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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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九點多，周拓宸接到了來自輔導員紀老師的緊急電話。
姚昕語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邊敲著電腦，一邊用餘光掃到了周拓宸漸漸蹙起的眉頭。
掛了電話之後，周拓宸輕輕挪開了她的腿，刷地一下站起來，“我得去趟學校。”
“怎麽了呀？什麽急事？”
“郭仕穎離校兩天，聯系不上了。”
“啊？怎麽回事？”姚昕語啪地一聲合上了電腦，“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都洗了澡，睡衣也換上了，還是在家待著吧。我估計得出去分頭找人了，不差你一個。”
“不差我一個，那也不多我一個。”姚昕語抓過一旁遛狗時穿的運動服外套，“走吧。”
“還有褲子和襪子。”周拓宸擡起下巴，示意她換成長褲。
“給我一分鐘吧，就好。”
豆豆以為又要出門遛彎兒，激動地跟前跟後，結果誰都沒來得及瞧它一眼，就匆忙離開了。
到達學院時，公共辦公室裏已經聚集了一大幫子人。除了幾個老師之外，還有不少郭仕穎班上的同學。
任梓萱也在，應該是學生處被推出來的聯絡人。
“周老師，不好意思，這麽晚把你喊出來。哎呀，姚老師也來了呀。”輔導員紀老師從八點多接到學生報告開始，焦頭爛額一直沒能歇勁兒，苦瓜臉肉眼可見，甚至憋不出禮節性的微笑。
“沒事，不用管我們。找得怎麽樣了呀？派出所報警沒？”周拓宸問。
“正要去呢，剛剛打派出所電話，那邊說需要帶學生檔案和照片，我才回來拿的。”任梓萱幫忙解釋道。
“我開了車，載你去吧。”
“其他同學自己在這兒沒關系嗎？”姚昕語看了一眼紀老師和留下的學生，有人自己一樣，外套下露著一截睡衣。
“沒關系，我這兒任務分配好了。”紀老師見幫忙的人漸漸多起來，好像緩了些，“孫書記他們已經去宿管那兒查監控了，學生留在這邊，我帶他們分頭在教室裏找一找。”
“出走兩天怎麽才發現？”一出門，姚昕語就向任梓萱打聽起了基本情況。
“期中考試一結束，大家都出去玩兒了。今天宿舍長才註意郭仕穎昨天晚上沒回宿舍，再一看，發現日用品不在，打他手機也關機，就報給輔導員了。輔導員聯系了羅院長、孫書記，還有我們學生處和保衛處，班上同學已經開始分頭聯系他的朋友和以前的同學了。”
“家長呢？聯系上了嗎？”
“哎呀，還說呢，他檔案裏留的家長聯系方式打不通。”
周拓宸聽聞，將衣兜裏的手機遞給了姚昕語，“你給他爸爸打個電話吧，我把車開過來，你們就在這裏等吧。”說完，他就朝停車場的方向一溜小跑過去了。
姚昕語這邊電話很快就打通了，“餵，您好，我是昨天和您見過一面的姚老師。電話？對，這個電話號碼是周老師的。很抱歉這麽晚聯系您，但事情有點兒緊急，請問郭仕穎同學在您那邊嗎？”
對著電話講了約有三五分鐘，來龍去脈都解釋清楚了。
任梓萱風中淩亂，楞了半晌，回過神來，問姚昕語：“你倆什麽情況呀？你們怎麽有他家長聯系方式的呀？”
“這個號碼我先發給你吧，你等有空的時候再更新。不好意思，早知道就早點兒轉給你了。”
“不是，你等會兒，”任梓萱拉住她，“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問了。”
“那就等你想好再問吧，我又跑不了。”
周拓宸的車已經停在了臺階下方，姚昕語拉著任梓萱往下走。
路過副駕駛位置，她停了一下，還是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和任梓萱一起坐到了後排。
“你怎麽會有他家長聯系方式的？”任梓萱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問周拓宸。
“郭仕穎給我的。”
“那他為什麽不在檔案裏寫清楚呢？”
“你了解他的基本情況嗎？”
“在審核助學貸款的時候，有看過一些。”任梓萱回答。
“他平時和父母交集不多，就覺得沒必要留他們的聯系方式。”
“那你怎麽問到的？”
“你知道郭仕穎離校的原因嗎？”姚昕語不確定郭仕穎作弊被抓的情況有沒有通報給學生處，忍不住插嘴了。
“是不是作弊被發現，壓力太大？”
看來沒必要特意藏著掖著了。
周拓宸這才回答起了任梓萱的問題，“我跟他說，如果不留父母的，我就要直接跟他爺爺奶奶聯系，他反而不樂意，就勉為其難給了他爸的聯系方式。”
“原來如此，說舍不得讓爺爺奶奶傷心呀。那他還往外亂跑？！”任梓萱不太能理解05後的腦回路。
“不過你們效率真的好高。”姚昕語由衷地感慨道。
“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經常發生嗎？”
“不經常，但也不是個例，我以前最遠追到過上海呢。”
“那你確實經驗挺豐富的。”
“雖然我寧願別那麽豐富。”
“出現過想不開的情況嗎？”姚昕語試探性地問。
“我接手的學生裏暫時沒有，有也被勸下來了，但我聽說其他學院有過出事的。”
聽了這話，姚昕語只覺眼皮重重地跳動了一下，驀地心慌起來，只怕一語成讖，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
到了大學路派出所，大廳裏人還不少，有喝醉酒沒清醒過來還在鬧事的，有晚上逛街當街抓住小偷扭送過來的，還有輕微交通事故等調解的。時間已經不早，這裏卻還像菜市場一樣吵吵鬧鬧。
任梓萱找到了先前報案時對接的小民警，將學生檔案和照片等交了上去，由民警進行信息登記。
民警對情況進行初步分析後，決定分頭尋找，一部分去學校支援，一部分去學校外面的網吧等地排查，還有一部分留在所裏進行監控分析。
“請問，我們還能幫什麽忙嗎？”姚昕語問。
“你們都認識這個學生吧？”
“認識。”
“我們現在要分頭行動，你們對學校裏外哪塊兒的環境比較熟悉？我們需要有人帶路。”
“我在學校附近住了五六年，對周圍各個犄角旮旯都很熟。”
“還有我，”任梓萱舉起了手，“我在學校工作好幾年了，學校裏面，我都熟。”
“我和你一起。”周拓宸緊隨其後。
一行人回到學校，和學校裏的搜查小分隊先碰了面，交換各自手頭的信息。
學校裏的監控已經梳理過，郭仕穎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中是在周六早上。隨後，出了校門沿著圍墻一路走向地鐵站。
學校的監控到了院墻盡頭就戛然而止，民警立即與所裏的隊友進行了聯絡，告知他們繼續調取地鐵內部和沿線監控。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大家商量了一下，讓幫忙的學生盡快回宿舍休息，老師們則繼續留下來，由專業人員帶領前往附近的網吧和娛樂場所進行排查。
到了實地，姚昕語才發現自以為的熟悉和民警們的熟悉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第一次註意到原來學校附近有這麽多網吧、旅館和KTV。
進行到半夜一點，也才走訪了名單上的三分之一，而時間已經蹦到了周一工作日。
負責民警做出了下一步指示，“大家都辛苦了，各位老師先回去休息吧，基本情況我們已了解，有保衛處的人員和我們配合就可以了。”
雖然還想繼續堅守，但到上班之前也剩不到幾個小時了，大家不得不就地解散，趕緊回去補覺。
由於地鐵早已關閉，眾人只能相互打聽，能順路的就蹭個順風車，順不上的幹脆就在學校宿舍臨時湊合一下。大多數人住得並不遠，陸陸續續都散了，只剩下任梓萱是從反方向的市區來的。
“任老師，你還是坐我的車吧？我送你回去。”周拓宸提議。
“這麽晚了，多不好意思啊，我家還挺遠的。”任梓萱轉頭問一旁的姚昕語，低聲問，“要不然我在你那兒湊合一夜吧？你的床多寬？是雙人床吧？”
“我那兒？”姚昕語始料未及，整個人一下子麻了。
“對啊，沒幾個鐘頭都要起床了，我還要再往學校這邊趕，還不如就近躺一下拉倒。可以嗎？”
任梓萱跑了大半個晚上，一臉疲態，眼睛裏已經浮出了紅血絲，看樣子只要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姚昕語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任梓萱見她似乎有點兒猶豫，繼續說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在附近找個鐘點房也行。”
“我是和人家一起合租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介意什麽？人家不介意才是。我會盡量小點兒聲，不吵到別人休息的。”
姚昕語不知所措地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周拓宸，只覺得兩眼一黑。
他、他竟然笑了？！幾個意思啊？
“你看別人做什麽？你自己決定呀。”周拓宸催促道。
“周老師，你說，一般人會介意嗎？”任梓萱問。
“別人介不介意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我，我不會介意。”
“我也是這麽想的。”任梓萱笑著挽住了姚昕語的胳膊，“走吧，本來困得像狗，現在有了去處，我好像覺得聊一整晚也沒問題了。”
姚昕語木然地跟在周拓宸身後，仿佛腿腳不是自己的，腦子也不是自己的，好像成了一具不會思考的提線木偶。
到了車前，她正準備去後車門時，被任梓萱猛地推了一把。
“現在沒有外人了，你就安心坐前面吧，不用特意到後面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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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九點多，周拓宸接到了來自輔導員紀老師的緊急電話。
姚昕語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邊敲著電腦，一邊用餘光掃到了周拓宸漸漸蹙起的眉頭。
掛了電話之後，周拓宸輕輕挪開了她的腿，刷地一下站起來，“我得去趟學校。”
“怎麽了呀？什麽急事？”
“郭仕穎離校兩天，聯系不上了。”
“啊？怎麽回事？”姚昕語啪地一聲合上了電腦，“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都洗了澡，睡衣也換上了，還是在家待著吧。我估計得出去分頭找人了，不差你一個。”
“不差我一個，那也不多我一個。”姚昕語抓過一旁遛狗時穿的運動服外套，“走吧。”
“還有褲子和襪子。”周拓宸擡起下巴，示意她換成長褲。
“給我一分鐘吧，就好。”
豆豆以為又要出門遛彎兒，激動地跟前跟後，結果誰都沒來得及瞧它一眼，就匆忙離開了。
到達學院時，公共辦公室裏已經聚集了一大幫子人。除了幾個老師之外，還有不少郭仕穎班上的同學。
任梓萱也在，應該是學生處被推出來的聯絡人。
“周老師，不好意思，這麽晚把你喊出來。哎呀，姚老師也來了呀。”輔導員紀老師從八點多接到學生報告開始，焦頭爛額一直沒能歇勁兒，苦瓜臉肉眼可見，甚至憋不出禮節性的微笑。
“沒事，不用管我們。找得怎麽樣了呀？派出所報警沒？”周拓宸問。
“正要去呢，剛剛打派出所電話，那邊說需要帶學生檔案和照片，我才回來拿的。”任梓萱幫忙解釋道。
“我開了車，載你去吧。”
“其他同學自己在這兒沒關系嗎？”姚昕語看了一眼紀老師和留下的學生，有人自己一樣，外套下露著一截睡衣。
“沒關系，我這兒任務分配好了。”紀老師見幫忙的人漸漸多起來，好像緩了些，“孫書記他們已經去宿管那兒查監控了，學生留在這邊，我帶他們分頭在教室裏找一找。”
“出走兩天怎麽才發現？”一出門，姚昕語就向任梓萱打聽起了基本情況。
“期中考試一結束，大家都出去玩兒了。今天宿舍長才註意郭仕穎昨天晚上沒回宿舍，再一看，發現日用品不在，打他手機也關機，就報給輔導員了。輔導員聯系了羅院長、孫書記，還有我們學生處和保衛處，班上同學已經開始分頭聯系他的朋友和以前的同學了。”
“家長呢？聯系上了嗎？”
“哎呀，還說呢，他檔案裏留的家長聯系方式打不通。”
周拓宸聽聞，將衣兜裏的手機遞給了姚昕語，“你給他爸爸打個電話吧，我把車開過來，你們就在這裏等吧。”說完，他就朝停車場的方向一溜小跑過去了。
姚昕語這邊電話很快就打通了，“餵，您好，我是昨天和您見過一面的姚老師。電話？對，這個電話號碼是周老師的。很抱歉這麽晚聯系您，但事情有點兒緊急，請問郭仕穎同學在您那邊嗎？”
對著電話講了約有三五分鐘，來龍去脈都解釋清楚了。
任梓萱風中淩亂，楞了半晌，回過神來，問姚昕語：“你倆什麽情況呀？你們怎麽有他家長聯系方式的呀？”
“這個號碼我先發給你吧，你等有空的時候再更新。不好意思，早知道就早點兒轉給你了。”
“不是，你等會兒，”任梓萱拉住她，“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問了。”
“那就等你想好再問吧，我又跑不了。”
周拓宸的車已經停在了臺階下方，姚昕語拉著任梓萱往下走。
路過副駕駛位置，她停了一下，還是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和任梓萱一起坐到了後排。
“你怎麽會有他家長聯系方式的？”任梓萱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問周拓宸。
“郭仕穎給我的。”
“那他為什麽不在檔案裏寫清楚呢？”
“你了解他的基本情況嗎？”
“在審核助學貸款的時候，有看過一些。”任梓萱回答。
“他平時和父母交集不多，就覺得沒必要留他們的聯系方式。”
“那你怎麽問到的？”
“你知道郭仕穎離校的原因嗎？”姚昕語不確定郭仕穎作弊被抓的情況有沒有通報給學生處，忍不住插嘴了。
“是不是作弊被發現，壓力太大？”
看來沒必要特意藏著掖著了。
周拓宸這才回答起了任梓萱的問題，“我跟他說，如果不留父母的，我就要直接跟他爺爺奶奶聯系，他反而不樂意，就勉為其難給了他爸的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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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們效率真的好高。”姚昕語由衷地感慨道。
“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經常發生嗎？”
“不經常，但也不是個例，我以前最遠追到過上海呢。”
“那你確實經驗挺豐富的。”
“雖然我寧願別那麽豐富。”
“出現過想不開的情況嗎？”姚昕語試探性地問。
“我接手的學生裏暫時沒有，有也被勸下來了，但我聽說其他學院有過出事的。”
聽了這話，姚昕語只覺眼皮重重地跳動了一下，驀地心慌起來，只怕一語成讖，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
到了大學路派出所，大廳裏人還不少，有喝醉酒沒清醒過來還在鬧事的，有晚上逛街當街抓住小偷扭送過來的，還有輕微交通事故等調解的。時間已經不早，這裏卻還像菜市場一樣吵吵鬧鬧。
任梓萱找到了先前報案時對接的小民警，將學生檔案和照片等交了上去，由民警進行信息登記。
民警對情況進行初步分析後，決定分頭尋找，一部分去學校支援，一部分去學校外面的網吧等地排查，還有一部分留在所裏進行監控分析。
“請問，我們還能幫什麽忙嗎？”姚昕語問。
“你們都認識這個學生吧？”
“認識。”
“我們現在要分頭行動，你們對學校裏外哪塊兒的環境比較熟悉？我們需要有人帶路。”
“我在學校附近住了五六年，對周圍各個犄角旮旯都很熟。”
“還有我，”任梓萱舉起了手，“我在學校工作好幾年了，學校裏面，我都熟。”
“我和你一起。”周拓宸緊隨其後。
一行人回到學校，和學校裏的搜查小分隊先碰了面，交換各自手頭的信息。
學校裏的監控已經梳理過，郭仕穎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中是在周六早上。隨後，出了校門沿著圍墻一路走向地鐵站。
學校的監控到了院墻盡頭就戛然而止，民警立即與所裏的隊友進行了聯絡，告知他們繼續調取地鐵內部和沿線監控。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大家商量了一下，讓幫忙的學生盡快回宿舍休息，老師們則繼續留下來，由專業人員帶領前往附近的網吧和娛樂場所進行排查。
到了實地，姚昕語才發現自以為的熟悉和民警們的熟悉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第一次註意到原來學校附近有這麽多網吧、旅館和KTV。
進行到半夜一點，也才走訪了名單上的三分之一，而時間已經蹦到了周一工作日。
負責民警做出了下一步指示，“大家都辛苦了，各位老師先回去休息吧，基本情況我們已了解，有保衛處的人員和我們配合就可以了。”
雖然還想繼續堅守，但到上班之前也剩不到幾個小時了，大家不得不就地解散，趕緊回去補覺。
由於地鐵早已關閉，眾人只能相互打聽，能順路的就蹭個順風車，順不上的幹脆就在學校宿舍臨時湊合一下。大多數人住得並不遠，陸陸續續都散了，只剩下任梓萱是從反方向的市區來的。
“任老師，你還是坐我的車吧？我送你回去。”周拓宸提議。
“這麽晚了，多不好意思啊，我家還挺遠的。”任梓萱轉頭問一旁的姚昕語，低聲問，“要不然我在你那兒湊合一夜吧？你的床多寬？是雙人床吧？”
“我那兒？”姚昕語始料未及，整個人一下子麻了。
“對啊，沒幾個鐘頭都要起床了，我還要再往學校這邊趕，還不如就近躺一下拉倒。可以嗎？”
任梓萱跑了大半個晚上，一臉疲態，眼睛裏已經浮出了紅血絲，看樣子只要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姚昕語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任梓萱見她似乎有點兒猶豫，繼續說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在附近找個鐘點房也行。”
“我是和人家一起合租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介意什麽？人家不介意才是。我會盡量小點兒聲，不吵到別人休息的。”
姚昕語不知所措地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周拓宸，只覺得兩眼一黑。
他、他竟然笑了？！幾個意思啊？
“你看別人做什麽？你自己決定呀。”周拓宸催促道。
“周老師，你說，一般人會介意嗎？”任梓萱問。
“別人介不介意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我，我不會介意。”
“我也是這麽想的。”任梓萱笑著挽住了姚昕語的胳膊，“走吧，本來困得像狗，現在有了去處，我好像覺得聊一整晚也沒問題了。”
姚昕語木然地跟在周拓宸身後，仿佛腿腳不是自己的，腦子也不是自己的，好像成了一具不會思考的提線木偶。
到了車前，她正準備去後車門時，被任梓萱猛地推了一把。
“現在沒有外人了，你就安心坐前面吧，不用特意到後面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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