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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第324章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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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爭執

氣氛一下子安靜的有些可怕,雖然知道紫玄一定會不依不饒,但柏澔還是有些訝異,他的徒兒居然會這樣直接的跑來質問他。

倆人相看無語,默默對峙,好像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一樣,都只幹看著對方不說話,整個寢殿被這詭異的沈默籠罩著,只有香爐還在生生不息的運動,一綹接著一綹的白煙從香爐中吐出。

“師父”還是紫玄沒有沈住氣,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柏澔依舊淡然自若:“何事?”

“您對淺夢做了什麽?”這一次,柏澔什麽都沒有說,紫玄再次問道:“淺夢她在哪裏?”柏澔說道:“她沒事,已經被安頓好了。為師現在在打坐,你出去吧。”

柏澔始終不願和紫玄撕破臉,對於他這個徒弟,柏澔從始至終都極寬容,紫玄緊握雙拳,依舊不願松口:“師父是洗了淺夢的記憶吧?”

“出去!”柏澔聲調陡然提高,呵斥著紫玄,讓他滾出去。

“師父!”紫玄也拔高了聲調毫不客氣的與柏澔對峙“師父,淺夢也是你的徒兒,你真的不顧師徒情誼洗了她的記憶是嗎?”

這下柏澔也坐不住了,他對紫玄一向寬厚,即使紫玄有朝一日犯下天大的錯他該怎樣維護還是會怎樣維護。但事關殊華,在淺夢的這件事上,他絕對不會讓步。柏澔從卡墊上緩緩起身,步步逼近紫玄說出的話猶如寒冰般清冽“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師父,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算是承認了嗎?”

“呵,紫玄,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若你今日還認我這個師父,便從內殿出去,休要再提淺夢。”

柏澔負手而立轉過身去背對著紫玄,紫玄只看得到他師父的背影,全然不知柏澔的神情是何等的諷刺。

柏澔太過淡然,一股無名火騰騰燃起,直燒的紫玄胸悶氣短“師父,我不知道淺夢她有什麽錯要被你這樣對待。你不是一直很疼愛她的嗎?她那麽小就跟著你,你怎麽下的去手。”

“還記得她剛來宮裏的時候嗎?那時候是你親口說淺夢是你的徒兒也就是我的師妹,不是你說要我好生待她嗎?還有,還有那一年師父生辰的時候,淺夢和我一起偷來地瓜送給你,師父雖然生氣,但在給那農戶一個交代以後,師父不是也說,不也說……很好吃的嗎?”

這話勾起了柏澔很多回憶,但他不願讓自己心軟,刻意切斷了那危險的回憶,努力讓自己回想殊華,當殊華輕吟淺笑的模樣回到他的腦海中時,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見柏澔還是一言不發,紫玄以為他有所松動便繼續勸道:“淺夢的性子師父也是知道的,她總歸是個愛憎分明直來直往的人,若師父真的對她做了什麽,淺夢師妹是不會原諒你的。”

語畢,紫玄便順勢跪下磕足了三個響頭:“師父,收手吧”

這五個字說的擲地有聲,柏澔無法假裝沒聽到,於是慢慢的側過身,擡眸睥睨著紫玄,目光裏滿是寒意。

“淺夢不會有事,你出去吧。”

聽到這話,紫玄立刻附身貼地堅定道:“我一直相信師父不會讓淺夢真的有性命之虞,來找師父也不只是為了確認淺夢師妹的安危。”

“哦?那你還想做什麽?”

紫玄將貼著地面的額頭微微昂起深呼一口氣緩緩道:“我要師父將淺夢交給我,師父若不肯給,我今日便是將這宮殿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師妹。”

“然後呢?”柏澔暗笑,他這徒兒還是歷練的淺,想什麽做什麽擺在臉上還嫌不夠,非要明目張膽說出來。傻徒兒,他從一開始就教過他,不要輕信任何人。任何人,任何人,任何人也包括柏澔本人,而紫玄卻那麽輕易的把他排除在外。

這樣會很吃虧,但紫玄卻全然不知依舊說著自己的計劃“我一定會找到她,然後會把淺夢被洗掉的記憶找回來。”

“紫玄啊”柏澔輕念他的名字,徹底轉過身來面對著紫玄一步一步走過來,最後停在了離他極近的位置,柏澔伸手扶著紫玄的下巴,借力將紫玄的頭擡起逼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紫玄啊,為師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輕信任何人?”

紫玄直起身子讓自己的下巴脫離柏澔的手,微微點了點頭:“那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紫玄直視著柏澔,目光裏滿是堅定“因為紫玄覺得師父做事有師父的道理,偶有偏差也是情理之中,和師父說明白了,師父就知道該怎麽做了。而且,相信師父,怎麽能算是輕信?紫玄從小就跟著師父,自以為是了解師父的。”

“所以這就是你愚蠢的地方,我最後再說一次,下去吧,你若有能耐找到淺夢就自己去找,找得到你做什麽為師都不攔你。同理,你若找不到,為師做什麽,你也沒資格攔著。”

“師父!”紫玄豁然起身,這一聲師父喊的極憋屈:“師父,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執迷不悟?為什麽非得洗去淺夢的記憶?”

“你自己都說了,為師做事自有為師的道理。”

“到底為什麽呀,若她知道了你不想為人所知的事情也不至於洗那麽大的量?你到底要做什麽?”

“不對,師父,淺夢根本什麽都沒有做錯,我們與她相遇之後不久你就把她叫進了馬車,那段時間短的離譜,她不可能做什麽的,你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你有什麽困難可以說出來啊,我和淺夢都可以幫你的,上山下海,只是師父一句話的事。”

見紫玄有些失控,柏澔也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說什麽上山下海,現在為師只要你從內殿出去,辦的到嗎?”

“師父,別為難我。”

紫玄捏拳看著柏澔越發覺得他的師父很陌生。那幅他跪在雪地裏而柏澔一席白衣默立雪中的畫面又被拆成碎片,在他腦海裏不停的閃。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那年那日,柏澔雖留下了他,但事後的懲戒確是一點沒少。

等他把該抄的經文該背的詩書該挑的水該劈的柴該餵的馬,把該做的所有事都做好之後柏澔才給了他點好臉色,同意恢覆了紫玄每日在內殿為他研磨沏茶的活動。

紫玄知道,這樣才算是被原諒了。他做的很是賣力,在那途中,紫玄目睹了柏澔一筆一劃臨摹那幅畫的全過程。畫中女子的衣裳、耳飾、頭飾、眉目、鼻子就連頭發絲柏澔都畫的極認真。

畫完之後,柏澔把畫都收了起來,一新一舊,哪怕那幅舊畫臟的不成樣子,柏澔也還是把那幅畫一並藏了起來。

就在那一過程中,紫玄隱隱約約了解了一些事情,師父深愛著一名女子,那女子去世了,師父還忘不了她,以及那女子的名字叫殊華。

一段看似細碎的回憶卻解開了紫玄的疑惑,能讓師父如此執著如此上心的,這世間便只有一人,哪怕那只是一個死人。

“是因為殊華嗎?”紫玄試探性的開了口,殊華二字一入耳,柏澔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狼一般,眸裏一片猩紅,目光冷的有如凜冬之際的寒風。

“滾出去。”見柏澔動了怒,紫玄心下便更加確定了,殊華一直是師父的痛處,可事到如今,他只能戳這痛處來讓他的師父清醒一下。

“殊華已經死了啊。”“師父,你醒醒吧。”“就算洗了淺夢的記憶又能如何?人死不能覆生,這是誰都沒辦法改變的。”

“而且,師父,你想過沒有,哪怕殊華覆活了,她還會是原來的殊華嗎?若是只得到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又有什麽意思呢?”

紫玄說的這些話,字字句句戳中柏澔的要害。胸口那裏一陣一陣的刺痛,若是只得到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一語中的,戳著了柏澔最大最大的心病。

不,只要殊華能活過來,哪怕只是行屍走肉的軀殼,他也一定,一定會陪著她,哪怕只是行屍走肉,他也一定要試試。

“閉嘴,滾出去。”柏澔的淡然有些被打破了,語氣裏滿是焦灼和苦痛。“你醒醒吧,師父!”

“來人啊,來人。”柏澔已經沒有力氣再和紫玄耗下去了,內殿外的人聽到這聲,立刻提刀湧了進來。

不等紫玄再說什麽,柏澔便急不可耐吩咐下去“把紫玄關進水牢裏,嚴加看守,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去探望他,他若是跑了,你們就提頭來見我。”

湧進來的那波人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齊聲道:“是!”語畢便將紫玄層層疊疊圍起來,架著往殿外走,紫玄大急連聲叫著“師父,師父。”

“若你跑了,他們就得提頭來見我,而且你師妹那邊我也不保證她的安全。徒兒,你好自為之。”

聽到這話,紫玄徹底絕望了。他沒有掙紮,任憑那群人綁著他推推搡搡一路從內殿走到了宮殿最南面的水牢。

水牢裏潮的厲害,紫玄被鐵鏈鎖了個結實,在那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牢裏聽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心裏越發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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