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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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日方長
萬俟泱去美國治療了。
要說跟自己和解，大概沒有那麽快，任何人的心情都需要時間去緩和。只不過，她願意踏上尋求解救自己的路途。
只是——她多了一個寄托。
“羽生結弦怎麽陪著一起去了？”王謹聽著自家女朋友的轉述，有些意外。
不過細想，似乎也並不意外。曹文璐輕哼一聲，低頭仔細地縫著考斯滕上的一顆顆珍珠。
這是她想親手做給萬俟泱的考斯滕，翠綠的裙擺和純白的漸變，代表新生。
如果她能穿上的話……
想什麽呢。
曹文璐快速地把剛剛有些消極的思想趕出腦海。
她下意識地為萬俟泱準備了很多的亮片和碎鉆，在她心裏，萬俟泱應該閃閃發光。
是最棒的花滑精靈。
＊
這次去美國治療，肯定不會是公開日程。母親最終還是決定陪在她身邊，父親在當地等她。一同前往的人不多，還有國家隊安排的兩三個隨行人員，以及羽生結弦。
“Brian和娜塔莉亞過兩天會來一趟，了解一下你的具體情況。”李夢君一臉心疼 但也還是要打起精神，不能給萬俟泱太大壓力，“放輕松就好，沒多嚴重。”
李夢君用中文說著，羽生結弦聽不懂。只是撇著嘴，撐著下巴，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萬俟泱。
真的看到這樣的結果，倒是坦然。似乎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有一種“果然是這樣”的想法。曾經擔心他倆早戀，但現在這樣的情景，她居然很慶幸羽生結弦一直陪在萬俟泱身邊。
萬俟泱輕輕笑了笑，垂眸盯著羽生結弦手上逐漸被撥開的橘子。他細致地揭下每一片橘子瓣上的一絲絲橘絡，剝出一個幹凈的橘子果肉。
“yuzu……”
自從上次見面後，萬俟泱似乎就暫時擁有了感情寄托。有羽生結弦在，她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也不會一發呆就忘卻了時間流逝。她終於可以坦然面對不遠萬裏飛往大洋彼岸的醫院去治療這件事，也似乎對重新上冰有了新的動力。
把自身的情感就是全部落在別人身上，這樣究竟對不對，很難評價。但暫時……
她堅定的不僅是花滑本身，還有陪在身邊的人。
“你什麽時候回去？”
但他還是不應該為了自己耽誤訓練。
“跟Brian教練他們一起走。”
要是說“不急”“不重要”“多陪陪你”之類的，就不是yuzuru，萬俟泱也不會高興。相反，這樣明確的日程安排，她反而很安心。
“大獎賽……你替我看看。”
外界再怎麽猜測，只要沒真真切切看到她現在的狀態就好。如果恢覆的差不多，或許她能低調地出現在觀眾席，然後告訴所有人。
“小傷而已，只是在調整狀態，不用太過擔心。”
類似這樣的話術。
“好。”羽生結弦滿口答應，他大獎賽選了上海站，“去幫你看看。”
診斷的什麽專業的名詞，萬俟泱到今天也沒聽太懂。所有覆雜的構成，不過可以簡單分為“輕度”“中度”“重度”。
她處於中檔的位置了。
“韌帶肌肉，有一點點傷到骨頭。”萬俟泱語氣平淡，“但骨頭就傷了一點點，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你還嫌輕了是吧。”
羽生結弦站在她面前，聞言，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電話那頭曹文璐沒聽到羽生結弦的聲音，但居然也罵出了一樣的話。
萬俟泱挨罵挨著挨著，莫名勾起嘴角。
“不疼的。”
她抓住羽生結弦的手腕，被對方的手掌反手握住。對方又用空著的手敲了一下她的頭，惹得她怒目而視。
“馬上敲疼了。”
“哪有。”他反駁著，但還是用手掌輕輕摸著她的頭頂。
摸了沒幾下，他就彎下腰。手掌移到頸後，他湊近了距離。
“那懲罰我親你一下？”
“這算什麽懲罰嘛？”
“就是同意了。”
打從上次親過一次之後，他好像就擰開某些開關。年輕的男孩子，親吻的技巧從青澀到熟練，真的進步的很快。
萬俟泱也學會了回應。
沒什麽好羞澀的，都是成年人了。長期在外國生活，又不是國內校園裏相對保守的環境。何況現在的學生懂得也不少，更不用說他們。
只是親吻而已。
其他的，來日方長。
良久，一吻閉。萬俟泱輕喘著抓住羽生結弦的手。四目相對，兩人的距離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她又輕輕啄了一下羽生結弦的嘴角，松開手，擡起胳膊，摟住羽生結弦的脖子。
“其實……我今天檢查的時候，其實想了很多。”
她猶豫著，還是想要說出來。羽生結弦也安靜了，靜靜地看著她，聽她說著心裏的想法。
“我不是一個心理素質很強的人，我沒有很強的承受壓力的能力。以前我擔心你的時候，其實有想過。如果經歷你那有事情的人是我，我可能都撐不到這一天。”
“你真的很勇敢，yuzuru，強大堅韌。”
羽生結弦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而是把萬俟泱摟進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但我今天，看著我的治療計劃和覆健安排，甚至細致到計劃好了我的上冰時間。記住那張計劃表的時候，我發現我其實很期待。”
“想要快點實行，想要快一點上冰，想要快一點回到賽場上。”
她輕聲笑道：“我突然意識到，那樣懷揣著期待的我，其實也挺勇敢的吧。”
並沒有對上冰產生任何抵觸，並沒有對參加比賽產生任何的排斥，甚至迫不及待。
“這樣，好像想通了。”
說不出來是從哪一刻，是因為他，因為他們，也是因為自己。說到底，是她一時間沒有想明白，鉆了牛角尖，困在自己的思維怪圈裏出不來。現在想想，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即使沒有她參加今年的大獎賽，大獎賽還是會照常舉行。還是會有人獲得獎牌，哪怕是季軍。每一個人都會笑的都很開心，不像她，跟要哭了一樣。
所有的思緒，到最後似乎就是凝聚在那一瞬。
飛機上後退的雲層，鍍上金，變得粉紅，一片漆黑，又或者在湛藍碧空中潔白無瑕。
是那一片沒有規律的雲朵離開視線，一轉頭，她看見前方垂眸看著自己比賽視頻的母親，和身側察覺到她的視線啊，轉過頭來朝他笑著的男孩。
萬俟泱緩緩從羽生結弦的懷裏退出來，盯著他，笑道。
“我會努力的，早點回來。”
“你也是，註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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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泱去美國治療了。
要說跟自己和解，大概沒有那麽快，任何人的心情都需要時間去緩和。只不過，她願意踏上尋求解救自己的路途。
只是——她多了一個寄托。
“羽生結弦怎麽陪著一起去了？”王謹聽著自家女朋友的轉述，有些意外。
不過細想，似乎也並不意外。曹文璐輕哼一聲，低頭仔細地縫著考斯滕上的一顆顆珍珠。
這是她想親手做給萬俟泱的考斯滕，翠綠的裙擺和純白的漸變，代表新生。
如果她能穿上的話……
想什麽呢。
曹文璐快速地把剛剛有些消極的思想趕出腦海。
她下意識地為萬俟泱準備了很多的亮片和碎鉆，在她心裏，萬俟泱應該閃閃發光。
是最棒的花滑精靈。
＊
這次去美國治療，肯定不會是公開日程。母親最終還是決定陪在她身邊，父親在當地等她。一同前往的人不多，還有國家隊安排的兩三個隨行人員，以及羽生結弦。
“Brian和娜塔莉亞過兩天會來一趟，了解一下你的具體情況。”李夢君一臉心疼 但也還是要打起精神，不能給萬俟泱太大壓力，“放輕松就好，沒多嚴重。”
李夢君用中文說著，羽生結弦聽不懂。只是撇著嘴，撐著下巴，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萬俟泱。
真的看到這樣的結果，倒是坦然。似乎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有一種“果然是這樣”的想法。曾經擔心他倆早戀，但現在這樣的情景，她居然很慶幸羽生結弦一直陪在萬俟泱身邊。
萬俟泱輕輕笑了笑，垂眸盯著羽生結弦手上逐漸被撥開的橘子。他細致地揭下每一片橘子瓣上的一絲絲橘絡，剝出一個幹凈的橘子果肉。
“yuzu……”
自從上次見面後，萬俟泱似乎就暫時擁有了感情寄托。有羽生結弦在，她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也不會一發呆就忘卻了時間流逝。她終於可以坦然面對不遠萬裏飛往大洋彼岸的醫院去治療這件事，也似乎對重新上冰有了新的動力。
把自身的情感就是全部落在別人身上，這樣究竟對不對，很難評價。但暫時……
她堅定的不僅是花滑本身，還有陪在身邊的人。
“你什麽時候回去？”
但他還是不應該為了自己耽誤訓練。
“跟Brian教練他們一起走。”
要是說“不急”“不重要”“多陪陪你”之類的，就不是yuzuru，萬俟泱也不會高興。相反，這樣明確的日程安排，她反而很安心。
“大獎賽……你替我看看。”
外界再怎麽猜測，只要沒真真切切看到她現在的狀態就好。如果恢覆的差不多，或許她能低調地出現在觀眾席，然後告訴所有人。
“小傷而已，只是在調整狀態，不用太過擔心。”
類似這樣的話術。
“好。”羽生結弦滿口答應，他大獎賽選了上海站，“去幫你看看。”
診斷的什麽專業的名詞，萬俟泱到今天也沒聽太懂。所有覆雜的構成，不過可以簡單分為“輕度”“中度”“重度”。
她處於中檔的位置了。
“韌帶肌肉，有一點點傷到骨頭。”萬俟泱語氣平淡，“但骨頭就傷了一點點，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你還嫌輕了是吧。”
羽生結弦站在她面前，聞言，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電話那頭曹文璐沒聽到羽生結弦的聲音，但居然也罵出了一樣的話。
萬俟泱挨罵挨著挨著，莫名勾起嘴角。
“不疼的。”
她抓住羽生結弦的手腕，被對方的手掌反手握住。對方又用空著的手敲了一下她的頭，惹得她怒目而視。
“馬上敲疼了。”
“哪有。”他反駁著，但還是用手掌輕輕摸著她的頭頂。
摸了沒幾下，他就彎下腰。手掌移到頸後，他湊近了距離。
“那懲罰我親你一下？”
“這算什麽懲罰嘛？”
“就是同意了。”
打從上次親過一次之後，他好像就擰開某些開關。年輕的男孩子，親吻的技巧從青澀到熟練，真的進步的很快。
萬俟泱也學會了回應。
沒什麽好羞澀的，都是成年人了。長期在外國生活，又不是國內校園裏相對保守的環境。何況現在的學生懂得也不少，更不用說他們。
只是親吻而已。
其他的，來日方長。
良久，一吻閉。萬俟泱輕喘著抓住羽生結弦的手。四目相對，兩人的距離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她又輕輕啄了一下羽生結弦的嘴角，松開手，擡起胳膊，摟住羽生結弦的脖子。
“其實……我今天檢查的時候，其實想了很多。”
她猶豫著，還是想要說出來。羽生結弦也安靜了，靜靜地看著她，聽她說著心裏的想法。
“我不是一個心理素質很強的人，我沒有很強的承受壓力的能力。以前我擔心你的時候，其實有想過。如果經歷你那有事情的人是我，我可能都撐不到這一天。”
“你真的很勇敢，yuzuru，強大堅韌。”
羽生結弦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而是把萬俟泱摟進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但我今天，看著我的治療計劃和覆健安排，甚至細致到計劃好了我的上冰時間。記住那張計劃表的時候，我發現我其實很期待。”
“想要快點實行，想要快一點上冰，想要快一點回到賽場上。”
她輕聲笑道：“我突然意識到，那樣懷揣著期待的我，其實也挺勇敢的吧。”
並沒有對上冰產生任何抵觸，並沒有對參加比賽產生任何的排斥，甚至迫不及待。
“這樣，好像想通了。”
說不出來是從哪一刻，是因為他，因為他們，也是因為自己。說到底，是她一時間沒有想明白，鉆了牛角尖，困在自己的思維怪圈裏出不來。現在想想，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即使沒有她參加今年的大獎賽，大獎賽還是會照常舉行。還是會有人獲得獎牌，哪怕是季軍。每一個人都會笑的都很開心，不像她，跟要哭了一樣。
所有的思緒，到最後似乎就是凝聚在那一瞬。
飛機上後退的雲層，鍍上金，變得粉紅，一片漆黑，又或者在湛藍碧空中潔白無瑕。
是那一片沒有規律的雲朵離開視線，一轉頭，她看見前方垂眸看著自己比賽視頻的母親，和身側察覺到她的視線啊，轉過頭來朝他笑著的男孩。
萬俟泱緩緩從羽生結弦的懷裏退出來，盯著他，笑道。
“我會努力的，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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