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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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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

冉冉從青樓裏被接出來之後一直低燒, 周作自認為即便是被嚇得出神,過了兩三天也該緩過來了,可冉冉仍然是一副喪氣的模樣, 看著心煩又不能太逼她。

從柳府歸來已是亥時, 周作被其他幾位表兄弟齊齊灌了酒, 果酒藥酒都端過來敬, 饒是他酒量了得也不免暈醉。

修文想領著周作去玉宵閣歇下,誰知剛要進門時,人卻停下來。

“去、芙蕖苑。”

修文剛準備送主子過去, 春梨恰好從玉宵閣出來, 見主子回來了忙說:“房裏熱水、解酒湯都備好了,不若沐浴之後再去芙蕖苑。”

“也好。”周作揉揉發昏的太陽穴,端來解酒湯喝下, 才去簡單沐浴,去去酒氣。

待得一切收拾妥當,已是子時初,周作攏著披風走進芙蕖苑, 修文小跑過去敲開房門。

聽見熟悉的敲門頻率, 雙兒睡眼惺忪的打開,看清來人忙說:“世子爺?可我們姑娘已經睡下了啊。”

修文一把把雙兒從屋裏拉出來,巨大的溫差凍得雙兒一個激靈,睡懵過去的腦袋這才吶吶垂下, 不敢再多話。

周作沒管屋外這兩人的眉眼官司,徑直進去關上房門, 屋內烘著地龍又燒著炭, 步床上幔簾低垂, 裏面的玉人兒早已睡熟過去, 許是被子厚了太熱小姑娘睡得不耐,一只手臂從被子裏橫伸出來,裏衫被掙紮地半掛在手臂上,露出個渾圓雪白的肩膀和修長細膩的脖頸,勾得周作眼熱。

周作最喜愛的,便是冉冉的頸窩處。

她這處怕癢,旁得地方也許抓著床單也就忍了他的肆意捉弄。單就這裏不行,呼吸稍微重一點都要嬌笑躲開,碰一碰更是身子都要軟半邊,叫周作如何不愛?

周作鳳眼一瞇,就是那身裏衣看著礙眼。

手指落上去,順著圓潤的曲線向下勾到手腕,再輕巧的從指尖撥出。冉冉似是覺得癢,又覺得涼,下意識想把手收回被子裏卻被周作捉在掌心裏摩挲。

這般動靜,冉冉終是察覺到異樣掙紮著清醒過來,可是向外一轉身裏衣就順著動作掉下去。

周作脫下披風和外衣,帶著還未消散的涼意貼上去。

“世子?唔……”

冉冉被他吻得氣悶,側頭錯開:“咳咳,您喝酒了?”

周作強勢地翻上去,繼續時含糊著說:“一點點。”

唇齒磨得生疼,就算是最初那段時間周作也從未這般肆意過。

冉冉實在被咬疼得了,抵著舌尖幹脆一口咬回去。

“唔?”周作擡起頭,舔舔嘴角,擡手撐在她身側摸著她的貓兒眼低喃:“小野貓,養不家。”

冉冉覺得周作現在醉得不輕,忍著睫毛上的捉弄小心翼翼地問:“世子…還會放冉冉離開嗎?”

從玉宵閣過來再到進入內室,走過來這氣溫一冷一熱,周作的腦袋被冷風熱氣攪得暈眩,終是脫力栽倒在冉冉頸側:“離開?不許離開!堵不如疏,這下看你還敢不敢離開!”

好、好癢!冉冉拼命轉過頭遠離他的呼吸,這動作惹怒了周作,被他擡手按進懷裏:“不許走。”

他胸前的肌肉軟彈,冉冉憋得氣悶好容易才把臉掙紮出來:“好,我不走,不走了。”

周作聽得滿意,在解酒湯的作用下終是抱著冉冉沈沈地睡去。

窗外的月亮躲進雲層,屋內的光線漸漸灰暗。

周作醉酒睡熟,冉冉卻睜眼看著床簾久久不能入睡。

堵不如疏……堵不如疏?堵,不如疏!

周作既親身教導對付想要逃跑的通房幹脆就讓她跑出去見見外面的人間險惡。那麽同理可用,周作現在知道冉冉一心想逃出王府那必然對她多加防範,若是冉冉讓周作相信了,自己終於愛上他,再也不打算逃跑了呢?

與其一直同他唱反調堵死所有的後路,不如先當個柔順乖巧合乎他心意的妾室,先消除他的防備心再慢慢籌謀。

耳邊傳來帶著酒氣的呼吸,冉冉思緒紛擾閉上眼,想著一個陷入青樓被主家拯救出來的小通房該如何扮演,才慢慢陷入沈睡。

昨夜又是宿醉。

周作大清早就感覺身邊有人一刻也不消停地亂動,他心頭煩躁眉頭緊皺揉著太陽穴低喝:“快滾!”

那動靜兒果然停了,只不過停下不過一兩瞬便傳來低低的啜泣聲。那聲音像小貓似的,嗚嗚咽咽又輕又細,周作這才醒了醒神,回憶起自己昨晚好似歇在了芙蕖苑。

這幾天周作見冉冉都是神色郁郁坐在床上發呆,還擔心她被嚇得太狠性子都磨鈍了。如今見她哭著發洩出來,才覺得該是這樣朝他哭一哭才是。

周作上下撫摸著她柔順滑膩的發絲,時隔多日他終於問出口:“為什麽想逃跑?你可清楚當逃奴的下場!”

冉冉知道如果不拿出一個讓周作信服的理由,諸如不想待在王府或者是想念父母之類的周作都是不會信的。

“我不想當妾。”冉冉思索片刻半真半假地說:“妾沒有自由沒有尊嚴,主母想打便打想賣便賣,甚至趁世子爺您不在家把我亂棍打死都無人敢置喙。”

周作想起長孫嫣第一次罰跪冉冉導致流產,第二次盛氣淩人地拿冉冉當靶子,確實也怨不得她怕。

“怎麽不同我說?”周作故作嚴厲:“我記得中秋那夜我曾提過,不必害怕她,她也不會再來找你麻煩。玉盤樓那時有我在她也只口頭上打打機鋒,並沒有為難你。”

冉冉心頭嘲弄:長孫嫣自己是沒有,但長孫嫣的閨閣好友卻可以肆意撕破她的衣裳搶走她的珠釵!雖然這件事冉冉並沒有打算讓周作知道,但周作卻也只是隨口問一句,連她耳珠上的血跡都沒發覺,更遑論其他?有沒有他在有什麽區別嗎?

“真的嗎?”冉冉沒有擡頭,仍甕聲甕氣地說:“世子爺,我就是害怕,怕她為難我將來把我拘在後院裏被磋磨死都不知道!世子爺,我、我……你以後真能護住我嗎?”

周作安慰她:“別怕,不管怎麽說這裏都是靖安王府,無論以後誰是世子妃你都不必害怕。”

長孫嫣和衛熠的事細算下來屬於是秘密公事,周作並沒有告訴冉冉的打算,只心裏想著等把這荒誕的婚事退了,得尋一位溫婉賢淑、大度寬和的正妃回來才行。

冉冉在他的懷裏漸漸平息,周作按住她的腰身迫使她緊貼自己,在冉冉耳邊輕聲說:“不過,你逃跑一事我卻不能高高舉起輕輕放過。”

“嗯?”冉冉驚慌擡頭,害怕周作牽連他人。

誰知周作勾起冉冉的膝窩:“今天不許再嬌氣喊累。”

“啊!”冉冉來不及掙紮,就被他鉗住腰身壓下膝窩,任人擺弄。

那日周作從芙蕖苑出來後,除了要萬松去查冉冉的父母,還讓他盯住柳長風。

冉冉開始時有事欺瞞的心虛,到後面義正言辭的否定,周作都能感受到。

既然不是喜歡柳二,冉冉最開始到底在心虛解釋些什麽周作順著柳長風那邊稍微一查便水落石出。

剛拿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周作勃然大怒,只覺得冉冉真是只養不家的野貓。在王府裏除了王妃,還有哪個女人過得同她這般養尊處優?他這兩個多月的溫柔和寵溺就換來了個一心想要逃離他身邊的通房?

周作不能接受。

他面色鐵青迎著風雪一路走到芙蕖苑門口,停住了。

進去之後問什麽?問她為什麽想逃跑,問她為什麽不能安安心心留在自己身邊?

周作在門口站了許久,直等到肩膀上積了層薄薄的雪,才轉身離開。

從一個多月前到現在,關於冉冉試圖逃跑這事幾乎全程都在周作的掌控之中,在他的心裏從沒有把冉冉納出勢力範圍外,除了十分在意她逃跑的原因,旁得自然沒有冉冉想象得那麽氣憤。

畢竟,若非是他故意賣缺,周作從來都不覺得單憑冉冉一個小通房能順利逃出王府,他的葳蕤軍暗衛也不是吃素的。

晨練結束,冉冉還兀自昏睡在床上。

周作滿意她破天荒的配合,不管冉冉是出於什麽目的,他都很滿意,或者說是不介意。

修文小聲來報,說是王爺書房有請。

周作大約猜到原因,但仍是慢條斯理用過午膳,才過去書房。

“混賬東西!”剛進門,王爺一個硯臺甩過來,周作側身避過身上連墨點子都沒沾上。

“父王。”

王爺怒瞪:“再怎麽說你也是弟弟!怎敢動家法去教訓你堂哥!一天天的不務正業不知兄友弟恭!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

周作稽首:“我雖為堂弟卻也是王府世子,父王平日裏不在家中常住,全勞兒子一應為幾位叔伯兄弟收拾爛攤子,怎麽一年到頭還得不到句好的?”

王爺面色難堪,他那幾個弟弟子侄,確實個個不像話,也不知道當年留在酆京母親是如何教養的,生生溺愛成這般模樣!

“你縱有千般理萬般由,但這還是大過年的大年初一!你堂兄犯錯自然有我有你二叔來懲戒,哪須得你來召家法伺候!”

周作:“父親須知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大堂兄今日敢除夕夜宿青樓妓館,明日舉國大喪他就不知悔改還敢如此。”

“慎言!”王爺大喝:“說得什麽混賬話!”

“兒子不過舉個例子,如今聖上日漸年邁愈加多疑,父親堂堂靖安王在宮內京郊都得小心應付,沒得我們處處低調內斂,其他三房的人卻仗我們王府的勢到處欺人,若是小禍也罷,但闖下連累王府的大禍可就不是罰一頓板子跪跪祠堂那麽簡單了。”

周作見王爺一臉沈思,知他是聽進去這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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