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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
“咳咳咳！？當真？”長孫嫣帶著笠帽坐在攬月山莊裏, 拍拍胸口才戲謔說：“你那妹妹倒是個膽大的，竟然連靖安王府的世子後院都敢伸手。”
衛三搖頭苦笑：“我那小妹，從小被家裏寵著長大嬌縱慣了, 近來又跟著那個什麽二公子到處去行俠仗義, 回來就說自己是一代女俠！她呀刀槍劍戟都舞得不行, 幸虧輕功還不錯, 也罷！至少跑得快不會挨打。”
“輕功好怎麽不算武藝好？”長孫嫣笑說：“你那妹子我倒覺得是個趣人兒。”
“是有趣兒，就是我這個當兄長的有得頭疼。”
長孫嫣笑罵：“你呀你！別一臉得意的過來抱怨！”頓了頓她又說：“她這件事兒若是求到你這裏，莊子上能力範圍內的就幫一幫別為難。”
衛三納罕：“莊主你……？”
長孫嫣嘆氣：“上次你該曉得, 周世子的通房在咱們莊子裏被福康郡主為難了這事兒吧？”
衛三點頭：“是, 那日我剛好有事不在莊子裏，還是秋娘說與我聽的。”
“當時我也以為不過是普通鬧事為難，後來幾經輾轉我才從旁人那處曉得, 福康郡主竟是打得我的名義去羞辱那小通房！”
“什麽？豈有此理！”衛三皺眉：“那福康郡主竟是存了心讓周世子誤會莊主！”
長孫嫣笑說：“此處正是有趣的地方，那小通房被為難了也沒向周世子告狀，周世子大約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衛三錯愕：“啊？”這就有點超出他認知範圍了，哪兒有白受的委屈不去告狀的啊！？
半響, 長孫嫣沈吟：“據我那兩日的觀察, 那小通房怕是個有骨氣又硬氣的姑娘，周大世子通房的位置也未必是人家真心想要的，怪不得她三番兩次都要出逃。”
衛三眉眼一動終於明白了：“莊主是想出手幫幫那個通房？”
長孫嫣微微嘆氣：“這種不願為妾的女子我向來是很欣賞的，既然她有這份想拼命逃脫出來的勇氣我幫她一把又何妨？”
“可是, 周世子那邊……”
長孫嫣瞟他一眼：“誰說我要特意去幫了？”
她身為周作的未來世子妃，不去同周作告狀便已經是幫冉冉大忙了！
閑話少敘, 長孫嫣安排完一應莊務戴上笠帽從攬月山莊後門秘密離開。
酆京城裏除卻她的暗線, 沒有人知道攬月山莊是遠國公府大小姐的產業, 算是她最後的底牌。
春日過得飛快轉眼就兩個月過去了, 冉冉待在澄院裏楞是一步都沒踏出去過，每日裏都忙著在她的小染坊裏學習、練習染布技藝，眼看都要到五月馬上就是和雙兒約定的日子了，她仍沒找到任何合適的機會出澄院。
王府外不遠處一間巷房裏，早從家裏‘出嫁’搬出來的雙兒也不由得暗暗著急。一個月前衛七姑娘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兩張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戶籍契！只等冉冉脫身王府她倆出城如魚沈大海，便再無後顧之憂。
五月初五，端午節。
聖上月餘都沒上朝在病榻上輾轉，滿酆京城風聲鶴唳，原定的龍舟賽賞花宴各家各戶都默默取消，自家人關起來吃頓飯，這節就算是過了。
王府裏王爺在京郊練兵，世子南下辦差，就剩王妃一個主子在王府裏，然其他三房再加上老太太她連見都不想見，更遑論同他們吃一頓節日的飯。
這思來想去，就想到了冉冉。
澄院，春梨看著王妃派來傳喚的人十分為難，世子曾說過一步也不許冉夫人踏出澄院，如今王妃娘娘來召，她們又哪裏敢拒絕。
“我親自陪著去吧。”春梨把夏露秋月留下看院子，“我去請冉夫人過去。”
春梨在門邊稟了事。
冉冉撩開門簾，問：“是王妃召我過去？”
“是。”
冉冉想了想：“那你稍等我片刻，我再去換身得體些的衣服。”
春梨忙說：“我來幫您換吧，王妃那邊催得急。”
“就是換件外套而已。”說完也不等春梨回話，冉冉已經關上了房門。
說是換件外套，春梨還是在門口等了半柱香才等來冉冉開門。
一身沈香色絞絲碧羅石榴裙，外面還搭著個春衫，不得不說這天氣穿這麽多是有些熱的。
但看著還算莊重，春梨估計冉夫人也是花心思打扮了得。
出了院子，春梨緊緊跟在冉冉左右，半步不離也不肯錯眼。
冉冉也不惱，斂眉任由她跟著，有時候春梨要是走得慢了還要等她一等。
除夕夜冉冉逃跑一事整個澄院除了雙兒、萬松再無人知曉此事，周作哪裏願意讓人曉得自己的通房寧願偷跑也不願呆在自己身邊呢？
但他臨走前，特意單獨吩咐春梨讓她把冉夫人看牢了，一步都不許踏出澄院。
那語氣那措辭，春梨最初也以為世子是怕冉冉偷跑，但這麽兩個多月過去冉冉循規蹈矩從未踏出院門一步，如今出院也是由王妃傳召，春梨自以為悟了主子的用意，世子讓冉冉不許出澄院該是害怕她一個小通房在府裏受欺負才是。
世子真是用心了！
永安院雖沒有澄院奢貴精致，卻是有另一份的古樸大氣。王妃偏愛品香，偏殿的三面博古架上壘滿了各色香料、用具。
“奴婢拜見王妃，王妃娘娘萬福。”冉冉跪得規矩儀態絲毫不差，王妃面色也和藹不少。
雖然兒子不像話偏寵這個通房，但這冉冉不愧是她院子裏出去的人，就算得寵也不似二房裏頭那個憐姨娘這般張狂。冉冉上次過來罰跪那幾日也是跪得規規矩矩的沒有委屈也沒有懈怠，可見本性是個好的。
“起吧。今日端午，酆京城裏最近又沒什麽宴會，找你過來就是解解悶，說說話。”王妃召冉冉過來坐在自己下手，冉冉不敢坐全，懸了半邊身子在外邊以示恭敬。
王妃照例問了澄院的一應事務，又招了府上繡娘過來量尺寸，說是這陣子要做些素凈的衣裳，見冉冉乖巧，又讓繡娘給冉冉做兩身。
“瞧著近來是吃胖了些？”王妃的目光在她腰腹肩胛上打量：“世子不在，你也不能在吃食上太過肆意，二八年歲花朵般的年紀沒得把開春的衣裳都吃得撐住。”
說是胖了，也不過是冉冉在裏面多穿了件衣服而已，把往前合身的外衣撐了點出來。王妃的禮儀規矩向來標準嚴苛，這般出門在她看來就是失禮了。
冉冉囁喏著不敢說話，只能低著頭站在王妃身側，盡心盡力陪她選布料挑款式。
這邊正比著顏色，葉姑姑快步走進來，悄聲對王妃說：“長孫小姐正在府外，說是奉老祖宗的令特來拜見。”
如今王爺世子都不在府中只有王妃一位女性主家，未婚媳婦奉家裏長輩的令來看望獨自在家中過節王妃婆婆，是很得體很體貼的。
王妃嘴角帶笑，整整衣衫發釵端坐在上首：“是個懂事的孩子，快去請她進來。”
葉姑姑看了眼默默站在屋角的冉冉終是沒說什麽，轉頭出去請了客人來。
如今時局緊張，長孫嫣較之往前的盛裝今日的打扮便內斂低調許多，只穿了件青綠色春衫，頭上也只並一對珠釵和絨花，很是素凈婉約。
“嫣兒拜見王妃娘娘，娘娘端午安康。”
“你有心了。”王妃擡手讓她落座：“家中夫人、老夫人可好？”
長孫嫣笑說：“回娘娘的話，都好。祖母今日晨起還用了蜜粽，這粽子裏的蜜棗是我叔父特意從疆北帶回來的個大又甜，祖母特地讓我趕在午膳前帶過來給您嘗嘗。”
說著便有婢女端著食盒呈上來，兩人有說有笑的說了會話，但到底還是閨閣女又有層未婚妻的關系在，東西和祝福送到了也不便久留，長孫嫣起身告辭。
“小女聽聞府上有一株百年的桃花樹寓意極好，便厚臉想請娘娘許我過去攀折一枝帶回家給祖母添個福氣。”
世家貴族之間，送金銀玉器那是俗得不能再俗的禮，都是王府公爵誰家還差這三瓜兩棗的？大都如現在這般講究個禮輕情意重，你送來疆北蜜粽我贈予百年桃枝，寓意和情意在貴族間的人際交往中顯得更為重要。
長孫嫣提出這個請求時，王妃臉上的表情就更和藹了，這蜜粽來得突然府上還沒來得及備下回禮，如今長孫小姐知情懂理地提出這麽個請求，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能為老夫人添福也是那株老樹的福氣。葉姑姑，你親自領長孫小姐過去。”
葉姑姑是王妃跟前大管事，能得她引路，於長孫嫣這個小輩來說已是很給面子的了。
然長孫嫣躬身推據：“葉姑姑是娘娘身邊第一得力之人，小女哪敢讓娘娘身邊無貼心人伺候。不若…就讓這位婢女帶我過去吧。”
玉手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殿一角，冉冉的身上。
成為全屋的焦點，冉冉惶恐地低下頭，不願應也不敢否。
到底只是個通房。
王妃親和的臉色略收了收：“既如此…冉冉，你便領長孫小姐去花園看看桃樹。”
冉冉無法，低眉應下：“是。”
長孫嫣拜謝：“那小女就不打攪娘娘清凈了。”
長孫嫣帶著人退下，王妃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同葉姑姑說：“長孫小姐是個懂事的，就是不太能沈住氣。你說嫁進來之後怎麽發落還不是她自己院子裏的事，何必婚前討婆家的厭。”
葉姑姑體貼說：“幸虧娘娘您是個明白人，若是碰見個促狹婆婆心頭肯定都記恨上長孫小姐了。”
王妃被奉承的順心：“等會兒你親自去跟冉冉說一聲，若她受了什麽委屈就向你吐吐苦水，由我們永安院來補償她一二，但世子回來命她萬不能同世子告狀訴苦，沒得成親前就壞了夫妻倆的情分。”
葉姑姑應到：“是，娘娘還是最重視正室嫡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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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當真？”長孫嫣帶著笠帽坐在攬月山莊裏, 拍拍胸口才戲謔說：“你那妹妹倒是個膽大的，竟然連靖安王府的世子後院都敢伸手。”
衛三搖頭苦笑：“我那小妹，從小被家裏寵著長大嬌縱慣了, 近來又跟著那個什麽二公子到處去行俠仗義, 回來就說自己是一代女俠！她呀刀槍劍戟都舞得不行, 幸虧輕功還不錯, 也罷！至少跑得快不會挨打。”
“輕功好怎麽不算武藝好？”長孫嫣笑說：“你那妹子我倒覺得是個趣人兒。”
“是有趣兒，就是我這個當兄長的有得頭疼。”
長孫嫣笑罵：“你呀你！別一臉得意的過來抱怨！”頓了頓她又說：“她這件事兒若是求到你這裏，莊子上能力範圍內的就幫一幫別為難。”
衛三納罕：“莊主你……？”
長孫嫣嘆氣：“上次你該曉得, 周世子的通房在咱們莊子裏被福康郡主為難了這事兒吧？”
衛三點頭：“是, 那日我剛好有事不在莊子裏，還是秋娘說與我聽的。”
“當時我也以為不過是普通鬧事為難，後來幾經輾轉我才從旁人那處曉得, 福康郡主竟是打得我的名義去羞辱那小通房！”
“什麽？豈有此理！”衛三皺眉：“那福康郡主竟是存了心讓周世子誤會莊主！”
長孫嫣笑說：“此處正是有趣的地方，那小通房被為難了也沒向周世子告狀，周世子大約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衛三錯愕：“啊？”這就有點超出他認知範圍了，哪兒有白受的委屈不去告狀的啊！？
半響, 長孫嫣沈吟：“據我那兩日的觀察, 那小通房怕是個有骨氣又硬氣的姑娘，周大世子通房的位置也未必是人家真心想要的，怪不得她三番兩次都要出逃。”
衛三眉眼一動終於明白了：“莊主是想出手幫幫那個通房？”
長孫嫣微微嘆氣：“這種不願為妾的女子我向來是很欣賞的，既然她有這份想拼命逃脫出來的勇氣我幫她一把又何妨？”
“可是, 周世子那邊……”
長孫嫣瞟他一眼：“誰說我要特意去幫了？”
她身為周作的未來世子妃，不去同周作告狀便已經是幫冉冉大忙了！
閑話少敘, 長孫嫣安排完一應莊務戴上笠帽從攬月山莊後門秘密離開。
酆京城裏除卻她的暗線, 沒有人知道攬月山莊是遠國公府大小姐的產業, 算是她最後的底牌。
春日過得飛快轉眼就兩個月過去了, 冉冉待在澄院裏楞是一步都沒踏出去過，每日裏都忙著在她的小染坊裏學習、練習染布技藝，眼看都要到五月馬上就是和雙兒約定的日子了，她仍沒找到任何合適的機會出澄院。
王府外不遠處一間巷房裏，早從家裏‘出嫁’搬出來的雙兒也不由得暗暗著急。一個月前衛七姑娘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兩張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戶籍契！只等冉冉脫身王府她倆出城如魚沈大海，便再無後顧之憂。
五月初五，端午節。
聖上月餘都沒上朝在病榻上輾轉，滿酆京城風聲鶴唳，原定的龍舟賽賞花宴各家各戶都默默取消，自家人關起來吃頓飯，這節就算是過了。
王府裏王爺在京郊練兵，世子南下辦差，就剩王妃一個主子在王府裏，然其他三房再加上老太太她連見都不想見，更遑論同他們吃一頓節日的飯。
這思來想去，就想到了冉冉。
澄院，春梨看著王妃派來傳喚的人十分為難，世子曾說過一步也不許冉夫人踏出澄院，如今王妃娘娘來召，她們又哪裏敢拒絕。
“我親自陪著去吧。”春梨把夏露秋月留下看院子，“我去請冉夫人過去。”
春梨在門邊稟了事。
冉冉撩開門簾，問：“是王妃召我過去？”
“是。”
冉冉想了想：“那你稍等我片刻，我再去換身得體些的衣服。”
春梨忙說：“我來幫您換吧，王妃那邊催得急。”
“就是換件外套而已。”說完也不等春梨回話，冉冉已經關上了房門。
說是換件外套，春梨還是在門口等了半柱香才等來冉冉開門。
一身沈香色絞絲碧羅石榴裙，外面還搭著個春衫，不得不說這天氣穿這麽多是有些熱的。
但看著還算莊重，春梨估計冉夫人也是花心思打扮了得。
出了院子，春梨緊緊跟在冉冉左右，半步不離也不肯錯眼。
冉冉也不惱，斂眉任由她跟著，有時候春梨要是走得慢了還要等她一等。
除夕夜冉冉逃跑一事整個澄院除了雙兒、萬松再無人知曉此事，周作哪裏願意讓人曉得自己的通房寧願偷跑也不願呆在自己身邊呢？
但他臨走前，特意單獨吩咐春梨讓她把冉夫人看牢了，一步都不許踏出澄院。
那語氣那措辭，春梨最初也以為世子是怕冉冉偷跑，但這麽兩個多月過去冉冉循規蹈矩從未踏出院門一步，如今出院也是由王妃傳召，春梨自以為悟了主子的用意，世子讓冉冉不許出澄院該是害怕她一個小通房在府裏受欺負才是。
世子真是用心了！
永安院雖沒有澄院奢貴精致，卻是有另一份的古樸大氣。王妃偏愛品香，偏殿的三面博古架上壘滿了各色香料、用具。
“奴婢拜見王妃，王妃娘娘萬福。”冉冉跪得規矩儀態絲毫不差，王妃面色也和藹不少。
雖然兒子不像話偏寵這個通房，但這冉冉不愧是她院子裏出去的人，就算得寵也不似二房裏頭那個憐姨娘這般張狂。冉冉上次過來罰跪那幾日也是跪得規規矩矩的沒有委屈也沒有懈怠，可見本性是個好的。
“起吧。今日端午，酆京城裏最近又沒什麽宴會，找你過來就是解解悶，說說話。”王妃召冉冉過來坐在自己下手，冉冉不敢坐全，懸了半邊身子在外邊以示恭敬。
王妃照例問了澄院的一應事務，又招了府上繡娘過來量尺寸，說是這陣子要做些素凈的衣裳，見冉冉乖巧，又讓繡娘給冉冉做兩身。
“瞧著近來是吃胖了些？”王妃的目光在她腰腹肩胛上打量：“世子不在，你也不能在吃食上太過肆意，二八年歲花朵般的年紀沒得把開春的衣裳都吃得撐住。”
說是胖了，也不過是冉冉在裏面多穿了件衣服而已，把往前合身的外衣撐了點出來。王妃的禮儀規矩向來標準嚴苛，這般出門在她看來就是失禮了。
冉冉囁喏著不敢說話，只能低著頭站在王妃身側，盡心盡力陪她選布料挑款式。
這邊正比著顏色，葉姑姑快步走進來，悄聲對王妃說：“長孫小姐正在府外，說是奉老祖宗的令特來拜見。”
如今王爺世子都不在府中只有王妃一位女性主家，未婚媳婦奉家裏長輩的令來看望獨自在家中過節王妃婆婆，是很得體很體貼的。
王妃嘴角帶笑，整整衣衫發釵端坐在上首：“是個懂事的孩子，快去請她進來。”
葉姑姑看了眼默默站在屋角的冉冉終是沒說什麽，轉頭出去請了客人來。
如今時局緊張，長孫嫣較之往前的盛裝今日的打扮便內斂低調許多，只穿了件青綠色春衫，頭上也只並一對珠釵和絨花，很是素凈婉約。
“嫣兒拜見王妃娘娘，娘娘端午安康。”
“你有心了。”王妃擡手讓她落座：“家中夫人、老夫人可好？”
長孫嫣笑說：“回娘娘的話，都好。祖母今日晨起還用了蜜粽，這粽子裏的蜜棗是我叔父特意從疆北帶回來的個大又甜，祖母特地讓我趕在午膳前帶過來給您嘗嘗。”
說著便有婢女端著食盒呈上來，兩人有說有笑的說了會話，但到底還是閨閣女又有層未婚妻的關系在，東西和祝福送到了也不便久留，長孫嫣起身告辭。
“小女聽聞府上有一株百年的桃花樹寓意極好，便厚臉想請娘娘許我過去攀折一枝帶回家給祖母添個福氣。”
世家貴族之間，送金銀玉器那是俗得不能再俗的禮，都是王府公爵誰家還差這三瓜兩棗的？大都如現在這般講究個禮輕情意重，你送來疆北蜜粽我贈予百年桃枝，寓意和情意在貴族間的人際交往中顯得更為重要。
長孫嫣提出這個請求時，王妃臉上的表情就更和藹了，這蜜粽來得突然府上還沒來得及備下回禮，如今長孫小姐知情懂理地提出這麽個請求，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能為老夫人添福也是那株老樹的福氣。葉姑姑，你親自領長孫小姐過去。”
葉姑姑是王妃跟前大管事，能得她引路，於長孫嫣這個小輩來說已是很給面子的了。
然長孫嫣躬身推據：“葉姑姑是娘娘身邊第一得力之人，小女哪敢讓娘娘身邊無貼心人伺候。不若…就讓這位婢女帶我過去吧。”
玉手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殿一角，冉冉的身上。
成為全屋的焦點，冉冉惶恐地低下頭，不願應也不敢否。
到底只是個通房。
王妃親和的臉色略收了收：“既如此…冉冉，你便領長孫小姐去花園看看桃樹。”
冉冉無法，低眉應下：“是。”
長孫嫣拜謝：“那小女就不打攪娘娘清凈了。”
長孫嫣帶著人退下，王妃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同葉姑姑說：“長孫小姐是個懂事的，就是不太能沈住氣。你說嫁進來之後怎麽發落還不是她自己院子裏的事，何必婚前討婆家的厭。”
葉姑姑體貼說：“幸虧娘娘您是個明白人，若是碰見個促狹婆婆心頭肯定都記恨上長孫小姐了。”
王妃被奉承的順心：“等會兒你親自去跟冉冉說一聲，若她受了什麽委屈就向你吐吐苦水，由我們永安院來補償她一二，但世子回來命她萬不能同世子告狀訴苦，沒得成親前就壞了夫妻倆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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