒是蘇太太有些耐不住性子，緊張地詢問道：
“這究竟是出了什麽事？親家，我們接到你的電話，就立刻趕了回來，這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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