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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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家寡人
伴隨著氣溫的下降，白晝漸短夜漸長。下班時肉眼即可感知，暮色已是一天暗過一天。
姚昕語掐指一算，已經過了近一個星期孤家寡人的獨居生活。
習慣一旦養成，就會在身體裏留下印記。原以為上半年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終於勉強自己接受了生活冷冷清清的事實，但事實卻是，這幾天她又被打回了原形。
吃飯、遛狗、刷劇，日常中的樁樁件件，一旦落了單，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其實，平均下來，每天還是能見周拓宸一趟的，包括但不限於教師例會、期末動員大會和新生校內導師見面上，還有食堂和咖啡館。
如果是普通同事，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見面頻度。他最近幾乎每天白天都要去鄉下的試驗田記錄數據。不到招呼直接去他辦公室，很大概率要吃閉門羹。
今天，釀酒工程系的學生要去試驗田參加現場授課。本來說好，周拓宸回學校一趟帶著學生一起過去，後來報給李主任審核課外教學安排時，李主任瞅著她正好有空，就讓她負責帶隊過去，省得兩頭跑來跑去，順便還能跟過去進行戶外教學評估。
姚昕語目送著學生依次下了車，才從座位上站起來，對院裏安排的中巴司機說：“師傅，辛苦了，你要不要去山腳下的鎮上歇一歇？下午五點再來接我們回去？”
“好的，如果有什麽事，可以隨時電話聯系我。”
學生們聚集在果園門口，隔著大門好奇地張望著裏面的情況。
這學期的酒類品鑒和釀造主要是為了幫助新生入門，下學期的幾門工藝學才是重頭戲。不過，在那之前，先向學生展示整個產業鏈的全貌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兩個月未見的果園，不僅換了大門，還掛了幾塊嶄新的牌子，有海州大學食品學院葡萄資源育種苗圃、金倉經濟開發區農業技術示範田、望京天呈綠色農業科技公司葡萄種植基地等等。
姚昕語暗自吃了一驚，周拓宸的行動力也太快了吧，這麽快就把這裏改造成產學研一體的基地了？
有的人表面看起來似乎在吃喝玩樂，實際上完全沒有耽誤幹正事兒，妥妥的現實版時間管理大師呀。
大門裏的小道上閃出了一個人影，朝他們揮了揮手，“這邊。”
“周老師！”眼尖的幾個學生先看見了。
姚昕語和下車時一樣，等在全體學生最後，在隊伍後面負責監督，確保無人掉隊。
進了園子後，周拓宸站在一塊高出一截的地方，對著名單確認全班是否到齊。
學生到了外面，不似在教室裏那般安靜，時不時就小聲講起話來。
“好了，大家安靜一點兒，”他以手作話筒狀，嗓音略微沙啞，“我先簡單介紹了一下今天的課外學習安排。”
姚昕語在後面招了招手，沒能引起他的註意。她拍了拍前面學生的肩膀，將手裏的無線麥克風遞了過去，“你幫我傳到前面去，給周老師，謝謝。”
很快，最前面的學生就把麥克風交到了周拓宸手裏。
“餵餵餵，可以聽清哈？”他試了試音，一切正常。
交代完註意事項後，他指揮學生向果園裏面行進，“好了，我們接下來先去最裏面的試驗田。沿途有路標，要爬坡兒，大家路上小心點兒，註意腳下。”
他等了一會兒，等學生全部路過後，跳下臺階，沖姚昕語笑了笑，“謝謝你的麥克風，你怎麽知道我沒帶？”
“以防萬一。你是不是感冒了？有沒有吃藥？”
“沒有感冒，就是冷風吹的。”
能看到他土裏土氣的機會並不多，姚昕語忍不住上下多打量了幾眼。
“你怎麽不多穿點兒？”她搓了搓他的運動棉服，感覺不是很厚實。
“穿多了熱，反而容易感冒，我現在正好。”周拓宸握了握她的手，“你的手有點兒冷，怎麽沒戴圍巾？”
“那條太貴了，怕弄臟。”
“那你就帶條其他的嘛，傻瓜，外面風大。”
“誰到地裏還圍圍巾呀？我沒那麽嬌滴滴。你還要在這兒待多久呀？感覺曬黑了。”
“這就黑了？那以前你是沒見過。”
“我是沒見過，手上也出繭子了。”她低頭，手指在他掌心輕輕地摩挲過去，“別再過幾周，回來都不認識你了。”
“就一個月而已，哪兒那麽誇張。”
“不過，我以為葡萄十月下架了，這裏就全禿了呢，沒想到還有這麽多。”姚昕語望著周圍，發現大多數藤架邊都支起了折疊桿，上面遮蓋著防寒膜，“不會全是你弄的吧？”
“當然不是，水果葡萄主要還是找的附近農戶打理，我只負責裏面那些試驗用的釀酒葡萄。”
“還有嗎？”
“你馬上就能看到了。”
越往坡上爬，越覺得臉被風吹得生冷，但不斷在運動，身上還是熱乎乎的。
連學生們都開始有些喘的時候，終於到了。
“哇。”姚昕語忍不住和學生一起訝異地喊出了聲，棚架上纏著藤蔓，墜著沈甸甸的葡萄。只不過，顏色不是常見的綠、紫、紅，而是有些暗沈的棕色。
“有沒有哪位同學認識？”周拓宸的聲音經過麥克風傳了出來。
安靜了幾秒後，姚昕語小聲地提醒傻站著等答案的學生，“不知道的話，上網查呀。”
附近的幾個學生趕緊拿出了手機，不一會兒，其中一個不太確定地小聲說，“是不是冰葡萄呀？”
“沒錯。”周拓宸打了個響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是農學院給我們院的新品種，說正好給我們釀酒工程的學生也看一看。冰葡萄呢，和普通的釀酒葡萄相比，成熟後還要繼續受霜、受凍，通過白天日照和夜晚冷凍的交替，最大程度降低水分，從而能有效保證甜度。我們現在所在的這片坡地，背山面湖，剛好能提供適宜的陽光、濕度和冷態。這裏面現在其實有好幾個品種，我接下來一一講解，ppt之後會發到你們郵箱裏。不過，你們最好還是能當場記住，才不算白跑一趟。”
沒想到，這塊地兒竟意外地契合釀酒葡萄？姚昕語忍不住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上次來的時候天太黑，爸爸沒帶周拓宸上山，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提前就下定決心要這塊地的，說不定又是提前做了功課。
講解完新品後，周拓宸繼續向大家介紹了棚內新設的管網微灌溉系統，可以用於調節棚內的濕度，為葡萄健□□長提供技術保護。
姚昕語逛過不少酒窖和葡萄園，但每每聽到新鮮的內容，還是覺得十分有趣。以前只當這裏是片偏僻的荒山，原來處處都有驚喜。
兩個小時的現場教學不知不覺就結束了，學生們一個個似乎都比來的時候還精神。
周拓宸把大家送回到果園入口，校車司機早就等在那兒了。
“周老師，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有學生問他。
“沒事兒，你們先回去，現在差不多是下課時間了，我晚點兒再說。”
只有一旁的姚昕語知道，周拓宸這星期還沒著過家。
“那我先帶他們回學校啦。”姚昕語和他告別。
“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吧，明早再回去接你一起去望京。”
明天是上次和爺爺奶奶約好等芮揚出院後再聚的周末。
“你從這邊直接開車過去比較方便，我自己坐高鐵吧。”姚昕語說。
“沒事的，開車沒多會兒。”
“那等我回去再說吧。”學生都上了車，她得跟上了。
“路上小心。”
“嗯，知道。”
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學生們沾到位置後，上山下坡的疲憊似乎一下子釋放出來，立刻就沒了嘰嘰喳喳的熱鬧勁兒。
坐在第一排的姚昕語回頭看了一眼窗外，因為夕陽反射的光線，她看不太分明。
＊ ＊ ＊
安頓好學生，和李主任報告了基本情況，立即收拾收拾東西回家，不過天色早就暗了。
到家開門後，才發現早上出門出得著急，忘了給豆豆留等一盞燈。
之前，周拓宸還說要把它送回海州，讓周芮揚幫忙照顧一個月，結果趕上周芮揚摔跤進了醫院。就這樣，豆豆失去了去望京過一個月狗上狗生活的機會，成了留守兒童。
“豆豆，你想不想去望京呀？”
豆豆過來蹭了蹭她，又歡快地轉了個圈兒，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姚昕語良心受到了譴責，趕緊抱起它就打算去樓下遛彎兒。
原本是最喜歡的周五，但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豆豆最近開始怕冷了，在樓下轉了一圈，轉頭就要往家的方向跑。
她拗不過，呼哧呼哧跟著跑回了家。
身上出了一層細汗，快速沖了個淋浴，才恢覆神清氣爽，順便開始收拾明早出門要帶下去的東西。
周拓宸讓她幫爺爺再帶一瓶冬釀酒。
姚昕語走到酒櫃前，掃視著裏面琳瑯滿目的酒瓶。
離開之前，周拓宸跟她說過裏面的酒可以隨便喝。不過，只是靜靜地觀察著每一張酒簽，想象著那些葡萄的產地和味道，還有最搭調的配菜，就足夠令她感到舒心了。
上次臨時去周拓宸爺爺奶奶那兒，兩手空空，只能在超市隨便買點兒東西。明天可就沒那麽隨意了，出院的芮揚在，素未謀面的叔叔也在，大包小包的禮物提前準備妥當。
再想想明早穿什麽，免得睡過頭又來不及。
一邊思考一邊動手，最後幹脆一股腦兒全部都收拾好了。
姚昕語望著門前碼得整整齊齊的家當和守在旁邊的豆豆，哭笑不得。
明明是去吃飯，卻搞出了旅游的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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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氣溫的下降，白晝漸短夜漸長。下班時肉眼即可感知，暮色已是一天暗過一天。
姚昕語掐指一算，已經過了近一個星期孤家寡人的獨居生活。
習慣一旦養成，就會在身體裏留下印記。原以為上半年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終於勉強自己接受了生活冷冷清清的事實，但事實卻是，這幾天她又被打回了原形。
吃飯、遛狗、刷劇，日常中的樁樁件件，一旦落了單，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其實，平均下來，每天還是能見周拓宸一趟的，包括但不限於教師例會、期末動員大會和新生校內導師見面上，還有食堂和咖啡館。
如果是普通同事，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見面頻度。他最近幾乎每天白天都要去鄉下的試驗田記錄數據。不到招呼直接去他辦公室，很大概率要吃閉門羹。
今天，釀酒工程系的學生要去試驗田參加現場授課。本來說好，周拓宸回學校一趟帶著學生一起過去，後來報給李主任審核課外教學安排時，李主任瞅著她正好有空，就讓她負責帶隊過去，省得兩頭跑來跑去，順便還能跟過去進行戶外教學評估。
姚昕語目送著學生依次下了車，才從座位上站起來，對院裏安排的中巴司機說：“師傅，辛苦了，你要不要去山腳下的鎮上歇一歇？下午五點再來接我們回去？”
“好的，如果有什麽事，可以隨時電話聯系我。”
學生們聚集在果園門口，隔著大門好奇地張望著裏面的情況。
這學期的酒類品鑒和釀造主要是為了幫助新生入門，下學期的幾門工藝學才是重頭戲。不過，在那之前，先向學生展示整個產業鏈的全貌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兩個月未見的果園，不僅換了大門，還掛了幾塊嶄新的牌子，有海州大學食品學院葡萄資源育種苗圃、金倉經濟開發區農業技術示範田、望京天呈綠色農業科技公司葡萄種植基地等等。
姚昕語暗自吃了一驚，周拓宸的行動力也太快了吧，這麽快就把這裏改造成產學研一體的基地了？
有的人表面看起來似乎在吃喝玩樂，實際上完全沒有耽誤幹正事兒，妥妥的現實版時間管理大師呀。
大門裏的小道上閃出了一個人影，朝他們揮了揮手，“這邊。”
“周老師！”眼尖的幾個學生先看見了。
姚昕語和下車時一樣，等在全體學生最後，在隊伍後面負責監督，確保無人掉隊。
進了園子後，周拓宸站在一塊高出一截的地方，對著名單確認全班是否到齊。
學生到了外面，不似在教室裏那般安靜，時不時就小聲講起話來。
“好了，大家安靜一點兒，”他以手作話筒狀，嗓音略微沙啞，“我先簡單介紹了一下今天的課外學習安排。”
姚昕語在後面招了招手，沒能引起他的註意。她拍了拍前面學生的肩膀，將手裏的無線麥克風遞了過去，“你幫我傳到前面去，給周老師，謝謝。”
很快，最前面的學生就把麥克風交到了周拓宸手裏。
“餵餵餵，可以聽清哈？”他試了試音，一切正常。
交代完註意事項後，他指揮學生向果園裏面行進，“好了，我們接下來先去最裏面的試驗田。沿途有路標，要爬坡兒，大家路上小心點兒，註意腳下。”
他等了一會兒，等學生全部路過後，跳下臺階，沖姚昕語笑了笑，“謝謝你的麥克風，你怎麽知道我沒帶？”
“以防萬一。你是不是感冒了？有沒有吃藥？”
“沒有感冒，就是冷風吹的。”
能看到他土裏土氣的機會並不多，姚昕語忍不住上下多打量了幾眼。
“你怎麽不多穿點兒？”她搓了搓他的運動棉服，感覺不是很厚實。
“穿多了熱，反而容易感冒，我現在正好。”周拓宸握了握她的手，“你的手有點兒冷，怎麽沒戴圍巾？”
“那條太貴了，怕弄臟。”
“那你就帶條其他的嘛，傻瓜，外面風大。”
“誰到地裏還圍圍巾呀？我沒那麽嬌滴滴。你還要在這兒待多久呀？感覺曬黑了。”
“這就黑了？那以前你是沒見過。”
“我是沒見過，手上也出繭子了。”她低頭，手指在他掌心輕輕地摩挲過去，“別再過幾周，回來都不認識你了。”
“就一個月而已，哪兒那麽誇張。”
“不過，我以為葡萄十月下架了，這裏就全禿了呢，沒想到還有這麽多。”姚昕語望著周圍，發現大多數藤架邊都支起了折疊桿，上面遮蓋著防寒膜，“不會全是你弄的吧？”
“當然不是，水果葡萄主要還是找的附近農戶打理，我只負責裏面那些試驗用的釀酒葡萄。”
“還有嗎？”
“你馬上就能看到了。”
越往坡上爬，越覺得臉被風吹得生冷，但不斷在運動，身上還是熱乎乎的。
連學生們都開始有些喘的時候，終於到了。
“哇。”姚昕語忍不住和學生一起訝異地喊出了聲，棚架上纏著藤蔓，墜著沈甸甸的葡萄。只不過，顏色不是常見的綠、紫、紅，而是有些暗沈的棕色。
“有沒有哪位同學認識？”周拓宸的聲音經過麥克風傳了出來。
安靜了幾秒後，姚昕語小聲地提醒傻站著等答案的學生，“不知道的話，上網查呀。”
附近的幾個學生趕緊拿出了手機，不一會兒，其中一個不太確定地小聲說，“是不是冰葡萄呀？”
“沒錯。”周拓宸打了個響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是農學院給我們院的新品種，說正好給我們釀酒工程的學生也看一看。冰葡萄呢，和普通的釀酒葡萄相比，成熟後還要繼續受霜、受凍，通過白天日照和夜晚冷凍的交替，最大程度降低水分，從而能有效保證甜度。我們現在所在的這片坡地，背山面湖，剛好能提供適宜的陽光、濕度和冷態。這裏面現在其實有好幾個品種，我接下來一一講解，ppt之後會發到你們郵箱裏。不過，你們最好還是能當場記住，才不算白跑一趟。”
沒想到，這塊地兒竟意外地契合釀酒葡萄？姚昕語忍不住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上次來的時候天太黑，爸爸沒帶周拓宸上山，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提前就下定決心要這塊地的，說不定又是提前做了功課。
講解完新品後，周拓宸繼續向大家介紹了棚內新設的管網微灌溉系統，可以用於調節棚內的濕度，為葡萄健□□長提供技術保護。
姚昕語逛過不少酒窖和葡萄園，但每每聽到新鮮的內容，還是覺得十分有趣。以前只當這裏是片偏僻的荒山，原來處處都有驚喜。
兩個小時的現場教學不知不覺就結束了，學生們一個個似乎都比來的時候還精神。
周拓宸把大家送回到果園入口，校車司機早就等在那兒了。
“周老師，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有學生問他。
“沒事兒，你們先回去，現在差不多是下課時間了，我晚點兒再說。”
只有一旁的姚昕語知道，周拓宸這星期還沒著過家。
“那我先帶他們回學校啦。”姚昕語和他告別。
“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吧，明早再回去接你一起去望京。”
明天是上次和爺爺奶奶約好等芮揚出院後再聚的周末。
“你從這邊直接開車過去比較方便，我自己坐高鐵吧。”姚昕語說。
“沒事的，開車沒多會兒。”
“那等我回去再說吧。”學生都上了車，她得跟上了。
“路上小心。”
“嗯，知道。”
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學生們沾到位置後，上山下坡的疲憊似乎一下子釋放出來，立刻就沒了嘰嘰喳喳的熱鬧勁兒。
坐在第一排的姚昕語回頭看了一眼窗外，因為夕陽反射的光線，她看不太分明。
＊ ＊ ＊
安頓好學生，和李主任報告了基本情況，立即收拾收拾東西回家，不過天色早就暗了。
到家開門後，才發現早上出門出得著急，忘了給豆豆留等一盞燈。
之前，周拓宸還說要把它送回海州，讓周芮揚幫忙照顧一個月，結果趕上周芮揚摔跤進了醫院。就這樣，豆豆失去了去望京過一個月狗上狗生活的機會，成了留守兒童。
“豆豆，你想不想去望京呀？”
豆豆過來蹭了蹭她，又歡快地轉了個圈兒，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姚昕語良心受到了譴責，趕緊抱起它就打算去樓下遛彎兒。
原本是最喜歡的周五，但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豆豆最近開始怕冷了，在樓下轉了一圈，轉頭就要往家的方向跑。
她拗不過，呼哧呼哧跟著跑回了家。
身上出了一層細汗，快速沖了個淋浴，才恢覆神清氣爽，順便開始收拾明早出門要帶下去的東西。
周拓宸讓她幫爺爺再帶一瓶冬釀酒。
姚昕語走到酒櫃前，掃視著裏面琳瑯滿目的酒瓶。
離開之前，周拓宸跟她說過裏面的酒可以隨便喝。不過，只是靜靜地觀察著每一張酒簽，想象著那些葡萄的產地和味道，還有最搭調的配菜，就足夠令她感到舒心了。
上次臨時去周拓宸爺爺奶奶那兒，兩手空空，只能在超市隨便買點兒東西。明天可就沒那麽隨意了，出院的芮揚在，素未謀面的叔叔也在，大包小包的禮物提前準備妥當。
再想想明早穿什麽，免得睡過頭又來不及。
一邊思考一邊動手，最後幹脆一股腦兒全部都收拾好了。
姚昕語望著門前碼得整整齊齊的家當和守在旁邊的豆豆，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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