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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章
冉冉在南蕭皇宮過得很舒適, 甚至以和婧公主的身份參觀了皇室特有的紮染技藝，但遺憾的是由於技法太過覆雜並且礙於除子女徒弟不外傳的規矩，手藝人們表示並不能教給別人即便是公主。
青鸞宮裏, 宋悅籌備著妹妹的婚事, 壘起來半人高的書冊瞧得人頭大：“賬本看完了沒有？怎麽天天就往外面跑, 還有十來天的時間就要成親了, 還像個小孩子似的不讓人省心！”
冉冉拜托內務府采購了許多南蕭特有的染料並在嫁妝裏一起帶過去，這幾天正在清點。
剛回來聽到姐姐的話，她靠過來撒嬌：“真不想嫁那麽遠, 以後和姐姐見一次面就要一個多月。”
“女孩兒那兒有不嫁人的。”宋悅摸著妹妹的腦袋：“如果朝廷可以立女戶, 大戶人家沒有吃絕戶的事兒，姐姐也舍不得你嫁得那麽遠，要兩三年才能見一面。”
冉冉想起曾經在萬彩布莊遇見的那個女師傅, 只可惜並非所有人都有柳二公子那般願意給弱勢女性一個棲息地的慈悲心。
妙輕從外面扣門：“娘娘，管事嬤嬤說侍女們今日起規矩都學完了，要不要傳進來和公主見個面。”
南蕭北衛的規矩大體相同，但細微之處卻有所差別, 所以需要嬤嬤再教教規矩。宋悅給妹妹選了三名婢女, 分別是青黛、青瓷、青桔。
青黛主要管主子身邊的貼身事，青瓷掌外院，青桔主內室。這幾位都是從小被賣進宮來的女孩兒，聰明伶俐又沈著剔透。
“那就喚進來見見主子吧。”
“是。”
在南蕭皇宮裏, 冉冉已經盡量精簡了自己的發飾服飾，可仍舊擋不住這裏每一件物品都洋溢著誇張的風格。
宋悅還在清點冉冉的嫁妝：“首飾這些後面就交給你的貼身侍女去整理, 但寶冊你要交給女官分開放, 萬事留個心眼。”
妙輕領著三個眉目舒展神態清明的姑娘過來, 齊齊跪在地上：“奴婢拜見公主。”
冉冉輕咳一聲, 在姐姐的註釋下端起公主的架子：“先起吧，在我這裏做事只需記得忠心二字。我們一行人去北衛互相能信任的只有彼此，只要你們做事用心，往後我必不會虧得你們。”
“是，奴婢謹記。”
“青桔，過來把這份賬本理了。”冉冉把姐姐手上的東西遞過去，拉著姐姐去隔壁看小侄兒去了。
青桔驚喜應下：“是。”她這算不算是被最先被主子記下的人？
偏殿裏，宋悅摸著兒子的臉蛋感嘆：“一轉眼你都快要出嫁了，在姐姐眼裏你還是小時候站在院子裏傻笑的小姑娘。”
冉冉依戀的靠過去：“肯定是老天爺憐惜我才派你來做我姐姐，等下輩子咱們也當姐妹，你做妹妹讓我來照顧你。”
宋悅被她逗笑：“竟也學得貧嘴了，我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需要你來照顧，你個小丫頭想當姐姐確實得等下輩子去了。”
想起大殿上送來那套正紅色嫁衣時姐姐那說不出來的眼神，冉冉心疼的抱住姐姐：“要是姐姐在後宮待得太累或是心煩了，就來遞信來北衛，咱們姐妹倆就還像以前一樣，找個州府落腳過自己的小日子去。”
宋悅拍拍冉冉的手，無不自嘲：“如今宮裏人都說貴妃娘娘是無冕之後全後宮都是我說了算，連李淑妃不管大事要事都要來問過我的意思才敢安排。所以呢，你就別操心我這裏安心嫁過去，北衛那邊的情況才是真正需要你自個兒擔憂的。”
可是無冕之後也不是皇上真正的妻子啊。
冉冉心裏悶悶得難受沒有說話，全身心的賴在姐姐懷裏不想走。還有十來天的時間就要啟程去酆京了，她是真的真的太舍不得姐姐。
-
會試放榜，又中案首。
這次頭三甲的卷子依舊貼在公榜上，木牌前人群攢動，整個酆京恍然記起來靖安世子也曾年少成名，讓向來挑剔的老學儒都讚不絕口。
靖安王府裏紅綢高掛，葳蕤軍早在三月底便候在兩國連接地，等著世子妃入境，如今該是要走到酆京近郊，馬上要進城了。
“你給我站住！”王妃每日裏操勞婚事，又遇上個事事挑剔的兒子，脾氣被磨得日漸暴躁，沖著周作的背影便大喊，哪兒有往日高雅貴婦的氣質。
周作不得已停下腳步，轉身恭謹一禮：“母妃。”
王妃看他一身月白色長襟收拾得風光霽月，立馬沈下臉色：“你這是去了哪兒？又和遠國公府那個小公爺跑去玩樂？”
“咳。”周作其實知道，母妃這般盡心盡力操持婚事，是為了南蕭公主這個名頭，成婚之後她一旦知道公主就是冉冉，日後不知道要怎麽鬧。
所以現下，他也不敢說自己是趕去郊外，接冉冉進京去了：“兒子只是出去喝兩杯小酒，並無其他想法。”
“喝酒喝什麽酒？”王妃拍著賬本：“我在家裏勞心勞力你跑出去喝花酒？”
“……是小酌兩杯。”
“我不管。”王妃一甩袖子，是真的嫌麻煩：“你那澄院這也要改那也要改，采購的衣裳首飾這也俗氣那也難堪，我手下幾個掌櫃都跑斷腿了你還不滿意！這本子冊子你自己挑。”
周作接過香冊：“公主她暈香，房間裏每日換些新鮮瓜果即可。”
暈香？王妃是慣愛用香的，兒媳婦竟然是個要暈香的，遂忍不住陰陽怪氣兩句：“都說婆媳是天敵，這不，連愛好都合不上。”
周作這些日子忙著考試，婚事大多是母妃在統籌管轄，這些日子也確實累了。
“母妃別擔心，公主性子溫柔文靜，只要您不過分為難，她一定不會對您不恭敬。”
王妃瞪他一眼：“說得什麽話！公爵伯府裏誰家婆婆會去為難兒媳婦的！這傳出去不得笑話死我們靖安王府，何況人家還是公主，我不得客氣著待她還需要你來說教！”
“……”周作把香冊遞回去：“母妃自然是深明大義。”
好不容易從王府脫身，周作跨上照夜馬不停蹄奔向城外。
南蕭送親的儀仗隊約有百來號人，其中還有南蕭使團，這次一起過來也是為核定邊貿交易的關稅事宜。
葳蕤軍殿前壓後，駿馬長槍尤為顯眼，周作遠遠就看見了人馬過來，忍不住心情激蕩。
“主子！”萬松策馬跑過來，下馬見禮。
周作勒緊韁繩調轉馬頭，急切的問：“公主一路可好？”
“好，只不過聽公主身邊的侍女說連日車馬勞頓公主身體好似有些虛弱，平日裏都不怎麽用飯。”
周作擔心皺緊眉頭，策馬小跑過去來到最富麗堂皇的馬車跟前，還沒說話就被旁邊的侍女橫眉冷眼訓斥了去：“世子好生無禮，來拜見公主也不通傳一聲。”
冉冉在車內聽得眉心一跳，忙壓壓聲線擺出往常慣有的嫻雅姿態：“青桔，不得無禮。”
“是。”青桔立刻斂了聲息，但仍然擋在車門前不許人進去。
周作聽到了日思夜想的聲音，一股暖流從心尖滑過，所有的急切都漸漸消殆，關心到：“公主除卻體虛，還有甚其他癥狀沒有？”
冉冉示意青瓷回話，車內傳來個陌生女聲：“回世子的話，咱們公主一切都好，就不勞您費心了。”
“那可有什麽想吃的吃食？我著人安排在四方館。”
青桔面露不滿：“世子在婚前難道沒有嬤嬤教你成婚的規矩？未婚夫妻成親前一個月，是不能見面有交流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主子，萬松沒忍住脾氣想斥幾句這個小侍女。
“放肆！這是在我們大衛，我們大衛沒這個規矩！”
“萬松！”周作側頭低低呵斥，隨即轉過頭語調溫和：“既然如此，我們便不多打擾，有勞你們照顧好公主。”
周作策馬走到葳蕤軍前隊和大軍一起護送南蕭送親儀仗隊進城，萬松咬咬牙跟過去，心頭憋悶地說：“主子，我方才只是見不得一個小宮女拿著雞毛當令箭來作弄您。”
周作沒有看他，只問：“你是不是還覺得，世子妃仍是以前那個無依無靠小通房？”
“屬下不敢！”這等事，萬松立刻否認了去連大氣都不敢出。
周作悠悠道：“若她真是公主，你方才還敢那般同小侍女說話？”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公主身邊的人就代表著她的言行態度，不尊敬她們就是不尊敬公主。
萬松懊惱的低下頭。
是，確實是，他方才沖動上頭，心裏想著世子妃的公主之位都是主子為她博來的，在主子面前還擺那麽大的譜她憑什麽！？
“今日我便告訴你，你且需記得。她姐姐是南蕭最得聖寵的貴妃，侄兒是南蕭三皇子未來的太子，她就是南蕭名副其實的公主殿下。”
這是周作親手把她捧上去的，自然容不得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懈怠。
萬松楞神，半響才垂下腦袋：“是，屬下必定謹言慎行，謹記主子教誨。”
那邊廂，青桔掀了簾子進來匯報：“公主，我瞧著靖安世子長得還挺好看的，長身玉立的個子也高，就是太沒禮數婚前竟然想偷偷來見您！幸虧我們在這兒攔著沒讓他得逞了去。”
冉冉面上裝得一片淡然：“兩國嫁娶文化不同也無甚大礙，下次記得不要得理不饒人，給北衛留下個無禮的印象。”
青桔順從應下：“是，奴婢記下了。”
南蕭貴妃是北衛人一事只有當局的大人物知曉，這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不為別的就為著個面子也要瞞得死死的。
這就導致了跟冉冉一起陪嫁過來的幾十號人，都無一例外認為她是真正來北衛和親的南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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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宮裏, 宋悅籌備著妹妹的婚事, 壘起來半人高的書冊瞧得人頭大：“賬本看完了沒有？怎麽天天就往外面跑, 還有十來天的時間就要成親了, 還像個小孩子似的不讓人省心！”
冉冉拜托內務府采購了許多南蕭特有的染料並在嫁妝裏一起帶過去，這幾天正在清點。
剛回來聽到姐姐的話，她靠過來撒嬌：“真不想嫁那麽遠, 以後和姐姐見一次面就要一個多月。”
“女孩兒那兒有不嫁人的。”宋悅摸著妹妹的腦袋：“如果朝廷可以立女戶, 大戶人家沒有吃絕戶的事兒，姐姐也舍不得你嫁得那麽遠，要兩三年才能見一面。”
冉冉想起曾經在萬彩布莊遇見的那個女師傅, 只可惜並非所有人都有柳二公子那般願意給弱勢女性一個棲息地的慈悲心。
妙輕從外面扣門：“娘娘，管事嬤嬤說侍女們今日起規矩都學完了，要不要傳進來和公主見個面。”
南蕭北衛的規矩大體相同，但細微之處卻有所差別, 所以需要嬤嬤再教教規矩。宋悅給妹妹選了三名婢女, 分別是青黛、青瓷、青桔。
青黛主要管主子身邊的貼身事，青瓷掌外院，青桔主內室。這幾位都是從小被賣進宮來的女孩兒，聰明伶俐又沈著剔透。
“那就喚進來見見主子吧。”
“是。”
在南蕭皇宮裏, 冉冉已經盡量精簡了自己的發飾服飾，可仍舊擋不住這裏每一件物品都洋溢著誇張的風格。
宋悅還在清點冉冉的嫁妝：“首飾這些後面就交給你的貼身侍女去整理, 但寶冊你要交給女官分開放, 萬事留個心眼。”
妙輕領著三個眉目舒展神態清明的姑娘過來, 齊齊跪在地上：“奴婢拜見公主。”
冉冉輕咳一聲, 在姐姐的註釋下端起公主的架子：“先起吧，在我這裏做事只需記得忠心二字。我們一行人去北衛互相能信任的只有彼此，只要你們做事用心，往後我必不會虧得你們。”
“是，奴婢謹記。”
“青桔，過來把這份賬本理了。”冉冉把姐姐手上的東西遞過去，拉著姐姐去隔壁看小侄兒去了。
青桔驚喜應下：“是。”她這算不算是被最先被主子記下的人？
偏殿裏，宋悅摸著兒子的臉蛋感嘆：“一轉眼你都快要出嫁了，在姐姐眼裏你還是小時候站在院子裏傻笑的小姑娘。”
冉冉依戀的靠過去：“肯定是老天爺憐惜我才派你來做我姐姐，等下輩子咱們也當姐妹，你做妹妹讓我來照顧你。”
宋悅被她逗笑：“竟也學得貧嘴了，我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需要你來照顧，你個小丫頭想當姐姐確實得等下輩子去了。”
想起大殿上送來那套正紅色嫁衣時姐姐那說不出來的眼神，冉冉心疼的抱住姐姐：“要是姐姐在後宮待得太累或是心煩了，就來遞信來北衛，咱們姐妹倆就還像以前一樣，找個州府落腳過自己的小日子去。”
宋悅拍拍冉冉的手，無不自嘲：“如今宮裏人都說貴妃娘娘是無冕之後全後宮都是我說了算，連李淑妃不管大事要事都要來問過我的意思才敢安排。所以呢，你就別操心我這裏安心嫁過去，北衛那邊的情況才是真正需要你自個兒擔憂的。”
可是無冕之後也不是皇上真正的妻子啊。
冉冉心裏悶悶得難受沒有說話，全身心的賴在姐姐懷裏不想走。還有十來天的時間就要啟程去酆京了，她是真的真的太舍不得姐姐。
-
會試放榜，又中案首。
這次頭三甲的卷子依舊貼在公榜上，木牌前人群攢動，整個酆京恍然記起來靖安世子也曾年少成名，讓向來挑剔的老學儒都讚不絕口。
靖安王府裏紅綢高掛，葳蕤軍早在三月底便候在兩國連接地，等著世子妃入境，如今該是要走到酆京近郊，馬上要進城了。
“你給我站住！”王妃每日裏操勞婚事，又遇上個事事挑剔的兒子，脾氣被磨得日漸暴躁，沖著周作的背影便大喊，哪兒有往日高雅貴婦的氣質。
周作不得已停下腳步，轉身恭謹一禮：“母妃。”
王妃看他一身月白色長襟收拾得風光霽月，立馬沈下臉色：“你這是去了哪兒？又和遠國公府那個小公爺跑去玩樂？”
“咳。”周作其實知道，母妃這般盡心盡力操持婚事，是為了南蕭公主這個名頭，成婚之後她一旦知道公主就是冉冉，日後不知道要怎麽鬧。
所以現下，他也不敢說自己是趕去郊外，接冉冉進京去了：“兒子只是出去喝兩杯小酒，並無其他想法。”
“喝酒喝什麽酒？”王妃拍著賬本：“我在家裏勞心勞力你跑出去喝花酒？”
“……是小酌兩杯。”
“我不管。”王妃一甩袖子，是真的嫌麻煩：“你那澄院這也要改那也要改，采購的衣裳首飾這也俗氣那也難堪，我手下幾個掌櫃都跑斷腿了你還不滿意！這本子冊子你自己挑。”
周作接過香冊：“公主她暈香，房間裏每日換些新鮮瓜果即可。”
暈香？王妃是慣愛用香的，兒媳婦竟然是個要暈香的，遂忍不住陰陽怪氣兩句：“都說婆媳是天敵，這不，連愛好都合不上。”
周作這些日子忙著考試，婚事大多是母妃在統籌管轄，這些日子也確實累了。
“母妃別擔心，公主性子溫柔文靜，只要您不過分為難，她一定不會對您不恭敬。”
王妃瞪他一眼：“說得什麽話！公爵伯府裏誰家婆婆會去為難兒媳婦的！這傳出去不得笑話死我們靖安王府，何況人家還是公主，我不得客氣著待她還需要你來說教！”
“……”周作把香冊遞回去：“母妃自然是深明大義。”
好不容易從王府脫身，周作跨上照夜馬不停蹄奔向城外。
南蕭送親的儀仗隊約有百來號人，其中還有南蕭使團，這次一起過來也是為核定邊貿交易的關稅事宜。
葳蕤軍殿前壓後，駿馬長槍尤為顯眼，周作遠遠就看見了人馬過來，忍不住心情激蕩。
“主子！”萬松策馬跑過來，下馬見禮。
周作勒緊韁繩調轉馬頭，急切的問：“公主一路可好？”
“好，只不過聽公主身邊的侍女說連日車馬勞頓公主身體好似有些虛弱，平日裏都不怎麽用飯。”
周作擔心皺緊眉頭，策馬小跑過去來到最富麗堂皇的馬車跟前，還沒說話就被旁邊的侍女橫眉冷眼訓斥了去：“世子好生無禮，來拜見公主也不通傳一聲。”
冉冉在車內聽得眉心一跳，忙壓壓聲線擺出往常慣有的嫻雅姿態：“青桔，不得無禮。”
“是。”青桔立刻斂了聲息，但仍然擋在車門前不許人進去。
周作聽到了日思夜想的聲音，一股暖流從心尖滑過，所有的急切都漸漸消殆，關心到：“公主除卻體虛，還有甚其他癥狀沒有？”
冉冉示意青瓷回話，車內傳來個陌生女聲：“回世子的話，咱們公主一切都好，就不勞您費心了。”
“那可有什麽想吃的吃食？我著人安排在四方館。”
青桔面露不滿：“世子在婚前難道沒有嬤嬤教你成婚的規矩？未婚夫妻成親前一個月，是不能見面有交流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主子，萬松沒忍住脾氣想斥幾句這個小侍女。
“放肆！這是在我們大衛，我們大衛沒這個規矩！”
“萬松！”周作側頭低低呵斥，隨即轉過頭語調溫和：“既然如此，我們便不多打擾，有勞你們照顧好公主。”
周作策馬走到葳蕤軍前隊和大軍一起護送南蕭送親儀仗隊進城，萬松咬咬牙跟過去，心頭憋悶地說：“主子，我方才只是見不得一個小宮女拿著雞毛當令箭來作弄您。”
周作沒有看他，只問：“你是不是還覺得，世子妃仍是以前那個無依無靠小通房？”
“屬下不敢！”這等事，萬松立刻否認了去連大氣都不敢出。
周作悠悠道：“若她真是公主，你方才還敢那般同小侍女說話？”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公主身邊的人就代表著她的言行態度，不尊敬她們就是不尊敬公主。
萬松懊惱的低下頭。
是，確實是，他方才沖動上頭，心裏想著世子妃的公主之位都是主子為她博來的，在主子面前還擺那麽大的譜她憑什麽！？
“今日我便告訴你，你且需記得。她姐姐是南蕭最得聖寵的貴妃，侄兒是南蕭三皇子未來的太子，她就是南蕭名副其實的公主殿下。”
這是周作親手把她捧上去的，自然容不得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懈怠。
萬松楞神，半響才垂下腦袋：“是，屬下必定謹言慎行，謹記主子教誨。”
那邊廂，青桔掀了簾子進來匯報：“公主，我瞧著靖安世子長得還挺好看的，長身玉立的個子也高，就是太沒禮數婚前竟然想偷偷來見您！幸虧我們在這兒攔著沒讓他得逞了去。”
冉冉面上裝得一片淡然：“兩國嫁娶文化不同也無甚大礙，下次記得不要得理不饒人，給北衛留下個無禮的印象。”
青桔順從應下：“是，奴婢記下了。”
南蕭貴妃是北衛人一事只有當局的大人物知曉，這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不為別的就為著個面子也要瞞得死死的。
這就導致了跟冉冉一起陪嫁過來的幾十號人，都無一例外認為她是真正來北衛和親的南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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