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昏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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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昏頭腦
姚昕語原以為等待破案和歸還贓物至少需要一周以上，沒想到還是趕在周五早上就被喊到了院裏的大會議室。
推門進去之後，發現裏面已經坐著幾個人了。第一排座位擺著名牌和礦泉水，旁邊架設著攝像機用的三腳架。講臺上裝飾了一片紅艷艷的鮮花，不是她會選擇的風格。
再一擡頭，就看到了懸在講臺上的紅色條幅－－“海州大學食品學院108重大盜竊案件涉案贓款贓物集中返還儀式”。
這陣勢是不是有點兒浩大呀，估計小半個上午要沒了。姚昕語快速掃了一圈，直奔後排角落而去，走到一半卻被一雙手給鉗住了，是李主任。
“姚老師，這邊這邊，你別往後走呀。”
“沒事兒，我看得見，前面的位置就留給後來的人。”
“不，這是專門給你留的位置，你就坐這兒。”李主任努了努嘴，示意姚昕語坐到離過道最近的一個位置上。
姚昕語看了一眼椅背，還真的粉底黑字地印著她的名字。
不是，這年頭，領個東西還這麽正式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來參加頒獎典禮呢。
姚昕語剛張嘴，還沒來得及提問，就被李主任按住肩膀往下壓了一把，只得坐了下去。她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座位，竟然貼著周拓宸的名字。
他又沒被偷東西，怎麽平白無故地也占了一個座位呢。
不過，她記得周五上午周拓宸有小課，估計他來不了。
留意到周圍至少有一半人都帶了筆記本之後，姚昕語有點後悔幹嘛把自己的筆記本當成魚餌給拋了出去，現在連摸魚工具都沒有了。
和日常的大多數活動一樣，儀式開頭照例是領導講話，社會性典禮基本都是由負責行政的羅副院長主持，在深深表達學院對人民公仆為人民服務的由衷感謝後，話筒被遞給了海州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三大隊的金隊長。
金隊長簡要介紹了一部分允許對外公開的案情信息，其實，大部分基本信息早就傳遍了學院的角角落落，甚至已經衍生出了幾個可以作為校園怪談的版本。
接著，被撬辦公室的受害老師們被負責引導會場秩序的老師提前喊了出去，在過道裏排起了長隊，一個個輪流上臺，從金隊長接過了自己失而覆得的寶貝。
幾個老師在收到電腦的一瞬間，等不及回座位，當場就打開了還殘留著基礎電量的電腦，確認自己的學術資料是否仍然安然無虞。有兩位老師顧不得攝像老師的一路追蹤，當著眾人的面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喜極而泣，重新沖到了臺上緊緊握住了金隊長的雙手，再次對救命恩人表示感謝。
姚昕語的筆記本也完璧歸趙。
她的筆記本裏沒什麽獨家的科研資料，文檔也都已經提前進行了備份，因此，她並沒有像其他同事那般激動而喜悅。
當攝影師指揮大家看鏡頭時，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舉起了手裏的筆記本電腦，面無表情、目光空洞地註視著攝像機。
實在笑不出來，早知道要抱著被盜物合影，她就該挑個blingbling閃閃發光的精美首飾，而不是一臺笨重的電腦。
到了臺下之後，姚昕語見隔壁周拓宸的座位依舊空著，心想著倒是又讓他逃掉了。
“最後，我們想特別地感謝這次行動中的兩個非常重要的人。”
不知什麽時候，羅副院長又接回了話筒。他面帶微笑，接著說道，“那就是我們食品學院優秀的青年教師周拓宸周老師，和我們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的教學秘書姚昕語姚老師。接下來，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二位上臺。”
聽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姚昕語第一反應是，自己恐怕因為睡眠不足和會場上喧嚷的人聲產生了幻聽。
就在這時，會場不怎麽靈光的半舊大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尖銳的音調穿越周圍的一片嘈雜，直沖她的耳膜，她忍不住閉了一下眼。
再睜眼時，就看到周拓宸穿過大門，目不斜視地朝著講臺前的方向走了過去。
“哎呀，姚老師，快起來呀，人家還在等你呢。”李主任一如既往地眼疾手快，從背後戳了一把紋絲不動的姚昕語，讓她趕緊上臺。
羅副院長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介紹，“各位老師和同學，我們從金隊長那裏了解到，周老師和姚老師為本次案件的告破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線索，並且通過自己的智慧成功令監控再一次捕捉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身影。下面，我們請金隊長為他們頒發懸賞金，共計兩萬元。”
有幾個學生將真實的可匯兌票據內容放大的巨型支票道具從旁邊搬了出來，擡到了臺前一行人的面前。
“羅院長，您和姚老師站擡頭背後。金隊長和周老師，二位往中間靠一點。”李主任一邊看幾人的隊形，一邊指揮大家配合攝影老師進行站位調整。
雖然舉著醜道具比先前捧著自己的筆記本更加不上鏡，但一想到這輕飄飄的一張薄板子就是實打實的一摞票子時，姚昕語不可抑制地揚起了嘴角，愉快周末的前奏已經響起。
但是有一點，她不自覺地瞥了一眼身邊的周拓宸，心情就像坐上過山車似的落下去了一些。
不對啊，這個周拓宸，不就是那天半夜陪自己一起去了一趟保衛處嘛，這算什麽貢獻呀？怎麽誰都來分一杯羹？
滿意的笑容漸漸僵在臉上，被金錢沖昏了的頭腦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極其不自然的地方，兩萬塊就這麽變成了一萬塊？
儀式結束之後，大家領著各自的家當還有幫其他上課的老師代領的都散去了。
姚昕語發現道具支票也被收走了，於是問李主任：“李主任，這個懸賞金要怎麽領呀？”
“你待會兒去財務科，找錢老師。”
“現在去行嗎？”
“行啊，你去看看吧，她應該在。”
＊ ＊ ＊
姚昕語找到了財務科，先在門口看了一下，剛好只有錢老師在。
“錢老師，您好，我是教務處的姚昕語。”她甜甜地打了一聲招呼。
“喔，是姚老師，你來了呀。來拿獎金的吧？”錢老師笑瞇瞇地開門見山。
“是的。您現在時間方便嗎？”
“方便的，你進來吧。”錢老師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已經弄好了，我給你說明一下。”
“辛苦了。”
“這個表格你拿回去填一下，讓你們李主任簽個字，最後再讓羅院長蓋一下章，原件再還給我就可以了。”
“好的，我明白了。”還好只有兩個章，今天應該就能搞定。
“還有，這裏，你和周老師都要簽字的。”
“我倆合用一張？”
“對，這是同一個審批事項，就沒必要走兩遍相同的流程了。”
“那我拿給他？”
“可以嗎？或者我打電話給他講一下。”
“可以的，沒關系。這個處理一下，大概需要多久呀？”
“如果今天能返回，大概下周三左右吧。”
“好的，那我現在先拿給周老師和李主任簽字蓋章。”
“嗯，去吧。”
“謝謝錢老師。”
姚昕語捧著審批表歡天喜地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不好意思，錢老師，這邊數字有沒有填錯呀？周老師是一萬二，我是八千？”
錢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多看了一眼，“嗯，是的，沒錯。”
“和我不一樣嗎？”
“上面是這麽報給我的，理由我還真不大清楚，要不你回去問問你們李主任或者羅院長？”
“哦，好的，謝謝您。”姚昕語克制地點點頭，退了出去。
憑空又少了兩千塊？！連一萬塊都湊不到了？先前的喜氣削弱了一半。
姚昕語悶悶不樂地回到辦公室，卻發現李主任還沒回來，應該是還在會場指揮清理善後。
任老師一下子撲了上來，“姚老師，你真好！”
“哪兒好了？”
“你今天想喝什麽奶茶？我請！”
“今天什麽日子？為什麽要請我喝奶茶呀？”
“托你的福，我今晚不用值夜班了，哈哈哈。”任老師掩飾不住激動，笑得嘴都要合不攏了，“我們院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明明前兩天就破案了，到昨晚為止都還在讓我們巡邏呢。不過，今天東西都還回來了，我就不用留啦。”
“是這樣，那太好了。”
“你怎麽看起來這麽淡定？不是才拿了獎金嗎？多少？一萬塊，差不多是一個季度的獎金了。”
這話像是提醒了姚昕語，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和任老師說，“我出去一下，今天中午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今天懶得繞路，姚昕語出門直接右拐，從最近的中央大樓梯噔噔噔就爬山了三樓，直奔周拓宸的辦公室。
周拓宸已經出了辦公室，正在鎖門，看樣子是要去吃飯了。
“周老師，別關門。”
“找我有事？”
“進去說。”
“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邊走邊說？我有點兒餓了。”
“我現在沒胃口。”
“好吧。”周拓宸用鑰匙打開了門，“請進。”
姚昕語將審批表拍在了周拓宸的辦公桌上，“這是什麽？”
周拓宸瞄了一眼，“哦，分獎金還得審批呀？是要我簽字嗎？”
“看這裏。”姚昕語氣鼓鼓地用指尖敲了敲印著金額一欄的地方。
周拓宸推開姚昕語的指尖擋住的字，“哦，是要我確認嗎？我的信息都沒問題。”
“你當然沒問題，我有問題！”
“什麽問題？”
“你為什麽總能占到我的便宜？”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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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昕語原以為等待破案和歸還贓物至少需要一周以上，沒想到還是趕在周五早上就被喊到了院裏的大會議室。
推門進去之後，發現裏面已經坐著幾個人了。第一排座位擺著名牌和礦泉水，旁邊架設著攝像機用的三腳架。講臺上裝飾了一片紅艷艷的鮮花，不是她會選擇的風格。
再一擡頭，就看到了懸在講臺上的紅色條幅－－“海州大學食品學院108重大盜竊案件涉案贓款贓物集中返還儀式”。
這陣勢是不是有點兒浩大呀，估計小半個上午要沒了。姚昕語快速掃了一圈，直奔後排角落而去，走到一半卻被一雙手給鉗住了，是李主任。
“姚老師，這邊這邊，你別往後走呀。”
“沒事兒，我看得見，前面的位置就留給後來的人。”
“不，這是專門給你留的位置，你就坐這兒。”李主任努了努嘴，示意姚昕語坐到離過道最近的一個位置上。
姚昕語看了一眼椅背，還真的粉底黑字地印著她的名字。
不是，這年頭，領個東西還這麽正式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來參加頒獎典禮呢。
姚昕語剛張嘴，還沒來得及提問，就被李主任按住肩膀往下壓了一把，只得坐了下去。她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座位，竟然貼著周拓宸的名字。
他又沒被偷東西，怎麽平白無故地也占了一個座位呢。
不過，她記得周五上午周拓宸有小課，估計他來不了。
留意到周圍至少有一半人都帶了筆記本之後，姚昕語有點後悔幹嘛把自己的筆記本當成魚餌給拋了出去，現在連摸魚工具都沒有了。
和日常的大多數活動一樣，儀式開頭照例是領導講話，社會性典禮基本都是由負責行政的羅副院長主持，在深深表達學院對人民公仆為人民服務的由衷感謝後，話筒被遞給了海州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三大隊的金隊長。
金隊長簡要介紹了一部分允許對外公開的案情信息，其實，大部分基本信息早就傳遍了學院的角角落落，甚至已經衍生出了幾個可以作為校園怪談的版本。
接著，被撬辦公室的受害老師們被負責引導會場秩序的老師提前喊了出去，在過道裏排起了長隊，一個個輪流上臺，從金隊長接過了自己失而覆得的寶貝。
幾個老師在收到電腦的一瞬間，等不及回座位，當場就打開了還殘留著基礎電量的電腦，確認自己的學術資料是否仍然安然無虞。有兩位老師顧不得攝像老師的一路追蹤，當著眾人的面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喜極而泣，重新沖到了臺上緊緊握住了金隊長的雙手，再次對救命恩人表示感謝。
姚昕語的筆記本也完璧歸趙。
她的筆記本裏沒什麽獨家的科研資料，文檔也都已經提前進行了備份，因此，她並沒有像其他同事那般激動而喜悅。
當攝影師指揮大家看鏡頭時，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舉起了手裏的筆記本電腦，面無表情、目光空洞地註視著攝像機。
實在笑不出來，早知道要抱著被盜物合影，她就該挑個blingbling閃閃發光的精美首飾，而不是一臺笨重的電腦。
到了臺下之後，姚昕語見隔壁周拓宸的座位依舊空著，心想著倒是又讓他逃掉了。
“最後，我們想特別地感謝這次行動中的兩個非常重要的人。”
不知什麽時候，羅副院長又接回了話筒。他面帶微笑，接著說道，“那就是我們食品學院優秀的青年教師周拓宸周老師，和我們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的教學秘書姚昕語姚老師。接下來，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二位上臺。”
聽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姚昕語第一反應是，自己恐怕因為睡眠不足和會場上喧嚷的人聲產生了幻聽。
就在這時，會場不怎麽靈光的半舊大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尖銳的音調穿越周圍的一片嘈雜，直沖她的耳膜，她忍不住閉了一下眼。
再睜眼時，就看到周拓宸穿過大門，目不斜視地朝著講臺前的方向走了過去。
“哎呀，姚老師，快起來呀，人家還在等你呢。”李主任一如既往地眼疾手快，從背後戳了一把紋絲不動的姚昕語，讓她趕緊上臺。
羅副院長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介紹，“各位老師和同學，我們從金隊長那裏了解到，周老師和姚老師為本次案件的告破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線索，並且通過自己的智慧成功令監控再一次捕捉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身影。下面，我們請金隊長為他們頒發懸賞金，共計兩萬元。”
有幾個學生將真實的可匯兌票據內容放大的巨型支票道具從旁邊搬了出來，擡到了臺前一行人的面前。
“羅院長，您和姚老師站擡頭背後。金隊長和周老師，二位往中間靠一點。”李主任一邊看幾人的隊形，一邊指揮大家配合攝影老師進行站位調整。
雖然舉著醜道具比先前捧著自己的筆記本更加不上鏡，但一想到這輕飄飄的一張薄板子就是實打實的一摞票子時，姚昕語不可抑制地揚起了嘴角，愉快周末的前奏已經響起。
但是有一點，她不自覺地瞥了一眼身邊的周拓宸，心情就像坐上過山車似的落下去了一些。
不對啊，這個周拓宸，不就是那天半夜陪自己一起去了一趟保衛處嘛，這算什麽貢獻呀？怎麽誰都來分一杯羹？
滿意的笑容漸漸僵在臉上，被金錢沖昏了的頭腦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極其不自然的地方，兩萬塊就這麽變成了一萬塊？
儀式結束之後，大家領著各自的家當還有幫其他上課的老師代領的都散去了。
姚昕語發現道具支票也被收走了，於是問李主任：“李主任，這個懸賞金要怎麽領呀？”
“你待會兒去財務科，找錢老師。”
“現在去行嗎？”
“行啊，你去看看吧，她應該在。”
＊ ＊ ＊
姚昕語找到了財務科，先在門口看了一下，剛好只有錢老師在。
“錢老師，您好，我是教務處的姚昕語。”她甜甜地打了一聲招呼。
“喔，是姚老師，你來了呀。來拿獎金的吧？”錢老師笑瞇瞇地開門見山。
“是的。您現在時間方便嗎？”
“方便的，你進來吧。”錢老師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已經弄好了，我給你說明一下。”
“辛苦了。”
“這個表格你拿回去填一下，讓你們李主任簽個字，最後再讓羅院長蓋一下章，原件再還給我就可以了。”
“好的，我明白了。”還好只有兩個章，今天應該就能搞定。
“還有，這裏，你和周老師都要簽字的。”
“我倆合用一張？”
“對，這是同一個審批事項，就沒必要走兩遍相同的流程了。”
“那我拿給他？”
“可以嗎？或者我打電話給他講一下。”
“可以的，沒關系。這個處理一下，大概需要多久呀？”
“如果今天能返回，大概下周三左右吧。”
“好的，那我現在先拿給周老師和李主任簽字蓋章。”
“嗯，去吧。”
“謝謝錢老師。”
姚昕語捧著審批表歡天喜地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不好意思，錢老師，這邊數字有沒有填錯呀？周老師是一萬二，我是八千？”
錢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多看了一眼，“嗯，是的，沒錯。”
“和我不一樣嗎？”
“上面是這麽報給我的，理由我還真不大清楚，要不你回去問問你們李主任或者羅院長？”
“哦，好的，謝謝您。”姚昕語克制地點點頭，退了出去。
憑空又少了兩千塊？！連一萬塊都湊不到了？先前的喜氣削弱了一半。
姚昕語悶悶不樂地回到辦公室，卻發現李主任還沒回來，應該是還在會場指揮清理善後。
任老師一下子撲了上來，“姚老師，你真好！”
“哪兒好了？”
“你今天想喝什麽奶茶？我請！”
“今天什麽日子？為什麽要請我喝奶茶呀？”
“托你的福，我今晚不用值夜班了，哈哈哈。”任老師掩飾不住激動，笑得嘴都要合不攏了，“我們院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明明前兩天就破案了，到昨晚為止都還在讓我們巡邏呢。不過，今天東西都還回來了，我就不用留啦。”
“是這樣，那太好了。”
“你怎麽看起來這麽淡定？不是才拿了獎金嗎？多少？一萬塊，差不多是一個季度的獎金了。”
這話像是提醒了姚昕語，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和任老師說，“我出去一下，今天中午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今天懶得繞路，姚昕語出門直接右拐，從最近的中央大樓梯噔噔噔就爬山了三樓，直奔周拓宸的辦公室。
周拓宸已經出了辦公室，正在鎖門，看樣子是要去吃飯了。
“周老師，別關門。”
“找我有事？”
“進去說。”
“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邊走邊說？我有點兒餓了。”
“我現在沒胃口。”
“好吧。”周拓宸用鑰匙打開了門，“請進。”
姚昕語將審批表拍在了周拓宸的辦公桌上，“這是什麽？”
周拓宸瞄了一眼，“哦，分獎金還得審批呀？是要我簽字嗎？”
“看這裏。”姚昕語氣鼓鼓地用指尖敲了敲印著金額一欄的地方。
周拓宸推開姚昕語的指尖擋住的字，“哦，是要我確認嗎？我的信息都沒問題。”
“你當然沒問題，我有問題！”
“什麽問題？”
“你為什麽總能占到我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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