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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金臺撞鐘(七)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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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金臺撞鐘(七)策反

毒蛇吐著信子,慢慢攀上了胡采頤的小腿,強大的擠壓致使她整條右腿都開始腫脹起來。

幾個人轉頭看向了來人,恭敬道:“大祭司。”

“將她放了,好生養著,記住,別死就行。”

向來神龍不見首尾的大祭司,如今竟然以真面目示人,若非那紅眸過於顯眼,倒真叫人懷疑了。

“屬下能過問一下,這是為何?”錦貍不解。

朱疆冷獰一笑:“憑她,是本座選中的未來大祭司。”

未來大祭司?

胡采頤何德何能能成為未來的大祭司?!

“是,屬下這就將她放出來。”

朱疆坐在大祭司這個位置上已經有數十年,從未想過有一天將這個位置讓出來,如今怎麽為了一個不曾見面過的胡采頤,有了退位的打算。

錦貍心不甘情不願打開了地牢的門,此時的胡采頤全身大部分位置都有毒蛇撕咬的痕跡,恐不久於世,她警惕地看著周圍。

恐懼抽走了她的寒意,連感知周圍她都做不到。

錦貍拿出了血清丹,捏碎了,殺過一條蛇取出蛇膽混著血清粉,撬開她的嘴送了下去。

胡采頤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

緊接著,錦貍拎出了胡采頤。

地牢的門再一次被合上。

朱疆目光落在胡采頤的身上,細細打量著,她的眸中清透無比,深透無淵,萬物可視清,不愧是觀清瞳。

“錦貍,她今後就跟著本座了,你可有異議?”

“錦貍不敢。”她哪裏敢有什麽異議,只當是朱疆看中了胡采頤。

“那是最好。”

朱疆眸光一晦,她可是最好的殺器,若是加之培養,一定能夠成為覆唐的工具。

胡采頤周身麻木,但還是明白是眼前這個人救了她,可是他為什麽要救她?難道南唐勢力裏真的有好人?

這家夥的身上透露出一股詭異的邪獰,好似任何人都可以是他棋盤上的棋子,包括他自己。

“宣旗,將她帶走。”

朱疆負手而立,一時間胡采頤看不出來眼前這個人到底是正是邪。

一名叫宣旗的骷顱頭鐵面罩的人將胡采頤背起。

錦貍忿忿不平握緊了拳頭,大祭司的職位還在左護法之上。

“看來你的寵物,來頭不小。”許儀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大祭司帶走胡采頤。

“哼,天知道。”好不容易遇到那麽有趣的寵物,竟然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截胡了,怎麽能夠讓人甘心。

一旁的斷千禾沈默不語,倒是左護法起身離開,似乎覺得這裏已經沒有了樂趣。

左護法寂壇走出石屋時,左手扯開了頭上的蓮花包,剎那時,一頭烏黑的波浪長發披在他的肩頭。

寂壇走了幾步,攔截住了宣旗,沈聲問:“為什麽?”

朱疆擡起右手,一股無形的內力正盤踞在他的手上,朱疆手上的這股內力可以化解他人的內力,越強大的人碰上朱疆越痛苦。

“什麽時候,你也敢來過問本座的事情了,寂壇,這些年是本座對你過於寬宥是嗎?”

寂壇這才將攔截的手收了回來。

“您這樣將人帶走,恐不能服眾。”

“服眾?”朱疆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般。

“如今本座就是你們的眾,今後她就是你們的眾,你說的服眾,服的是哪門子的眾?”

一番話下來,朱疆冷睨了寂壇一眼:“功力這些年倒是提高了,只是……”

寂壇倏而擡頭,等待著朱疆的下文。

“還是那麽差勁。”

好似所有人在朱疆看來,都是廢物。

廢物,不值得他去賞賜什麽。

一盆冷水澆下,寂壇定在了原地。

昏黃的燭火印著他那一張蒼白的臉,再一次被否定了,無論他怎麽往上爬,這些舊勢力的人還是不會認可他一個游牧人。

浮雲蔽月,汴梁城中燈火明亮。

已經過去了一日,還是沒有胡采頤的消息。

馮五八將五花八門盡數遣去,胡采頤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胡采頤醒來時,已經是醜時一刻了,在這座惡魔的牢籠裏,哪裏能夠睡得安穩。

她將眼睛閉上,再次睜開時,眼睛傳來了劇痛。

“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時走來了一個紅眸男子,男子坐在石凳上,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悶下。

“你是誰?”

朱疆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對於她方才的反應很滿意。

“你果然擁有觀清瞳,勸你別費勁了,周圍本座都布上了銅鏡,圍城一個陣法,這個陣法專門克制你的觀清瞳。”

胡采頤陡然放大了美眸,他竟然知道觀清瞳的事!

難道他也擁有觀清瞳?!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胡采頤決定裝傻充楞。

朱疆拍了兩下手,絲毫不吃她這一套。

“你難道不知道,觀清瞳遺傳女子嗎?從血緣關系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舅舅。”

舅舅?她連自己的母親都沒有見過,哪裏來的舅舅,這一定是他們策反她的手段,她才不會上當!

胡采頤假意喚道:“舅舅,我終於找到你了!你不知道,這些年我過得有多麽不容易,好在現在終於找到了舅舅。”

話本子裏的苦情認親戲碼應該是這樣來演不錯了。

她表現得真像是同親人重逢的樣子。

“舅舅,你都不知道,剛才真是好恐怖,好多毒蛇,我真是太害怕了。”胡采頤努力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朱疆不緊不慢地說:“你難道就不怕我也是毒蛇?”

“怎麽會呢,舅舅看著那麽面善,適才舅舅還救下了我,舅舅一定是個大好人!”大好人個鬼頭,要是她打得過,早就將這個人打趴下了。

面善?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面善,真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

“你就不怕我救你是別有目的?”朱疆繼續問道。

“不怕,舅舅會保護我的!”

胡采頤自認為自己的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下一刻,這個三更半夜不睡覺的朱眸男子扼住了她的脖子,那脖子真是夠纖細的,只要他輕輕一擰,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胡采頤這個人。

可觀清瞳只有女子可以擁有,且是母親遺傳給女兒,若是第一胎是男子,觀清瞳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

可以說,胡采頤一出現給了他實現大計的助力。

“對了,舅舅,我娘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叫得可真是順口。

“一個死去的人。”不能擁有觀清瞳的人,哪怕是至親血脈,都不能在他心中活著。

真是不會聊天。

“我娘給了我生命,她一直活在我心中。”說著說著,胡采頤將這輩子悲傷的事情又想了一遍,才擠出了兩滴眼淚。

過了一會兒,胡采頤感覺周身輕盈,好似劫後重生,看來身上的蛇毒是已經被解開了。

“你想不想學一些厲害的東西,讓那些欺負你的人都付出代價。”朱疆蠱惑道。

胡采頤心下清明,終於忍不住要將她策反了。

她胡采頤是何許人,哪能被這些壞人策反。

“想,我真是太想了,日日夜夜,我簡直是夜不能寐,食不下胃。”說罷,胡采頤還特意擠出一滴眼淚以表誠意。

朱疆眸光微聚,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她在蛇窟裏死了倒也幹凈。

“我這有一本功法,需要你每日修煉,斷了一日都不能成功。”朱疆從懷中拿出了一本秘籍。

秘籍是頁面是一張幹凈的宣紙,別說有一個字,哪怕是有個圖案也沒有。

翻開一頁,開始有字了,但是翻開下一頁之後,上一頁的字就開始消失了,等到她閱讀完了這一頁的內容,上一頁的內容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

朱疆防著她呢!

“這本書,先將就看一下,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她哪裏能夠睡得下。

先不說這冰冷的石床,就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已經讓她寢食難安了。

“謝謝舅舅!”

他說什麽,胡采頤就信什麽,他才不會相信胡采頤會信。

朱疆扯開一抹不算帶有惡意的笑容,隨後轉身之際換上一副精睿。

胡采頤將書放在床上,隨後又將書拿起來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最後一頁上只寫了幾個字:水沐神功(上)。

果然,這個便宜舅舅怎麽可能將那麽好的東西給她,只怕是沒有下半部會走火入魔亦或者成為傀儡。

還好她留了一個心眼子。

於是,胡采頤將每一頁都翻看了幹凈,等天亮的時候朱疆看到的將會是一本無字天書。

不過朱疆竟然知道觀清瞳,難道朱疆真是她的舅舅?

身上的倦意正在侵蝕她的腦子,使得她不得不躺下來。

另一邊,馮禦年收到了蔡闕入獄的消息,他也不去理會,蔡闕那只老狐貍怎麽可能會虧待了自己。

還是找胡采頤比較重要。

果不其然蔡闕雖然入獄,在大牢裏也好吃好喝供著他。

更有甚者通過走後門只為了見蔡闕一面,聽他授課。

“蔡先生,孔子周游列國,得到了什麽?”

蔡闕裝出一副慈愛的樣子回道:“得到了儒家至理,能打架的別說話,能說話的亮出拳頭讓他聽你說話。”

“學生不解,怎麽可能是如此粗淺的道理。”

“你既知粗淺,何必鋌而走險過來看我一介囚徒?”

蔡闕反問,求學之人反倒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你來問我,無非崇拜得隴望蜀之輩,而非你潛心專刻所得,若是我說了,你能解惑?粗淺的問題自然要配粗淺的回答,你若是問我苛政猛於虎也,如何破阻,我也回答不上來,不過王安石能,你若是能得到王安石的指點,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蔡闕的餅不外乎畫了多少,只要管飽就行。

“是學生莽撞了。”

“嗯,態度倒是誠懇,你喚什麽?”

“司馬湛,司馬光是我伯父。”

司馬晦的兒子?!

司馬光和王安石因新法結下梁子,王安石怎麽可能會去幫助司馬光的侄子,他真是莽撞了。

“你若是誠心請教,平章事海納百川,不會為難於你。”

司馬湛面露難色,這不是為不為難的事情,大伯父鐵了心要讓變法失敗,不顧民生也要斷了王安石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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