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問嘉德麗雅要不要去小倉庫。克拉克想；他本來要說的根本不是這句話。

──所以請不要走。

──所以請不要離開我身邊。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改變。

──不要走，嘉德麗雅。不要離開。

克拉克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嘉德麗雅別離去。可他無法說出口，他說不出口。因為托尼史塔克說對了，這不由他作主。

假使托尼史塔克真能提供藍家姑姑高薪職位、提供拉娜跟嘉德麗雅更好的教育機會，他又有什麽資格跟立場要求嘉德麗雅去拒絕？克拉克痛苦地想。他告訴自己，這次，他不能讓自己的私心成為嘉德麗雅前進的攔阻。他該支持她，因為嘉德麗雅值得這些。她值得這個世界上所有最好的。

所有他克拉克肯特給不起的。

盡管如此，克拉克仍想挽救他和嘉德麗雅的關系。有很高的機率，嘉德麗雅會答應托尼。這一去紐約不知多久能相聚，想到堪薩斯和紐約之間的距離，克拉克更慌，胸口仿佛只剩一望無際的黑洞，他摸不著方向、無所適從。

他只想抓住嘉德麗雅。急著抓住她。

前往小倉庫的路上，嘉德麗雅蹦蹦跳跳，比手畫腳的描述剛才她是如何從天花板上撈出她的小發信器、而托尼又是如何如何的緊張。“我很懷疑他才接不住我。”嘉德麗雅說著，側過頭，對他笑了，“現在的托尼又不是二十年後的托尼！”

克拉克努力將註意力放在嘉德麗雅說的話上、而不是自己內心翻騰的情緒。他彎起嘴角，“聽起來，他也在你對未來的預言上？”

嘉德麗雅笑得好開心，勾起他的手臂，推開小倉庫的門。她心情真的很好；克拉克想。而這可能是因為托尼史塔克。

“克拉克，你一定要認識托尼。我是指，真正的認識他。”嘉德麗雅說著，轉過身，強調的同時、面上笑靨更盛，“他真的是個很棒的人。別管他外在的行為多麽混賬──哦，相信我，未來你就是會跟這個類型的人成為特別好的朋友──你會看見他的內心。他很溫柔，有責任感，而且他願意為這個世界付出。他喜歡這個世界。”

克拉克深呼吸，按捺住心口破土而出的嫉妒。

“你喜歡這樣的人？”他問。忍不住。

“你不覺得托尼很棒嗎？”嘉德麗雅歪過頭，絲毫沒註意到他的情緒，只是一昧地讚美托尼史塔克，“剛才我都想好了！我可以刷冬兵劇情！我可以為他們做這些事！因為霍華德對我好、瑪麗亞也對我好，我才不管什麽蝴蝶效應呢。如果事情變得更糟糕，那是我做得不好。如果什麽也不做，事情更不會比較好！”

克拉克實在沒辦法完全聽懂嘉德麗雅說的是什麽，但他能猜出、嘉德麗雅準備做一些會改變‘原定未來’的事，並且將之視為己任。這種感覺讓克拉克特別糟心。他一步上前，按住嘉德麗雅的肩。

“你不該將別人的命運視為自己的責任。”他告訴嘉德麗雅，無法控制自己不悅的語調、抗議的神情，“那跟你無關，嘉德麗雅。別做傻事。”

嘉德麗雅微微蹙眉，靜了。她轉頭看了看還未完工的工作臺，沈默片刻，轉移話題。

“你要看我最近的研究嗎？”嘉德麗雅說，轉過身，指著工作臺旁的小冰箱，“我最近在研究鑒定生物DNA，先拿了皮特的毛發跟血液做實驗。我發現或許我該轉職去做機械，因為這個年代的設備實在太落後了，我花了好多時間才確認材料清單……克拉克？你有在聽嗎？”(*此段說明請看作說備註)

“有。”當然有，只是聽不太懂。克拉克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跟DNA有關的信息，勉強接上一句話：“你是說……今年年初、艾略克傑弗瑞爵士在《自然》期刊上發表的那篇論文，DNA的鑒定技術。”

嘉德麗雅盯著他，面無表情，“對，當然。我還特別把那篇報導剪下來要你看。你看完了，對吧？”

克拉克只能坦白。“呃，還沒完全……那是一篇很長的論文。”而且枯燥，又跟他們目前的課業沒有關聯。

嘉德麗雅眉頭隱隱抽了下。“你該關註這些的，克拉克。這跟你有很大的關聯，尤其是未來你要面對的敵人──”說到這，嘉德麗雅一頓，嘆氣，“算了，至少我在這，我會阻止……我不會讓他拿到你的基因……但願如此。”

又是一段克拉克聽不懂的話。這讓克拉克有點焦慮，他本來就因著目睹嘉德麗雅跟托尼的互動而心浮氣躁。他試著將話題轉向他們的生活，他們的校園，這是他們共同經歷的事、共同的回憶。

嘉德麗雅的話就變少了。這很正常，克拉克心裏清楚，除了提及實驗、和心情特別好的時候，嘉德麗雅話都少。她坐在工作臺邊，聽他談論最近校園發生的事、新來的轉學生亞歷山大、他跟亞歷山大成為朋友，偶爾點頭、插一句話，或應個聲。

直到克拉克感覺自己再也找不出話題。他唱了至少四十分鐘的獨角戲。

驀然，嘉德麗雅低下頭。“我是因為你才喜歡生物學。”她說，聲音很輕，“從一開始就是。因為我想找出超人……我相信有超人。這曾經是個很愚蠢的夢想。”

克拉克相信自己的聽力。他一個字都沒聽漏，於是他楞住了。

“什麽？”

“很奇妙吧？我最近才想起這些事。”嘉德麗雅擡頭，霜藍色的眼眸混著群青色，透出主人的茫然，“在我想起來之前，我就已經很喜歡了。”

克拉克正想開口，被敲門聲打斷。

是拉娜。從門縫探進小半張臉來。“你們要來吃飯或者就顧著戀愛？”她說，翻了白眼，“貓貓，快過來。史塔克先生說要留下來用晚餐！”

嘉德麗雅馬上跳下工作臺。她跑向小倉庫的門，發現托尼史塔克就站在拉娜背後。

“嘿。”托尼史塔克揚眉，對嘉德麗雅敞開雙臂，“我聽說某人是廚藝白癡？小貓咪，你姑姑已經把你從小到大所有糗事都賣給我了。”

“托尼！”嘉德麗雅興奮地撲向托尼史塔克，抓起他的手就往外走，“你要留下來過夜嗎？你可以睡閣樓，或者我睡閣樓、你睡我的房間，我跟你說剛才我想到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假設，你聽我說，假設有個人，他有一種超能力……”

“科幻小說？”

“你先不要打斷我嘛！這個很重要的！這個人有那種可以瞬間移動的超能力，也不是瞬間移動，就是高速移動，超越光速的那種……”

“變種人？”

“你怎麽知道？對的就是變種人，也可能不是、就是被改造過的人類，假設他在移動的前零點零零一秒中彈了，你覺得那顆子彈是會卡在他的身體內，還是會跟著他一塊兒移動……”

克拉克只能看著托尼史塔克帶走嘉德麗雅。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嘉德麗雅在托尼史塔克身邊轉來轉去，話比平時對他解說研究更多上不知道多少倍。

“哇，我都不知道貓貓能這麽聒噪。”拉娜撇嘴，對著嘉德麗雅跟托尼史塔克的背影感嘆。她回頭，不解地看了眼克拉克，“走啊，克拉克。你不準備用晚飯？”

從這天起，托尼史塔克全方位零死角的入侵了克拉克的生活。

確切地說，是嘉德麗雅的生活。他總是會突然出現，把藍寶堅尼停在藍家門口。目前為止托尼史塔克還沒說服藍家姑姑賣掉農場搬去紐約，不過，就克拉克在晚餐餐桌上的觀察，距離托尼史塔克的目標達成應不遠矣。

強納森讓克拉克得知身世的那天晚上，嘉德麗雅跟托尼史塔克用了整頓晚飯的時間、討論一個什麽‘十字架癥候群’。接著他們又聊起氣相層分析法，總之、都是些其他人插不進話的玩意兒。

“我真的不知道貓貓能這麽聒噪。”拉娜再一次感嘆。差點讓莎拉醬沾到裙擺上。

克拉克瞥了眼旁若無人、兀自陷入科學醫學世界的嘉德麗雅和托尼史塔克，抿唇，“說得對，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上

DNA檢測技術出現在1984年

由英國學家艾略克?傑弗瑞爵士發明，於來年的《自然》期刊上發表

美國聯邦調查局

則是從1998年開始，建立DNA數據庫

我讓電影時間和上映時間差不多同步

也就是說，反推回來，妮妮08年成為鋼鐵俠>約莫3X歲

現在妮妮20~21

也就是約1X年前

應該是DNA技術剛起步的時候

故，嘉德麗雅研究DNA的設定

不會太前衛(那會太引人註目，而且貓貓應該也不會想搶人功勞)

但也不會太落伍

就是一個剛好的水平

小科普

算是冷知識

然後

喵今天要出門

所以留言

應該是明天回??

會給你們準備存糧的

貓爪拍拍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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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收藏我吧喵喵喵!!!(仰倒翻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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