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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79章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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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交鋒

空氣,驟然間凝結。

好似三尺冰凍,吸幹了房中所有的熱量。

留下的,只有冰冷的氣息;

留下的,只有凍結的時間;

留下的,只有下一秒便可以爆裂整個世界的馬上被點燃萬噸火藥……

“咚咚……償”

那沈重的腳步聲,夾雜著謀算與嗜血,留下一地破貴與猙獰。

床上陷入昏迷的女子,絲毫未曾覺察。

未曾察覺那馬上到來的災難;

未曾察覺那馬上到來的性命不保,名節堪憂。

反而,看著恬然舒適。

甚至夢中平靜。

“穆王府的二小姐,呵呵!傳言說不知羞恥、不守婦道。如此不堪的人,卻長得如此美艷,倒也是辰宿荒洲中的極品!”

黑衣男子緩緩開口,鬥笠之下,看不見的眸子中燃燒出某種可怕的火焰。

“我倒想試試你究竟是什麽滋味。”

那黑色的幽靈,終於行至床邊。

坐下,伸出手,緩緩伸向她腰間的帶子。

“既然有人說你不該屬於乾昭國,我今日不過是送你離開乾昭國,離開辰宿荒洲,去另一個世界!呵呵!”

嗜血的笑容,再次從鬥笠之下傳出來。

那只不安分的手卻已經解開了腰帶,如同濕滑的泥鰍,緩緩往衣服的更深處鉆去……

危險,降臨……

“嗖!”

“放開她!”

陡然間,窗外一聲冰冷的男音,伴著鋒利穿過窗戶扇動的風聲。

昏暗的燭光下,一抹細細的閃亮劃過,如流星隕落一般。

一把尖利的飛鏢直插向床邊黑衣男子的頸項。

“嗖嗖!”

夾帶著風聲,疊起!

“呀!”

他大驚一聲,趕忙飛身躲閃。

“嗤!”

黑衣男子竭力躲避,飛鏢還是很驚險的削斷了他半截鬥笠的布沿。

“哢嚓”一聲,飛鏢插進床裏面的墻壁上。

就在那一剎那,那抹黑色的身影也落在了地上。

“撲簌簌!”

又是一陣衣襟飄落之聲,身著白衣,戴著金光下透著蒼白的面具的男子翩然墜落。

這一刻,宛若仙人,震人心魄。

“啊!什麽人?是你!”

黑袍男子盯著眼前忽然出現,打斷他好事的白衣人,驚訝不已。

“呵呵!傳說中辰宿荒洲的黑白魔煞,專門殘害容顏嬌美的良家女子。”

白衣男子冷冷開口。

“可惜今日,你找錯了人。”

“黑白魔煞”這個名字,實際上是世人因為恐懼私底下為他們取的。

這一男一女總是神出鬼沒,在辰宿荒洲中專門迫害漂亮女子。

黑魔是一身黑衣的男子,專毀女子清白;

白煞是一身白衣的女子,專門毀屍滅跡,手段更加殘忍。

遭到迫害的女子,在暈倒之後,便再也沒有機會睜開眼睛。

他們在辰宿荒洲各國已經為害多年,是真真正正的辰宿荒洲的敗類。

可惜,就是這樣的敗類,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的女子,始終沒有人能夠將他們繩之以法。

只因為,他們武藝實在太高強,並非泛泛之輩能夠制住的。

越是無人能夠奈何得了他們,他們便越是肆無忌憚。

如今,已經從辰宿荒洲其他國家來到這乾昭國為害了。

“今日,我只要她!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冷無心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穆瑾楠。

她依舊毫無意識的躺在那裏。

白煞的藥,曾經在許多女子身上屢試不爽。

自然,迷倒了就不可能這麽容易讓她們醒過來。

“哈哈!真是沒有想到,這位如此不堪的穆王府二小姐,居然也有人不吝性命前來搭救。”

黑魔冷笑一聲,身手拉了拉鬥笠,將沒有削斷的一邊轉到了前面,遮住臉。

“一身白衣,金色面具。其實,我知道你是誰!你叫冷無心嘛!穆瑾楠孩子的師父!

“不過,我聽聞你其實根本不喜歡這個穆瑾楠,對她痛恨的殺了她都不解恨。我大概能夠猜到,你如今肯來救她,必定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吧。”

黑白魔煞在每一次的行動之前,都會將所有的事情調查清楚。

早在幾日前,白煞其實就在穆王府出沒。

而且也查到了穆瑾楠平時見的人。

知道這個世界上她有些交情的厲害角色只有神秘的冷無心一個人。

但因為冷無心平時對穆瑾楠的態度非常惡劣,他們兩人完全沒有將之當做絆腳石,依舊肆無忌憚的抓人。

然而,事實上是,冷無心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還真的令黑魔有些措手不及。

“我救她還是殺她,完全是我的事情。只不過,今日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完好無損的帶走她!”

“完好無損?呵呵,看你究竟有沒有那個本事!這麽多年,我們還從未有失過手。所以,你先自保之後再說!看招!”

黑魔衣袍狠狠一甩,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武器。

那是一根黑色的鐵棍形狀,不過,裏面暗藏玄機。

“哧!”

他按下機關,那武器如同綻放的蓮花,立刻變成叉鐮刀的形狀。

這武器,是黑魔的象征,名喚雙月刀。

兩把刀片,像鐮刀,又像彎月,在最中間的位置被交叉固定住。

鋒利無比,見血封喉。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從雙月刀下逃走。

雙月刀可以伸縮,方便攜帶,也不會輕易被磨損。

從其構思與殺傷力方面來說,它絕對可以被稱為寶物。

“雙月刀,陰魂刀。冷無心,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黑魔話畢,揮動著雙月刀,帶著一陣冷風嗖嗖,幽靈一般沖向冷無心。

那彎月鐮刀,散落刺目寒光;

那瑟瑟陰風,攜著地獄的氣息;

那淩空一躍,帶著飛箭之速!

“咻!”

雙月刀刁鉆如長蛇,接近冷無心的那一刻陡然間旋轉起來。

原本只有四把刀鋒,此刻卻變成了四周刀鋒。

房中燭光閃爍,刀鋒卻是寒光閃閃。

殺氣,驟然湧動。

“呼!”

冷無心前一刻靜如竹松,穩如泰山;

下一刻,動似流星,快比激流。

他白色的身影恍若一道白光,剎那間轉移。

他那完整清晰的影像,變成了空間中近乎透明的白色。

就在這一剎那,冷無心手指輕輕一彈。

“哢嚓!”

雙月刀好像碰上了什麽尖利的東西,電石火花,宛若煙花綻放。

“嗤!”

好似奔馳的馬車忽然來了一個急剎車,雙月刀旋轉的尖利刀片陡然間停住。

“砰!”

黑魔的身影也在瞬間受到了重創,忽的落地,戛然而止。

而他手中的雙月刀片,齊刷刷的被崩成了鋸齒狀。

“啊?迷形幻影術!冷無心,你怎麽會這個?我真是小看了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黑魔大驚。

這世間,能夠一招之內破了他雙月刀的招式只有迷形幻影術。

但它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辰宿荒洲中,他從未真正見過有人會異形幻影術。

對於這項神秘技藝,在古書中僅有零星的記載。

稱這種技藝,如果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時,人會快到在空氣中隱身。

平常的武藝,任憑你練再快再好,也不可能讓人有種“消失了”的錯覺。

唯有這迷形幻影術,能夠做到。

它好像仙術一般,可以驟然消失,驟然出現。

既然迷形幻影術只存在於傳說之中,自然精通這項武藝的人,也只能是比傳說更加神秘的人。

“你不是我的對手!”

冷無心輕袖一甩,整個人剎那間轉移到穆瑾楠的床前。

抱起她之後,轉順間便移至黑魔的面前。

“在這辰宿荒洲,只有我可以決定她到底可以被誰殺死!”

冷無心冰冷的話說完,不待黑魔開口,他抱住穆瑾楠的身影陡然間消失的了無蹤跡。

“噗通!”

黑魔狠狠地踉蹌了一步。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麽多年,他從未有失手過!

可是今日,他居然一敗塗地,他黑魔居然在一招之內便敗掉了。

他引以為豪的雙月刀,居然讓人一招打碎。

“怎麽?不甘心就這麽輸掉?”

冷艷的白衣女子推門而入,沒有遮住的眸子中透出了清冷與殘餘的震驚。

“你一直在門外,為何不進來幫我?”

黑魔埋怨道。

“幫你?為何要幫你?我幫你捉人,你負責享用,我們各司其職,人跑了,只能說明你本事不夠!”

“你——”

黑魔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喘了一口氣,他平覆一下心境道:

“那個神秘的冷無心,他居然懂得迷形幻影術,由此可見,他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以他的武藝,又豈是人人都能對敵?我的武藝,又如何與之匹敵?”

“迷形幻影術有什麽了不起?”

白煞雪白的衣裙轟然一甩,表情極為不屑。

下一刻,她已經坐在了椅子上,緩緩地往茶杯中倒著茶水。

“你又何苦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你這麽說……難不成你知道冷無心究竟是什麽人,那麽他是誰?”

黑魔驚訝道。

“他是誰,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白煞倒滿了茶杯,卻又將茶水重新倒回了茶壺中。

“就好像這一壺茶水,被外面的水汙染了,便沒有了價值,沒有必要再往裏面添水。幹脆,全部倒掉!”

“呵呵!你說我該被倒掉了?”

黑魔冷笑了一聲。

“你我雖是世人口中無惡不作的黑白魔煞,可惜,我到現在都不曾見過你的真實面貌,更不知道你的背景究竟是什麽。甚至,你告訴我的所有事情,都只有字面的意思!就好比穆瑾楠,她應該屬於哪裏?”

“你今日的問題好多!”

白煞不讚同的搖搖頭。

“你不要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為了各自的利益,僅此而已。你不也一樣?從相識開始,在我面前永遠都是一身黑色,帶著鬥笠。

“我當然知道,你絕對不是跑江湖的這麽簡單。從來不會刻意去挖掘你的背景,所以,對於我,你最好也不要好奇!要不然,好奇害死貓!不論什麽時候,我們之間存在的,只有約定!”

白煞的眸子,忽然間染上了一層陰郁。

那層陰郁,竟然讓黑魔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恐懼。

這是從未有過的恐懼!

黑魔情不自禁的攥緊了拳頭。

“今日失手,你還會不會再捉第二次?”

“會,當然會!她是我容顏永駐最重要的藥引,我怎麽會輕易放棄?”

白煞握緊了椅子的扶手。

“哢嚓!”

那硬硬的木頭居然被她的憤怒捏的粉碎。

白煞擡頭,斜著眼睛看著黑魔。

“至於你,我們兩個的合作,在她身上暫時終止!你知道她是我的什麽人,所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你侮辱了她,就等於侮辱了我。所以,她理應死的純潔一些。”

“隨便!”

黑魔無所謂的攤手。

“正好我也不想攤這趟渾水,為了我千秋霸業,我也不想惹麻煩。那個冷無心,我惹不起!”

“那就好!願我們以後,仍舊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

廢棄宅院的說話聲,越來越小,越來越短。

最後,終於沈寂了下來。

夜,更深了,更靜了!

黑漆漆的,好似被濃墨沾染,什麽都看不到。

穆瑾楠從未有經歷過這樣的黑夜。

眼前是漆黑的,看不到任何人,任何東西;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好像一個在夜裏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到處飄蕩,飄蕩……

這樣的夜晚,有些窒息。

穆王府,應該在那個方向?

她分辨不出。

現在她正對著的是哪個方向?

她分辨不出。

她該怎麽找到方向?

她還是分辨不出。

她只知道,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她很迷茫。

不曉得,她為何突然間來到這個詭異又可怕的地方。

她到處跌撞著,想摸到什麽標記,然後找到家的方向。

可惜,她什麽都找不到。

家究竟在哪裏呢?

好像,她所處的地方,是一片空曠的地方,一片暢通無阻。

這樣陌生的空曠,她該如何去充實?

哢嚓!

忽然,一聲晴天霹靂,奇跡般的帶著耀眼的閃電,上空仿佛裂開了一道口子。

轟!

天地間大亮。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

看到了空曠,看到了詭異,還看到了——

那個曾經在她腦海中幻化過的滿身鮮血的女子。

以及,鮮紅色的血液猙獰的從她胸膛上的洞中沽沽流出……

好似,那閃電故意持續的好久,讓她將不遠處的畫面看的無比清晰。

她看到了女子憤怒的眸子,眼角流著鮮血,染紅了半邊腮面。

她看到了女子全身月白色的衣服,早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看著觸目驚心。

她看到了女子手中,緊緊的攥著一把匕首。

修長的指甲,彎進了肉中,變成了另一幅恐怖的畫面。

“啊呀!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穆瑾楠嚇了一跳,狠狠往後趔趄了一步。

“黃泉路,黃泉夢,孽緣泉,孽緣還……背叛我的人,都得死!我要你死……”

血衣女子堪比鬼魅的臉陡然間更恐怖了幾分。

她的話,耗盡了全身的憤怒,全身的痛楚,以及全部的力氣……

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說完,半空中那道閃電驟然間消失了。

天際,再次變回從前的黑暗。

這次,更加窒息了。

隱約中,面前的風急了,穆瑾楠聽見了滴答滴答的聲音。

好像,是那個可怕的女人,身上滴落的鮮血,砸在地上,又被堅硬的地面彈起來——

她越來越靠近了!

隱約中,穆瑾楠聞到了血腥的氣息,刺痛了她的口鼻。

“餵餵餵,你幹什麽?不要過來……”

穆瑾楠反應過來,嚇得拔腿便跑。

“你開什麽玩笑我不認識你,何來背叛你之說?你不要追我,不幹我的事啊!我不是認識你啊……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要找我啊……”

這一刻,穆瑾楠驚恐的話都說不好了。

她知道往前跑,往前逃命,可是她不知道前哪裏跑。

甚至不知道,她正跑向的方向是不是前方,是不是能夠擺脫身後那個恐怖的魔鬼。

夜,還是漆黑黑的,如同幽深的地獄。

一瞬間,仿佛有地獄的奪命幽靈召喚的聲音。

“不要追我,不要殺我……”

穆瑾楠尖叫著,腳下不知道何時已經變成了坑坑窪窪。

她逃命的步伐,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

她逃的好艱辛!

不敢坦然面對!

“不要過來啊……我沒有殺你……啊!”

“噗通!”

穆瑾楠腳底忽然間被什麽絆到,她整個人狠狠地栽在地上。

似乎,絆倒她的東西是個類似樹根的東西。

她握住,想將它移開。

“哢嚓!”

天際忽然間又是一個驚雷,還是那將天地間照的雪亮的閃電。

穆瑾楠又看到了。

又看到了那雙憤怒的血紅色的眸子;

看到了眸子中的千古恨意;

看到那慘白臉上的道道血痕……

她握著匕首,幽靈一樣,飄蕩著,離她越來越近……

“不要過來……”

穆瑾楠驚恐至極,死命的用手想將腳下那個將她絆倒的“樹根”掰斷。

可惜,不論她怎麽用力,那“樹根”依舊牢牢地固定在那裏,絲毫沒有一丁點兒動搖。

驚慌、驚恐如決堤的洪水。

從出生開始,穆瑾楠從未經歷過像此刻這般的驚恐。

那是絕望的驚恐,那是看到生命盡頭的驚恐,那還是——

對死亡的驚恐……

“你逃不掉的,傷害我的人,你逃不掉的!哈哈哈哈……”

那血衣女子猙獰的撲過來。

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傷了她的心臟……

“啊!救命啊……老娘不要死啊……啊……”

穆瑾楠驚恐的大叫起來。

叫著叫著,腦海中似乎有斑駁回憶湧現。

不對!

她之前好像被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給迷暈了!

那麽現在是不是做的夢?

要是做夢,那得趕緊醒來,看看那女子究竟捉她幹嘛,她必須要找機會逃走!

想到這裏,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啊!”

眼前一張金色的面具,又嚇得她尖叫了一聲。

“冷無心!你怎麽在這裏?嚇死老娘了!”

看清了那人模樣,她拿一只手拍拍胸脯,慶幸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人。

“你這個樣,我怎麽走得了?”

冷無心口氣冰冷。

啊?

有那麽一刻,穆瑾楠自戀的想,難不成是冷無心這是在擔心她?

轉念一想,不對!

別看這個冷無心是賤寶的師父,什麽武藝都肯教他,可是她可沒有這麽幸運。

他對自己的態度極其惡劣,不殺她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會擔心她?

想到這裏穆瑾楠了然的點點頭。

剛準備詢問,眼神無意間往下看。

然後,她看到了自己的一只手臂。

順著那只手臂再看去,她看到自己手……緊緊的、抓、著、冷無心的手臂。

“啊!怎麽會這樣?”

她全身忽然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趕忙將手拿了回來。

呵呵!

好吧!

她理解了。

冷無心說的“她這個樣”,是指她抓著他的手臂。

可不是嘛!

被抓著手臂,他怎麽走的了?

“我的手臂,不是將你絆倒的樹根!”

冷無心沒有絲毫溫情的說完,自床前站直了身子,轉身。

“奧,原來是你做的好事啊!”

穆瑾楠恍然大悟,“蹭”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

“冷無心,怪不得老娘被樹根絆倒了,原來是你的手臂惹得貨。你知不知道,在夢裏老娘差點兒被那個可怕的女人給栽了!”

夢中的血衣女子可怕的面容,她真是想想都心有餘悸。

這下,她可逮到情理好好找算一下這個裝逼男。

平白無故的,幹什麽弄出個手臂將她絆倒?

害的她在夢裏那麽絕望,那麽恐懼。

既然方才在夢裏她被那個女鬼逼得那麽狼狽,而半個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冷無心,她當然要抓住機會,好好討回點兒尊嚴。

“你可真會挑時候,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我在夢裏被那個女人追趕的時候你出現了!”

她繼續潑辣起來。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這根樹枝將我絆倒在地,才讓那個女鬼有機會用匕首捅進我的胸膛。

“你知不知道,老娘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害怕過!冷無心,老娘告訴你——”

“如果你覺得實在活的沒有意義,我可以再將你送回去。那裏有個現成的女鬼,可以馬上要了你的命!”

“嘎!”

冷無心依舊毫無感情的話,讓穆瑾楠一怔,欲待出口的警告馬上被殘忍的咽了下去。

“要我的命?誰?”

某些時候神經大條的穆瑾楠終於搞清楚了一件事。

確切的說,是回憶起了些事情。

從張員外那裏出來的時候,在墻頭,她被一個神秘的白衣女人給迷昏了。

後來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只有在那個夢裏,她夢到被一個血衣女子追殺。

虧得被追殺,她得以醒來。

既然第一眼看到的是冷無心。

看樣子,應該是這個裝逼男救了她。

哎,不對啊!

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怎麽碰巧他救他?

三更半夜的……

她抱著手臂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冷無心,我從張員外府出來就快到子時了,你怎麽會那麽巧出現救了我?難不成——”

她故意頓了頓,笑嘻嘻道:“你在跟蹤我!什麽目的?哈哈!我可不會認為你是在保護我!”

“保護你?哼!我沒有那個閑工夫!”

冷無心白袖一揮。

“只不過,你還不該死!”

“噗通!”

穆瑾楠驚得一個沒站穩,差點兒栽了一個跟頭。

她嘴巴抽搐了半天,頭疼的撫了撫額頭,捋直了舌頭道:“冷無心,每次你說話都是這麽一副裝逼的表情。你累不累啊!整天遮遮掩掩,就不能正大光明的見人嗎?有什麽目的直說,要我幫忙還是要利用我,也直說!”

她擡眸看看冷無心,看出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繼續道:“你為什麽說我還不該死?難道我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嗎?這麽多年,我穆瑾楠承認做過些小偷小摸的勾當,但是從未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你這句話是謬論,是欲加之罪!”

“哢嚓!”

冷無心的拳頭,在她話畢的一刻狠狠的攥出了聲響。

“穆瑾楠,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性!婚已經退了,你的任務就是好好呆在穆王府。其他的事情,無需好奇。”

他的話,明顯壓抑著怒氣。

“奧?是嘛?喔!可是我不問難受啊——還有啊!”

穆瑾楠看到他氣惱的模樣,賊溜溜的一笑,完全不理會他的警告。

“今晚究竟是什麽人抓我?他們又到底是什麽目的?你既然將我救出,我敢肯定,你會知道內幕。說說吧,他們的圖謀不軌,還有你的別有用心!”

“現在你馬上離開這裏,否則,我會後悔救了你!”

冷無心一揮手臂,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剎那間,一股涼意襲來,吹得穆瑾楠打了個冷戰。

她緊了緊衣服,沖冷無心一攤手道:“好,我走,我馬上走!你別動怒,你千萬別動怒!呵呵呵!”

她笑的很勉強,緩緩地退了出去。

等到離開冷無心那間令她十分壓抑的房子之後,穆瑾楠終於放松了一口氣。

“裝逼男!有什麽了不起?老娘一個異世的倒黴靈魂,怎麽可能有機會得罪你?真是冤枉!”

她一邊找回家的路,一邊氣惱嘆氣。

都這麽多年了,一想起來穆瑾楠就覺得自己挺冤枉的。

死而覆生還以為是什麽好事兒呢,原來是為了來這裏給別人背黑鍋的。

“二小姐啊二小姐,你生前究竟造了什麽孽啊,怎麽會有冷無心這樣對你恨之入骨、欲殺之而後快、卻又暫時不能殺你的矛盾男人?哎!”

她垂頭喪氣。

縱然她如今變成了穆王府的二小姐,可是她對那位二小姐本尊過去的事情真的是不了解,不了解,不了解啊!

“難不成,真的是我穆瑾楠倒黴?這第二次的生命是用來給人家還債的?”

穆瑾楠黯然傷神——

這世間,果然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這世間,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世間,果然天上掉的永遠是鐵餅,好一點兒的時候才會掉屎餅,反正是不會掉餡餅兒的。

啊啊啊!

她好想仰天嚎叫三百聲……

穆瑾楠回到穆王府時,已經是醜時。

這半晚,對穆瑾楠來說,可謂是驚心動魄,命懸一線,無辜躺槍,百口莫辯……

半晚上的時間便讓她感受了生死的距離,絕路的荒涼,世態的炎涼……

這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愛愛恨恨、動蕩不安、洶湧澎湃……

恍若人生已經過了大半輩子。

此刻,她唯有感嘆——

上天真是眷顧她,如此耍弄她的幸運禮物,她必須好好享受才是。

這個夜晚,穆瑾楠是疲憊的,可是她的小院裏,卻是一片祥和。

柴房中被捆綁的媒人與丫鬟,早已經在惶恐與疲憊中進入了驚恐的、不平靜的夢裏;

房賤寶,因為一天的勞累睡的又沈又甜,如今精力已經恢覆了不少。

她回房也往床上一躺,疲乏的進入了夢鄉,開啟精力恢覆的旅程。

這一覺,無夢。

這一覺,好短。

翌日,光明來的很早。

明亮與溫暖夾著溫柔很著急灑滿小院。

陽光透過窗戶,射到裏面母子二人的身上,印出斑駁紋理,襯出祥和與溫馨。

“穆瑾楠,你馬上給本王滾出來!”

忽然間,一聲暴怒之聲沖破雲霄,彈指間便打破了清早的沈寂與溫柔。

這一天的不和諧,又要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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