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0、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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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十
正月一過, 冰雪就漸漸消了，日子也慢慢暖和起來。
二月十六春分，周作臨要走這幾日, 幾乎是夜夜拉著冉冉在床上廝混, 魘得冉冉晚間睡熟了, 都要做噩夢的程度。
“不要了嗚嗚, 我、我疼……”
周作被她嗚咽的聲音吵醒，翻身攬過她抱在懷裏：“好好好，明日就沒了, 乖。”
冉冉被驚醒, 發呆看著頭頂的床簾反應了一會兒，才忍著酸疼躲進他懷裏：“世子爺明日就走了，留我一人在王府裏可怎麽辦啊。”
幾日前, 王妃專門讓冉冉過去永安院一趟，跪規矩。
一般來說，即便是王妃院子裏出來的姑娘去了世子院裏侍奉，也是沒資格過來請安的。但那日王妃卻主動說, 讓冉冉每日卯時就過去請安, 跪規矩。
周作心疼她每日睡得晚起得早，人都憔悴了，著人去打聽了一番才曉得其中原委。
原來是那幾日宴會上，王妃娘娘被其他夫人笑著打趣兒說靖安世子真是風流倜儻, 不曉得是個什麽模樣的狐媚子惹得那麽風光霽月的世家公子居然幹出寵妾滅妻這等事來呢。
王妃娘娘被打趣得差點臉上都沒掛住，心裏不爽回來總要找人出出氣才能消火。
這事兒周作不好明著去勸解, 只得拐著彎兒同王妃聊了聊當朝時政以及二月中旬就要南下一事, 但兒子歸兒子, 通房是通房, 王妃還是讓冉冉跪足了七天才免了每日晨起過去請安的差事。
周作拍拍冉冉的背：“澄院這邊我會讓修文留下來陪你，有什麽事你找他便是。”
其實除修文外，周作還留了許多人，他這個小通房心裏在想什麽，擡擡眼就知道。
不過就不必特意在她面前點出來了。
冉冉是跪完之後，也就是昨天才曉得周作將要南下之事：“那您要多久才能回來啊，您前段時間還答應我要帶我出去玩的。”
因著冉冉刻意的乖順和依念，周作覺著兩人年後這一個多月過得是蜜裏調油感情正濃呢，驟然處在這麽傷感的離別氛圍，周作心裏也有點不舍，吻了吻她的額頭：“酷暑之前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定帶你去樂霞山。”
冉冉摟緊他的脖子，不舍得放開，甕聲甕氣地說：“好，我記下了。”
春分這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周作意氣風發動作瀟灑上馬跨坐他的照夜上，馬蹄飛揚英姿勃發世子爺面如冠玉氣勢逼人，路過的姑娘一時有害羞紅臉的，也有膽大一直張望的。
周作騎馬一路張揚出城，對外說法是北上去尋岳千大師拜訪畫技，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因著是靖安世子，這纏頭才有些可說的。
冉冉的身份沒有資格來王府正大門送別，她安坐在芙蕖苑裏，一天一天的數著日子。
周作說酷暑歸來……若是酷暑那必不可能是剛立夏，須得過了夏至才算是酷暑。
“雙兒，衛七姑娘找到了嗎？”
周作離開十五日後，冉冉猜他離酆京已經千八百裏遠了，才敢讓雙兒出府，去外面找衛七姑娘。
雙兒按下聲音：“尋見了，姑娘交代我的事那些也說了！”
冉冉安下心：“好，那便等著吧，估摸著明日你爹娘就該上門贖人了。”
誰知冉冉預想著是明日，雙兒爹娘今天傍晚便急匆匆的來了，好似急迫地一刻也等不到。
秋月撩開簾子過來稟：“冉夫人，雙兒爹娘過來說要給雙兒贖身！”
“咳咳。”冉冉直起身：“什麽？”這來得也太快了吧。
秋月過來遞上帕子：“雙兒的舅爺是咱們府上經年的大管事，管人事賣買的，說是只要雙兒伺候的主子同意，他那邊就可以放契！”
贖身這事按律法來講只有主家主動放契，和爹娘拿銀子來贖，但若是死契，也需得主子點頭才能贖走。
如今世子不在府中，贖身這件事只需要冉冉點頭即可。
冉冉接過帕子：“你去叫雙兒，我過去看看。”
周作下了命令讓雙兒父母不許進來澄院，那兩人只得在院門外站在，遠遠地站在廊下，周圍還有府上其他許多人路過時停下來瞧熱鬧。
雙兒娘見冉冉來，忙告訴她說家裏給雙兒尋了門好親事，只不過那家人講究不要奴身的妾室，所以這才著急過來府上給孩子贖身。
冉冉氣笑了，這兩夫妻嘴裏說得千好萬好其實：“大娘，那富商要給你家多少彩禮錢？”
杜老爹聽了這話不樂意：“小夫人這是說得甚話？我們家也是正經為女兒擇婿的！”
杜大娘也幫腔：“是呀是呀，小夫人可不敢不知道事情原委就開口胡沁說我們家是賣女兒的！”
冉冉怎能不清楚事情原委？那富商就是她托衛七姑娘尋人來扮的，承諾給八十兩銀子的彩禮納雙兒回去做妾，但只一個要求就是不要奴身的姑娘！
結果現在被這老兩口說得，給女兒找得這戶人家簡直比去宮裏當娘娘還舒坦！
大局為重，冉冉平下心緒：“並非我有意為難，不過婚假之事少不得還是要當事人點頭同意。”
說著，雙兒從院門內走出來徑直跪在冉冉腳邊：“姑娘，我不嫁！”
說完冉冉還沒說話，杜老爹倒是急了：“你這死丫頭，這裏豈有你說話的份！”
雙兒扭頭哭說：“爹，我自小生下來四歲便在竈臺前燒火，五歲收拾家務洗碗，六七歲都得洗全家得衣服，八歲便來了府上做丫鬟！十五歲前除了點年節裏府裏得的賞賜，所有工錢我是一分也沒見著！今年過年你們還拿了我滿身的首飾和銀錢！我究竟哪裏做得不對，讓你們這麽對我！”
周圍的人遠遠圍著，竊竊私語，杜家老兩口臉上也不好看。
“你這王八羔子，在家中是少你一口飯吃還是沒給穿得暖和了？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來爹娘面前耍威風了？”
杜大娘也說：“別忘了你飛再高也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肉！爹娘給你尋了婆家你都得乖乖給我嫁了！女子三從四德才是正道理，沒得在府裏待得心都大了！”
雙兒哭得厲害，杜老爹過來拉扯，冉冉忙讓人來攔，修文一馬當先想去把人扯開，被突然跌過來的秋月絆了踉蹌，一耽擱就被杜老爹得了手。
修文惱怒：“你絆我做甚？”
秋月懵：“我、我不知道啊，好似混亂中我被誰推了一掌來著！”
見人握在手裏，杜大娘也不怕了：“小夫人莫惱，這事兒咱們府的李大管事也就是我那舅爺是點頭應了的，夫人若是覺得不妥，咱們自去王妃跟前辯一辯，看看兒女婚嫁之事我們做父母的究竟能不能做主！”
雙兒扒拉著游廊的柱子死活不肯走，在澄院門口鬧得難堪裏裏外外都是人。
杜家老兩口在府裏也是要臉的，忙大喝：“你這不孝女！要鬧咱們回家去鬧！沒得在這裏讓人看笑話！”
雙兒眼淚糊了一臉，任杜老爹怎麽搬開都不松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上趕著讓我嫁過去是為了什麽！上次隔壁莊子那鰥夫出十兩銀子彩禮你們都恨不能把我打包送過去，這次這個出了多少？三十兩？五十兩？”
被人戳破心事，杜老爹氣急一巴掌扇過去：“胡說！怎麽跟你爹說話的！”
雙兒臉頰立刻腫了一大片嘴角也破了，她含糊說：“你們想我嫁過去可以，我不能空手走別人給了你們這麽大筆彩禮，怎麽也得隨我二十兩銀子嫁妝才是！”
一提到錢，杜大娘比杜老爹還激動，立刻跳腳：“二十兩！你是要我們兩個的老命是不是！”
雙兒死抱著柱子不松手，冷笑：“過年我回家光銀子我就帶了十二兩，還莫說那些首飾你們拿得時候怎麽不說要我的命！？”
場面一時僵持下來，冉冉也一直站在門口沒有回去。
杜大娘掃了眼面色陰沈的丈夫，湊過去小聲商量：“除開給舅爺的十兩再加上給死丫頭的，咱們落手裏還剩五十兩銀子也是很多了！”
杜老爹卻是不願意：“十兩，不能再多了！你看看滿王府哪個丫鬟出嫁能得娘家十兩銀子的陪嫁！”
周圍圍觀的人也暗暗點頭，是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大夥兒都是做下人奴婢的娘家能陪些家具被褥都很是不錯了，十兩銀子！那真是頭等寵女兒的人家了！
柳大娘怕女兒不願意，忙勸說：“你是我親女兒我能害你嗎？那戶人家專門說了，家裏缺個戊己命屬水方位在東南方向出生的女孩兒，這才上趕著來納你！進去就是大富大貴享福的命！快別跟你爹犟了，好好拜別你主子咱們贖了身回家待嫁去。”
杜大娘好一陣勸，雙兒才終於松口。不過雙兒要她爹娘回家去把嫁妝錢拿來，才肯按下手指印跟他們回去。
無法，左不過也是一兩日的事，杜家老兩口也沒為難，剛好留點時間讓雙兒把行李收拾了，這才肯離開澄院門口。
冉冉帶著雙兒進芙蕖苑關緊門戶，小聲嘆息：“你爹娘來得太急，幸好你機靈不然咱們現在都見不上面，也沒法商量後面的事。”
雙兒揉著紅腫的面頰：“姑娘，那你什麽時候出來？”
冉冉搖搖頭：“我怕是還要再等一個多月，世子走前明面上只留了修文一人在澄院，但院裏不僅多了許多生面孔的婢女，連周圍的守衛也比往常嚴密不少。”
雙兒拉住冉冉的手：“反正不管怎麽樣，姑娘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作者有話說：
死遁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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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春分，周作臨要走這幾日, 幾乎是夜夜拉著冉冉在床上廝混, 魘得冉冉晚間睡熟了, 都要做噩夢的程度。
“不要了嗚嗚, 我、我疼……”
周作被她嗚咽的聲音吵醒，翻身攬過她抱在懷裏：“好好好，明日就沒了, 乖。”
冉冉被驚醒, 發呆看著頭頂的床簾反應了一會兒，才忍著酸疼躲進他懷裏：“世子爺明日就走了，留我一人在王府裏可怎麽辦啊。”
幾日前, 王妃專門讓冉冉過去永安院一趟，跪規矩。
一般來說，即便是王妃院子裏出來的姑娘去了世子院裏侍奉，也是沒資格過來請安的。但那日王妃卻主動說, 讓冉冉每日卯時就過去請安, 跪規矩。
周作心疼她每日睡得晚起得早，人都憔悴了，著人去打聽了一番才曉得其中原委。
原來是那幾日宴會上，王妃娘娘被其他夫人笑著打趣兒說靖安世子真是風流倜儻, 不曉得是個什麽模樣的狐媚子惹得那麽風光霽月的世家公子居然幹出寵妾滅妻這等事來呢。
王妃娘娘被打趣得差點臉上都沒掛住，心裏不爽回來總要找人出出氣才能消火。
這事兒周作不好明著去勸解, 只得拐著彎兒同王妃聊了聊當朝時政以及二月中旬就要南下一事, 但兒子歸兒子, 通房是通房, 王妃還是讓冉冉跪足了七天才免了每日晨起過去請安的差事。
周作拍拍冉冉的背：“澄院這邊我會讓修文留下來陪你，有什麽事你找他便是。”
其實除修文外，周作還留了許多人，他這個小通房心裏在想什麽，擡擡眼就知道。
不過就不必特意在她面前點出來了。
冉冉是跪完之後，也就是昨天才曉得周作將要南下之事：“那您要多久才能回來啊，您前段時間還答應我要帶我出去玩的。”
因著冉冉刻意的乖順和依念，周作覺著兩人年後這一個多月過得是蜜裏調油感情正濃呢，驟然處在這麽傷感的離別氛圍，周作心裏也有點不舍，吻了吻她的額頭：“酷暑之前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定帶你去樂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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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這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周作意氣風發動作瀟灑上馬跨坐他的照夜上，馬蹄飛揚英姿勃發世子爺面如冠玉氣勢逼人，路過的姑娘一時有害羞紅臉的，也有膽大一直張望的。
周作騎馬一路張揚出城，對外說法是北上去尋岳千大師拜訪畫技，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因著是靖安世子，這纏頭才有些可說的。
冉冉的身份沒有資格來王府正大門送別，她安坐在芙蕖苑裏，一天一天的數著日子。
周作說酷暑歸來……若是酷暑那必不可能是剛立夏，須得過了夏至才算是酷暑。
“雙兒，衛七姑娘找到了嗎？”
周作離開十五日後，冉冉猜他離酆京已經千八百裏遠了，才敢讓雙兒出府，去外面找衛七姑娘。
雙兒按下聲音：“尋見了，姑娘交代我的事那些也說了！”
冉冉安下心：“好，那便等著吧，估摸著明日你爹娘就該上門贖人了。”
誰知冉冉預想著是明日，雙兒爹娘今天傍晚便急匆匆的來了，好似急迫地一刻也等不到。
秋月撩開簾子過來稟：“冉夫人，雙兒爹娘過來說要給雙兒贖身！”
“咳咳。”冉冉直起身：“什麽？”這來得也太快了吧。
秋月過來遞上帕子：“雙兒的舅爺是咱們府上經年的大管事，管人事賣買的，說是只要雙兒伺候的主子同意，他那邊就可以放契！”
贖身這事按律法來講只有主家主動放契，和爹娘拿銀子來贖，但若是死契，也需得主子點頭才能贖走。
如今世子不在府中，贖身這件事只需要冉冉點頭即可。
冉冉接過帕子：“你去叫雙兒，我過去看看。”
周作下了命令讓雙兒父母不許進來澄院，那兩人只得在院門外站在，遠遠地站在廊下，周圍還有府上其他許多人路過時停下來瞧熱鬧。
雙兒娘見冉冉來，忙告訴她說家裏給雙兒尋了門好親事，只不過那家人講究不要奴身的妾室，所以這才著急過來府上給孩子贖身。
冉冉氣笑了，這兩夫妻嘴裏說得千好萬好其實：“大娘，那富商要給你家多少彩禮錢？”
杜老爹聽了這話不樂意：“小夫人這是說得甚話？我們家也是正經為女兒擇婿的！”
杜大娘也幫腔：“是呀是呀，小夫人可不敢不知道事情原委就開口胡沁說我們家是賣女兒的！”
冉冉怎能不清楚事情原委？那富商就是她托衛七姑娘尋人來扮的，承諾給八十兩銀子的彩禮納雙兒回去做妾，但只一個要求就是不要奴身的姑娘！
結果現在被這老兩口說得，給女兒找得這戶人家簡直比去宮裏當娘娘還舒坦！
大局為重，冉冉平下心緒：“並非我有意為難，不過婚假之事少不得還是要當事人點頭同意。”
說著，雙兒從院門內走出來徑直跪在冉冉腳邊：“姑娘，我不嫁！”
說完冉冉還沒說話，杜老爹倒是急了：“你這死丫頭，這裏豈有你說話的份！”
雙兒扭頭哭說：“爹，我自小生下來四歲便在竈臺前燒火，五歲收拾家務洗碗，六七歲都得洗全家得衣服，八歲便來了府上做丫鬟！十五歲前除了點年節裏府裏得的賞賜，所有工錢我是一分也沒見著！今年過年你們還拿了我滿身的首飾和銀錢！我究竟哪裏做得不對，讓你們這麽對我！”
周圍的人遠遠圍著，竊竊私語，杜家老兩口臉上也不好看。
“你這王八羔子，在家中是少你一口飯吃還是沒給穿得暖和了？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來爹娘面前耍威風了？”
杜大娘也說：“別忘了你飛再高也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肉！爹娘給你尋了婆家你都得乖乖給我嫁了！女子三從四德才是正道理，沒得在府裏待得心都大了！”
雙兒哭得厲害，杜老爹過來拉扯，冉冉忙讓人來攔，修文一馬當先想去把人扯開，被突然跌過來的秋月絆了踉蹌，一耽擱就被杜老爹得了手。
修文惱怒：“你絆我做甚？”
秋月懵：“我、我不知道啊，好似混亂中我被誰推了一掌來著！”
見人握在手裏，杜大娘也不怕了：“小夫人莫惱，這事兒咱們府的李大管事也就是我那舅爺是點頭應了的，夫人若是覺得不妥，咱們自去王妃跟前辯一辯，看看兒女婚嫁之事我們做父母的究竟能不能做主！”
雙兒扒拉著游廊的柱子死活不肯走，在澄院門口鬧得難堪裏裏外外都是人。
杜家老兩口在府裏也是要臉的，忙大喝：“你這不孝女！要鬧咱們回家去鬧！沒得在這裏讓人看笑話！”
雙兒眼淚糊了一臉，任杜老爹怎麽搬開都不松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上趕著讓我嫁過去是為了什麽！上次隔壁莊子那鰥夫出十兩銀子彩禮你們都恨不能把我打包送過去，這次這個出了多少？三十兩？五十兩？”
被人戳破心事，杜老爹氣急一巴掌扇過去：“胡說！怎麽跟你爹說話的！”
雙兒臉頰立刻腫了一大片嘴角也破了，她含糊說：“你們想我嫁過去可以，我不能空手走別人給了你們這麽大筆彩禮，怎麽也得隨我二十兩銀子嫁妝才是！”
一提到錢，杜大娘比杜老爹還激動，立刻跳腳：“二十兩！你是要我們兩個的老命是不是！”
雙兒死抱著柱子不松手，冷笑：“過年我回家光銀子我就帶了十二兩，還莫說那些首飾你們拿得時候怎麽不說要我的命！？”
場面一時僵持下來，冉冉也一直站在門口沒有回去。
杜大娘掃了眼面色陰沈的丈夫，湊過去小聲商量：“除開給舅爺的十兩再加上給死丫頭的，咱們落手裏還剩五十兩銀子也是很多了！”
杜老爹卻是不願意：“十兩，不能再多了！你看看滿王府哪個丫鬟出嫁能得娘家十兩銀子的陪嫁！”
周圍圍觀的人也暗暗點頭，是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大夥兒都是做下人奴婢的娘家能陪些家具被褥都很是不錯了，十兩銀子！那真是頭等寵女兒的人家了！
柳大娘怕女兒不願意，忙勸說：“你是我親女兒我能害你嗎？那戶人家專門說了，家裏缺個戊己命屬水方位在東南方向出生的女孩兒，這才上趕著來納你！進去就是大富大貴享福的命！快別跟你爹犟了，好好拜別你主子咱們贖了身回家待嫁去。”
杜大娘好一陣勸，雙兒才終於松口。不過雙兒要她爹娘回家去把嫁妝錢拿來，才肯按下手指印跟他們回去。
無法，左不過也是一兩日的事，杜家老兩口也沒為難，剛好留點時間讓雙兒把行李收拾了，這才肯離開澄院門口。
冉冉帶著雙兒進芙蕖苑關緊門戶，小聲嘆息：“你爹娘來得太急，幸好你機靈不然咱們現在都見不上面，也沒法商量後面的事。”
雙兒揉著紅腫的面頰：“姑娘，那你什麽時候出來？”
冉冉搖搖頭：“我怕是還要再等一個多月，世子走前明面上只留了修文一人在澄院，但院裏不僅多了許多生面孔的婢女，連周圍的守衛也比往常嚴密不少。”
雙兒拉住冉冉的手：“反正不管怎麽樣，姑娘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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