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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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第二天上午，坐在悶熱的植物學教室裏，愛麗絲把昨天晚上的經過，大致告訴了麥吉。
當然，要省去關於自己身份的事。
“居然會發生這種事。”麥吉嘟起嘴，一邊潦草地撥弄著面前的那盆月牙花， “看來還是要感謝教會昨晚的及時出現。”
“也許吧。”愛麗絲含糊其辭，一邊關註好友的表情， “但是被魔女抓走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她說了一些關於教會的事情。”
麥吉果然有興趣: “什麽事”
萊歐目前的信仰力量太過濃厚了，偏遠的小城市暫且不說，越是靠近王權的地方，神教色彩就愈發濃厚。
愛麗絲有心阻止這樣的趨勢，就得從身邊做起。
她努力做出一副回憶的樣子來: “大概是咒罵教會的那些人，對她施加了很嚴重的刑罰吧。”
想到昨晚魔女怨恨不甘的眼神，愛麗絲就覺得後怕。
一定要挖掘出教會的秘密，公之於眾才行。
“刑罰”麥吉哆嗦一下，狠狠捏住了無辜的月牙花的葉片， “不是說教會以愛渡人，還有尊重犯人意願，只使用凈化的嗎”
這下輪到愛麗絲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她了: “這種話你也信”
別的暫且不說，萊歐的刑法制度可是非常森嚴的。教會作為與皇/權緊密結/合的組織，怎麽可能大發慈悲。
麥吉悶悶地點頭: “這倒是。呃，我想起來一個小時候住在我家隔壁的大叔，就是因為觸犯到了教會某條法令，被抓走了。現在想想，他到現在也杳無音訊，難道就是被……”
愛麗絲總結: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教會公敵的魔女，就更加不可能有好下場了。”
麥吉開始處理她這節課的作業——移植月牙花。她笨拙地用鏟子鏟土，撒上特制的肥料，盡管已經非常小心了，但是還是把那柔嫩的花瓣弄得亂糟糟的。
“但是我認為，”麥吉氣喘籲籲道， “不管魔女做了什麽，侵/犯了教會的權益，嚴刑都是不對的。”
“我可愛的兩位女士。”植物學老師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笑瞇瞇地說道， “雖然我不介意課堂上熱鬧一點，但是你們如果再這樣旁若無人地討論下去，我就要加重你們的作業負擔了。”
周圍傳來善意的哄笑聲。
愛麗絲和麥吉兩個人鬧了個大紅臉，開始專心手頭上的工作，不說話了。
課間休息的時候，霍蘭別別扭扭地走過來，問愛麗絲: “那個……你昨天沒事吧”
其實在到達廣場後沒多久，霍蘭就開始後悔了。他覺得愛麗絲一定是在逞強，畢竟裙子被燒成那樣，怎麽還有心情唱歌跳舞啊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可偏偏就在他準備動身的時候，那魔女就來了。
愛麗絲點頭，微微一笑: “放心吧。我沒事了。”
就算再難受，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也足以沖刷掉那些不愉快了。
他們兩個打啞謎似的說話，麥吉在旁邊一頭霧水: “你們在說什麽呢”總感覺不像是在討論愛麗絲被魔女抓走的問題呢。
沒辦法，愛麗絲只好簡單敘述了一下，自己昨晚去廣場之前的事。
果然，麥吉聽了之後勃然大怒，當場拍桌子要找到索菲討要一個說法。
愛麗絲哭笑不得地拉住她: “你冷靜一點!都說了，她不一定是故意的……”
麥吉臉色陰沈: “你也說了啊， ‘不一定’。誰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上次也是，把你拖進去以後連個道歉都沒有……”
自從上個月的課題結束，索菲整個人就像是在班上人間蒸發了一般，幾乎在課餘時間看不到人影。本來就透明的存在，現在變得更加稀薄了。
愛麗絲苦惱地揉揉眉頭: “我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這件事，就是因為害怕你會有這樣的反應。”
“愛麗絲，不要管我。”麥吉憤怒道， “我一定要好好給她個教訓……”
這邊三個人還在鬧，教室前方卻突然走進來一個人。
布麗娜老師第一次沒有塗上亮晶晶的口紅，深藍色的長發也仿佛失去了光澤，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好幾歲: “因斯頓同學”
教室內吵鬧的聲音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門口，註視著這位老師。
布麗娜把目光鎖定在教室角落的愛麗絲，說: “麻煩你出來一下。”
他們的植物學老師走上前，和布麗娜說了幾句話。
愛麗絲: “在叫我”
霍蘭: “全班只有你一個姓因斯頓的，當然是你。”
麥吉: “可能要問你昨天晚上的事”
愛麗絲沈默不語。她也猜到教會不會善罷甘休了。雖說阿諾德替自己擋了那次審問，但是那些虎視眈眈的教士，不會輕易就算了的。
她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短短的幾步路，她能夠感受到周圍學生驚訝，探究與審視的目光。
布麗娜的臉上連笑容也沒有，她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疲憊地說道: “走吧。”
愛麗絲的手擡起來，裝作不經意地撫摸了一下脖子上，隱藏在衣服下面的掛墜。
經過她和洛洛的一致討論，決定把戒指貼身帶好。既然能夠避免光明神力檢測到自己，還不如早做準備。
結果，幾個小時後，布麗娜就找到了自己。
愛麗絲不由得在心裏慶幸，還好自己機智。
不過，就算帶上了這枚戒指，她也還是覺得不安穩。
誰知道教會會不會再弄出一些別的檢測方法呢
她偷偷擡頭打量布麗娜老師。
魔女搞出來的動蕩不算小，就算最後已經被殺掉，可惜還是在多倫城帶來了一些不好的影響。當晚，那麽多人受到黑暗之力的影響昏倒，教會作為“正義”一方，自然是要對其負責的。
再怎麽說，也要安撫這些民眾吧。
布麗娜雖然是老師，但也同樣是教會的一份子，估計為了這件事，忙到通宵沒有睡覺吧。
嘖嘖，愛麗絲在後面情不自禁地微笑。
哪怕是能夠給這些教會的人增加一些小麻煩，她也覺得值了。
布麗娜步履匆匆，下樓的時候還停頓了一下。沒別的，她就是覺得身後這個丫頭，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面，也不問問他們要去哪裏，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忍不住問道: “因斯頓同學，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嗎”
愛麗絲點頭: “我想大概是去教堂吧。”
既然決定要正兒八經地審問自己，那最佳地點非教堂莫屬了。
布麗娜有些驚訝，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說: “你不緊張嗎”
當然緊張，愛麗絲鎮定地說: “問心無愧，應當配合教會的調查。”
布麗娜點頭: “嗯。你能這樣想就是最好的。其實教會那邊，也很擔心學生們。這樣正好可以幫助你檢查一下，看看身體上有沒有受到黑魔法影響……”
正是冠冕堂皇啊，愛麗絲在心裏冷笑。明明就是懷疑自己是同黨，還要用這樣大義凜然的理由。
不愧是教會，有夠陰險。
兩個人步速加快，眼看就要走出學院。
阿諾德從巡邏的騎士隊裏走出來，低頭看了愛麗絲一眼，直接道: “我也一同去。”
他原本是有負責巡邏的任務，可是卻把它交給了下屬。
布麗娜驚訝地張大嘴巴，印象中，阿諾德並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除了職責外的，一般是不會插手的。可是今天怎麽……
“恕我直言，布萊斯特大人。”布麗娜說， “這次的審問是針對因斯頓同學的，外人無法參與……”
阿諾德: “昨晚我已經說過了，如果教會一定要這樣做的話，我可以做擔保人。”
布麗娜看上去很生氣: “您在說話之前真的有好好考慮過嗎擔保人……只是日常的詢問而已!我們都很在意學生，一切也都是為了學生好……”
阿諾德淡淡道: “我不這樣認為。”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啊愛麗絲傻乎乎地站在一邊。
這位英俊的騎士長閣下，居然要違背教會，還是為了自己!
布麗娜看上去也非常不理解，在原地呆楞了幾秒鐘後，才找回那位優雅教士的風度。只可惜，她的臉色暴露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她生硬地點點頭: “看來您並不相信教會。如果執意要這樣做的話……那麽請吧。但是，能不能跟隨進入審訊室，是需要主教大人的同意的。”
阿諾德: “我明白了。”
愛麗絲莫名地感到心安。好像去教會接受審訊也不是什麽很難熬的事情了。
她偷偷去看阿諾德，對方捕捉到她的視線，微微點頭，嘴角僵硬地扯起來一個弧度。
他以為愛麗絲是覺得害怕，所以才笨拙地想要安慰。
愛麗絲放下心來。不管怎樣，她心裏都非常篤定，如果哈迪爾主教一定要強行給自己安上一個名頭的話，阿諾德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有了這樣的認知，她才覺得這趟旅程沒有那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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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坐在悶熱的植物學教室裏，愛麗絲把昨天晚上的經過，大致告訴了麥吉。
當然，要省去關於自己身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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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愛麗絲含糊其辭，一邊關註好友的表情， “但是被魔女抓走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她說了一些關於教會的事情。”
麥吉果然有興趣: “什麽事”
萊歐目前的信仰力量太過濃厚了，偏遠的小城市暫且不說，越是靠近王權的地方，神教色彩就愈發濃厚。
愛麗絲有心阻止這樣的趨勢，就得從身邊做起。
她努力做出一副回憶的樣子來: “大概是咒罵教會的那些人，對她施加了很嚴重的刑罰吧。”
想到昨晚魔女怨恨不甘的眼神，愛麗絲就覺得後怕。
一定要挖掘出教會的秘密，公之於眾才行。
“刑罰”麥吉哆嗦一下，狠狠捏住了無辜的月牙花的葉片， “不是說教會以愛渡人，還有尊重犯人意願，只使用凈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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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暫且不說，萊歐的刑法制度可是非常森嚴的。教會作為與皇/權緊密結/合的組織，怎麽可能大發慈悲。
麥吉悶悶地點頭: “這倒是。呃，我想起來一個小時候住在我家隔壁的大叔，就是因為觸犯到了教會某條法令，被抓走了。現在想想，他到現在也杳無音訊，難道就是被……”
愛麗絲總結: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教會公敵的魔女，就更加不可能有好下場了。”
麥吉開始處理她這節課的作業——移植月牙花。她笨拙地用鏟子鏟土，撒上特制的肥料，盡管已經非常小心了，但是還是把那柔嫩的花瓣弄得亂糟糟的。
“但是我認為，”麥吉氣喘籲籲道， “不管魔女做了什麽，侵/犯了教會的權益，嚴刑都是不對的。”
“我可愛的兩位女士。”植物學老師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笑瞇瞇地說道， “雖然我不介意課堂上熱鬧一點，但是你們如果再這樣旁若無人地討論下去，我就要加重你們的作業負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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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和麥吉兩個人鬧了個大紅臉，開始專心手頭上的工作，不說話了。
課間休息的時候，霍蘭別別扭扭地走過來，問愛麗絲: “那個……你昨天沒事吧”
其實在到達廣場後沒多久，霍蘭就開始後悔了。他覺得愛麗絲一定是在逞強，畢竟裙子被燒成那樣，怎麽還有心情唱歌跳舞啊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可偏偏就在他準備動身的時候，那魔女就來了。
愛麗絲點頭，微微一笑: “放心吧。我沒事了。”
就算再難受，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也足以沖刷掉那些不愉快了。
他們兩個打啞謎似的說話，麥吉在旁邊一頭霧水: “你們在說什麽呢”總感覺不像是在討論愛麗絲被魔女抓走的問題呢。
沒辦法，愛麗絲只好簡單敘述了一下，自己昨晚去廣場之前的事。
果然，麥吉聽了之後勃然大怒，當場拍桌子要找到索菲討要一個說法。
愛麗絲哭笑不得地拉住她: “你冷靜一點!都說了，她不一定是故意的……”
麥吉臉色陰沈: “你也說了啊， ‘不一定’。誰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上次也是，把你拖進去以後連個道歉都沒有……”
自從上個月的課題結束，索菲整個人就像是在班上人間蒸發了一般，幾乎在課餘時間看不到人影。本來就透明的存在，現在變得更加稀薄了。
愛麗絲苦惱地揉揉眉頭: “我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這件事，就是因為害怕你會有這樣的反應。”
“愛麗絲，不要管我。”麥吉憤怒道， “我一定要好好給她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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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麗娜老師第一次沒有塗上亮晶晶的口紅，深藍色的長發也仿佛失去了光澤，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好幾歲: “因斯頓同學”
教室內吵鬧的聲音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門口，註視著這位老師。
布麗娜把目光鎖定在教室角落的愛麗絲，說: “麻煩你出來一下。”
他們的植物學老師走上前，和布麗娜說了幾句話。
愛麗絲: “在叫我”
霍蘭: “全班只有你一個姓因斯頓的，當然是你。”
麥吉: “可能要問你昨天晚上的事”
愛麗絲沈默不語。她也猜到教會不會善罷甘休了。雖說阿諾德替自己擋了那次審問，但是那些虎視眈眈的教士，不會輕易就算了的。
她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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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麗娜的臉上連笑容也沒有，她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疲憊地說道: “走吧。”
愛麗絲的手擡起來，裝作不經意地撫摸了一下脖子上，隱藏在衣服下面的掛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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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帶上了這枚戒指，她也還是覺得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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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麽說，也要安撫這些民眾吧。
布麗娜雖然是老師，但也同樣是教會的一份子，估計為了這件事，忙到通宵沒有睡覺吧。
嘖嘖，愛麗絲在後面情不自禁地微笑。
哪怕是能夠給這些教會的人增加一些小麻煩，她也覺得值了。
布麗娜步履匆匆，下樓的時候還停頓了一下。沒別的，她就是覺得身後這個丫頭，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面，也不問問他們要去哪裏，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忍不住問道: “因斯頓同學，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嗎”
愛麗絲點頭: “我想大概是去教堂吧。”
既然決定要正兒八經地審問自己，那最佳地點非教堂莫屬了。
布麗娜有些驚訝，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說: “你不緊張嗎”
當然緊張，愛麗絲鎮定地說: “問心無愧，應當配合教會的調查。”
布麗娜點頭: “嗯。你能這樣想就是最好的。其實教會那邊，也很擔心學生們。這樣正好可以幫助你檢查一下，看看身體上有沒有受到黑魔法影響……”
正是冠冕堂皇啊，愛麗絲在心裏冷笑。明明就是懷疑自己是同黨，還要用這樣大義凜然的理由。
不愧是教會，有夠陰險。
兩個人步速加快，眼看就要走出學院。
阿諾德從巡邏的騎士隊裏走出來，低頭看了愛麗絲一眼，直接道: “我也一同去。”
他原本是有負責巡邏的任務，可是卻把它交給了下屬。
布麗娜驚訝地張大嘴巴，印象中，阿諾德並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除了職責外的，一般是不會插手的。可是今天怎麽……
“恕我直言，布萊斯特大人。”布麗娜說， “這次的審問是針對因斯頓同學的，外人無法參與……”
阿諾德: “昨晚我已經說過了，如果教會一定要這樣做的話，我可以做擔保人。”
布麗娜看上去很生氣: “您在說話之前真的有好好考慮過嗎擔保人……只是日常的詢問而已!我們都很在意學生，一切也都是為了學生好……”
阿諾德淡淡道: “我不這樣認為。”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啊愛麗絲傻乎乎地站在一邊。
這位英俊的騎士長閣下，居然要違背教會，還是為了自己!
布麗娜看上去也非常不理解，在原地呆楞了幾秒鐘後，才找回那位優雅教士的風度。只可惜，她的臉色暴露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她生硬地點點頭: “看來您並不相信教會。如果執意要這樣做的話……那麽請吧。但是，能不能跟隨進入審訊室，是需要主教大人的同意的。”
阿諾德: “我明白了。”
愛麗絲莫名地感到心安。好像去教會接受審訊也不是什麽很難熬的事情了。
她偷偷去看阿諾德，對方捕捉到她的視線，微微點頭，嘴角僵硬地扯起來一個弧度。
他以為愛麗絲是覺得害怕，所以才笨拙地想要安慰。
愛麗絲放下心來。不管怎樣，她心裏都非常篤定，如果哈迪爾主教一定要強行給自己安上一個名頭的話，阿諾德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有了這樣的認知，她才覺得這趟旅程沒有那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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