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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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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焦慮

自澳洲回深圳, 新秘書上崗後,陳佳彌就開始帶他熟悉崗位。新秘書與陳佳彌年紀相仿,有一定的工作經歷, 帶起來很省事。

一切順利,忙到七月底, 陳佳彌正式從寶斯離職。自此除了戀人關系, 蔣柏圖從上司變成了她的資助人,他支付了陳佳彌留學的所有費用。

收拾了行李, 陳佳彌與兩位室友和周莉告別, 那天中午她請客,四個人一起出去吃海底撈。

周莉有點舍不得她走,抱著她的手臂戀戀不舍地問她:“五月,你這一去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陳佳彌說:“十一月就放假啦, 放假我會回來的。”澳洲的寒暑假與國內不同,暑假是十一月至二月,寒假是六七月。

周莉交代她:“那你放假回來,記得要來找我啊。”

陳佳彌點頭道:“嗯, 會的。”

李慕和心姐跟陳佳彌的感情並沒有很深厚, 以後能不能見都隨緣,她倆一致更關心陳佳彌的男朋友是什麽來頭。

上次蔣柏圖找上門之後, 兩人就想跟陳佳彌八卦的, 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

心姐先說話:“你男朋是做什麽的啊?那麽好還資助你出國讀書。去澳洲留學一年得要幾十萬吧?”

何止幾十萬,光購置的房屋就好幾百萬人民幣。但陳佳彌不想說太多, 只籠統地點點頭, 沒說是與不是。

周莉搶著說:“蔣生是大老板, 那點錢對他來說小意思啦!”

李慕問:“什麽老板?”

周莉心直口快:“就是五月公司的老板啊,”

李慕恍然大悟, 難怪之前陳佳彌對她講的女秘書與男老板的八卦那麽感興趣,原來她自己也是那種故事中的女主角。

心姐也恍然大悟,追問道:“就是之前你說要送感謝信給他的那個嗎?可以呀你,一封感謝信就拿下了你老板。”

陳佳彌無法回答,也不想細說,只禮貌地笑著。她和蔣柏圖之間,哪裏是一封感謝信就能決定的事。

心姐又說:“你男朋友那麽厲害,那他身邊的人一定也都有錢,以後有人要買車你幫我介紹一下呀。”

陳佳彌笑笑,說好。

聚餐結束,下午全叔來接她,幫她把行李拉到蔣柏圖的別墅。

蔣柏圖和蔣心琪都還沒下班,別墅裏只有蘭姨在,陳佳彌跟她客氣寒暄幾句,就徑自到樓上蔣柏圖的房間去。

她給小姑打電話,告知自己即將去澳洲讀書的事,陳華愛沈默一會,問她:“怎麽突然要出國讀書,你跟蔣生……”

陳佳彌知道小姑想說什麽,接話道:“小姑,我跟蔣生還在一起的,就是他資助我出國讀書。”

“噢,蔣生對你真好。”陳華愛感慨完,問她有沒有跟家裏人聯系。

很久沒有跟家裏沒聯系了,甚至很少想起,突然被問起,陳佳彌一時語塞,半晌後才說:“沒有,暫時不想聯系。”

陳華愛輕嘆一口氣,並沒有盲目勸她原諒誰,只讓她出國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晚些時候沐浴洗頭,穿著居家服在衛生間裏吹頭發,吹風筒噪音大,蔣柏圖出現在她身旁,她都沒有覺察。等到發現蔣柏圖出現在鏡子裏時,她驚了一下,關掉吹風筒,嗔怪地說他:“你嚇我一跳。”

“就這麽點膽子,還敢說你膽子大。”

蔣柏圖調侃她,不等她反應,一手接過吹風筒,熟練地幫她吹頭發。

陳佳彌很享受蔣柏圖幫忙吹頭發的時刻,耳邊是吹風筒的噪音,但她的心很寧靜,她會目不轉睛地看鏡子裏的男人,看他熟練的動作和專註的神情,她不知不覺地微笑。

心裏是甜的,平靜悠遠的甜。

她慢慢轉過身,面向蔣柏圖,頭發尚未吹幹,但蔣柏圖覺得她是有話想說,便關掉了吹風筒,等她說。

“我明天就要走了,忽然才發現我很舍不得你。”她抱住蔣柏圖的腰,接著又說,“去了澳洲,就沒有人幫我吹頭發了。”

蔣柏圖好笑又無奈,幽幽地望著她, “你舍不得我,就因為沒人幫你吹頭發?”

“當然不是啊!”

陳佳彌笑著扯開蔣柏圖的襯衫衣擺,手伸進去,蔣柏圖身體緊繃了一下,她眼神十分勾人,意味明顯地說:“最舍不得的,是這個。”又說:“我走了以後,你想要的時候怎麽辦?”

蔣柏圖真的認真思索了一下,問:“你呢,你想要的時候怎麽辦?”

陳佳彌一本正經地答:“我可以忍得住。”

蔣柏圖五指插入她發間,梳理著她的長頭,漫不經心地說:“你能忍得住,我也可以。”

“Leo,”陳佳彌雙手貼在蔣柏圖腰上,十分正經嚴肅地說,“我去澳洲讀書的這段時間,你身邊如果有了別人,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盡力體面地離開,不讓你為難。”

“……你認識我這麽久,還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蔣柏圖幾分無奈地搖頭說,“MayMay,我身邊不會再有別人了。”

“我雖然比你小五歲,但我也不是什麽天真的小女孩。”陳佳彌垂下眼,自顧自地說,“你之前也說過,異地是感情殺手,其實我也覺得是。”

她的悲觀,讓蔣柏圖沈默了好一陣,又有點無奈地問:“我不值得你信任嗎?”

“我、我當然相信你,但是現實也正如你說過的,感情的事有時候連自己也左右不了,如果你遇到讓你很心動的人,那移情別戀不就是分分鐘的事嗎?”她似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你又記不記得我說過,你已經活進了我的血肉裏,再也分不開了。”蔣柏圖擁住她,擡起她下巴,溫聲開解道,“傻瓜,那麽傷感做什麽?如果你想我了,我隨時可以飛去澳洲看你。這點距離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這是隨時可以跨越的距離,懂嗎?”

“可是……”陳佳彌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可是你要工作啊,你總不能老是放下工作跑來看我呀。”

“就算不能去看你,至少我們還可以視頻。”蔣柏圖頓了頓,勸她,“別想太多,你既然決定要去讀書,那就好好地去讀,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不管是工作,還是我的家人,我通通都會處理好,你什麽都不需要擔心。”

她的分離焦慮徹底被安撫了,後來真的不再憂心這些她無法掌控的事情,也莫名地相信蔣柏圖能處理好一切。

出發澳洲的那天正好是休息日,蔣柏圖全程陪同,一直把她送到悉尼。

購置的房屋早先已委托人重新打理過,連同床單被褥都一應俱全,如今拎包即可入住,非常方便。

收拾好行李,陳佳彌打開另一個房間的門打量了一番。

忽然覺得閑置一個房間很可惜,於是征求蔣柏圖的意見說:“Leo,要不找個租客,這樣我不但有個伴,還可以收租金當生活費。”

蔣柏圖顯然不差多給她點生活費,但他並沒有反對,準她自己做決定,又說:“不過,找租客千萬要看好對方的人品,別讓對方影響了你生活質量。”

陳佳彌乖乖應下了。

蔣柏圖留下住了一晚,夜裏他把陳佳彌壓在身下,親吻她的時候忽然說:“sweety,以後在學校別跟那些男的走太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陳佳彌笑著推開他,戲謔地看著他問:“那你呢?也不是好東西嗎?”

“我除外。”蔣柏圖自顧自輕笑一下,又問,“記住了沒?”

“記住了。”陳佳彌很上道地配合他,“除了蔣柏圖,天下的男人都是大壞蛋。”

她說完忍不住笑,蔣柏圖也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卻刻意板起臉唬人:“這是正經事情,你笑什麽笑?”

陳佳彌連忙緊緊抿住唇,清麗眼眸望著眼前人,他有些無措的樣子讓她莫名心軟。

她察覺蔣柏圖與她離開深圳前的心情有點相似,或多或少地有些分離焦慮,於是深吻安撫他,並在他耳邊一遍遍地說“我愛你”。

幾乎折騰了一整夜,陳佳彌搞不清楚這一夜做了多少次,只知道第二天鬧鐘響起時,她腰酸腿軟,困得睜不開眼。

蔣柏圖醒來卻依然精神抖擻!

陳佳彌憤憤不平地看著他,詰問:“忙了一晚上,為什麽你一點都不累!”

蔣柏圖有點自得,笑著翻身壓住她,大言不慚道:“再來幾次都可以。”

香港人身體素質普遍好,且長壽,人均壽命世界第一。

但沒想到身體素質好到這地步。

陳佳彌用盡力氣推人,推不動,於是半笑半惱地叫道:“變態香港人!”

這樣沒有營養但快樂地玩鬧,浪費了不少時間,所以起床後時間有點緊迫。

陳佳彌不敢再耽擱,迅速洗漱完就準備出門。

她的住所離學校原本步行即刻到達,但出門有點晚,步行大概要遲到,於是決定打車走。

蔣柏圖就近給她買了份早餐,跟著坐上了車,說送她去上學。

“Leo,你等下就回深圳了是嗎?”車子開動,陳佳彌把背包放在腿上,幾分不舍地看蔣柏圖。

“嗯,已經申請了航線。”蔣柏圖把三明治和熱咖啡遞到陳佳彌手邊,“先吃點東西吧。”

陳佳彌接過來,先嘬一口咖啡,轉頭看車窗外,悉尼的七月有點冷,薄薄的陽光照不穿這玻璃似的,在車裏感覺不到暖意。

“Leo,你什麽時候有空來看我?”不等人回答,陳佳彌把咖啡遞到蔣柏圖眼前,“你也什麽都沒吃,先喝點熱的。”

蔣柏圖接過喝幾口,一邊思索著說:“我答應你,一個月至少來看你一次。”

一個月見一次,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陳佳彌點點頭,蔣柏圖把咖啡遞還給她,目光指車窗外,外邊已經是學校邊的路段,“到學校了。”

就是在這樣空氣清新的早晨,她穿著蔣柏圖送的第一件風衣,提著蔣柏圖為她買的早餐,背上背包瀟灑地告別蔣柏圖,徑直走進象征著青春的校園。

蔣柏圖沒有立刻離開,他坐在車裏目送她,看她孤身一人,忽地紅了眼眶。

他頗有一種老父親送女兒上學的悲憫,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擔心她受人欺負,擔心她自己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太孤單。

直到陳佳彌的身影消失不見,蔣柏圖才讓司機開車。他心裏空落落的,路上給陳佳彌發了條消息,囑咐她:要照顧好自己。

陳佳彌很快回覆,用語音回覆的,聲音裏幾分調皮,帶著笑說:“知道啦爹地。”

蔣柏圖聽完當下就笑了。

離開他,她似乎並沒有那麽不習慣。

比較難以適應的,好像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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