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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巍山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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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巍山地牢

譚國肩膀的傷已經包紮齊全,他坐在一旁看著那位被雷音衛保護著的,面戴面紗的小姑娘一邊幫兄弟們診治,一邊毫不客氣的將珍貴的金創藥接連用掉多瓶,看得他心疼不已。

這樣貴價的傷藥他們難得有一瓶,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麽來路,居然滿滿一箱都是。

但譚國不是什麽好事八卦的人,見受傷的兄弟們都得到妥善醫治,心裏對陳筱艾只有感激。

拍拍最後一個小兄弟的肩膀示意好了,陳筱艾的手滿是血汙,她剛又是清創又是拔箭,已經許久未曾這樣忙亂過了,幸好這些人都是皮肉外傷,處理起來還相對容易些。

那小兄弟估計是第一次在姑娘家面前赤身裸體的,也不怕傷口崩了,話都沒說一句,捂著胸口害羞得跑了。

“陳姑娘,實在抱歉,那小子平日裏沒見過姑娘家的,臉皮薄得很.......”譚國怕陳筱艾生氣,忙上前來解釋。

柳容景難得屈尊降貴,親自為陳筱艾端來一盆幹凈的水,陳筱艾在水盆裏清洗雙手,聞言笑道:“沒事兒,正常。看他模樣年紀也不大,各方面卻都練得不錯,譚爺平日裏肯定沒少下功夫吧?”

巍山地牢處在人跡稀少的地方,雖戒備森嚴,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無事的,守備地牢的兄弟們看起來卻沒有絲毫懈怠,一個t個都練得精壯無比,氣勢也不萎靡,這顯然是身為獄長的譚國帶頭起的作用。

“害,看守牢獄日覆一日的,他們那群混小子,不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怕是要把這山頭給翻了。”見自己平日裏對屬下的嚴格要求被陳筱艾一眼看穿,譚國心裏更多了一份鄭重。

文靈秀這時帶著人從地牢裏出來了,她手裏捏著一大圈鑰匙,左蓮則是捧著一冊名單,對陳筱艾說道:“果然是直沖著花見春而來,那家夥被關在地底下,中間經過無數牢犯,那些劫獄的人楞是沒動他們一個,若是我來劫獄,定要把其他牢犯放出來制造混亂,更方便脫身。”

“你怎麽聽著怪有經驗的。”陳筱艾說著接過左蓮遞來的名單,仔細一看,“嗯......我說這兩個家夥怎麽消失不見,原來是被關在這兒了。還有這個老家夥,就算放出來應該沒幾天好活了,話說回來,他們是怎麽劫走花見春的?”

說到這裏,譚國臉上難掩羞愧,他說道:“此事說來是我警戒心不夠犯下的大錯。自從南沙邊境不太平,便有許多旅游商人或是南邊的百姓,往京城的地界上靠,以求庇佑。這些人大都不認得路,稀裏糊塗就往山上走,為避免他們靠近地牢,我便讓人兄弟們給這些人指路,盡量送出巍山。沒成想卻給他們鉆了空子,那日夜晚他們假扮成迷路的旅游商人,還說受了傷,兄弟們因此沒有過多防備,剛好又是深夜稍有松懈的換班時段,他們弄清地牢的具體位置後,砍傷守門的兄弟一路殺了進去,這群人武功高強,而且熟悉牢裏地形,劫了花見春便逃,絲毫不戀戰,山腳下甚至有人接應......地牢裏大亂,我深怕其他犯人趁機逃脫,更是危險,只能眼睜睜看著......”

文靈秀問道:“為何沒有即可送信給主子?”

譚國從懷裏掏出被血染紅的信封,說道:“那晚我便安排人立即送出,但發現原本專門培養的送信人和信馬都受了傷,人也就算了,那晚都參與了混戰,受傷在所難免。只是這馬被拴在馬廝裏,那晚他們還派人摸黑傷馬,便是打定主意讓我們無法行走送信。”

陳筱艾琢磨出一些不對勁來,問道:“送信人和信馬都是另外培養,極為重要需要保密的,只有譚爺你和大人......也就是侯爺他們才知道,是吧?”

譚國連忙點頭道:“是的,當初便是侯爺身邊的石副將安排的。”

“那些人從哪裏知道這個信息的?”陳筱艾緩緩看向文靈秀,“難道是出了內鬼?”

“巍山地牢這麽多年來都相安無事,卓煜去了南沙便被劫,說明這個地方一開始就被人盯著,能這麽直接快速的下手,內部消息絕對少不了。”柳容景抱著手臂,打量了眼地牢入口,說道,“你們該讓卓煜小心他自己的安全才是。”

文靈秀與左蓮相視一眼,彼此的神情都說不上好,陳筱艾一聽卓煜的安全,立馬說道:“靈秀,你趕緊回南沙去跟大人回稟這裏的事情,立即肅清身邊所有人,以絕後患!”

“放心吧筱艾,我馬上就派人回去稟報,現在還是讓我陪在你身邊,還有陳師父和春曉等著我們去救,主子在的話定然也是這樣安排的。”

“可是.......”

“不必可是了,咱們還是去地牢裏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麽線索。”

地牢果然就是在山洞裏挖出來的地方,裏頭陰暗潮濕,凹凸不平的階梯並不算深,倒還算好走,每隔幾米就能看到掛在墻壁上的火把,石壁上一片焦黑。

“姑娘小心腳下。”

譚國舉著火把在前頭帶路,看到有人來了,原本或坐或躺的犯人們立刻活躍起來,撲到欄桿前打量起來人,見到進來的居然是許久未曾見過的活生生的女人,紛紛興奮地大呼小叫起來,

“是女人,是女人啊!居然還能看到女人!”

“美人,美人看看我!到爺這裏來,爺給你看看好東西哈哈哈哈哈!”

“別去他那,他一個老頭子可滿足不了你們!看看我,美人們看看我,快來我這!”

難聽的汙言穢語不絕於耳,氣得譚國用劍柄不停敲打欄桿,大聲罵道:“都給我住嘴!住嘴!誰再敢說話,割了你們的舌頭!”

總算安靜些許,但陳筱艾能感覺到那些惡心黏膩的眼神不停在她身上徘徊,她倒不在意,在這種地方就不指望能遇上什麽正常人,等會調查完,一副啞藥下去就都消停了。

“花見春關在哪裏?”

“在裏頭的牢房裏。”譚國拉開一道門,裏面還有通道,他解釋道,“外頭那些嘴賤嘴臭的,反而翻不起什麽風浪,還好管一些。花見春那個人,送來的時候人不人鬼不鬼的,嘴皮子卻是最利索的,把那幾個白癡說得五迷三道,說什麽出去後要跟隨他出去幹大事業,我怕他使詐,便將他關到最裏頭的牢房,這裏面只有一個不說話的老頭子陪他,總算沒那麽多話了。”

通道裏只有兩間相對的牢房,右邊的門欄已經嚴重損壞,顯然就是關押花見春的那一間,左邊的牢房看起來沒有那麽臟亂,角落裏甚至還有一張用稻草和舊衣服鋪起來的小床,角落裏坐著一個長發花白的老人,正在那裏叼著草根玩,手邊更是用稻草編了一大堆奇形怪狀的東西,見他們進來,也只是給了一個漠然的眼神而已。

“花見春就被關在這兒。沒人陪他說話,他倒也還算好管,總是坐在角落裏神神叨叨的,我聽著像是在念叨女人。”

他是得念叨,好不容易騙來的那幾十個大大小小的老婆,要不同樣的被關押,要不就被遣送回家,在他眼裏,大半輩子的心血都毀了。

陳筱艾進了牢房,犯人的吃喝拉撒都在這裏頭,氣味定然好不到哪裏去,她被熏得頭暈惡心,但也只能強自忍著,四處查看時發現角落的墻壁裏,有深淺不一的,星星點點的汙漬,瞧著應該是血跡。

“他平時就坐在這個角落裏?”陳筱艾指著這個還算幹凈的角落,旁邊還有幾件散落的舊衣服。

“對,基本就窩在這不動。”譚國也過來打量墻壁上的汙漬,“奇怪,每天送飯的時候不見他手上有傷,這些血跡是從哪兒來的。”

陳筱艾聞言將眼光移到對面牢房的老人身上去,他依舊坐在那,埋頭用稻草編東西。

得了陳筱艾的眼神,譚國走過去問道:“老白頭,別編了,問你話,你對面的花見春有沒有過什麽奇怪的舉動?”

老白頭埋頭不語,枯老但修長的手指熟練的轉彎打結,陳筱艾蹲下身仔細一看,編出來的,居然是一只怪模怪樣的青蛙,瞧著模樣還有點可愛。

“呀,老人家手藝不錯啊,可以在京城擺攤賣了。”小的時候陳長泰為避免她調皮吵鬧,也經常編這樣糊弄小孩的玩意給她玩,只是手藝相比起來可差多了,但依然阻止不了陳筱艾對這種東西有著天然的好感。

老白頭擡頭看了陳筱艾一眼,層層褶皺下藏著的眼睛意外的不顯老,他輕哼一聲,將青蛙從欄桿裏扔出來,扔到陳筱艾懷中。

陳筱艾拿著青蛙有些詫異:“要送給我嗎?”

老白頭沒回話,只低頭抓了一大把稻草,繼續編了起來。

陳筱艾拿著青蛙把玩兩下,對老白頭笑道:“老人家,這玩意我喜歡,瞧你還編了許多,要不我跟你買吧?”

說著就指了指地上的小鳥和蜻蜓,陳筱艾還真是挺喜歡的:“你開個價吧,如何?”

“.......我人在這。”老白頭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含著沙子似的,“要錢做什麽.......”

“那也是哦。”陳筱艾抱著膝蓋努努嘴,又笑道,“那我拿其他東西跟你換吧,不僅是你的小鳥和蜻蜓,還有花見春平日裏都做些什麽,怎麽樣?”

老白頭盯著陳筱艾的面紗看,緩緩問道:“你能給我什麽?”

陳筱艾直視回去,說道:“你要什麽?”

他要什麽?他連被關在這裏多久都忘記了,他能要什麽?

老白頭一時有些頭昏腦脹,他不知道自己想什麽,但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小姑娘要什麽。

陳筱艾張開雙手,看著老白頭將小鳥和蜻蜓放在她的手心裏,還有一小捆非常硬,甚至有些尖利的稻草尖兒。

老白頭指了指那捆稻草尖兒,說道:“花見春......跟我要過這個,我用來剔牙,他用來紮手臂了。”

“紮手臂?”

“對,紮了很久,他紮著很認真,留了很多血。”老白頭比劃著,回想道,“我問他這是在做什麽,他說他,不能忘記一個人的臉t,刻在手臂上就記住了。”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明白花見春說的臉指的是誰。

陳筱艾當著老白頭的面解下面紗,問道:“是我這張臉嗎?”

老白頭瞇著眼睛湊過來,仔細端詳一會後說:“是,但又不是。”

陳筱艾一楞,問道:“什麽意思?”

就聽老白頭說道:“花見春刻在手臂上的,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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