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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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改道
門窗外，燈火通明，傳來一陣陣整齊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佩劍沖撞聲起。
太後淺眠，捂著胸口醒來，面露不悅，“怎麽回事？何事這麽吵？”
阮姑姑手腳發軟，扶著床榻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聲音都有些細碎：“殿下，是千牛衛。說是外面有亂軍，奉陛下之命前來護衛。”
“亂軍？”太後坐起來，撩起絲衾下床，伸開手臂。“天下太平，百姓安定，哪裏有什麽亂軍？”
見主子如此鎮定，阮姑姑的心也稍稍安定，從木枷那取下衣物，伺候太後穿上。“娘娘說得對。”
沒過一會，宋嬤嬤白著一張臉疾步走了進來。“娘娘，不好了，後宮亂起來了，有侍女持劍要直闖進來。”
太後“嘭”地站起來，“怎麽回事？不是前面有亂軍麽？”
“是，亂軍著禁衛軍衣飾，持弓直闖，前面正在激戰。只是沒想到後宮也有侍女作祟，想來是要裏應外合。”
“管它什麽裏應外合！”太後情緒有些不穩，“千牛衛呢？讓他們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窗外一片嘈雜，劈裏啪啦地聲音，隨後劍光一閃，一道鮮血“呲”地一聲濺在最近的軒窗上。
太後渾身打了個哆嗦，一時受了驚嚇，身子軟了下去，忙被阮姑姑扶著。“陛下呢，快讓陛下救我。”
宋嬤嬤眉心愁緒沈重，無奈地嘆了口氣。一個整日養尊處優不問閑事的主子，一旦遇到危機，你是沒辦法要求她立起來而後想辦法解決困難的，她沒這個能力。也許曾經有過，而後生活風風順水，也就沒有了。
太後擰眉：“你怎麽還不去？”
“娘娘...”宋嬤嬤輕聲提醒：“後宮裏還有皇後娘娘和諸位嬪妃、公主呢！”
太後頓時有些不悅，下意識脫口而出：“現在哪還能顧得上他們？”
話音剛落，便是阮姑姑這等有些心思的人，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宋嬤嬤輕聲道：“您可要三思，皇後娘娘還懷有子嗣，顯然是顧不上後宮的。即便是陛下，也不會太過責怪。可是您這裏，百官就不是這麽好說話了。”
太後狠了狠心，“先去找皇後。陛下既然在我這裏留了禁衛，皇後那裏定然也留了。我們去跟她會合，再去找嬪妃。”
既然太後拿了註意，宋嬤嬤和阮姑姑只能照做。
殿外刀光劍影，宋嬤嬤好歹經歷過事，膽子大些，湊到軒窗前捅破窗紙，朝外看去。
地上躺著許多中箭的屍體，深色官服中偶爾有一些淡粉色女子衣飾，也不知是死是活，只有滿地的鮮血不斷被踩出痕跡。
宋嬤嬤心口一松，拉開隔門走了出去。
領頭的千牛迎了上來，“嬤嬤，娘娘有何吩咐？”
宋嬤嬤溫聲道：“賊人大膽，恐驚擾皇後殿下，娘娘有些擔心，想去和皇後娘娘會合。”
“娘娘不必擔心，皇後娘娘也擔心太後殿下，已經朝這裏來了。”
宋嬤嬤驚訝：“當真？”
陳嬤嬤一邊將醜奴用布袋綁在自己胸前，一邊問徐氏：“娘娘不去尋陛下麽？”
徐氏往醜奴手裏塞了一大塊石蜜，小聲囑咐醜奴：“乖乖的，不要出聲。”聞言，她搖了搖頭，“陛下那裏守衛最是森嚴，這點我倒不是很擔心。反倒後宮女眷極多，還有太後娘娘在，我為中宮之主，便要護著她們。”
雲香四下環顧，很是安靜，唯獨太後方向火光通天，心裏有些奇怪：“一路走來很是安靜，怎麽後院只有太後娘娘那裏有賊人呢？”
徐氏也有些擔憂，“也不知賊人是哪裏冒出來的，一定要小心行事。”
她們被千牛衛圍在中間，腳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花園中。
遠處高臺上，安寧公主少見的穿了一身素裙，稍施胭脂，靜站俯視下方，動靜盡收眼底。
侍女眉間憂慮：“前面激戰不過三十多人，撐不了太多時候的，我們時間不多了。”
“太後那裏人手也沒有多少，又截殺了一部分，也沒有幾個了。”安寧微微蹙眉，“皇後身邊的人倒是不少，她若是過去，倒也麻煩。”
侍女有些憋屈：“可是我們後宮裏的人也不多。”
安寧笑了笑，從腰間取下短柄鐵刀握在手裏，“走，我們去攔住皇後。”
她的鬢發間簪了幾朵桃花，白色帶了點淡淡的粉，很是嬌柔。
安寧並沒有跟在徐氏後面，而是挑了一條近路，直接插到對方前面了。這條路離太後寢宮已經很近了，所以地上散落著幾具屍體，四周到處是血的痕跡。
她取下刀鞘，稍稍提起衣袍在血堆旁蹲下，而後拿起刀在地上劃了幾刀。刀刃上頓時沾染了鮮血，而後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
安寧垂頭看著自己幹凈潔白的衣裳，覺得有些可惜。下一刻卻執刀劃破自己的衣裙，頓時身上血痕漫步。
她也沒太註意力道，所以刀真的劃破了自己的皮膚，霎時流出血來。
侍女連忙扶住她：“殿下，您這是...”
安寧順手在她的衣衫上也劃了幾刀，“騙一騙皇後嘍。”
徐氏行經此地，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滿眼的血色中，只有安寧幾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素凈的衣服上滿是血痕。
她心下一驚，胸口下意識有些反胃，硬生生壓了下去。腳步雖然慌張，面色卻很沈靜，走過去半蹲在對方面前，聲音有些焦急：“安寧，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皇後娘娘。”安寧擡起頭，眼睛有些恍惚，“陛下遇襲。”
徐氏心中一緊，只覺得胸口有塊石頭重重地沈了下去，差點都沒站穩。還是雲香眼疾手快拉了徐氏一把，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徐氏捂著一漲一抽地肚子，“陛下身邊的人呢？”
“賊人來勢兇猛，陛下又擔心你和太後，竭力想要突圍，便被圍困。”
縱使知曉景熙帝身手很好，也知曉他胸有成算，卻也怕他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有不力之處。徐氏難免有些慌張，目光盈盈，“定是給我留了千牛衛導致的。”
她握緊拳頭輕錘了自己胸口兩下，竭力壓下那股心慌。“安寧，你身體有傷，我派人送你去太後那裏。”
安寧握住她的手，“那你呢？你還懷著孕呢，不如跟我一起去太後那？”
徐氏眼裏莫名地有些發酸，她的聲音也有些幹。“不行，我要去陛下那裏。”
她一旦定下事情，做地就很快，決定自己帶著剩下的大多數人去找景熙帝後，很快選出一小隊侍衛護送安寧，而後囑咐，若是順道，先去看看一些嬪妃的安全，尤其是長平公主的安危。
安寧微微側頭，視線在對方身後抱著孩子的婦人身上，“你...也要帶醜奴去麽？”
徐氏神色一頓，片刻後釋然地笑了笑，“她性子頑劣，又認人，還是我帶著吧。”
她很快就帶人離開了。
安寧望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微不可乎地動了動。雖然如願把對方騙走了，可心裏卻有些不對勁，不由想起前兩年徐氏和景熙帝在光宅坊成婚的時候，低聲道：“景初的運氣倒是不錯。”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揚聲道：“走，先去蕭才人那裏看看。”
明明行宮比宮城小了太多太多，這個時候疾步行走，卻覺得行宮之如此之大。
徐氏默不作聲地快步走著，喘息聲漸漸有些大，前方的激戰聲也越發響亮，偶爾還夾雜著馬的嘶鳴聲。
她停下腳步，轉頭問著身後的千牛衛，“附近馬場在哪？”
這些在行宮裏行走的侍衛，對地形自然很是熟悉，領著徐氏東拐西彎地走進馬場。
徐氏心更慌了，她有個把月沒有騎馬了...可是眼前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她咬咬牙，遷出自己的馬匹，伸手捋了捋它的毛發，“小如，拜托了。”
她的心裏熱熱的，還很直，沒辦法分出心神去思慮很多，只惦記著要趕快到達對方身邊，仿佛這樣一切問題就能解決了似的。
其實她也不會什麽武，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說不定還會添亂。可她好像沒有想過這點似的，翻身上馬，握緊馬繩，兩腳一夾，飛奔而出。
千牛衛頓時上馬跟上。
醜奴手裏緊緊握著石蜜，啊啊伊伊了半天，也不知說了什麽。
雲香咬咬牙，挑了一匹馬，先扶著陳嬤嬤上了馬，而後自己利索上馬，還不忘安慰醜奴：“二公主，馬上就可以見到父皇了，不要怕。”
也不知她們運氣是好是壞，徐氏騎行不過一會兒，便見對面數十人持弓奔跑而來，血氣彌散。
馬昂頭，發出長長的嘶鳴。
徐氏及時停馬，而後被千牛衛緊緊護在中間。她下意識摸出胡刀，臉色緊繃，冷汗慢慢從額頭滴到眼睛裏，她也沒有眨眼，只覺得胸口怦怦跳個不停，似乎要跳出來一般，可腦袋卻很清醒。
她以為自己的生活和性情沒有變化的。然而此刻，這兩年掌管後宮政務、中宮之母的身份此刻輕飄飄化成了一句：“亂軍殺無赦。”
作者有話要說：
石蜜：現代超市賣的冰糖塊，比較硬，含著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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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窗外，燈火通明，傳來一陣陣整齊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佩劍沖撞聲起。
太後淺眠，捂著胸口醒來，面露不悅，“怎麽回事？何事這麽吵？”
阮姑姑手腳發軟，扶著床榻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聲音都有些細碎：“殿下，是千牛衛。說是外面有亂軍，奉陛下之命前來護衛。”
“亂軍？”太後坐起來，撩起絲衾下床，伸開手臂。“天下太平，百姓安定，哪裏有什麽亂軍？”
見主子如此鎮定，阮姑姑的心也稍稍安定，從木枷那取下衣物，伺候太後穿上。“娘娘說得對。”
沒過一會，宋嬤嬤白著一張臉疾步走了進來。“娘娘，不好了，後宮亂起來了，有侍女持劍要直闖進來。”
太後“嘭”地站起來，“怎麽回事？不是前面有亂軍麽？”
“是，亂軍著禁衛軍衣飾，持弓直闖，前面正在激戰。只是沒想到後宮也有侍女作祟，想來是要裏應外合。”
“管它什麽裏應外合！”太後情緒有些不穩，“千牛衛呢？讓他們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窗外一片嘈雜，劈裏啪啦地聲音，隨後劍光一閃，一道鮮血“呲”地一聲濺在最近的軒窗上。
太後渾身打了個哆嗦，一時受了驚嚇，身子軟了下去，忙被阮姑姑扶著。“陛下呢，快讓陛下救我。”
宋嬤嬤眉心愁緒沈重，無奈地嘆了口氣。一個整日養尊處優不問閑事的主子，一旦遇到危機，你是沒辦法要求她立起來而後想辦法解決困難的，她沒這個能力。也許曾經有過，而後生活風風順水，也就沒有了。
太後擰眉：“你怎麽還不去？”
“娘娘...”宋嬤嬤輕聲提醒：“後宮裏還有皇後娘娘和諸位嬪妃、公主呢！”
太後頓時有些不悅，下意識脫口而出：“現在哪還能顧得上他們？”
話音剛落，便是阮姑姑這等有些心思的人，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宋嬤嬤輕聲道：“您可要三思，皇後娘娘還懷有子嗣，顯然是顧不上後宮的。即便是陛下，也不會太過責怪。可是您這裏，百官就不是這麽好說話了。”
太後狠了狠心，“先去找皇後。陛下既然在我這裏留了禁衛，皇後那裏定然也留了。我們去跟她會合，再去找嬪妃。”
既然太後拿了註意，宋嬤嬤和阮姑姑只能照做。
殿外刀光劍影，宋嬤嬤好歹經歷過事，膽子大些，湊到軒窗前捅破窗紙，朝外看去。
地上躺著許多中箭的屍體，深色官服中偶爾有一些淡粉色女子衣飾，也不知是死是活，只有滿地的鮮血不斷被踩出痕跡。
宋嬤嬤心口一松，拉開隔門走了出去。
領頭的千牛迎了上來，“嬤嬤，娘娘有何吩咐？”
宋嬤嬤溫聲道：“賊人大膽，恐驚擾皇後殿下，娘娘有些擔心，想去和皇後娘娘會合。”
“娘娘不必擔心，皇後娘娘也擔心太後殿下，已經朝這裏來了。”
宋嬤嬤驚訝：“當真？”
陳嬤嬤一邊將醜奴用布袋綁在自己胸前，一邊問徐氏：“娘娘不去尋陛下麽？”
徐氏往醜奴手裏塞了一大塊石蜜，小聲囑咐醜奴：“乖乖的，不要出聲。”聞言，她搖了搖頭，“陛下那裏守衛最是森嚴，這點我倒不是很擔心。反倒後宮女眷極多，還有太後娘娘在，我為中宮之主，便要護著她們。”
雲香四下環顧，很是安靜，唯獨太後方向火光通天，心裏有些奇怪：“一路走來很是安靜，怎麽後院只有太後娘娘那裏有賊人呢？”
徐氏也有些擔憂，“也不知賊人是哪裏冒出來的，一定要小心行事。”
她們被千牛衛圍在中間，腳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花園中。
遠處高臺上，安寧公主少見的穿了一身素裙，稍施胭脂，靜站俯視下方，動靜盡收眼底。
侍女眉間憂慮：“前面激戰不過三十多人，撐不了太多時候的，我們時間不多了。”
“太後那裏人手也沒有多少，又截殺了一部分，也沒有幾個了。”安寧微微蹙眉，“皇後身邊的人倒是不少，她若是過去，倒也麻煩。”
侍女有些憋屈：“可是我們後宮裏的人也不多。”
安寧笑了笑，從腰間取下短柄鐵刀握在手裏，“走，我們去攔住皇後。”
她的鬢發間簪了幾朵桃花，白色帶了點淡淡的粉，很是嬌柔。
安寧並沒有跟在徐氏後面，而是挑了一條近路，直接插到對方前面了。這條路離太後寢宮已經很近了，所以地上散落著幾具屍體，四周到處是血的痕跡。
她取下刀鞘，稍稍提起衣袍在血堆旁蹲下，而後拿起刀在地上劃了幾刀。刀刃上頓時沾染了鮮血，而後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
安寧垂頭看著自己幹凈潔白的衣裳，覺得有些可惜。下一刻卻執刀劃破自己的衣裙，頓時身上血痕漫步。
她也沒太註意力道，所以刀真的劃破了自己的皮膚，霎時流出血來。
侍女連忙扶住她：“殿下，您這是...”
安寧順手在她的衣衫上也劃了幾刀，“騙一騙皇後嘍。”
徐氏行經此地，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滿眼的血色中，只有安寧幾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素凈的衣服上滿是血痕。
她心下一驚，胸口下意識有些反胃，硬生生壓了下去。腳步雖然慌張，面色卻很沈靜，走過去半蹲在對方面前，聲音有些焦急：“安寧，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皇後娘娘。”安寧擡起頭，眼睛有些恍惚，“陛下遇襲。”
徐氏心中一緊，只覺得胸口有塊石頭重重地沈了下去，差點都沒站穩。還是雲香眼疾手快拉了徐氏一把，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徐氏捂著一漲一抽地肚子，“陛下身邊的人呢？”
“賊人來勢兇猛，陛下又擔心你和太後，竭力想要突圍，便被圍困。”
縱使知曉景熙帝身手很好，也知曉他胸有成算，卻也怕他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有不力之處。徐氏難免有些慌張，目光盈盈，“定是給我留了千牛衛導致的。”
她握緊拳頭輕錘了自己胸口兩下，竭力壓下那股心慌。“安寧，你身體有傷，我派人送你去太後那裏。”
安寧握住她的手，“那你呢？你還懷著孕呢，不如跟我一起去太後那？”
徐氏眼裏莫名地有些發酸，她的聲音也有些幹。“不行，我要去陛下那裏。”
她一旦定下事情，做地就很快，決定自己帶著剩下的大多數人去找景熙帝後，很快選出一小隊侍衛護送安寧，而後囑咐，若是順道，先去看看一些嬪妃的安全，尤其是長平公主的安危。
安寧微微側頭，視線在對方身後抱著孩子的婦人身上，“你...也要帶醜奴去麽？”
徐氏神色一頓，片刻後釋然地笑了笑，“她性子頑劣，又認人，還是我帶著吧。”
她很快就帶人離開了。
安寧望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微不可乎地動了動。雖然如願把對方騙走了，可心裏卻有些不對勁，不由想起前兩年徐氏和景熙帝在光宅坊成婚的時候，低聲道：“景初的運氣倒是不錯。”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揚聲道：“走，先去蕭才人那裏看看。”
明明行宮比宮城小了太多太多，這個時候疾步行走，卻覺得行宮之如此之大。
徐氏默不作聲地快步走著，喘息聲漸漸有些大，前方的激戰聲也越發響亮，偶爾還夾雜著馬的嘶鳴聲。
她停下腳步，轉頭問著身後的千牛衛，“附近馬場在哪？”
這些在行宮裏行走的侍衛，對地形自然很是熟悉，領著徐氏東拐西彎地走進馬場。
徐氏心更慌了，她有個把月沒有騎馬了...可是眼前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她咬咬牙，遷出自己的馬匹，伸手捋了捋它的毛發，“小如，拜托了。”
她的心裏熱熱的，還很直，沒辦法分出心神去思慮很多，只惦記著要趕快到達對方身邊，仿佛這樣一切問題就能解決了似的。
其實她也不會什麽武，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說不定還會添亂。可她好像沒有想過這點似的，翻身上馬，握緊馬繩，兩腳一夾，飛奔而出。
千牛衛頓時上馬跟上。
醜奴手裏緊緊握著石蜜，啊啊伊伊了半天，也不知說了什麽。
雲香咬咬牙，挑了一匹馬，先扶著陳嬤嬤上了馬，而後自己利索上馬，還不忘安慰醜奴：“二公主，馬上就可以見到父皇了，不要怕。”
也不知她們運氣是好是壞，徐氏騎行不過一會兒，便見對面數十人持弓奔跑而來，血氣彌散。
馬昂頭，發出長長的嘶鳴。
徐氏及時停馬，而後被千牛衛緊緊護在中間。她下意識摸出胡刀，臉色緊繃，冷汗慢慢從額頭滴到眼睛裏，她也沒有眨眼，只覺得胸口怦怦跳個不停，似乎要跳出來一般，可腦袋卻很清醒。
她以為自己的生活和性情沒有變化的。然而此刻，這兩年掌管後宮政務、中宮之母的身份此刻輕飄飄化成了一句：“亂軍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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