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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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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情信

儲秀宮裏,安貴人躺在苦藥和汗水中,突然驚醒。

她仿佛剛在夢中經歷了一場劫難,此刻滿面汗水,驚魂未定。

她下意識挪動手腳,卻發現雙腳軟綿無力,身上沒有一處不在疼痛,下半身濕汗黏膩,她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順利將孩子生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慧貴妃惡意的微笑就閃現在她跟前,安貴人呼吸一窒,頓時拼了全身力氣爬了起來,只見被褥上根本沒有裹著孩子的繈褓的身影。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安貴人的雙手在被褥上無措地摸索著,她只摸到了一片冰涼,猶如她此刻的心。

不可以!那是我的孩子!絕對不可以對奪走!

安貴人掀開被褥跌下床,放聲大叫起來,她剛經歷難產大出血,到如今連一口水都沒有入過喉嚨,發出來的聲音就像瀕臨絕境的野獸嘶吼一般。

念詩推門而入,看到自家主子披頭散發的跌坐在地上,頓時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人,卻被安貴人狠狠抓住了手臂,連聲質問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他在哪裏?是不是慧貴妃把他抱走了?!”

念詩強忍手臂疼痛,安撫道:“沒有!十皇子還在咱們這裏,主子你先冷靜一點!念書,念書!你快去,去喊乳母把十皇子抱來!”

念書剛邁進門又馬上跑了出去,不一會就扶著乳母抱著十皇子進來,安貴人看到繈褓,瞪著眼睛爬了幾步,等接過了繈褓,看到十皇子紅彤彤的小臉後才終於緩了一口氣。

但那口氣卻猶如石頭一樣堵在她的心口間,不上不下,不出不進,安貴人憋得臉色發紫,十指顫抖,最終在念詩的尖叫聲中緩緩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恍如隔世。

“醒了。”

在哭聲中,她聽到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接著念書念詩的哭聲迫不及待的湧了上來。

“主子,主子你總算是醒了嗚嗚嗚嗚嗚.......”

“主子你覺得怎麽樣了?太好了,您撐過去了.......”

安貴人緩緩移過臉,看到了念書念詩滿是淚水的哭臉,她想要叫她們別擔心,剛擡起手來就被按了下去,那名少女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眼睛大而清亮,端詳幾秒後,少女對她說:“手上還行著針呢,不要亂動,最好也別動性,緩著點兒,不然再來一次我也救不了了。”

“我、我這是怎麽了......”

念詩抽泣道:“您難產大出血本來就虛弱至極,又一直吊著心神得到不到休息,大悲大痛後氣血攻心,差點沒救過來.......”

“要不是這位姑娘及時為您行針,您恐怕救.......”

陳筱艾聞言聳聳肩,說道:“我剛好過來替春曉,正好趕上了。”

安貴人還有點發懵,就聽茶盞輕輕一碰,晨妃的聲音緩緩傳來:“安貴人果然吉人有天相,兩次要命的時候都能被救回來,本宮看你是個有福的。”

念詩趕忙跪了下去,念書則爬上床,擺好枕頭,將安貴人扶靠起來,輕輕對安貴人說道:“主子,這位姑娘是晨妃娘娘的人,是晨妃娘娘救了您.......”

屋裏暖和,晨妃解了披風坐在臥榻上,一身柔和的杏色衣裙,懷中抱著紅色的繈褓,她正低頭溫柔的註視著。

安貴人心裏一驚,人就要撲出去,被陳筱艾用巧勁按了回去。

“都說了,再來一次我也救不了。”陳筱艾不滿道,“我家娘娘有九皇子呢,對十皇子沒興趣。安貴人若想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先保重好身體再說吧。”

安貴人喘著氣,聽了陳筱艾的話也反應過來,是了,晨妃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她不會來搶自己的孩子的.......

“瞧你這樣,早知如此,之前何必挺著大肚子天天在慧貴妃跟前晃呢。”晨妃擺擺手,念詩趕忙過去抱起十皇子,送回安貴人懷裏。

安貴人看著繈褓中的十皇子,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看這模樣,八成像了自己。當初她懷著孩子的時候,還滿心希望孩子能長得像皇上,這樣就能博得皇上的喜愛,可是此時此刻又十分感激孩子能長得像自己,或許,或許慧貴妃看著孩子不像皇上,就不會來奪......

安貴人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句話。

“求求晨妃娘娘......幫幫嬪妾吧。”

看著抱著孩子跪倒在地的安貴人,陳筱艾只能快速地收了針,站回晨妃的身邊。

“本宮已經幫了不是嗎?”晨妃將未動的熱奶茶推給陳筱艾,冷笑道,“為了你和十皇子,本宮與慧貴妃徹底翻了臉,慧貴妃現在都恨不得掐死本宮,你還要本宮怎麽幫?”

安貴人抱著繈褓膝行兩步,看到晨妃沒有帶著九皇子,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道:“請您看在嬪妾救了九皇子.......”

念詩和念書根本來不及阻止安貴人,晨妃已經將一盞茶水扔到安貴人腳邊,甩手怒道:“你還敢提這件事,九皇子差點掉進冰湖裏就是你們謀劃的!為你就是給你可趁之機,好讓本宮欠你恩情,幫忙對付慧貴妃罷了!”

安貴人大驚,她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念書,念書根本不敢看她,只伏頭在地。

“嬪、嬪妾不知道娘娘說的是什麽......”

陳筱艾小口小口的喝t著熱奶茶,聞言道:“安貴人何苦還嘴硬,念書都在這兒了,說明張貴人也不繼續幫著你了,難道真要我家娘娘去把張貴人請來與你當面說話”

晨妃冷笑道:“本宮倒要看看,你們自幼相識,一起想出來的還有什麽好策略。”

連她們自幼相識都知道了……安貴人牙齒打顫,死死的抱著懷中繈褓。

她原本就是手中有把柄才能威脅張貴人幫她的,若是真當面對質,張貴人肯定能撇得幹凈。只有她,的確在九皇子的必經之路上動了手腳……晨妃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晨、晨妃娘娘.......”念書突然上前來跪在安貴人身邊,她拼命解釋道,“主子也是走投無路的才會、才會去找張貴人幫忙的!張貴人說晨妃娘娘心善,又得皇上太後喜歡,若有晨妃娘娘相助,肯定不會讓慧貴妃得逞,定能助我們主子保下孩子。我們才會出此下策.......若不是張貴人提及,我們主子又向來敬重您,是絕對想不到這樣的法子的.......”

安貴人的確愚蠢,若不是張貴人出主意,她估計也想不到晨妃有這個能力去幫她。

但此時此刻念書這種將錯誤都拋到張貴人身上的做法,也讓人不齒。

“念書姐姐盡挑好的話說,”陳筱艾對她這種過河拆橋的做法不認同,“張貴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單憑自由相識就能幫忙得罪我們娘娘?真有這樣的交情,為何在宮中這麽多年不見你們二人說話敘舊?這到底是張貴人主動幫忙,還是被威脅幫忙,可不好說啊。”

“你!”安貴人張嘴就想開罵,迎面而來的又是晨妃擲來的一個果子,到嘴邊的話只能又咽了回去。

“......姑娘又何出此言?”念書強自鎮定道,“我們主子和張貴人的確自由相識.......但多年不見,也不過兒時情份罷了。張貴人性子冷淡又甚少出門,就算主子想與她敘舊,也找不到時機。”

“哦,那安貴人又為何在張貴人面前提起她的哥哥呢?”陳筱艾看向瞪大雙眼的安貴人,“能聊到家裏人,說明你們關系不錯呀。”

安貴人跌坐在地,她沒想到張貴人居然什麽都跟晨妃說了,難道她就不怕,不怕自己破罐破摔,將那件事捅破出來,他們張家也要遭受連累嗎?

陳筱艾看安貴人一臉驚慌蒼白,就知道事情點的差不多了,晨妃給她剝了橘子,她便開開心心的到一邊吃去。

晨妃一邊用帕子擦手,一邊看著安貴人說道:“你想與張貴人怎麽鬧,本宮無所謂。不過奉勸你一句,如今你父親尚在牢獄,任人拿捏,先想想張家為了女兒,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吧。”

安貴人掉下眼淚,她知道父親入獄定是慧貴妃的手筆,她父親只是一個五品的地方官員,在朝中又無任何助力,進了牢獄肯定受足了苦頭.......

她知道若將十皇子交給慧貴妃,父親定然能無罪出獄,但是她不甘心啊!出身遙遠的小門小戶,好不容易進了這天下最尊貴的地方,爭得皇恩奪得寵愛,只要生下皇嗣,她和她的母家下半輩子就可以脫胎換骨,不必在那偏遠小地不尷不尬的耗著。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父親受了這樣的侮辱和苦痛,到最後還要將自己的孩子送出去,她不甘心!

安貴人眼裏露出一抹恨意,她抱緊懷中孩子,冷笑道:“事到如今,我倒要賭一把了,張家與我安家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我大不了將十皇子交給慧貴妃,但她張家,必須與我同存亡!”

晨妃微驚,就見安貴人將孩子抱給念書,自己爬回床上,取出藏在枕頭裏的幾封書信來。

念詩來不及阻止,安貴人就將書信扔到晨妃的腳下,她冷冷道:“這是張貴人的哥哥張貴成,在我進宮後給我寫的信。”

這下連陳筱艾都驚到了,一個外男,居然偷偷給皇帝的妃子寫信?這要是被發現,可是事關家族性命的大事!這張貴人的哥哥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陳筱艾將書信撿起來一一翻開,這些書信壓根兒就是情信,從頭到尾都在述說對安貴人的愛意,與二人這輩子有緣無份的遺憾,和按耐不住心中思念與情愛的大膽......落款上雖然只有筆名,但這種東西很快就能查驗出來。

有這些東西,難怪可以威脅張貴人。

晨妃翻看後,蹙眉道:“你將這些書信保持得這樣好,說明心中對他留有情意,皇上會如何看你?”

安貴人昂起頭顱,臨到這時,她反而變得聰明起來,笑道:“我只要將這些書信和十皇子交給慧貴妃,慧貴妃會好好幫我善後的。”

這是要置張家於死地啊.......

“我倒有一事不明白。”陳筱艾將其中一封書信翻開,“安貴人你是選秀進宮的,雖說有官之家的適齡女子都得參與選秀,但皇上太後仁慈,有情之人只要定下婚事便可。看這書信,你跟張貴人的哥哥情投意合,也算門當戶對,為何你最後還進了宮?”

晨妃看著安貴人,說道:“而且本宮還聽說,你當初選秀的時候,還重金賄賂了教養嬤嬤和禦前太監,一看就野心不小。”

安貴人咬了咬蒼白的嘴唇,陳筱艾看她這樣模樣,扶著下巴笑了一聲,道:“安貴人你明明進了宮成了皇上的妃子,若是真的喜歡張公子,便該斷了念想與聯系才是,卻依舊收他的書信,縱容他的愛意,還把這些書信保持得這麽好,如今又把這些當底牌......從頭到尾你就是在利用張公子和張家罷了,一旦你落了難,靠這些就足夠讓張貴人搭救。”

“我沒有!不是的!我並沒有.......”安貴人失聲尖叫,她驚慌失措的搖頭否認,嘴裏卻吐不出半句為自己解釋的話來。

她當初成功進宮後的確很興奮,收到張貴成偷偷送來的書信卻更是開心,這是一個真心實意愛她的男人,她明明只是想珍藏這份珍貴的愛戀,為何,為何最後會成了威脅別人的手段?

晨妃嗤笑一聲,說道:“張公子愚蠢的情意被你利用了個透徹,還要帶累整個張家,不知道他知情後會怎麽做呢?”

安貴人突然撲下床來,朝陳筱艾爬去,竭力伸著手朝陳筱艾抓去,她面色蒼白,眼眶卻是哭過一般的通紅,她哭道:“還給我,把信還給我......我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些信.......我明明只是想帶到棺材裏去才藏著它們的........”

她當初的確可以與張貴成定親免於選秀,但那一天,來宣旨的太監公公滿臉殷勤的對她說——皇上很滿意安姑娘呢。

那是個陷阱,一個名為貪婪與虛榮的陷阱,皇權與富貴讓她一腳踏了進去,從此無法翻身。

看著安貴人痛哭流涕,陳筱艾將書信遞給了晨妃。

晨妃看著信紙上張公子飛舞的筆跡,低頭對安貴人說道:“這些書信,由本宮拿著。你與張貴人的命門就在本宮手中,這是你們謀劃九皇子的代價。”

安貴人低頭哭泣不已,晨妃接著說道:“此事再與本宮無關。皇上皇後再過兩日便回宮,能不能保下自己的孩子,是你這個做母親的本事。”

繈褓中的十皇子輕輕哭泣起來,安貴人連忙回身抱過來哄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在孩子的臉上。

晨妃嘆了一口氣,扶著陳筱艾說道:“十皇子餓了,叫乳母過來吧。”

儲秀宮一夜之間恢覆平靜。

禦駕緊趕慢趕地回到宮中,盛成帝先是見了哭鬧不休,控訴安貴人等等罪名的慧貴妃,後見了暫理六宮的瑾妃,最後才去了儲秀宮抱他的第十個孩子。

安貴人躺在床上起不來,臉色灰白,不知與盛成帝說了什麽,當天盛成帝便宣旨,因安貴人位份不高,身子虛弱,不利於親養十皇子,十皇子將由瑾妃撫養。

據說瑾妃得知旨意時正在陪端太後喝下午茶,聞言噴了半杯茶水,嗆得連話都不會回了。

端太後也納悶,雖說瑾妃德行兼備,養孩子的話也的確是個好選擇,但她在後宮也只是有個資歷罷了,撫養十皇子,這不以後就得和慧貴妃為敵了嘛。

盛成帝給出的理由卻讓人意想不到,十皇子與長陽大公主乃同月同日出生,由瑾妃撫養,最合適不過。

瑾妃噎了半響,想起自己的女兒,再看繈褓中十皇子軟嫩的小臉,最終還是含淚謝恩。

而慧貴妃張口結舌大半天,自己白費一場,眼睜睜地看著十皇子被瑾妃抱走,看著瑾妃的眼神恨不得上前去撕下她一塊肉來。

幾日後,難得出了會太陽,晨妃從瑾妃處回來,進門就看到陳筱艾正在教春曉寫藥方子。t

“喲,春曉的字有進步。”晨妃笑盈盈的看著春曉臨摹的字帖。

春曉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羞澀道:“娘娘別笑話我了.......”

“娘娘不是要留在瑾妃處用膳嗎?”陳筱艾問道。

“唉別提了,瑾妃自顧不暇呢。十皇子不好帶啊,白天吃得不多,晚上成夜的哭鬧,總要瑾妃抱著才肯睡那麽一會。”晨妃說起來也有些嘆氣,“瑾妃那性子,十皇子既交給她撫養,她便凡事親力親為,不敢疏忽一會,這才幾日,人就瘦了一大圈。我剛與她坐下,十皇子不過一聲動靜,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

“太醫和乳母都在呢,瑾妃未免太小心了些。”

晨妃搖搖頭道:“雖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但瑾妃畢竟生育過,對她而言,更是種失而覆得的感覺。剛剛她還與我說,她近日總怕皇上過來,就怕皇上收回成命,把十皇子交給慧貴妃.......她才養了這幾日,但已這般不舍。”

陳筱艾想了想,說道:“皇上罰了慧貴妃的母家,因為對安貴人父親一事擅作主張,正冷著慧貴妃呢。瑾妃如此親力親為的照顧十皇子,斷不可能被慧貴妃奪走的,還是讓瑾妃安心吧。”

“我也是這麽說的。”晨妃按了按脖子,打了個哈欠,“早上起早了,這會子發困了。筱艾,陪我去睡會午覺吧,昨日你讀到哪裏來著?”

“您饒了我吧。”陳筱艾聽到午覺就害怕,“春曉最近識字越來越多了,您讓春曉給您念去,我是不想再念了......”

晨妃一直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午睡前讓人給她念話本子,這活原本是蔓琪和仙茅做的,但隨著晨妃口味越來越刁鉆,話本子的走向也越來越.......奇怪。蔓琪和仙茅實在頂不住,就把這活扔給了陳筱艾。

那邊春曉一聽,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晨妃撅嘴正要說話,小蒙子剛好上前來回話道:“娘娘,張貴人又來了。正跪在門口呢。”

“怎麽還跪上了?本宮不是說過不見她嗎?”

“奴才都轉達了,但張貴人說,若是娘娘不見她,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在宸徽宮門口跪滿三個時辰。”小蒙子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晨妃的神色,“張貴人還說,為了不給娘娘添麻煩,她可以在後門處跪,以免別人閑話。”

“好呀,這還幫本宮考慮上了。”晨妃反而被氣笑了,“那就讓她到後門跪去,順便給她送個墊子,茶水照樣伺候著。”

小蒙子趕忙去了,蔓琪對晨妃說道:“反正娘娘不打算將書信給她,找個理由稟告給皇後,打發了她就是了。”

“就這樣打發了她我心裏頭不痛快。”晨妃冷哼一聲,“幫安貴人的註意到底是她出的。”

陳筱艾嗑著瓜子,說道:“她現在跪得再心甘情願,也是為了那些關乎她家族性命的書信而來。”

就這樣,張貴人在宸徽宮後門跪了兩天,每天三個時辰,這冰天雪地的,張貴人被凍得臉色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就靠一個口氣撐著。

到了第三天,晨妃正想著要不要放過她的時候,她托了小蒙子進來回話,說願意拿一樣東西換取晨妃的原諒。

“什麽東西,能讓我心動?”晨妃正無所事事,一聽來了點興趣。

張貴人被冬繪扶著,一瘸一拐的進門來,這兩日的跪罰讓她受足了苦頭,本就白皙的臉被風雪撲得毫無血色,嘴唇發紫幹裂。

見到晨妃,她一聲不吭地跪了下去,她早知晨妃知道了全部,此刻也沒有絲毫辯解,沈默的認下錯誤。

“你今日就可以回去了,有什麽事一並說了吧。”晨妃垂眼吹茶。

“娘娘寬宏大量,嬪妾謹記在心,不敢再造次。”張貴人看著自己凍僵的手指,說道,“嬪妾不敢奢求娘娘的原諒,只求娘娘不要因為那些書信懲罰嬪妾的母家.......嬪妾的哥哥確實有錯,嬪妾願意替哥哥擔下一切責罰。”

“你哥哥的錯,原也不是本宮能罰的。本宮也沒想把那些書信怎麽樣,你心裏頭怕著,是你自己的事情。”

張貴人咬著嘴唇,說道:“求娘娘放過嬪妾的哥哥.......嬪妾有樣東西可以交給娘娘,事關小侯爺,或許能讓小侯爺......欠下您不小的恩情。”

陳筱艾擡起頭來,瞇著眼註視張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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