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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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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

答應接受了采訪,但據山本所說,特輯播出的那天,應該是在本賽季結束的休賽期。

他們倒也沒有很在意播出時間,也沒有多問原因。這個時間點選擇的好處,反而是能讓他們在這個賽季,不會因為這一重關系受到額外的關註。他們和山本談了些要求,也給予了山本獨家的機會。

兩人只是希望他們播出之前通知一聲。萬俟泱今年開始,順應國家隊增加曝光率的要求,也是母親之前的想法,在自己的ins、油管和微博上開始更新個人紀錄片,某種程度上也算vlog。如果兩人關系公開,柚子也能在她的紀錄片裏出鏡了。

公開關系,這話說的,不知道以為他倆談戀愛呢。

不過好多李夢君拍的好多東西暫時都放不出來,她沒少遺憾。

但是眼下,有一件比采訪、紀錄片,都更重要的事。

萬俟泱和羽生結弦正在面臨一大很艱難的抉擇。

“我們去吃飯,帶一顆柚子是不是不太好?”

說著不好你倒是把手放下啊。

“可是我真的想吃。”

萬俟泱放下第一個,又換了一顆更大,看起來更甜的柚子。

中國的柚子和日本的柚子完全不一樣。日本的柚子在國內被稱作“香橙”,肉瘦味酸,直接吃口感、味道不好,主要是作為食品加工的原料。當然,中國的柚子,在日語當中也並不是“柚子yuzu”,而是“文旦”。

但羽生結弦知道萬俟泱一直以來說的“柚子yuzu”是哪一種。

羽生結弦打量著面前這個從小聽到大,但也是第一次見到完整的一顆。他的嘴一直沒停下,從進了水果店開始,就一直密密麻麻地問著一連串問題,萬俟泱甚至不知道該從哪一個開始回答。

“反正很甜很好吃。”

所以紅柚子和白柚子哪個更好吃?

萬俟泱皺起了眉頭。

連水果店老板都只能給出“一樣好吃”這樣不嚴謹的論斷,她的好奇心卻越發強烈。

“要不兩個一起買吧。”

男孩的話音剛落,萬俟泱就一臉震驚地猛地把目光轉向他。

“你聽懂了?”

羽生結弦笑著摸了摸腦後,有些不好意思:“我聽懂了‘哪個’和‘好吃’。”

憑借兩個詞匯和對於萬俟泱的了解,他大概能猜到,她又在某些奇怪的點上開始糾結。

就像她曾經真的很認真地糾結了很久“有了百變怪是不是就相當於擁有了所以寶可夢”這個問題一樣。

“幹什麽?我也是在很努力地學習中文的。”羽生結弦故作嚴肅,“總有一天我也能像你說日語那樣流暢地說中文。”

萬俟泱真的很喜歡羽生結弦這樣直白又自信的性格,不像很多人說話拐彎抹角彎彎繞繞,偶爾還會有一些中二氣,像極了熱血漫主角。

甚至到現在,也可以是快樂的柚子。

“幼稚鬼。”

萬俟泱還是覺得這三個字最合適。

把兩顆精品大柚子遞給老板,老板報出一個數字,還幫她抹了小數點後兩位。萬俟泱轉頭,似笑非笑地盯著羽生結弦。

“那你說?剛剛老板說這兩個yuzu多少錢?”

聽不懂但是個小機靈鬼的羽生結弦從口袋的錢包裏掏出一張整的紅票子。

她忘了由美阿姨在他倆臨走前塞給了羽生結弦一個錢包。

萬俟泱又皺起了眉。

今天也是依舊沒有爭出勝負的一天呢。

也依舊是可以發自肺腑快樂的兩人相處時光呢。

賽季內的放松是有且僅限今晚,今晚結束,萬俟泱和羽生結弦,就又要回到各自訓練的軌道上。下次見面的俄羅斯站,是賽季中期,他們兩個人,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你表演賽是什麽?”

萬俟泱,一個平平無奇的整活小能手,每一次表演賽都能帶來與眾不同的驚喜。

“還是皮卡丘之歌?”

“嗯哼。”

冰演實驗之後有了改進,甚至音樂也有所變動,絕對更可愛。

朱秋穎和萬俟泱坐在一起,兩人頭靠頭說的開心。另一側的羽生結弦,正在和身邊的宋楠“聊天”。

充斥著日語英語中文手語以及各類擬聲詞的聊天。

“宋楠。”

羽生結弦非常自豪自己能把這兩個字念對。

“羽生結弦。”

他又指了指自己,幸好,萬俟泱從小教到大的這四個算是刻進腦子裏了。

“泱泱。”

羽生結弦又指了指另一側的女孩。

“誒?”

萬俟泱回頭,手裏拿著剛剛扒開外皮,還沒撕掉果肉上的皮的柚子瓣。

“喊我嗎?”

問題問著,她手也沒閑著。掰開幾瓣連在一起的柚子,塞進羽生結弦手裏。

“幫我剝了……喊我幹嘛?”

她眨巴眨巴眼睛,把手擦幹凈,掏出手機。再回頭,宋楠手裏也被分到了幾瓣柚子。

“他剛剛就是在跟我展示他說的最好的幾句中文。”

雖然可能還沒全部說完,就已經有了另一個任務。

“哦。”

萬俟泱想了想。

“他其實說的最好的是‘你好’‘謝謝’和‘好吃’。”

好像有一個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她笑了笑,宋楠也沒有去細究真假。只見萬俟泱打開手機,打開錄像。

是iPhone4S剛剛發行的年代。

“Yuzuru!”

萬俟泱輕輕喊了一聲,剝著柚子皮的男孩擡頭,目光撞進了她的鏡頭。

“什麽嘛。”

熟悉鏡頭和目光的男孩沒有太多的不自在,只是對於萬俟泱突然錄像有些堂皇。

“這一幕真的很有趣。”

萬俟泱用兩種語言都說了一遍。

“嗯?”

他手底下剝柚子的動作也沒停下,甚至細致地抽掉了一條遺落下來的細小的外皮。

“柚子剝柚子。”

這句話是中文,大家都聽懂了。鏡頭裏,羽生結弦後面的宋楠捂著嘴笑個不停,羽生結弦也笑著,但還在消化剛剛五個字。

柚子,認識。

柚子,認識。

剝——

“‘剝’是剝皮的意思?啊……”

見萬俟泱點頭,他恍然大悟,笑容擴大。

“柚子剝柚子?”

他用中文又重覆了一遍,不知道戳到了自身什麽笑點,笑的有些控制不住。

“再笑眼淚要出來啦。”

他把手上剝幹凈的一瓣柚子果肉遞給萬俟泱,空下來的手,在萬俟泱吐槽聲中去抽轉到面前的抽紙。

“喏。”

送到手中的果肉,萬俟泱沒吃,而是遞到羽生結弦嘴邊,讓他張嘴。

一小塊順著柚子果肉紋路自然斷裂,他也就把那一小塊吃了進去。

酸甜多汁,這個柚子挑的很好,甜味很重,苦味很輕,只能在最後餘留下舌尖一絲淡淡的苦澀,和清爽的香氣。

“現在是柚子吃柚子。”

“什麽啊——”

這句他聽懂了啊。

但柚子還真挺好吃。

他把柚子咽下,腦子裏不受控制地想到。

就是還是分不清紅柚白柚哪個更甜嘛。

這個問題,羽生結弦直至表演賽結束離開中國,也沒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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