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第223章離開解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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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離開解憂城
右護法的這個訴說真相的陣勢做的非常隆重，他竟然派人將尤恨生的棺木從密室中擡了出來，擡到了鬼宅之中。
穆瑾楠好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滿臉好奇的跟在後面，跟著到了鬼宅的門口。
兩側，那飄飛的白綾，在冷風裏面瑟瑟發抖。
映襯著尤恨生的棺木，更加淒涼詭異。
右護法站在門前，站了半晌，還是敲了敲門攖。
“吱呀！”
裏面的婦人開開了門，看到右護法以及門外那口棺木，她的聲音馬上冷了下來道：“右護法，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請回吧！償”
“老夫人，且慢！”
右護法一擡手，擋住了婦人要關上的門。
“主人有幾句話，要我轉告夫人，還望老夫人成全。”
“他有什麽資格？”
婦人忽然怒了。
“那個魔鬼，活著的時候留給我們時間的最痛，死後還要來打攪我們母女的生活——”
“娘，讓他們進來吧！我也想見他一面。”
院子裏，一個白衣女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從臺階上面走下來。
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她身體潰爛的地方得到了非常好的控制，皮膚奇跡般的都活了起來，而且身上也有了力氣，可以拄著拐杖下地走幾步。
右護法聽到聲音看過去，驚喜道：“夫人，沒想到您的毒解了！太好了！”
“右護法，別來無恙啊！”
女子苦笑了一聲。
“原本，我想在身體恢覆之後去看看他，既然你帶著他來了，那麽趁著這個機會，所有的一切，不管是痛苦的人還是殘酷的悲劇，都要做一個了結了。”
右護法點點頭，示意手下人將棺材擡了進去，又示意他們回去。
最後，院子裏面只剩下了婦人母女，還有穆瑾楠跟右護法四個活人，再加上棺木中的死人。
“右護法，你今日來，到底有什麽話想替這個魔鬼說？”
婦人語氣不善，第一個開口。
“噗通！”
右護法忽然朝著女子跪了下去，道：“夫人，屬下向夫人向城主請罪。其實這一切，都是屬的錯！是屬下一直隱瞞真相，才讓夫人痛苦了十幾年。”
“右護法，你這是什麽意思？快起來說話！”
女子一怔，慌忙擡手示意他起身。
“夫人，您還是聽屬下將話說完吧！”
右護法垂眸，緩緩地將那段沒有講完的故事繼續講下去。
“當年主人滅了煉獄之火之後，卻忽然好像變了一個人。瘋了似的到處殺人，而且還專殺抱著孩子的女人。那時候，好多女人孩子都慘遭主人的毒手。
“我得知消息的時候，悲劇已經發生好久了。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夫人還有小主人。匆匆忙忙去找你們，想要在發狂的主人趕到之前將你們暫時轉移。可是，沒想到等我趕到，已經晚了！小主人她已經——”
那句話，右護法沒有說完，可是女子卻已經聽得泣不成聲。
殘酷的記憶，再次將她席卷，全身，唯有撕心裂肺的痛。
也是在那個時刻，右護法做了自己這輩子最大逆不道的事情。
看到主人在瘋狂的大笑，因為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在瘋狂的大笑，他忽然攥起了拳頭，一拳接著一拳的打在了那個魔鬼一般的瘋癲男人的身上。
“主人，你醒醒！主人你醒醒……”
一拳又一拳……直到將他打醒。
“我不會忘記，主人從癲狂中醒來，意識到自己所作所為之後，痛的有多麽撕心裂肺。”
右護法眼角滲出了淚，他忽的將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
這是第一次，穆瑾楠看到了右護法的真面目。
他是一個年輕男子，樣貌英俊，不過看著非常老練，好像經歷過很多事情，帶著一種歷盡滄桑的感覺。
“我跟了主人好多年，卻是第一次看到他那種肝腸寸斷的哭。他說，這麽多年一直有人逼著他帶著面具，所以他逼著解憂城城堡中的人也帶著面具。
“只有我看到過，主人在兩種情況下，誰都不可能逼他戴上面具。第一種，就是他跟夫人還有小主人一起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幸福感；第二種，就是他在意識到自己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女兒時，那一刻的徹骨的痛意。
“那一天，他用那把長刀，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砍了多少刀。我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渾身鮮血，驚心怵目。他說自己沒有臉再去看一眼夫人，親自去跟夫人解釋，所以，主人他最終選擇了走極端——”
“走極端？是什麽意思？”
女子手中的拐杖一晃，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婦人看到之後趕忙上前去扶她。
“主人他最終服毒自殺了！”
右護法嘆口氣，繼續道：“主人臨終前，給我下了一道命令。所有的真相，要等到夫人的毒解了之後才能跟您說。主人躺在棺木中，一等就是十幾年。”
“餵！等等，右護法！”
這次是穆瑾楠忍不住開口。
“你的主人好神奇，怎麽會知道夫人的毒有一天能夠解？”
“因為，夫人的毒是主人下的，也是主人解的。”
右護法搖搖頭，“其實主人下的毒，唯一的解藥是蔔明珠。他說自己做了天底下最喪盡天良的事情，沒有臉再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選擇用自己的死換回夫人的解藥。
“他讓我在他死後將他的屍身放進密室中，散布蔔明珠可以讓他起死回生的話。而那些話，其實就是說給一個人聽的，那就是左護法明峰。
“主人說左護法雖是個孩子，可是他的卻有常人難以比擬的毅力。主人利用了那個孩子的衷心，知道那個孩子回因著他的救命恩情不遺餘力的尋找蔔明珠將他救活。於是，便用欺騙的方式，讓那個孩子尋找蔔明珠。
“直到最近，左護法帶著蔔明珠回來了。蔔明珠縱然有神力，可惜，它是不可能將主人救回來的。主人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死，換夫人的生。
“我本來想將蔔明珠拿來交給老夫人為夫人解毒，可惜，穆姑娘比我先一步做到了。如今夫人的毒解了，就是我來告訴夫人真相的時候。”
右護法的話令在場的三人都震驚了。
女子的淚，自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而她旁邊的婦人，臉色也有了一些緩和。
“夫人，對不起，主人的話，我不能不遵從！”
右護法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
“右護法，你起來吧！我不怪你這麽過年保守秘密。”
女子痛心的擺擺手。
“可是，就算是這樣的真相，暖兒的死，依舊是我不可磨滅的痛。我最愛的相公，親手殺了我們最愛的女兒……”
右護法從地上起身，道：“夫人，您雖然跟主人夫妻一場，可是主人的好多事情您絕對不知道。主人那次的瘋癲，完全是因為他童年時候的陰影。”
這樣的轉折，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主人從小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了，而母親拋棄他，是因為恨他的父親。主人被拋棄之後，被煉獄之火的人捉住，從此便有了陰暗的童年，受盡非人的虐待，身體遭受過巨大的痛楚，最後還失去了雙腿。那是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後來，主人又見到了自己的生母，卻看到她懷中抱著另一個孩子。那是他的親弟弟，而主人的母親卻無比緊張那個孩子。同樣是她的兒子，受到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主人的癲狂，完全是因為他恨拋棄他的母親，恨自己的弟弟。他認為自己童年所有的非人的待遇，都是他母親所為。所以才會看到抱孩子的女人便不受控制的揮刀殺了他們，造了太多的罪孽……”
尤恨生……
穆瑾楠想到了解憂城主的名字。
他恨那個生他的人，還是恨自己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呢？
總之，他已經死了，不會有人知道這三個字的真正意思！
離開鬼宅時，在墻角處，穆瑾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明峰。
他站在那裏，呆呆的模樣，好像一個木偶。
她知道，明峰也聽到了一切的真相。
“明峰，你還恨你的主人嗎？”
穆瑾楠走過去，問他。
“我……不知道！”
他的話很遲疑，卻堅決的搖搖頭。
可是，穆瑾楠卻清楚的看到他眼角處，流下了眼淚。
是啊！
這樣的人應該恨嗎？
似乎一切都顯得那樣情有可原，盡管，那個有著淒慘經歷的男人，曾經犯下滔天大罪。
這樣的人不該恨嗎？
那麽，遭到他毒手的無辜之人又該找誰來償還這些苦難？
穆瑾楠，也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解憂城主的故事看似結束了，其實才是真正的開始而已！
她只知道，尤恨生故事講完的時候，他棺木中忽然起了大火。
拄著拐杖的女子驚得哭泣的跑過去，那棺木中的屍身已經化為灰燼。
瞬間，她仿佛失去支撐的人偶，癱倒在地上，淚如雨下……
“主人說，這是他自己最想要的歸宿！為了罪孽贖罪，灰飛煙滅！他希望夫人能將自己的生活重新開始……”
右護法說了最後一句話結束了這場真相的揭秘。
穆瑾楠感慨了好久，最後回自己的房間終結掉感慨。
她火速的收拾好了行囊，在第二日，她跟兩位護法告別。
臨行之前，右護法奇跡般的跟她多說了幾句話，好像帶著某種傷感的氣息：“穆姑娘，我們後會有期。如果有緣，但願他日再見！”
穆瑾楠笑嘻嘻的回答道：“右護法，要是再見的話，我真不想再在解憂城相見了，我可不想自己兒子再被人綁架一次。”
右護法笑了。
他沒有帶面具，不過那種笑，讓穆瑾楠覺得很深沈，還是完全看不透的那種深沈，就好像帶著面具一樣。
解憂城最終以最晴朗的日子送走了穆瑾楠。
也是時候，她帶著自己的答案回乾昭國了。
走的那天，她跟個瘋子似的站在了長老殿的門口沖著天空大聲喊了兩句話——
第一句：“君千夜，你做人太不厚道了！老娘都要離開了，你也不出來送送老娘，或是陪老娘一起回家！”
第二句：“綁架我兒子的那位敵對的仁兄，您要是沒有下一步的指示，老娘要回乾昭國了！”
喊完了，沒有任何人出來，她終於灰溜溜的從屋頂上下來，在城堡中那一個個鬼怪面具之下怪異面孔的驚愕中轉身。
想進解憂城，不是個簡單的事情，同樣的想要出去，還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右護法派了幾個人，護送她出了那個寫著“解憂城入口”的山崖處便回去了。
剩下的路子，穆瑾楠知道的。
一直往北走，將會碰到一個冒著滾燙氣泡的湖泊，需要從湖泊上面鐵鎖鏈過去，再然後就是那團迷惑人神志的迷霧，出了迷霧再走十幾裏地，就是乾昭國的境內……
想到這些，穆瑾楠踏上征程。
她沿著那冒著氣泡的湖泊，詢找那條鎖鏈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穆瑾楠只覺得找了好久好久，找到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還在找……
“咦？我記得，那條鎖鏈很近啊！為何轉了那麽久都沒有看到？怎麽感覺湖泊裏的水靜止了？”
她終於忍不住嘀咕起來，滿臉狐疑的往四周看著，當雙眸在不遠處聚焦之際，她心好像被一只利爪狠狠地揪了一把，猛然驚恐：“啊呀，這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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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護法的這個訴說真相的陣勢做的非常隆重，他竟然派人將尤恨生的棺木從密室中擡了出來，擡到了鬼宅之中。
穆瑾楠好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滿臉好奇的跟在後面，跟著到了鬼宅的門口。
兩側，那飄飛的白綾，在冷風裏面瑟瑟發抖。
映襯著尤恨生的棺木，更加淒涼詭異。
右護法站在門前，站了半晌，還是敲了敲門攖。
“吱呀！”
裏面的婦人開開了門，看到右護法以及門外那口棺木，她的聲音馬上冷了下來道：“右護法，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請回吧！償”
“老夫人，且慢！”
右護法一擡手，擋住了婦人要關上的門。
“主人有幾句話，要我轉告夫人，還望老夫人成全。”
“他有什麽資格？”
婦人忽然怒了。
“那個魔鬼，活著的時候留給我們時間的最痛，死後還要來打攪我們母女的生活——”
“娘，讓他們進來吧！我也想見他一面。”
院子裏，一個白衣女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從臺階上面走下來。
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她身體潰爛的地方得到了非常好的控制，皮膚奇跡般的都活了起來，而且身上也有了力氣，可以拄著拐杖下地走幾步。
右護法聽到聲音看過去，驚喜道：“夫人，沒想到您的毒解了！太好了！”
“右護法，別來無恙啊！”
女子苦笑了一聲。
“原本，我想在身體恢覆之後去看看他，既然你帶著他來了，那麽趁著這個機會，所有的一切，不管是痛苦的人還是殘酷的悲劇，都要做一個了結了。”
右護法點點頭，示意手下人將棺材擡了進去，又示意他們回去。
最後，院子裏面只剩下了婦人母女，還有穆瑾楠跟右護法四個活人，再加上棺木中的死人。
“右護法，你今日來，到底有什麽話想替這個魔鬼說？”
婦人語氣不善，第一個開口。
“噗通！”
右護法忽然朝著女子跪了下去，道：“夫人，屬下向夫人向城主請罪。其實這一切，都是屬的錯！是屬下一直隱瞞真相，才讓夫人痛苦了十幾年。”
“右護法，你這是什麽意思？快起來說話！”
女子一怔，慌忙擡手示意他起身。
“夫人，您還是聽屬下將話說完吧！”
右護法垂眸，緩緩地將那段沒有講完的故事繼續講下去。
“當年主人滅了煉獄之火之後，卻忽然好像變了一個人。瘋了似的到處殺人，而且還專殺抱著孩子的女人。那時候，好多女人孩子都慘遭主人的毒手。
“我得知消息的時候，悲劇已經發生好久了。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夫人還有小主人。匆匆忙忙去找你們，想要在發狂的主人趕到之前將你們暫時轉移。可是，沒想到等我趕到，已經晚了！小主人她已經——”
那句話，右護法沒有說完，可是女子卻已經聽得泣不成聲。
殘酷的記憶，再次將她席卷，全身，唯有撕心裂肺的痛。
也是在那個時刻，右護法做了自己這輩子最大逆不道的事情。
看到主人在瘋狂的大笑，因為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在瘋狂的大笑，他忽然攥起了拳頭，一拳接著一拳的打在了那個魔鬼一般的瘋癲男人的身上。
“主人，你醒醒！主人你醒醒……”
一拳又一拳……直到將他打醒。
“我不會忘記，主人從癲狂中醒來，意識到自己所作所為之後，痛的有多麽撕心裂肺。”
右護法眼角滲出了淚，他忽的將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
這是第一次，穆瑾楠看到了右護法的真面目。
他是一個年輕男子，樣貌英俊，不過看著非常老練，好像經歷過很多事情，帶著一種歷盡滄桑的感覺。
“我跟了主人好多年，卻是第一次看到他那種肝腸寸斷的哭。他說，這麽多年一直有人逼著他帶著面具，所以他逼著解憂城城堡中的人也帶著面具。
“只有我看到過，主人在兩種情況下，誰都不可能逼他戴上面具。第一種，就是他跟夫人還有小主人一起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幸福感；第二種，就是他在意識到自己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女兒時，那一刻的徹骨的痛意。
“那一天，他用那把長刀，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砍了多少刀。我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渾身鮮血，驚心怵目。他說自己沒有臉再去看一眼夫人，親自去跟夫人解釋，所以，主人他最終選擇了走極端——”
“走極端？是什麽意思？”
女子手中的拐杖一晃，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婦人看到之後趕忙上前去扶她。
“主人他最終服毒自殺了！”
右護法嘆口氣，繼續道：“主人臨終前，給我下了一道命令。所有的真相，要等到夫人的毒解了之後才能跟您說。主人躺在棺木中，一等就是十幾年。”
“餵！等等，右護法！”
這次是穆瑾楠忍不住開口。
“你的主人好神奇，怎麽會知道夫人的毒有一天能夠解？”
“因為，夫人的毒是主人下的，也是主人解的。”
右護法搖搖頭，“其實主人下的毒，唯一的解藥是蔔明珠。他說自己做了天底下最喪盡天良的事情，沒有臉再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選擇用自己的死換回夫人的解藥。
“他讓我在他死後將他的屍身放進密室中，散布蔔明珠可以讓他起死回生的話。而那些話，其實就是說給一個人聽的，那就是左護法明峰。
“主人說左護法雖是個孩子，可是他的卻有常人難以比擬的毅力。主人利用了那個孩子的衷心，知道那個孩子回因著他的救命恩情不遺餘力的尋找蔔明珠將他救活。於是，便用欺騙的方式，讓那個孩子尋找蔔明珠。
“直到最近，左護法帶著蔔明珠回來了。蔔明珠縱然有神力，可惜，它是不可能將主人救回來的。主人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死，換夫人的生。
“我本來想將蔔明珠拿來交給老夫人為夫人解毒，可惜，穆姑娘比我先一步做到了。如今夫人的毒解了，就是我來告訴夫人真相的時候。”
右護法的話令在場的三人都震驚了。
女子的淚，自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而她旁邊的婦人，臉色也有了一些緩和。
“夫人，對不起，主人的話，我不能不遵從！”
右護法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
“右護法，你起來吧！我不怪你這麽過年保守秘密。”
女子痛心的擺擺手。
“可是，就算是這樣的真相，暖兒的死，依舊是我不可磨滅的痛。我最愛的相公，親手殺了我們最愛的女兒……”
右護法從地上起身，道：“夫人，您雖然跟主人夫妻一場，可是主人的好多事情您絕對不知道。主人那次的瘋癲，完全是因為他童年時候的陰影。”
這樣的轉折，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主人從小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了，而母親拋棄他，是因為恨他的父親。主人被拋棄之後，被煉獄之火的人捉住，從此便有了陰暗的童年，受盡非人的虐待，身體遭受過巨大的痛楚，最後還失去了雙腿。那是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後來，主人又見到了自己的生母，卻看到她懷中抱著另一個孩子。那是他的親弟弟，而主人的母親卻無比緊張那個孩子。同樣是她的兒子，受到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主人的癲狂，完全是因為他恨拋棄他的母親，恨自己的弟弟。他認為自己童年所有的非人的待遇，都是他母親所為。所以才會看到抱孩子的女人便不受控制的揮刀殺了他們，造了太多的罪孽……”
尤恨生……
穆瑾楠想到了解憂城主的名字。
他恨那個生他的人，還是恨自己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呢？
總之，他已經死了，不會有人知道這三個字的真正意思！
離開鬼宅時，在墻角處，穆瑾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明峰。
他站在那裏，呆呆的模樣，好像一個木偶。
她知道，明峰也聽到了一切的真相。
“明峰，你還恨你的主人嗎？”
穆瑾楠走過去，問他。
“我……不知道！”
他的話很遲疑，卻堅決的搖搖頭。
可是，穆瑾楠卻清楚的看到他眼角處，流下了眼淚。
是啊！
這樣的人應該恨嗎？
似乎一切都顯得那樣情有可原，盡管，那個有著淒慘經歷的男人，曾經犯下滔天大罪。
這樣的人不該恨嗎？
那麽，遭到他毒手的無辜之人又該找誰來償還這些苦難？
穆瑾楠，也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解憂城主的故事看似結束了，其實才是真正的開始而已！
她只知道，尤恨生故事講完的時候，他棺木中忽然起了大火。
拄著拐杖的女子驚得哭泣的跑過去，那棺木中的屍身已經化為灰燼。
瞬間，她仿佛失去支撐的人偶，癱倒在地上，淚如雨下……
“主人說，這是他自己最想要的歸宿！為了罪孽贖罪，灰飛煙滅！他希望夫人能將自己的生活重新開始……”
右護法說了最後一句話結束了這場真相的揭秘。
穆瑾楠感慨了好久，最後回自己的房間終結掉感慨。
她火速的收拾好了行囊，在第二日，她跟兩位護法告別。
臨行之前，右護法奇跡般的跟她多說了幾句話，好像帶著某種傷感的氣息：“穆姑娘，我們後會有期。如果有緣，但願他日再見！”
穆瑾楠笑嘻嘻的回答道：“右護法，要是再見的話，我真不想再在解憂城相見了，我可不想自己兒子再被人綁架一次。”
右護法笑了。
他沒有帶面具，不過那種笑，讓穆瑾楠覺得很深沈，還是完全看不透的那種深沈，就好像帶著面具一樣。
解憂城最終以最晴朗的日子送走了穆瑾楠。
也是時候，她帶著自己的答案回乾昭國了。
走的那天，她跟個瘋子似的站在了長老殿的門口沖著天空大聲喊了兩句話——
第一句：“君千夜，你做人太不厚道了！老娘都要離開了，你也不出來送送老娘，或是陪老娘一起回家！”
第二句：“綁架我兒子的那位敵對的仁兄，您要是沒有下一步的指示，老娘要回乾昭國了！”
喊完了，沒有任何人出來，她終於灰溜溜的從屋頂上下來，在城堡中那一個個鬼怪面具之下怪異面孔的驚愕中轉身。
想進解憂城，不是個簡單的事情，同樣的想要出去，還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右護法派了幾個人，護送她出了那個寫著“解憂城入口”的山崖處便回去了。
剩下的路子，穆瑾楠知道的。
一直往北走，將會碰到一個冒著滾燙氣泡的湖泊，需要從湖泊上面鐵鎖鏈過去，再然後就是那團迷惑人神志的迷霧，出了迷霧再走十幾裏地，就是乾昭國的境內……
想到這些，穆瑾楠踏上征程。
她沿著那冒著氣泡的湖泊，詢找那條鎖鏈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穆瑾楠只覺得找了好久好久，找到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還在找……
“咦？我記得，那條鎖鏈很近啊！為何轉了那麽久都沒有看到？怎麽感覺湖泊裏的水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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