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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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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Chapter 15

“現在這裏沒有別人, 能不能告訴我你還知道什麽?”就在林尋平覆心跳的時候,易杉這樣問道。

他指的是關於這個世界的線索。

林尋暗暗吸了口氣,開口時語氣平緩:“我只知道, 他會繼續殺人。就像你說的, 他是個覺醒者。我猜他覺醒之後獲得了和我不一樣的提示, 而這個提示告訴他, 他只有把這裏的NPC都殺光才可以離開。”

易杉點了下頭, 這和他猜測得差不多:“你獲得的提示, 就是把兇手找到?”

林尋卻看著他搖了下頭:“是活下去。”

“怎……”易杉剛吐出一個字便瞬間明白了。

是啊, 只要她能活到最後, 自然就會知道兇手是誰,這個人不用找, 自然會隨著死者越來越多而呼之欲出。

易杉好一會兒沒說話,林尋看了他片刻, 徑直走向門口, 正要用指紋開密碼鎖,易杉就先一步醒神。

“NPC之間一定有關聯, 只是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麽。”

林尋手勢頓住,真是不得不說,易杉的腦子轉得是真快。

當然, 這其中的關聯是什麽, 她也已經想到了,她就算再遲鈍,也不會看不見這樣明確、明顯的提示。甚至於她都不需要向樊小餘確認。

林尋將手按在密碼鎖上, 沒有回頭, 非常平靜地問:“為什麽這麽說?”

易杉:“為什麽是我們幾個,為什麽不是別人?所有被系統視為無用的工具人都擦掉了, 剩下的‘幸存者’一定有獨特的地方,而且這些特質或者說是共同之處就是‘幸存’的原因。這就和警方破案是一個道理,連環案的受害者就算彼此之間不認識,也一定有相似之處。”

說話間,門開了。

林尋走在前面,易杉跟在後面,他的聲音很低,從門口穿過走廊,直到來到裏面的大房間。

直到話落,林尋和易杉一起看向坐在床邊的女人——朱迪。

朱迪臉上還有些茫然和恍惚,眼神有些放空,她剛睡醒,還沒有完全醒困,她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精神上遭受的打擊也令她無法振作。

朱迪並沒有聽進去易杉的話,她到現在還無法接受胡旭遇害的事實,她還在消化,聽到有聲音進來卻沒有往腦子裏進。

林尋打開櫃門,拿出一件外套給朱迪,說:“跟我們走吧,你不能一個人待著,會有危險。”

朱迪接過外套穿上,起身時面有疑惑:“什麽危險,難道管理員還要害我,我根本不認識他……”

說到這裏,朱迪眼眶紅了,大約是又想起胡旭的死。

林尋只說:“詳細情況等咱們到了八樓再跟你解釋,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你願意相信我們嗎?”

朱迪看了眼林尋,又看向易杉,如果是在其他情況下,他們之間根本談不上信任,但現在胡旭死了,朱迪不知道可以和誰商量、依靠誰,當下的所有行為都只能憑直覺。

朱迪點了下頭,跟著林尋和易杉走出門口,又問:“為什麽要去八樓?”

這次回答朱迪的是易杉:“我們和黃警官、徐醫生約好了在八樓匯合,大家在一起可以有個照應。”

聽到黃飛也在,朱迪頓時更放心了。

從六樓到八樓,電梯裏安靜得過分,三個人誰都不說話,一個看著數字面板,一個看著頂上滾動的樓層數,還有一個低著頭看著腳尖。

電梯門開了,三人剛走出去,就聽到一陣嘈雜的爭吵聲,還有打鬥聲。

易杉反應最快,第一時間跑向聲源。

朱迪下意識抓住林尋的胳膊,林尋一手擋著朱迪,跟著易杉的方向走。

就在樓道的拐角處,距離電表箱很近的地方,黃飛、徐信和那個管理員都在,但很明顯是二對一的狀態。

管理員身上都是血,看上去很崩潰,幾乎要瘋了,他吼叫著“不是我”“你們別想栽贓我”。

再看徐信,他手上有兩道傷痕,還在滴血,他一手抓住另一手試圖止血,而管理員手裏拿把刀上也同樣沾著血跡,顯然是管理員劃傷了徐信。

黃飛一手拿著警棍,正在一步步逼近管理員,管理員揮舞著手裏的刀,叫嚷著讓他們不要再逼他。

易杉快步來到徐信身邊,先查看他的傷勢,問:“怎麽樣?”

徐信臉色發白,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傷到神經,快沒知覺了。”

易杉:“你退後。”

徐信往後退了幾步,易杉和黃飛很快呈包圍之勢,要一左一右將管理員拿住。

管理員見狀,有些急了,揮舞刀的速度更快,似乎要魚死網破。

林尋和朱迪站在更遠的地方,林尋將一切看得很清楚,直到徐信退到她們面前,林尋這才匆匆看了眼徐信的傷。

然而林尋卻來不及發問,她只感覺抓住她胳膊的朱迪越發用力,然後那力量又迅速減退。

林尋轉頭一看,朱迪正貼著她往地上滑,臉色比紙還要白。

林尋反手要撈住朱迪,徐信也伸出沒有受傷的手,要拖起朱迪另一邊,同時迅速做出判斷:“她暈血,先將她送進屋裏。”

幾乎同一時間,和管理員正在對峙的易杉、黃飛那裏也出現狀況,但因為林尋一直在關註朱迪,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事發。

當林尋聽到慘叫聲看過去時,管理員已經抓住那個正在鬼喊鬼叫的男人,居然是陳放。

陳放不知道什麽時候鉆進了勞改犯的房間,出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些東西,但因為剛好和此時的場面撞上,東西掉了一地。

管理員也是狗急跳墻,就用刀逼迫陳放,挾持陳放當人質,抓著陳放往勞改犯的屋子裏退,還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易杉和黃飛對視一眼,立刻沖上前要破門而入。

屋裏持續傳出陳放的叫聲,而且很不對勁兒。

徐信只得跑過去,越過易杉和黃飛,在門口喊著:“陳先生有病,快開門,他不能受刺激!你不想再多背一條人命吧,開門!”

徐信用力拍打著門板,直到陳放的叫聲停了,掙紮的聲音也停了。

此時的林尋已經將朱迪暫時安置在王曦屋子裏,遂轉身迅速跑向勞改犯的房門,等她跑到門口時,頂上那個壞掉的燈便開始閃爍,一下又一下。

門前站了三個男人,分別是易杉、黃飛和徐信,他們都盯著門板,靜默了幾秒,徐信又開始拍門。

“不管發生什麽事,先冷靜下來把事情說清楚!”

林尋一步步走到三人身後,就在這時,門板開了。

裏面透出來的光和走廊裏的昏暗形成鮮明對比,就像是在密封陰暗的環境裏撕開一道口子,接著就有人擋住了那束光,一道人影立在門裏,他身上有很多血,臉色灰敗就像是從鬼門關回來一樣——卻不是管理員,是陳放。

林尋心裏一咯噔,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黃飛動作更快,他一把推開門沖進去,徐信則扶住陳放,易杉站在門的另一邊,警惕地看著陳放,又掃過狼藉一片的室內地面。

管理員躺在門口,雙眼大睜著,已經死不瞑目了,而他頸部被人割破了,兇器正是那把他曾緊緊攥在手裏的刀。

沒有人看到當時勞改犯的房間裏發生的一切,陳放出來以後就呆呆的,看上去比朱迪還要恍惚,直到徐信提到陳太太,陳放才恢覆了一下精神,搖頭說不能回家,不能讓她看到自己這樣。徐信便只好帶陳放去了王曦房間。

林尋跟在後面,隔了幾步距離沒有說話,只消化著剛才的事。

一切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以為陳放死定了,只能盼望管理員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再犯下一條人命,沒想到走出來的卻是陳放。

林尋又往後看了一眼,易杉和黃飛還留在案發現場,黃飛有豐富的刑偵經驗,而易杉是私家偵探,他們應該會通過現場的痕跡來還原剛才發生的一切。

林尋走進王曦的房間,見朱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便先用房間配套的熱水壺煮了一壺熱水,又翻出幾個玻璃杯沖洗幹凈。

出來時,林尋說:“徐醫生,你的手需要包紮。”

徐信搖頭:“我的藥箱在六樓,可我現在不能走,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林尋掃過他蒼白的臉:“你等等,我去和陳太太借。”

聽到陳太太三個字,原本坐在椅子上六神無主的陳放立刻站起身:“不……不要告訴她我在這裏……”

林尋只點了一下頭就走出門口,從敲門到進門對陳太太表示來意,再到陳太太將藥箱交給她,全程不過一分鐘。

林尋不敢耽擱,生怕在這段時間裏陳放再做出什麽過激行為,而且那裏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朱迪。

林尋拿著藥想回來一看,陳放正低著頭,嘴裏發出“嗚嗚”聲,他似乎在哭,還說了一些聽不清的話。

徐信就坐在他旁邊,完好的那只手拍著陳放的背。

林尋將藥箱放下,打開蓋子在裏面翻找著紗布和藥水,隨即她發現這藥箱裏東西很全,除了日常所需的成藥和包紮用的藥水藥膏之外,還有女性專用的維生素藥片,以及陳放服用的精神類藥物。

林尋拿起精神類藥物的藥盒,晃了一下,聽著藥盒發出清脆的聲音,並示意徐信。

徐信聽到聲響,朝這邊看了一眼。

林尋將藥盒拿到他面前,他點了下頭,遂豎起食指,意思是“一顆”。

林尋不動聲色地扣除一顆藥放在旁邊,那裏還有幾杯熱水。

接下來林尋動作很快,她讓徐信將受傷的手架在桌上,她快速給傷口消毒,擦上止血藥膏,又用紗布將徐信的傷口一圈圈纏繞起來。

這個過程難免會疼,但徐信全程都好像無動於衷一樣,只將註意力放在情緒崩潰的陳放身上。

陳放的世界崩塌了,欠了一屁股的債,還殺了人。

徐信一直在寬慰他,告訴他事情還沒有那麽糟,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只要人還在。再說那也不是殺人,而是正當防衛。

林尋一邊給徐信處理傷口,時不時會看向徐信的側臉,若不是他因為忍疼而皮膚泛紅,以及手背上冒出的青筋,她幾乎要以為他沒有痛覺神經了。

直到林尋包紮好傷口,徐信這才轉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隨即看向林尋,問:“包得很好,你學過?”

林尋不置可否,又用眼神指向陳放,並用口型發問:“怎麽樣?”

徐信搖了下頭,意思是很不好。

就在這時,易杉和黃飛回來了,兩人同樣面色沈重,但眼神卻透著古怪。

黃飛看向陳放,眼睛深處流露出深深的懷疑,而易杉則和林尋的目光對上,林尋迅速從易杉的眼神中接收到暗示。

很快,徐信就在黃飛的手勢下起身,陳放一時還沒有註意到,黃飛動作飛快,就在陳放擡頭的同時,“哢嚓”一聲,將陳放的一只手和旁邊的桌子腿銬在一起。

陳放登時楞了,晃了兩下卻掙不開,眼神逐漸慌亂,表情越發失控。

易杉來到林尋身邊,再次交換眼神。

徐信看了眼兩人,朝他們靠近一步。

黃飛雙手環胸地立在另一邊,警惕地盯住陳放,對徐信說:“有沒有辦法讓他冷靜下來,我有問題要問。”

這之後長達十分鐘,徐信都在安撫陳放,當然是隔著一段距離,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但事實證明了,無論徐信怎麽說,陳放都無法冷靜,他只是哭叫著讓黃飛放開他,不得已,黃飛只好拿起桌上那顆藥迫使陳放吞下。

陳放被強行灌了幾口水,嗆了出來,而這番動靜也驚醒了原本暈血的朱迪。

林尋見朱迪醒了,走到床邊坐下。

朱迪靠向林尋,似乎已經將她當做這裏唯一的依靠。

就在這時,陳放說:“是他……他們要殺我,我只是自衛,我不想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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