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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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她嗎
清晨，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街角的電子屏幕上照舊在播報著當天的新聞，雨天的市中心擁堵是難免的。
樂少駕車緩緩前行，街邊公交站前一抹明黃亮色倏地闖入他的眼簾。她站在站臺外側，沒有遮擋物，和一旁的擁擠相比，那個身影孤零零地守著一只單薄的站牌，懷裏抱著一只盒子，外面套了塑料袋，卻依然騰出一只手小心地護著，以至於那把明黃色的雨傘沒有夾牢，滑了出去。
樂少在她身旁停下，搖下車窗，“上車吧！”他說道。
唐晴撿起雨傘，像看到救星一樣眼睛一亮，也不多話，趕緊上了車。
樂少沒再說話，只是穩穩地開著車，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冰點。
“你怎麽不問我去哪兒？這是打算拐帶嗎？”唐晴率先打破沈默。
樂少被這一句俏皮的“拐帶”逗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挑，也覺得這氣氛是怪了些，於是回道：
“你站在開往郊外的站牌下，是去福利院，對嗎？”
“堂堂樂少竟然懂得辨認站牌，話說你坐過公交嗎？”
樂少輕輕哼了一下，“這個時間是上班高峰，大家都擠在那幾個站牌下等車，只有你一個人守著一塊孤零零的牌子。聯想上次你說過有公車可以到郊外，就想不會有錯嘍。”
樂少說著瞄了唐晴一眼，“等很久了？”
“是啊。這路車四十分鐘才發一趟，又趕上下雨。”
樂少再次淡淡地笑了下，他喜歡此情此景，但又在下意識裏不敢面對。
唐晴從他那迅速消失的一絲淺笑中捕捉到了蛛絲，她故意接著剛才的話道：“還好遇到你，我的運氣也不算差。對了，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吧！”
“不會！”樂少回答得很簡短。
唐晴環顧了一下車子，說道：“這是你的車？”
樂少被問得有些奇怪，“準確地說是樂家的。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我說呢，這麽老氣橫秋的車和你一點都不搭。我還是懷念你的老朋友，它還好嗎？”
樂少即使再努力控制，也很難不在唐晴面前笑出來，她竟然還記得自己對愛騎的介紹，“它啊，最近一直在休息。”
“太可惜了。”唐晴一臉惋惜，“它等了你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把給你盼回來了，結果，你寧肯開這種土掉渣的車子都不用它。說，你是不是嫌棄它了？”
樂少這下真的繃不住了，“你怎麽把我的哈雷說得好像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小姐，我是去上班！先不說天氣，你覺得我穿著這一身騎著機車合適嗎？”
“是哦。”唐晴歪了下腦袋，用眼角掃過樂少的臉龐，“這要是讓公司的那些高層們看到，估計你爸——”她立刻改口道：“樂總會不高興的。”
樂少的臉色明顯沈了一下，一提到爸爸他的內心就會煩亂起來。
短暫的沈默，唐晴像是帶著小心地問了句：“你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
樂少楞了一下，他的不快並不想讓任何人發覺，於是故作隨意地回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你不開心的時候眼角眉梢會有細微的褶皺。”唐晴的聲音很輕。
樂少看到她正專註地看著自己，下意識地趕緊收回眼神，只覺得手心倏地麻了一下。他忍不住朝後視鏡看去，似乎是要驗證唐晴的說法。但，不管怎樣，這個女孩會如此認真地觀察自己……
“是工作上的事，還是——感情上的？”
樂少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和尷尬地笑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這個話題。
誰知唐晴卻進而說道：“看來是感情的事了。”
樂少看了她一眼，卻見她正把臉轉向車窗。
“今天是怎麽了，凈說些沒頭沒腦的話？”他想把這個讓他覺得不舒服的話題岔開。
然而，唐晴顯然不給他機會，“許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你們是要訂婚了嗎？”
樂少心頭一顫，這樣的問題從唐晴口中問出不僅讓他驚訝更讓他無所適從。
唐晴望著窗外，雨越來越小，雲似乎在漸漸散去。
“你會娶她是因為愛嗎？”
車內一片安靜。
樂少的沈默是因為這句話正中他的死穴，他為什麽不曾問過這個問題呢，他或許早該問一問自己，那麽答案會是什麽呢？
唐晴突然自顧自地笑了，
“當然是因為愛了。許小姐那麽優秀，愛上她不是很自然的事嗎？誰說門當戶對的結合就一定是政治聯姻？我一定是那些無聊的言情劇看多了，腦子壞掉了，才會問這麽傻的問題。”
車窗上映出唐晴半張模糊的臉，此時的她仿佛神游到了另一個世界，而就是這副模樣，讓樂少的心一下子亂了方寸。
空氣好像都凝結在了窗子上，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裏，靜得能夠聽到兩顆不在同一頻率的心跳聲，直到車子穩穩停住。
“到了。”
唐晴仿佛這才被樂少的聲音喚醒，她看了下外面，雨已經停了。
“要去跟孩子們打個招呼嗎？”她轉過頭看著樂少問道。
“不了，我還得趕回公司。”
“好的。那，謝謝你。哦，對了，”唐晴說著打開盒子，掏出一袋餅幹遞給樂少，“這是我給孩子們做的，你也嘗嘗吧。”
樂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路上唐晴都寶貝般抱著的竟就是一盒餅幹，不過，這的確不是普通的餅幹。他想著笑了下，“謝了。”
唐晴推開車門，一只腳邁了出去卻又停下，用羞澀的聲音問道：“我的生日——你還會來嗎？”
她微微低著頭，沒有去看樂少的表情。只聽他說道：“我答應過你的，當然會去。”
唐晴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故意解釋道：“過完生日我就要去上班，以後就不能像這陣子這麽自在了，所以才想說過得特別一些。”
樂少聽得出，這是唐晴在故意掩飾尷尬，於是也用輕松的語調回道：“哦，工作找好了？哪家公司？”
唐晴擡起頭，羞澀而又嬌媚地笑了下，“Rainbow！”她說完這個詞就快速下了車，一路小跑朝福利院的大門奔去。
樂少也深深吸了口氣，他擡起頭望向遠方，雨後初晴的天邊恰巧出現了一道彩虹，於是立刻轉頭朝唐晴跑去的方向看去，只捕到她最後走進門內的一抹身影，他感到那一刻自己的心就快要躍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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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街角的電子屏幕上照舊在播報著當天的新聞，雨天的市中心擁堵是難免的。
樂少駕車緩緩前行，街邊公交站前一抹明黃亮色倏地闖入他的眼簾。她站在站臺外側，沒有遮擋物，和一旁的擁擠相比，那個身影孤零零地守著一只單薄的站牌，懷裏抱著一只盒子，外面套了塑料袋，卻依然騰出一只手小心地護著，以至於那把明黃色的雨傘沒有夾牢，滑了出去。
樂少在她身旁停下，搖下車窗，“上車吧！”他說道。
唐晴撿起雨傘，像看到救星一樣眼睛一亮，也不多話，趕緊上了車。
樂少沒再說話，只是穩穩地開著車，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冰點。
“你怎麽不問我去哪兒？這是打算拐帶嗎？”唐晴率先打破沈默。
樂少被這一句俏皮的“拐帶”逗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挑，也覺得這氣氛是怪了些，於是回道：
“你站在開往郊外的站牌下，是去福利院，對嗎？”
“堂堂樂少竟然懂得辨認站牌，話說你坐過公交嗎？”
樂少輕輕哼了一下，“這個時間是上班高峰，大家都擠在那幾個站牌下等車，只有你一個人守著一塊孤零零的牌子。聯想上次你說過有公車可以到郊外，就想不會有錯嘍。”
樂少說著瞄了唐晴一眼，“等很久了？”
“是啊。這路車四十分鐘才發一趟，又趕上下雨。”
樂少再次淡淡地笑了下，他喜歡此情此景，但又在下意識裏不敢面對。
唐晴從他那迅速消失的一絲淺笑中捕捉到了蛛絲，她故意接著剛才的話道：“還好遇到你，我的運氣也不算差。對了，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吧！”
“不會！”樂少回答得很簡短。
唐晴環顧了一下車子，說道：“這是你的車？”
樂少被問得有些奇怪，“準確地說是樂家的。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我說呢，這麽老氣橫秋的車和你一點都不搭。我還是懷念你的老朋友，它還好嗎？”
樂少即使再努力控制，也很難不在唐晴面前笑出來，她竟然還記得自己對愛騎的介紹，“它啊，最近一直在休息。”
“太可惜了。”唐晴一臉惋惜，“它等了你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把給你盼回來了，結果，你寧肯開這種土掉渣的車子都不用它。說，你是不是嫌棄它了？”
樂少這下真的繃不住了，“你怎麽把我的哈雷說得好像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小姐，我是去上班！先不說天氣，你覺得我穿著這一身騎著機車合適嗎？”
“是哦。”唐晴歪了下腦袋，用眼角掃過樂少的臉龐，“這要是讓公司的那些高層們看到，估計你爸——”她立刻改口道：“樂總會不高興的。”
樂少的臉色明顯沈了一下，一提到爸爸他的內心就會煩亂起來。
短暫的沈默，唐晴像是帶著小心地問了句：“你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
樂少楞了一下，他的不快並不想讓任何人發覺，於是故作隨意地回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你不開心的時候眼角眉梢會有細微的褶皺。”唐晴的聲音很輕。
樂少看到她正專註地看著自己，下意識地趕緊收回眼神，只覺得手心倏地麻了一下。他忍不住朝後視鏡看去，似乎是要驗證唐晴的說法。但，不管怎樣，這個女孩會如此認真地觀察自己……
“是工作上的事，還是——感情上的？”
樂少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和尷尬地笑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這個話題。
誰知唐晴卻進而說道：“看來是感情的事了。”
樂少看了她一眼，卻見她正把臉轉向車窗。
“今天是怎麽了，凈說些沒頭沒腦的話？”他想把這個讓他覺得不舒服的話題岔開。
然而，唐晴顯然不給他機會，“許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你們是要訂婚了嗎？”
樂少心頭一顫，這樣的問題從唐晴口中問出不僅讓他驚訝更讓他無所適從。
唐晴望著窗外，雨越來越小，雲似乎在漸漸散去。
“你會娶她是因為愛嗎？”
車內一片安靜。
樂少的沈默是因為這句話正中他的死穴，他為什麽不曾問過這個問題呢，他或許早該問一問自己，那麽答案會是什麽呢？
唐晴突然自顧自地笑了，
“當然是因為愛了。許小姐那麽優秀，愛上她不是很自然的事嗎？誰說門當戶對的結合就一定是政治聯姻？我一定是那些無聊的言情劇看多了，腦子壞掉了，才會問這麽傻的問題。”
車窗上映出唐晴半張模糊的臉，此時的她仿佛神游到了另一個世界，而就是這副模樣，讓樂少的心一下子亂了方寸。
空氣好像都凝結在了窗子上，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裏，靜得能夠聽到兩顆不在同一頻率的心跳聲，直到車子穩穩停住。
“到了。”
唐晴仿佛這才被樂少的聲音喚醒，她看了下外面，雨已經停了。
“要去跟孩子們打個招呼嗎？”她轉過頭看著樂少問道。
“不了，我還得趕回公司。”
“好的。那，謝謝你。哦，對了，”唐晴說著打開盒子，掏出一袋餅幹遞給樂少，“這是我給孩子們做的，你也嘗嘗吧。”
樂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路上唐晴都寶貝般抱著的竟就是一盒餅幹，不過，這的確不是普通的餅幹。他想著笑了下，“謝了。”
唐晴推開車門，一只腳邁了出去卻又停下，用羞澀的聲音問道：“我的生日——你還會來嗎？”
她微微低著頭，沒有去看樂少的表情。只聽他說道：“我答應過你的，當然會去。”
唐晴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故意解釋道：“過完生日我就要去上班，以後就不能像這陣子這麽自在了，所以才想說過得特別一些。”
樂少聽得出，這是唐晴在故意掩飾尷尬，於是也用輕松的語調回道：“哦，工作找好了？哪家公司？”
唐晴擡起頭，羞澀而又嬌媚地笑了下，“Rainbow！”她說完這個詞就快速下了車，一路小跑朝福利院的大門奔去。
樂少也深深吸了口氣，他擡起頭望向遠方，雨後初晴的天邊恰巧出現了一道彩虹，於是立刻轉頭朝唐晴跑去的方向看去，只捕到她最後走進門內的一抹身影，他感到那一刻自己的心就快要躍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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