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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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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個超長的假期即將來到。

白樓裏,趙星卓已經近乎完全融入了他的新家,雖然他的位置依舊顯得有點奇怪,勉強也算正式住下來了。

慢慢地他發現,傭人們還挺喜歡他,一來因為他的身份是“客”,再野蠻粗暴的黑幫,仍然會謹慎遵守一眾人類的古老禮儀,譬如說“客”的身份十分尊貴。

趙星卓對待傭人的態度與鄭餘生不一樣,他對每個人都挺有禮貌,也很有錢,願意給他們三不五時開打賞。

平日裏,趙星卓除了跟著鄭餘生伺候他之外,還會在大廳裏彈琴,白天彈莫紮特晚上則彈肖邦,音樂響起時,白樓充滿了靈性,把這座黑幫的老巢瞬間變成了藝術的殿堂。 他的手指修長,琴藝又精湛,曾在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中拼到了第三輪,比時下諸多混日子的鋼琴家都彈得更好。

免費的演奏會開場時,這座白樓裏所有的人都會忍不住駐足旁聽,沈浸在他的琴聲裏。 偶爾他還會把鄭餘生的譜子彈個遍,從貝多芬到巴哈,衣冠楚楚,漫不經心地摸琴鍵時,表情跩跩的,卻很帥氣。

鄭餘生從樓梯上扔了個抱枕下來,砸在趙星卓的頭上,把他嚇了一跳。

“上來給我補課。” 鄭餘生冷漠地說。

趙星卓離開鋼琴,快步上三樓去,開始給鄭餘生作期末補習。

簡直就像又帶了個弟弟…… 趙星卓想起景良,只不知道他在做什麽,親手帶大的弟弟居然要殺了他,而且差一點就成功了,這讓他的心情很覆雜。

鄭餘生比景良好多了,雖然都是在幫派裏長大的小孩,鄭餘生不像景良般充滿了戾氣,他能講道理,只要自己有理有據說服了他,鄭餘生就會配合。 當然,妄想糊弄他,也是不切實際的,在這點上,鄭餘生與趙星卓的弟弟一樣敏感。

我與他,會不會有一天也反目成仇? 趙星卓突然如是想。

他們的聯盟目前看來很牢固,但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不可避免地走上針鋒相對的道路。 如果他們不得不拔槍相向,我能開槍嗎? 趙星卓只恐怕自己既無法對自己的弟弟開槍,也無法對鄭餘生開槍……

“你在想什麽?” 鄭餘生正在電腦前挑選照片,看了趙星卓一眼,用筆敲了下他的頭。

趙星卓收回不切實際的幻想,攤開書,說:“今天覆習西哲吧…… 你在看什麽? 讓我看看?”

接著,趙星卓看到了許多偷拍的照片,而鄭餘生正在選圖。

趙星卓受到了驚嚇。

鄭餘生所在位置恰好擋住了房內監控,他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我在考慮把哪幾張照片發給老頭子的對頭,就怕他不會這麽快拿出來嘲諷老頭子。 】

趙星卓看著照片上的兩名主角,正是他倆,取景角度也非常的刁鉆,裏面有趙星卓抱著鄭餘生,從溫泉酒店門口出來的一幕。

學校裏,從窗外偷拍大教室內,趙星卓坐在鄭餘生腿上,鄭餘生把手伸進他的襯衫內撫摸的一幕。

以及在學校裏,滿地落葉的冬日樹林中,鄭餘生躺在長椅上枕著趙星卓大腿,趙星卓低頭與他接吻的場面!

趙星卓:【怎麽拍了這麽多?!!! 】

鄭餘生:【你不用寫這麽多感嘆號,這都是你出的主意,不是顯得更真實嗎? 】

趙星卓一手覆額,暗道自己死期將近。

鄭餘生:【這張如何? 】

趙星卓心想這也太誇張了,兩個男人這麽親昵,一看就是同性戀。 同性戀也罷了,光天化日下這麽親熱,實在是太傷風敗俗…… 可關鍵照片角度還拍得很好,說浪漫也不為過,但他現在實在沒有心情看自己的偷情照,示意鄭餘生快點選完。

鄭餘生於是找了幾張明顯的,甚至還有多角度明確拍到他們接吻,又打字“說”:【你看,如果是錯位,就起不到這個效果了。 】

趙星卓只得示意好了好了,快點上課吧!

鄭餘生沈吟片刻,發出了郵件,想了想,填了抄送,合上電腦,轉過來,攤開課本。

趙星卓相當忐忑不安,突然回過神,小聲說:“反正聖誕也要出去,不能離開江東後再搞這出?”

“已經晚了。” 鄭餘生說:“而且你現在不認真給我覆習,考到B的話,你也哪裏都去不了。”

趙星卓只得暗自祈禱,千萬在自己離境後再踢爆。

鄭餘生馬上就要期末考了,他就讀的專業,公共課與選修都會在元旦日前結課,這關系到趙星卓能否順利推進自己計劃。 考試這天清晨,他整理了鄭餘生的論文,陪他再去了一趟學校。

他的課業實在太多了,中途還因受傷而休息了將近一個月,關鍵還想全部拿到A,這簡直是個巨大的挑戰。

鄭餘生交過紙本論文,發送了電子文件,進考場裏考他的社會管理學,趙星卓便在咖啡廳裏等著,尋找前往巴黎時能用上的資料,時不時望向遠方的考場。

“請問你是老師嗎?” 有女生問。

“嗯?” 趙星卓馬上坐直,笑道:“我不是,有什麽事?”

隔壁桌有好幾個女孩在看著他笑,過來找他的那人又問:“那你是學長? 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 認識一下。”

趙星卓:“哦這樣啊。”

他一身著裝猶如青年才俊,身材筆直修長,在咖啡廳裏用筆記本,想必已經被註意到很久了。

趙星卓大方地接過遞來的便條紙,正要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時,一只手把他的胳膊拽著,拖了起來。

鄭餘生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學妹,他是我男朋友。”

找趙星卓要電話的人嚇了一跳,趕緊道歉,紛紛作鳥獸散,趙星卓說:“你不是在考試?”

“我提前交卷了。” 鄭餘生打量趙星卓,冷冷道:“你到底怎麽回事? 才一個小時沒看著你!”

“哎!” 趙星卓合上電腦,居然一時間無言以對,被詰問住了,鄭餘生怒氣沖沖,轉身就走,出得咖啡廳時,黃銳也跟了過來。

“你為什麽不看好他?” 鄭餘生又問黃銳。

黃銳:“我去上了個洗手間,他做了什麽? 朝女生要電話了嗎?”

鄭餘生臉色很不好看,趙星卓心想你有病啊。

“你該不會是……”趙星卓本想大聲問你該不會還真的把我當成你男朋友了吧? 但當著黃銳的面,這話還是忍住了,沒有節外生枝。

鄭餘生回身,冷冷看了他一眼。

趙星卓心想你小子的占有欲可真夠強的。

“我還沒給她電話呢。” 趙星卓改變主意,這個時候不想與他講道理。

“你已經在寫了。” 鄭餘生走出校園。

“我其實想在便條紙上寫的是『滾』。” 趙星卓道。

“真的?” 鄭餘生一時無法分辨這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話。

“假的!” 趙星卓見黃銳遠離,終於大聲答道。

鄭餘生:“……”

趙星卓一手按墻,側身攔住鄭餘生去路,壓低聲音道:“哎,寶貝兒,咱們說好的,你不幹涉我,我也不幹涉你,我都陪你上床了,你還這樣管著我? 你該不會……”趙星卓上下打量鄭餘生,他覺得鄭餘生多半不是真的在吃醋,這小子只是平時比較寂寞,對朋友也會產生占有欲。

所以他換了一招,用“你該不會是喜歡我了吧”來挖苦鄭餘生,逼他就範。

“我的計劃還沒完成。” 鄭餘生也小聲道:“我說的是等結婚,領到結婚證之後,隨便你怎麽玩,我付出了這麽多,麻煩你不要拆臺行不行?”

趙星卓轉念一想,反而沒有理由了。

“是她找我搭訕。” 趙星卓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本來想給她黃銳的電話。”

鄭餘生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又說:“不要再有下一次。”

趙星卓無奈點頭,鄭餘生臉色稍微和緩了些。

“我該不會是連和女生說話也不行了吧?” 趙星卓問。

“男的也不行。” 鄭餘生說:“因為你演的是個同性戀。”

趙星卓:“這不合邏輯,我要是GAY男的話完全可以有女閨蜜……”

“那你要去問老頭子相不相信。”

“哎你去哪兒? 梅管家可以嗎?”

“她可以……”

“考得怎麽樣?”

“還行。”

趙星卓與鄭餘生上了車。

趙星卓說:“那我開始訂去巴黎的票了。”

黃銳從倒後鏡內朝鄭餘生看了一眼,鄭餘生沒有回答,片刻後說:“再等等吧。”

趙星卓只得放下手機,觀察鄭餘生的臉色,鄭餘生示意趙星卓湊過來點,趙星卓便照做,接著,鄭餘生在他的耳畔吻了下。

趙星卓頓時滿臉通紅,皺眉道:“哎!”

鄭餘生嘴角又出現了那滿不在乎的笑意,打量他的表情,趙星卓根本沒有半點防備,只因這幾天裏鄭餘生確實說到做到,從計劃結束的那天起,就沒有再主動騷擾他,兩人恢覆到了朋友關系。

“你訂票吧。” 鄭餘生吩咐道。

黃銳:“為什麽去巴黎?”

“你不用去,給你放假。” 鄭餘生說。

“老板不可能放心。” 黃銳道:“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

鄭餘生:“等他知道,我已經上飛機了。”

黃銳:“餘生,不要這麽整我。”

趙星卓有點幸災樂禍:“或者你假裝去巴黎,然後找個地方度假?”

車抵達白樓大門外,黃銳追上,焦急地勸說鄭餘生。

但家門打開後,趙星卓就覺得氣氛不對,退後半步,眺望停車場,看見了鄭裕的車。

“你爸來了。” 趙星卓小聲提醒。

“我知道。” 鄭餘生一踏進門就察覺了,家裏十分安靜,梅管家十分緊張,站在門廳處,看看鄭餘生,又看趙星卓,朝他們作了個手勢,指指樓上。

三人進門,梅管家以口型小聲道:“老板要見你。”

鄭餘生帶著趙星卓上樓,到得父親的書房外時,沈吟片刻。 趙星卓預感到大事不妙,但鄭餘生昨天才把他們的偷情照發出去,應該不至於這麽快才對。

鄭餘生指指走廊盡頭,示意趙星卓不用與自己一起進去,到他的臥室去等。 趙星卓如釋重負,鄭餘生又示意黃銳跟在趙星卓的身邊。

“感恩。” 趙星卓認真地說。

這樣如果老頭子端著機槍出來爆他的頭,至少黃銳可以擋在前面挨幾發緩沖。

“你等我進臥室了你再開門。” 趙星卓躡手躡腳,溜進了鄭餘生的臥室。

鄭餘生:“……”

鄭餘生從容推開書房,趙星卓把臥室門開著一條縫,朝外張望,三秒後,他聽見了來自遠方鄭裕的一聲咆哮。

“你給我解釋清楚這是什麽!”

很快書房門也關上,聽不見了。

黃銳在一旁坐下,趙星卓則倚在床上,瞥了他一眼,問:“你跟著鄭餘生多少年了?”

黃銳:“你為什麽去巴黎?”

“當然是辦事,我在幫你們家掙錢,很忙的好嗎?” 趙星卓說:“要不是我的私房錢,你們這個月就要被拖欠工資了。”

黃銳沒有回答,只是打量趙星卓。

這是一名對鄭家十分忠誠的保鏢,趙星卓覺得自己有必要修改下計劃,也許去巴黎確實必須帶著黃銳。

但這樣一來,就要有兩個人跟著他行動了,鄭餘生本來就很不省心,需要給他安排衣食住行,看這名大少爺的模樣,也不能帶著他去魚龍混雜的地方住宿,現在還要加上他的保鏢,希望別再加入其他的隨行者。

“大家都是掙點辛苦錢。” 黃銳認真道:“體諒一下,趙少爺。”

“你和鄭餘生是一起長大的嗎?” 趙星卓想了想,小時候他見過鄭餘生,但沒見過黃銳,說:“應當不是,你是後面才來鄭家的。”

黃銳依舊沒有回答,趙星卓說:“你以前是國際雇傭兵吧? 你的身後不像是在國內從伍後退下來的。”

黃銳始終沈默,趙星卓又問:“你對歐洲熟悉嗎?”

“不。” 黃銳簡直惜字如金,答道。

敲門聲響,趙星卓馬上彈坐起來,開門的卻是梅管家。

“老板找你。” 梅管家表情嚴肅,朝他們說。

趙星卓只得整理衣服,準備去與鄭裕硬剛了,先前他已想好面對鄭裕要怎麽演戲,然而在踢爆這件事面前,他與鄭餘生都全無計劃,趙星卓只得在內心自導自演了一場戲:什麽真情實感懇求鄭裕“叔叔,我們是真愛啊!” 或是跪下抱著他的腿哀求“請您成全我們!”

“不是你。” 梅管家說:“黃銳。”

“哦你完了。” 趙星卓馬上轉向黃銳,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吃吃癥自己就有點開心。

黃銳深呼吸,開門出去見鄭裕,梅管家又意味深長地看了趙星卓一眼,也走了。

趙星卓實在坐立不安,想找件防彈衣先穿上,奈何對方一般也會先打他的頭,並無多大防護。

他們在說什麽? 趙星卓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去門口等著? 偷聽下鄭裕說的話,稍後也好應對。 於是他又偷偷摸摸地出了臥室,來到書房門外。

鄭裕今天明顯氣得昏了頭,居然沒在書房外安排保鏢,也許也是不希望家醜外揚,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鄭裕先是把一疊照片狠狠地摔在鄭餘生身上,滿地飛散。

接著,他又把監控打開,回卷數日,上面是不堪入目的,自己兒子與另一個男人抱在一起,上演活春宮的場面。

“我說你怎麽死乞白賴地要留這王八蛋性命!” 鄭裕怒吼道:“給你介紹女朋友不要,你居然喜歡玩男人?”

“爸,你能不能冷靜點?” 鄭餘生說:“玩男人有什麽問題嗎? 天底下玩男人的多了去了……”

“你惡心不惡心!” 鄭裕氣得修養全無,臉已經歪了,用詞還爆出了大量自己暴發戶的本性,投影上還在播放自己兒子白皙的身體與趙星卓半是難堪,半是享受的表情:“你到底看上他什麽?”

“你聽我解釋。” 鄭餘生說。

趙星卓提心吊膽,站在書房外,裏頭又傳來鄭裕的怒吼:“黃銳你怎麽看著少爺的!”

鄭餘生的聲音傳出:“我倆交配,他還能上來掰開?”

在門外偷聽的趙星卓險些笑出聲,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挺喜歡鄭餘生,甚至覺得照顧他也沒問題。 鄭餘生很聰明,有種異於常人的堅持,還長得很帥。 雖然當下是他在依附著鄭家,卻能感覺到,鄭餘生對他也有不易察覺的依賴感。

他不介意照顧鄭餘生,如果在念書時有個這樣的學弟,也許趙星卓也會認真照料他,隨著彼此的深入了解,他知道鄭餘生是個孤獨的小孩,這更激起他的保護欲。

鄭裕:“所以你是什麽時候動了這個念頭的?”

鄭餘生:“大概在不久前吧。”

“你以前根本不認識他。” 鄭裕說:“我給你個解決辦法,現在、馬上處理掉他,你想玩男人,我給你找,玩到你膩! 但是你得接受安排,成家立業,結婚以後,你想怎麽玩怎麽玩!”

“我不想玩男人!” 鄭餘生不耐煩道:“我只想玩他。”

“你瘋了!” 鄭裕又是一聲怒吼:“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接著是拉開抽屜的聲音,趙星卓轉身,作逃跑姿勢,只等殺氣騰騰的鄭裕打開書房門,自己就要一個箭步飛奔逃命。

“我還有話朝你解釋。” 鄭餘生的聲音很平靜:“爸,你把槍放下,聽我說。”

鄭餘生把投影關了,說道:“你能從趙星卓身上得到的,遠比你除掉他更多。”

鄭裕:“這就是你的解釋?”

鄭餘生:“我用一個計劃來騙他,這很合理,你以為我真的想和他上床? 要讓他心甘情願地出錢,你告訴我,除了這樣還有什麽辦法?”

鄭裕:“他渾身上下,除了一條爛命還有什麽?”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你覺得他沒用。” 鄭餘生說:“你也不想想,這六千萬從哪兒來的? 要不是他相信我,你能從他身上掏出這筆錢?”

趙星卓沈默不語,站在書房外安靜地聽著。

鄭餘生說得不錯,鄭裕一時也無法反駁。

“他交給我一億三千萬。” 鄭餘生說:“這只是一開始的誠意金,後續還有更多,只要我幫他拿到家產,你馬上就有了四十多億。”

“你太天真了!” 鄭裕說:“四十多億,他不會給你。”

鄭餘生:“我有的是辦法弄到手,你看他現在,不就對我服服貼貼的? 你把他的人頭切下來送回趙家,他們就會和你做生意?”

鄭裕:“趙景良他們願意出六億,買這家夥的人頭,你自己算算,是要眼前的錢,還是要以後的一張空頭支票?”

門外的趙星卓:“……”

書房裏突然安靜,趙星卓本以為鄭餘生會說點什麽,但他沒有,寂靜意味著鄭餘生正在思考與衡量。

這與他們達成的協議不一樣,鄭餘生在金錢面前動搖了,動搖的時間越久,就意味著趙星卓的處境越艱難——鄭餘生始終沒有朝他說實話,在他的父親面前,這才是他所想的,真實的意圖。

趙星卓覺得自己很悲涼。

一秒,兩秒,時間凝固。

趙星卓沒有再聽下去,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自己。 他轉身,飛快地下樓梯,順著扶手滑下來,拿了自己的護照與信用卡,手機,從白樓的大廳出門。

沒有人註意到他,尤其在鄭裕與鄭餘生都在談話的時刻。

他從門廳處掛著的一排車鑰匙裏取下一把,出外發動了車,直接開上高速,去往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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