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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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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咬人

景熙帝挑了挑眉,“你要跟朕分開睡?”

徐氏稍稍靠在書案上,撐著腰,隨口找了個借口:“陛下,妾身現在肚子大了,怕是不太相宜。”

她眼睫輕顫,臉上有些不耐,“妾身怕是伺候不好,您請便吧。”

小時候雖然處境一般,但她也沒有犯過大錯,只是和姐妹之間有些摩擦,後來成了晉王妃,更沒有什麽煩心事,因此受到的挫折不多,也沒有磨練出什麽堅韌的性子,自然不是很有耐心的人。

徐氏都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沐浴完來這間房,又為何叫住她。但她不覺得有什麽深究的,關系也就這樣了,不會再進一步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她一連興致缺缺,抱著錢盒的手也有些發酸。見景熙帝久久不語,心裏有些奇怪“陛下,那妾身告退了。”說完就往外走。

“站住。”景熙帝眸光一暗,喉結不由上下滾動。他運了運氣,起身快走幾步,俯身將徐氏抱了起來。

徐氏猝不及防,驚呼出聲,下意識攬緊了手中錢盒。她微微蹙眉,另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胸口因為慌張起伏不定,臉色頓時不太好看,“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景熙帝將她放在榻上,“朕想幹嘛你不知道麽?”

徐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低頭單手理著自己的裙擺。“我怎麽知道?”

她很少去揣測別人心思,那會活得很累,主要也是沒那本事,要不然能看景熙帝看走眼了?能淺顯地看出一些旁人的喜怒哀樂就已經不錯了。

景熙帝不怒反笑,他看著對方始終抱著不放的錢盒,站在那兒抱臂,問道:“好,那你告訴我,你拿著錢盒想幹什麽?”

徐氏搞不懂他,也不想回答,現在看他就不是很順眼。她往前坐坐,又要起身起來,然後被景熙帝伸手按了下去。

那只手似乎沒用什麽力道,卻按住了她的肩。

景熙帝臉色一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說話。”

徐氏終於放下錢盒,擡頭死死地看著他,說話有些含糊。“放開。”

他微微俯身,“說話。”

徐氏怒視著他,很討厭他這個樣子。她氣不過,心頭一急,張嘴用了狠力,咬在他握著自己的那只手上。讓他兇她,讓他欺負她!討厭死他了!

嘶。

景熙帝吃痛,她是真得很用力的咬,於是稍稍松開桎梏。不是因為疼,只是因為覺得有些想笑。

他垂頭,被咬的手向上一擡,笑道:“咬夠了沒有?有沒有消消氣?”

徐氏松開了牙冠,眼角有些泛紅。

景熙帝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一圈牙印,有些地方還泛出血痕,“這麽用力,看來真的很生氣。”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將手從她的下巴挪開,“這麽生氣啊~”

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呢?

徐氏運了運氣,感覺這口氣怎麽都憋不下去,“你笑什麽?”

景熙帝在她身邊坐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你為什麽生氣?”

徐氏不說話。

他靠在憑幾上,手臂支著頭顱,“朕記得上次,不過是與穎隆吃飯沾了些胭脂味,你就不理朕了。這次倒好,理是理了,說話倒是客氣,朕還以為你不生氣呢?”

“朕身上不過是沾了些胭脂味,你就這般生氣?”景熙帝身子前傾,定定地看著她。“為什麽?”

徐氏扭頭看向一邊。

景熙帝又把她的頭掰過來,將受傷的手背在她面前晃了晃,笑意盈盈,“看你咬的,都出血了。”

他繼續追問:“為什麽呀?”

徐氏很煩,正要說話。忽然想起剛剛在對方身上聞到的那股胭脂味,太過甜膩,實非上品,頓時心中生疑。“你故意的?”

他的手一頓,下意識按著腕上的神色佛珠,“朕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徐氏說不上聰慧,但她去過宮城,大節也是見過對方嬪妾的,“你喜愛淡香,宮中漸成風尚,即便是嬪妾也照著你的愛好來,哪裏會塗這麽濃烈的胭脂?”

“你想幹什麽?”徐氏蹙起了好看的眉,“你想氣死我?”

...

景熙帝一言難盡地看著她,心知最好的時機已經過去。他伸手在對方腦門輕彈了一下,把鍋甩在了近侍營營身上,“別瞎說話。營營年歲也不小了,太後給他介紹了一個姑姑做對食。朕碰巧遇見,多問了幾句,身上便染了些味道。”

...

徐氏面上仍有些狐疑,但見他主動揭過去,心中松了口氣。只是想到太後的做法,不免覺得有幾分可笑。她這一番折騰,身子很是疲倦,小手一揮。“行了,有什麽事明天說,我現在要睡覺。”

景熙帝又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無奈地笑了笑。凈手敷藥,喝口溫茶,掀開被子上了榻。

他側躺著,手掌伸進徐氏的訶子裏,在肚子上丈量著,小聲道:“又長大了不少。”

徐氏已經閉上眼,但還在醞釀困意。聞言冷哼,“快一個月沒見了,能不長大麽?”

景熙帝松了口氣,她打也好,罵也好,都可以接受。只是很不喜歡冷戰,還有對方客氣多禮的模樣。明明他們現在才是最親密的關系。笑道:“以後不會了。”

他溫聲道:“朕不在你身邊,你還懷著孕,又要看顧巷子裏的人,真是辛苦了。”

明知他在裝模作樣,徐氏態度軟和了不少,語氣關懷:“你手沒事吧?”

“沒事。”景熙帝聲音溫柔,“朕不該嚇你。”

他遲遲沒有聽過回話,凝神細細一聽,耳邊是平緩的呼吸聲,便知她是睡著了。

*

寧壽宮中,太後坐在榻上,手裏翻看著一疊畫冊。

她雖久居深宮,卻也常見命婦,對各家各有一些了解。尤其自從女兒穎隆公主回來後,進宮的命婦就更多了。

太後從中挑出十餘張畫像,然後推到穎隆公主面前。“嫣兒才剛及笄,你且先挑上幾個合心意的,到時候我讓皇帝舉辦一場宴會,你再瞧瞧怎麽樣?”

“母後可是忘記了,再過幾天便是我的生辰宴。”穎隆低頭翻看著畫像,“到時候我再看看有沒有好的。嫣兒年齡還小,倒是可以細細看著。”

她被剝除了封邑,只剩下公主這個空頭名號,又因駙馬只是普通官職,因此她唯一的女兒,是沒有郡主封號的。

穎隆不太想委屈了自己的女兒,因此並不著急讓她出嫁,尤其是在她看到了這些人的身份以後,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將畫像放在案桌上,“母後,這些人的家世...是不是太低了。”

太後輕輕拍了她的手,“我雖不問朝政,卻也知道皇帝重用寒門。這些人雖不是士族,父輩卻也是跟著先帝打下江山的,都是功臣之後,相貌品級都是不差。”

穎隆苦笑,若是士族不好,那這些功臣之後,又何必與士族聯姻?

她伸手去拿被太後翻剩下的一摞,最上面也是一位相貌俊秀的郎君。“這是英國公二房的,還是進士及第,母後沒看中?”

“英國公二房可是你弟弟的岳父,他家出了個王妃,怎麽還要我貼進去一個外孫女?”

穎隆了然,隨手放下畫冊。還想說些什麽,卻見阮姑姑快步走了進來,“娘娘,公主,晉王府裏的溫孺人生了。”

*

“陛下,大喜啊,晉王喜得麟兒。”營營躬身行禮,滿臉喜色。

景熙帝從摞老高的書本中擡起頭,他捏了捏發酸的脖子,也是一臉笑容:“賞,重重有賞。”

“寧壽宮那裏有消息了麽?”

營營點了點頭,“去報了信。”

“行,等母後賜賞後,你再去賜賞。”

他不由想起晉王剛出生的模樣,起了幾分談興:“也不知這孩子同晉王像不像?當年他出生那會,可是胖得脖子都看不見了。”

營營笑道:“既是父子,自是相像的。這是您的侄兒,怕是跟您也有幾分相似。”

景熙帝眼睛熠熠,“是啊,這是朕的侄兒。”

營營心中輕嘆。聖人憐惜晉王自幼失怙,即便政務繁忙也常去寧壽宮看他,何嘗不是擔著半父之職。只是太後太過看重晉王,即便晉王到了年齡該去皇子所居住,也被太後無視壓下了。後來更是明目張膽的偏心,直到晉王出宮建府,這太後才對聖人有了幾分熱情。

太後憐惜晉王失怙,可是聖人也同樣失怙啊。

他回過神來,卻見景熙帝已經站在門口,看著外面起伏的宮殿。“晉王做父親了,朕...也快了。”

“明年,明年。”

景熙帝心情大好,即便看見成堆的奏疏,也不改色。只是這份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便見右監門衛來報,“陛下,有人敲響登聞鼓,狀告晉王府溫孺人故意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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