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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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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

為了保險, 冉冉和宋悅在徐州呆夠五天才收拾好行李一路向西去往巴州。

因為不知道這場仗要打多久,蕭臨遠留給宋悅的人也比她來時要多上一倍。

從冉冉離開巴州的日子已經過去兩個多月,故此兩人路上也沒有耽擱, 終於在八月中旬回到江縣沱鎮。

回到熟悉的小院兒, 冉冉迫不及待推開院門, 剛一進去就碰見雙兒端著盆子正要澆花兒。

“雙兒!”

“冉冉!”雙兒欣喜丟下盆子, 水灑得到處都是也顧不上,歡樂地撲過來抱住。

“怎麽去了這麽久!可找見你父母了?”

“找到啦!”冉冉眉眼帶笑並不欲多談父母之事,而是拉著雙兒一起到門口的馬車邊上:“看看, 這是我為你徐州買的特產, 還有新婚禮物!”

“嗚嗚嗚,我就知道你出去肯定還念著我的!”雙兒抱著冉冉哭,恰逢此時宋悅也從前邊馬車上下來, 雙兒這才註意到門口還停著好幾輛。

面對舉手投足皆是貴氣十足的宋悅,雙兒從小為奴不免對這種夫人下意識有些發怵,訕訕地松開冉冉的手不敢造次。

然宋悅態度親和拉住雙兒的手:“雙妹妹,恭喜新婚!不僅冉冉給你帶了禮物, 我也挑了些, 只待你新婚那天送予你,願你白頭偕老、恩愛無雙!”

即是以姐妹相稱,雙兒不知不覺卸下生疏,也高興道:“謝謝宋姐姐!”

上次宋悅過來, 只因是修整兩天便去的鎮裏客棧落腳,如今這麽一行人要在巴州常住, 這間小院子卻是住不夠的。

宋悅做主, 幹脆舉家搬去江縣, 雙兒也能從江縣風風光光出嫁。

冉冉看這個院子確實是太小了些, 到時候為雙兒送嫁賓客都坐不下,便由著姐姐安排。

經牙行的介紹,縣裏正在售賣的院子有五處,如何比對挑選砍價,也是一門學問。

這些年宋悅雖為外室,卻也是自己獨門獨戶管理整個院子,學了很多本事也走過不少彎路,如今有這機會自然是要把冉冉雙兒都帶上,多多教些為人娘子管理內帷的門道。

宋悅搖著團扇,問她倆:“你們瞧這處院子比上一處如何?”

雙兒:“雖是小二進,但比方才那處位置好,出去拐個彎兒就是大街。”

冉冉:“但是這裏人聲鼎沸,比方才那處吵鬧不少,算是各有好壞。”

宋悅點點頭:“這便要考慮到咱們自身的需求去選,若是商販或是求學的學子這裏自然是好,離商街和書院都近。但我們既不從商也不讀書這裏便不是我們的第一選擇。”

說罷就讓牙行的人帶去下一處。

直到把五處院子看完,宋悅才勉強看上最後那處院落,問了價格。

牙行的人抹抹虛汗,這絕對是他幹這麽多年裏遇到的最挑剔的買主!遂也不敢把價報得太高,給出個合適的價格對方也滿意沒再砍價,痛快地達成交易。

“姐姐,我這裏還有些存銀……”

宋悅打斷冉冉:“我這邊算上自己有十來個人,住你倆只是順帶的。好不容易給自己存些傍身的錢,別傻乎乎什麽時候都拿出來用。”

冉冉十分不好意思,若不是因為她姐姐何故會來巴州這麽遠的地方買宅院。

宋悅:“這些年我自己也有打理一些私產,銀錢上並不缺,你只管放心住著,姐姐養你!”

臨要搬家了,沱鎮人都曉得文巷裏那位染布技藝很好的染娘子要搬去縣裏住大宅子了,紛紛過來祝賀拜別,冉冉也一一回禮拜謝。

老劉家想多添些銀子和三兩定金把馬車買斷,但冉冉舍不得這匹陪她從酆京一路逃過來的馬,再加上現在院子大了有馬房也養得起馬就沒有同意,只等十月末協議到期雙方解約。

但冉冉也不是心硬之人,便放了老劉家這兩個月的租金不收,讓他家多攢些銀子買匹新馬。

搬家這天,常鏢師也來了加上宋悅帶的侍衛一起只一趟就把家私和小染坊全部搬完。

常鏢師是巴州人,常跑酆京巴州這條鏢線,再加上年紀資歷也夠,若是有了媳婦兒便可以值守大通鏢局,升個管事什麽的也不必常年外出。

江縣距離巴州州府不算遠,駕馬車三個時辰便能到,日後也能經常走動。

宋悅是姐姐,面對要娶雙妹妹的兒郎自是要冷著些。

她冷眼瞧著常鏢師雖然年紀比雙兒大了十歲,但好在年紀大也更會疼人,前面妻子是因病過世也沒留下一兒半女,於雙兒來說也無甚區別。

而且經過宋悅盤問,鏢師這行在普通百姓裏算是掙錢的行當,常鏢師這些年攢下不少錢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知怎麽打理規劃,大筆銀子就這麽在家空放著也實在可惜。

宋悅心想,只等雙兒嫁過去掌中饋領內事,在巴州買些房產地產用心經營,這日子不愁過不起來。

遂也不再刁難常鏢師,一心把自己經年所得教給雙兒,盼她日後能過得更好。

往前在沱鎮,雙兒本就是管著售賣之事,眼見有個行家來教她連蓋頭也不繡了,天天跟著宋悅姐姐長姐姐短,哪有最初的矜持。

冉冉忍笑,和妙輕在一旁為雙兒繡喜帕、枕頭、被套等新嫁娘要備的東西。而最隆重的嫁衣冉冉早在年前就染好一匹顏色鮮亮的正紅色錦緞,送去繡閣請最好繡娘縫制,只等給雙兒一個驚喜。

他二人的婚期訂在十月十八,正是個不冷不熱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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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密旨,周作並沒有立刻回京。

藥一碗一碗的喝著可周作的傷就是不見好。來診脈的大夫說這是心病,心裏郁結拖著,身上的傷哪裏可能會好。

餘角帶著消息進來,看著世子蒼白的臉色也不忍心:“主子,小夫人入了南蕭的地界我們的人很難再跟進了。”

“嗯。”周作喝完藥,撐著床沿下床:“去南蕭。”

餘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從懷裏掏出三四份加急密箋:“這都是、都是聖上親筆禦書來催……”

周作繞開他:“我已經寫了禦狀給他,若他身邊之人連這點事也辦不好,幹脆一並裁了回家種田去吧。”

餘角:“是,可是聖上好似猜到了您不會看他的密箋,讓我等念與世子聽。”

“……”周作放下外衫,“我自己看吧。”

前面三份,無一例外都是從頭罵到尾,左不過都是些聽膩了的詞,無甚新意。

周作面無表情眉頭都不皺統統掃一眼便丟開,直到最後一封。

任命他為副將去兩國邊境參戰。

周作閉眼細想南蕭的政權結構,和他那位九皇子的連襟……

“回京。”周作穿衣動作不停,整理好行裝便帶著餘角一行人從青義縣撤退。

這裏小縣一個本沒有讓葳蕤軍來設據點的需要,只不過為了尋冉冉周作特意設下的,如今人已經找到,這裏自然也沒了存在的必要。

周作身上有傷只能坐馬車回京,這一耽擱大軍都開拔了他才姍姍來遲奉旨覆命。

回京後,周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詔獄解決冬眠這個遺臭萬年的禍害,臨死之前冬眠還笑,說是以為這輩子死不到世子手上了。

刑獄官看世子都沒經過大理寺的論罪定罰流程私自格殺詔獄一級犯,嚇得他連忙寫奏折上達天聽好為自己撇清關系。

等周作到禦書房時,這份急奏也正在衛熠手上。

“好,行。”衛熠把奏折甩在桌上,“朕以前是皇子時,還每每需要你來規勸規範,如今你看看你?行事狂悖,膽大妄為!你今日能去詔獄殺人,明日是不是就敢在皇宮殺人了?”

“臣,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衛熠氣得跳腳:“自從你那個小通房去世之後你就年年不著調,如今找到人沒死你該恢覆正常怎麽還是這麽任性恣意!朕就不明白她到底是個什麽妖女給你下過什麽迷魂藥!”

“表哥!”周作態度嚴肅,俯身正色道:“我與冉冉之事從頭到尾只怪我狠心強求,從來與她無關!反而是她一逃再逃多番拒我我都不肯罷休!表哥要怪也只能怪我這輩子不能心甘情願對她放手。臣弟覺得,若您不是我表哥而是站在旁人的眼光看,怕是只會心疼冉冉這輩子竟遇上我這等賊人。”

衛熠被他一通嗆,瞪著眼沒說話。

好好好,現在是護得緊說一句都不成了。

罷了。

衛熠也不欲與小女子計較:“大軍都開拔五日你再去,這副將也當得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你這一身傷也確實不合適上戰場,就去前線當個監軍,替朕看著些。”

“臣,領旨謝恩。”

“別、你先別謝恩。你私殺獄犯的罪等你回京自有大理寺那邊給你定。”

兩年前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也是皇上的表弟。柳相家的二公子,柳長風。

跟周作也是從小到大都不對付的死對頭。

“……是。”

周作正是因為知道若按大理寺論罪定罰,冬眠的罪過撐死了判個流放且還得等流放的犯人湊齊出發,他才能在路上動手。

也是因為有柳長風那個精明的禍害在,回京如此短的時間周作也不方便去他的詔獄做手腳。

多方考慮周作這才選擇幹脆利落一刀結果了冬眠。他怕等得太久,下次與冉冉見面時人還沒死成,又要再傷她一次心。

從禦書房出來,萬松緊接著來匯報,說是修文在宮門外候著,王妃請世子回府。

“告訴修文,軍事緊急就不回去了。”周作快步出宮:“直接去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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