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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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一行七人就這麽在碧游村裏住了下來。
兩天時間裏，七個人各自分散開來，在村裏到處晃悠，這裏轉轉那裏看看，拐著彎兒的和村裏人打交道套話，探聽他們的身份和來歷。
第三天，宿嬪琳陪著馮寶寶一起劁了村裏的種豬，肖自在有意無意的盯上了趙歸真，王震球混進女人堆裏到處溜達、惹得貓嫌狗厭，老孟試著去找了陳朵……
傍晚。
老孟去找陳朵還沒回來，其餘人聚集在房裏。
“暗堡？”又從黑管兒口中聽到一個新詞，張楚嵐問他：“那是什麽？”
“我去！我以為是瞎傳呢！”王震球道：“原來真有啊，暗堡！”
“嗯。”黑管兒頷首，“像陳朵這種情況，公司肯定會把她送進暗堡的。”
聽他話裏仿佛對暗堡有所了解的樣子，張楚嵐奇道：“你進去過？”
黑管兒挑眉笑笑，“一次而已，囚徒的押送過程中載具全程密封，所以我也不知道暗堡具體在什麽地方。”他轉而說起那次任務，“我執行過許多危險的任務，自詡也算見過世面的了，但是抓捕那個目標的任務卻是我這麽多年來印象最深刻的一個！最搞笑的是，上面居然強制我在任務之前做了超級細致的體檢……之後我徹查了目標的過往，那是個天才女性外科醫生，但和異人沒半點關系，雖然抱著疑惑，我還是準備下手，但在我就要動手的那一刻，我的心臟居然出了問題，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張楚嵐上下打量了黑管兒一番，“你有心臟病？看不出來啊！”
黑管兒攤手，“之前的體檢並沒有，而幾天後，我就有了心臟病，而且是極為罕見的心肌問題……手術就是那個目標給我做的，完美的的修覆了我的心肌，不過我一恢覆行動力就馬上把她拿下了……”
“忽悠！接著忽悠！”張楚嵐只當他在瞎扯，“你是想說，你得病是那個女醫生要你得的？”
黑管兒不以為忤，只道：“1952年，日本異人手冢治龍提出了‘因人’存在的理論，他認為，世上存在著一種可以某種程度逆轉因果的人類，這類人擁有把某一領域事物發展結果預定的能力，比如說，不是我生病之後去看醫生…而是一旦我進入這名醫生的領域，就會生病！”
“這個驚世駭俗的理論直到1996年才被日本機構承認，也就是那一年，一名東京出身的青年偵探突然消失在人們視野中，當年日本的兇殺事件驟降百分之10……這百分之10恰恰就是這青年最擅長破解的密室殺人案！”
宿嬪琳：“……”
她坐在床邊，腦袋搭在馮寶寶肩上，整個人懶懶的歪靠著對方聽黑管兒講話。
然後越聽越沈默。
這這這……這莫非是…柯、南、君？！死神小學生是吧！走到哪死到哪？
“……我們認為，這種現象不由目標本人意志控制，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命格引起的，我們把這種稱作‘風波命’！”黑管兒道：“那次我的目標就是因為風波命被送到暗堡的。風波命也好，蠱身聖童也罷，或許他們不想引起問題，但很不幸，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問題……暗堡就是收容這種人用的。”
“好吧。”張楚嵐點點頭，表示了解了，“那接下來咱們把各自收集到的情報匯總一下吧，各位……”他環視一圈，眼神示意眾人開口。
馮寶寶先來，“杜永波，35歲，前建築設計師，半年前來到村子，成為異人；張江，42歲，經營一家媒體公司，兩個月前成為異人……”
大家依次講了講自己了解到的情況，黑管兒最後道：“我這邊了解到的那幾個人情況也都大同小異……”
他話還沒說完，四部手機同時震動，是東北的來了消息：
【東北】：你們的效率都太慢啦！
【東北】：我都給你們整理好啦！ヾ(oˇ▽ˇ)ノ
【東北】：[碧游村.txt（32k）]
【東北】：嘿嘿！全村的個人信息都在這裏了！
【東北】：噶！這幾天可累死姐了！<(。_。)>
屋裏一時間除了宿嬪琳和馮寶寶，全都低頭看手機去了。
張楚嵐坐在小矮凳上，吧嗒吧嗒打著字，也不知都說了些什麽。
“怎麽了，你們怎麽都低頭看上手機了……”馮寶寶左看右看，發現張楚嵐表情好像變得有些一言難盡，王震球臉上反而露出個賤兮兮的賊笑。
“哈哈！”混球兒幸災樂禍道：“張楚嵐把東北的惹毛了，結果你躺槍了……”
“？”
宿嬪琳直起身子，和馮寶寶一起湊到張楚嵐身邊。
【黑管兒】：東北，冷靜冷靜，這次我支持華北的！
【肖自在】：誒誒，就是就是，東北，應該是小妹妹吧，息怒，息怒。
【肖自在】：如果實在不願顯身，那就把情報的來源稍微講講嘛
【肖自在】：現在直接這麽甩過來確實讓人有點難以置信……
【東北】：肖～～哥～～！你也跟他們一起欺負人家！
【東北】：（╯＞∩＜）╯︵┴─┴
“……嘖。”肖自在撓了撓頭。
【東北】：你以為我不想找大家一起玩啊……
【東北】：你以為我一個人被曬在一邊的滋味很好嗎？
東北的發來一個短短10s的監控視頻，畫面裏，一個雙眼緊閉的女孩兒躺在不知名的機器艙裏，女孩兒戴著呼吸罩，最駭人的是，她腰部以下的軀體不見了，包括兩只手臂也只剩下手肘以上的部位……她整個人只剩下上半截身子！
【東北】：這就是我……
除了宿嬪琳，餘下眾人紛紛一驚。
【東北】：我並不介意暴露我的身份
【東北】：我是東北大區負責人的女兒，叫我二壯就行
【二壯】：哼！老頭兒一直想要男孩才會給我和姐姐起這種倒黴名字！
【二壯】：我的身體現在在某個地方藏著，我不是故意躲著大家……
【二壯】：我根本沒有和大家坐在一起的資本
“當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張楚嵐手裏握著的手機忽然自發的放起了歌。
這是二壯的傑作。
【二壯】：我是個先天異人，天生可以觀察和修改電磁波
【二壯】：而我後來投在伍柳門派下學習丹法，也已經到了出陽神的地步……
【二壯】：有趣的是，我後天的功夫和先天的能力慢慢起了化學反應，我發現我的靈魂已經可以以電子波的狀態長時間脫離身體行動
【二壯】：而現在的我，就是以這種狀態在大家身邊的……
張楚嵐發消息問她：因為這個你才看不到大家？但你得知了我們的談話內容啊？你能聽？
【二壯】：聽不到也看不到，現在的我只能感受電波……但之前因為要和大家討論事情所以悄悄打開了大家的收話器。
【二壯】：雖然我挺想知道大家的樣子的，目前為止只見過肖哥…不過大家的攝像頭我是沒有去打開啦……就像華北的說的，無法和大家面對面的交流，所以我沒資格去了解這些……
【二壯】：(個_個)
張楚嵐：“……”
他道歉。
【華北】：二壯，對不起！！
【二壯】：沒事啦……被你逼著坦白後反而輕松多了！＼（￣︶￣）／
【二壯】：現在各位能理解我為什麽可以速度弄來全村人的資料了吧？
【二壯】：畢竟姐可是以接近光速的效率在幹活兒啊！
【二壯】：從一個人打開手機的那刻起，他在姐眼裏就是全、裸的啦！
【二壯】：好啦，這下說開了，你們可以相信這份檔案了吧？誒！累死姐了，姐要回身體那邊休息休息去了。
【華北】：等等，二壯！
張楚嵐叫住她。
【二壯】：┎（⊙_⊙）┙？
張楚嵐打開前置攝像頭對準自己，宿嬪琳和馮寶寶就在他身邊，自然也被框了進去，他輕觸屏幕，哢嚓一聲，一張三人合照被發送出去。
旁邊，肖自在、王震球和黑管兒也各人自拍了一張發進群裏。
群裏靜了好一會兒。
【二壯】：(⊙_⊙。)
【二壯】：討厭～你們！(ノへ￣、)
【二壯】：我想哭！又沒有身體可以哭，咋辦！我這真是在線等了(個_個)
【華北】：至於麽……
【二壯】：你懂個屁！等等！華北咋是仨人？呀！這是阿琳和馮寶寶吧！我知道她們，這倆都是羅天大醮的選手吧，還有這tm臭不要臉怎麽亂入了！
【華北】：是不搖碧蓮！
黑管兒對張楚嵐糾正外號的行為很是無語：這就不用糾正了吧，又沒好哪去。
【二壯】：西北呢西北呢？
【王震球】：不在，不過也不用看了，辣眼睛！
【黑管兒】：老孟沒那麽寒磣吧……
【二壯】：西南的居然還修圖！...( ＿ ＿)ノ｜
【王震球】：我沒！
……
二壯發來的資料非常全面，整個碧游村裏八十幾號人，全給扒得明明白白。
那些由普通人轉化為異人的小嘍啰就不說了，最值得註意的是十二上根器：趙歸真，傅蓉，張坤，劉五魁，畢淵，丁子桓，鐘小龍，哈日查蓋，仇讓，陳朵，金勇，以及最近幾天才新加入的第十二個上根器，諸葛青。
王震球看著資料嘖嘖嘆道：“這個新進的諸葛青怎麽辦？”
“他應該不會給咱們造成多大麻煩。”張楚嵐盯著手機上那張照片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道：“放心，有人收拾這倒黴孩子！”
略過諸葛青不提，他轉而說起其他人，“除了諸葛青，這些上根器還有古怪的家夥，你們看這個傅蓉的資料。”
“嗯？”王震球點進文件夾翻了翻，“沒什麽啊，異人的經歷上師從劍氣的名家，社會人的經歷也很正常，還不錯的學歷…還不錯的工作……嗯，從這個辭職時間看，之後不就應該就來到了碧游村。”
張楚嵐提醒他，“球兒，你看看她在這段時間的短信內容。”
王震球眉毛一挑，“這是！”
宿嬪琳咋舌，“我的天，這是個頂級戀愛腦啊，什麽渣男吸塵器。”
張楚嵐聞言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就在此時，肖自在也嘿笑了下，吸引了他的註意力。
“肖哥，怎麽了，剛才開始就對著上根器的檔案傻笑。”張楚嵐好奇問道，“其實我看你一進村心情就很好的樣子？”
肖自在嘴角勾起，“諸位，這個趙歸真，我就預定了。”
“哦？這位…茅山上清的道爺，肖哥你認識？”
肖自在：“不認識。張楚嵐，就這人面相給你的第一印象怎麽樣？給我形容一下這個趙歸真。”
“這位麽……”張楚嵐細細打量了一會兒趙歸真的照片，道，“正氣凜然，很嚴肅…嗯，還有點刻板的感覺。”
肖自在哂笑，走過來伸手遮住了趙歸真的半邊臉，再次發問：“那麽現在呢？”
張楚嵐皺眉不語。
肖自在：“從這只眼睛裏還能看到正氣麽？”
“人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被貌相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很多真實隱藏在臉部細節當中，但是人們習慣去綜合的感受人的外貌，並且用簡單概括的語言去描述，這是造成第一印象不靠譜的原因……所以說，人不應該被簡單地貌相。”
從降生起就帶有的性格傾向導致大量習慣性的表情發生，牽動表情的肌群與骨骼在大量重覆運動下也會向著相應的方向生長。
肖自在用黑管兒舉例，“你看黑管兒，整體看上去就是硬朗、粗獷的中年人，但人生在他臉上雕刻的痕跡已經相當明顯了——額頭特別的紋路是習慣性的挑眉引起的…不屑加挑逗的意味…經常瞇起一只眼看人，結合挑眉……嗯，有些高傲。”
“但這種長期審視留下來的痕跡也暴.露出隱藏在粗狂外表下的細膩，另一只眼則意外的溫柔。”
“硬朗、前突的下巴是強硬好鬥的象征，但嘴部又不緊繃，很放松……不是容易走極端的類型。”
肖自在下了判斷，“你是那種即使有艱巨的目標要達成也不會給自己太大壓力的類型呢。如果有小時候的照片，就能從成長變化中觀察出更多。”
黑管兒撓著臉笑，沒說話。
但很顯然，肖自在說對了。
“小張，回過頭來你再審視一下趙歸真的這只眼睛，告訴我你的感受。”
張楚嵐依言細看，果然覺得這半邊面相給他的感覺有了變化，“乖戾，冷漠。”
肖自在又問：“單獨看這邊的嘴角呢？”
“……我、我說不清。”張楚嵐也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這種感受，“總之單獨看這邊嘴角的話很不舒服……”
“兇狠，殘暴。”肖自在替他總結。
宿嬪琳面前忽然伸出來兩只手，是馮寶寶在比劃，她先前已經把房裏其他人都比劃了個遍。
宿嬪琳縱容地笑，擡手輕輕摸了摸馮寶寶的頭。
“一般人我是不會在意的，但是……這種面相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自小出家的人臉上。”肖自在已經將趙歸真視為自己的獵物了，“這個趙歸真我幾天前就拜托我的負責人去查了，各位，你們知道我是個病人……我，對病友的存在可是很敏感的。”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宿嬪琳心想，肖自在就是那趙歸真的報應哪。
“好了，情況大致摸得都差不多了，來吧，咱們合計合計準備動手吧！”
聽了王震球這話，張楚嵐嘴角抽了抽，“動什麽手？”
王震球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毀了碧游村，帶回陳朵，阻止他們再肆意的把普通人轉變成異人啊！”
“我知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張楚嵐道：“還有最後一件事要確認！”
“啊？還等？”王震球不解，“等什麽？”
“唉。”張楚嵐深深嘆氣，“這些天啊，與各位相處，我算是看明白了。各位都很強，從各方面看都很強，連思維都是強者的思維，強到都懶得去保護自己了！”
肖自在、黑管兒、王震球三臉懵逼：“？？”
張楚嵐道：“我問諸位，現在動手，我們要做到什麽程度？”
王震球想了想，“瓦解這個村子，破壞那個爐子，無論死活，把馬仙洪和什麽神機百煉帶回公司。”
“嗯。”張楚嵐點頭，又問，“這一村人怎麽處理？遇到上根器以外的強烈抵抗怎麽辦？”
“一切以任務優先，必要的話就殺掉。”肖自在推推眼鏡，“之前的任務我們都有酌情處理的權限。”
“那是因為之前的任務是和你們各自的負責人合作！但別忘了，這次指派任務的是董事會！大家與各自的負責人應該都合作多年了，彼此之間應該是充分信任和了解的，所以才會有這種‘你看著辦吧！’‘啊！交給我了！’的默契。”張楚嵐再問他們，“但我們和董事會呢？”
“而且這次的任務有個尷尬的地方——對於這些被轉化的人的認定是很暧昧的。很難界定他們算是異人還是普通人。在如何處理這些人的問題上那邊應該也是舉棋不定的，這就是任務目標如此含糊的原因——董事會也想和臨時工來‘你看著辦吧’這一套！因為他們也認定大家的能力很強，能力越強，責任越大嘛！厲害的人往往會下意識的自發解決問題。”
張楚嵐一想到上面那些坐辦公室的打算就大搖其頭，“各位，董事會的算盤之一就是，不但要我們背鍋，而且要我們主動背起這次黑鍋。”
“有點意思。”王震球摸著下巴，問他，“張楚嵐，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咱們別那麽強就好啦！”張楚嵐笑嘻嘻道：“咱也要把領導重視起來嘛！我們這些下面幹活兒的，要時刻征求領導的意見，領導永遠是英明滴！領導永遠是高瞻遠矚滴！在小事上，要替領導分憂，不要麻煩領導，但大事上，絕對要領導做主！”
“困惑滴我們，現在急需領導滴指引才不至迷途！”張楚嵐作西子捧心狀故意作怪，“不然各位以為我為啥求大家把村子的情報整理得這麽詳盡？是時候把皮球踢回去了！”
“誠然，我們這個團夥就是來背黑鍋的，但請領導們親自用雙手把鍋背在我們雙肩！就算最後要屠盡這個村子，也請他們把這個意願明明白白的傳達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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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七人就這麽在碧游村裏住了下來。
兩天時間裏，七個人各自分散開來，在村裏到處晃悠，這裏轉轉那裏看看，拐著彎兒的和村裏人打交道套話，探聽他們的身份和來歷。
第三天，宿嬪琳陪著馮寶寶一起劁了村裏的種豬，肖自在有意無意的盯上了趙歸真，王震球混進女人堆裏到處溜達、惹得貓嫌狗厭，老孟試著去找了陳朵……
傍晚。
老孟去找陳朵還沒回來，其餘人聚集在房裏。
“暗堡？”又從黑管兒口中聽到一個新詞，張楚嵐問他：“那是什麽？”
“我去！我以為是瞎傳呢！”王震球道：“原來真有啊，暗堡！”
“嗯。”黑管兒頷首，“像陳朵這種情況，公司肯定會把她送進暗堡的。”
聽他話裏仿佛對暗堡有所了解的樣子，張楚嵐奇道：“你進去過？”
黑管兒挑眉笑笑，“一次而已，囚徒的押送過程中載具全程密封，所以我也不知道暗堡具體在什麽地方。”他轉而說起那次任務，“我執行過許多危險的任務，自詡也算見過世面的了，但是抓捕那個目標的任務卻是我這麽多年來印象最深刻的一個！最搞笑的是，上面居然強制我在任務之前做了超級細致的體檢……之後我徹查了目標的過往，那是個天才女性外科醫生，但和異人沒半點關系，雖然抱著疑惑，我還是準備下手，但在我就要動手的那一刻，我的心臟居然出了問題，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張楚嵐上下打量了黑管兒一番，“你有心臟病？看不出來啊！”
黑管兒攤手，“之前的體檢並沒有，而幾天後，我就有了心臟病，而且是極為罕見的心肌問題……手術就是那個目標給我做的，完美的的修覆了我的心肌，不過我一恢覆行動力就馬上把她拿下了……”
“忽悠！接著忽悠！”張楚嵐只當他在瞎扯，“你是想說，你得病是那個女醫生要你得的？”
黑管兒不以為忤，只道：“1952年，日本異人手冢治龍提出了‘因人’存在的理論，他認為，世上存在著一種可以某種程度逆轉因果的人類，這類人擁有把某一領域事物發展結果預定的能力，比如說，不是我生病之後去看醫生…而是一旦我進入這名醫生的領域，就會生病！”
“這個驚世駭俗的理論直到1996年才被日本機構承認，也就是那一年，一名東京出身的青年偵探突然消失在人們視野中，當年日本的兇殺事件驟降百分之10……這百分之10恰恰就是這青年最擅長破解的密室殺人案！”
宿嬪琳：“……”
她坐在床邊，腦袋搭在馮寶寶肩上，整個人懶懶的歪靠著對方聽黑管兒講話。
然後越聽越沈默。
這這這……這莫非是…柯、南、君？！死神小學生是吧！走到哪死到哪？
“……我們認為，這種現象不由目標本人意志控制，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命格引起的，我們把這種稱作‘風波命’！”黑管兒道：“那次我的目標就是因為風波命被送到暗堡的。風波命也好，蠱身聖童也罷，或許他們不想引起問題，但很不幸，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問題……暗堡就是收容這種人用的。”
“好吧。”張楚嵐點點頭，表示了解了，“那接下來咱們把各自收集到的情報匯總一下吧，各位……”他環視一圈，眼神示意眾人開口。
馮寶寶先來，“杜永波，35歲，前建築設計師，半年前來到村子，成為異人；張江，42歲，經營一家媒體公司，兩個月前成為異人……”
大家依次講了講自己了解到的情況，黑管兒最後道：“我這邊了解到的那幾個人情況也都大同小異……”
他話還沒說完，四部手機同時震動，是東北的來了消息：
【東北】：你們的效率都太慢啦！
【東北】：我都給你們整理好啦！ヾ(oˇ▽ˇ)ノ
【東北】：[碧游村.txt（32k）]
【東北】：嘿嘿！全村的個人信息都在這裏了！
【東北】：噶！這幾天可累死姐了！<(。_。)>
屋裏一時間除了宿嬪琳和馮寶寶，全都低頭看手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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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你們怎麽都低頭看上手機了……”馮寶寶左看右看，發現張楚嵐表情好像變得有些一言難盡，王震球臉上反而露出個賤兮兮的賊笑。
“哈哈！”混球兒幸災樂禍道：“張楚嵐把東北的惹毛了，結果你躺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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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嬪琳直起身子，和馮寶寶一起湊到張楚嵐身邊。
【黑管兒】：東北，冷靜冷靜，這次我支持華北的！
【肖自在】：誒誒，就是就是，東北，應該是小妹妹吧，息怒，息怒。
【肖自在】：如果實在不願顯身，那就把情報的來源稍微講講嘛
【肖自在】：現在直接這麽甩過來確實讓人有點難以置信……
【東北】：肖～～哥～～！你也跟他們一起欺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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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你以為我不想找大家一起玩啊……
【東北】：你以為我一個人被曬在一邊的滋味很好嗎？
東北的發來一個短短10s的監控視頻，畫面裏，一個雙眼緊閉的女孩兒躺在不知名的機器艙裏，女孩兒戴著呼吸罩，最駭人的是，她腰部以下的軀體不見了，包括兩只手臂也只剩下手肘以上的部位……她整個人只剩下上半截身子！
【東北】：這就是我……
除了宿嬪琳，餘下眾人紛紛一驚。
【東北】：我並不介意暴露我的身份
【東北】：我是東北大區負責人的女兒，叫我二壯就行
【二壯】：哼！老頭兒一直想要男孩才會給我和姐姐起這種倒黴名字！
【二壯】：我的身體現在在某個地方藏著，我不是故意躲著大家……
【二壯】：我根本沒有和大家坐在一起的資本
“當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張楚嵐手裏握著的手機忽然自發的放起了歌。
這是二壯的傑作。
【二壯】：我是個先天異人，天生可以觀察和修改電磁波
【二壯】：而我後來投在伍柳門派下學習丹法，也已經到了出陽神的地步……
【二壯】：有趣的是，我後天的功夫和先天的能力慢慢起了化學反應，我發現我的靈魂已經可以以電子波的狀態長時間脫離身體行動
【二壯】：而現在的我，就是以這種狀態在大家身邊的……
張楚嵐發消息問她：因為這個你才看不到大家？但你得知了我們的談話內容啊？你能聽？
【二壯】：聽不到也看不到，現在的我只能感受電波……但之前因為要和大家討論事情所以悄悄打開了大家的收話器。
【二壯】：雖然我挺想知道大家的樣子的，目前為止只見過肖哥…不過大家的攝像頭我是沒有去打開啦……就像華北的說的，無法和大家面對面的交流，所以我沒資格去了解這些……
【二壯】：(個_個)
張楚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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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北】：二壯，對不起！！
【二壯】：沒事啦……被你逼著坦白後反而輕松多了！＼（￣︶￣）／
【二壯】：現在各位能理解我為什麽可以速度弄來全村人的資料了吧？
【二壯】：畢竟姐可是以接近光速的效率在幹活兒啊！
【二壯】：從一個人打開手機的那刻起，他在姐眼裏就是全、裸的啦！
【二壯】：好啦，這下說開了，你們可以相信這份檔案了吧？誒！累死姐了，姐要回身體那邊休息休息去了。
【華北】：等等，二壯！
張楚嵐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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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肖自在、王震球和黑管兒也各人自拍了一張發進群裏。
群裏靜了好一會兒。
【二壯】：(⊙_⊙。)
【二壯】：討厭～你們！(ノへ￣、)
【二壯】：我想哭！又沒有身體可以哭，咋辦！我這真是在線等了(個_個)
【華北】：至於麽……
【二壯】：你懂個屁！等等！華北咋是仨人？呀！這是阿琳和馮寶寶吧！我知道她們，這倆都是羅天大醮的選手吧，還有這tm臭不要臉怎麽亂入了！
【華北】：是不搖碧蓮！
黑管兒對張楚嵐糾正外號的行為很是無語：這就不用糾正了吧，又沒好哪去。
【二壯】：西北呢西北呢？
【王震球】：不在，不過也不用看了，辣眼睛！
【黑管兒】：老孟沒那麽寒磣吧……
【二壯】：西南的居然還修圖！...( ＿ ＿)ノ｜
【王震球】：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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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壯發來的資料非常全面，整個碧游村裏八十幾號人，全給扒得明明白白。
那些由普通人轉化為異人的小嘍啰就不說了，最值得註意的是十二上根器：趙歸真，傅蓉，張坤，劉五魁，畢淵，丁子桓，鐘小龍，哈日查蓋，仇讓，陳朵，金勇，以及最近幾天才新加入的第十二個上根器，諸葛青。
王震球看著資料嘖嘖嘆道：“這個新進的諸葛青怎麽辦？”
“他應該不會給咱們造成多大麻煩。”張楚嵐盯著手機上那張照片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道：“放心，有人收拾這倒黴孩子！”
略過諸葛青不提，他轉而說起其他人，“除了諸葛青，這些上根器還有古怪的家夥，你們看這個傅蓉的資料。”
“嗯？”王震球點進文件夾翻了翻，“沒什麽啊，異人的經歷上師從劍氣的名家，社會人的經歷也很正常，還不錯的學歷…還不錯的工作……嗯，從這個辭職時間看，之後不就應該就來到了碧游村。”
張楚嵐提醒他，“球兒，你看看她在這段時間的短信內容。”
王震球眉毛一挑，“這是！”
宿嬪琳咋舌，“我的天，這是個頂級戀愛腦啊，什麽渣男吸塵器。”
張楚嵐聞言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就在此時，肖自在也嘿笑了下，吸引了他的註意力。
“肖哥，怎麽了，剛才開始就對著上根器的檔案傻笑。”張楚嵐好奇問道，“其實我看你一進村心情就很好的樣子？”
肖自在嘴角勾起，“諸位，這個趙歸真，我就預定了。”
“哦？這位…茅山上清的道爺，肖哥你認識？”
肖自在：“不認識。張楚嵐，就這人面相給你的第一印象怎麽樣？給我形容一下這個趙歸真。”
“這位麽……”張楚嵐細細打量了一會兒趙歸真的照片，道，“正氣凜然，很嚴肅…嗯，還有點刻板的感覺。”
肖自在哂笑，走過來伸手遮住了趙歸真的半邊臉，再次發問：“那麽現在呢？”
張楚嵐皺眉不語。
肖自在：“從這只眼睛裏還能看到正氣麽？”
“人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被貌相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很多真實隱藏在臉部細節當中，但是人們習慣去綜合的感受人的外貌，並且用簡單概括的語言去描述，這是造成第一印象不靠譜的原因……所以說，人不應該被簡單地貌相。”
從降生起就帶有的性格傾向導致大量習慣性的表情發生，牽動表情的肌群與骨骼在大量重覆運動下也會向著相應的方向生長。
肖自在用黑管兒舉例，“你看黑管兒，整體看上去就是硬朗、粗獷的中年人，但人生在他臉上雕刻的痕跡已經相當明顯了——額頭特別的紋路是習慣性的挑眉引起的…不屑加挑逗的意味…經常瞇起一只眼看人，結合挑眉……嗯，有些高傲。”
“但這種長期審視留下來的痕跡也暴.露出隱藏在粗狂外表下的細膩，另一只眼則意外的溫柔。”
“硬朗、前突的下巴是強硬好鬥的象征，但嘴部又不緊繃，很放松……不是容易走極端的類型。”
肖自在下了判斷，“你是那種即使有艱巨的目標要達成也不會給自己太大壓力的類型呢。如果有小時候的照片，就能從成長變化中觀察出更多。”
黑管兒撓著臉笑，沒說話。
但很顯然，肖自在說對了。
“小張，回過頭來你再審視一下趙歸真的這只眼睛，告訴我你的感受。”
張楚嵐依言細看，果然覺得這半邊面相給他的感覺有了變化，“乖戾，冷漠。”
肖自在又問：“單獨看這邊的嘴角呢？”
“……我、我說不清。”張楚嵐也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這種感受，“總之單獨看這邊嘴角的話很不舒服……”
“兇狠，殘暴。”肖自在替他總結。
宿嬪琳面前忽然伸出來兩只手，是馮寶寶在比劃，她先前已經把房裏其他人都比劃了個遍。
宿嬪琳縱容地笑，擡手輕輕摸了摸馮寶寶的頭。
“一般人我是不會在意的，但是……這種面相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自小出家的人臉上。”肖自在已經將趙歸真視為自己的獵物了，“這個趙歸真我幾天前就拜托我的負責人去查了，各位，你們知道我是個病人……我，對病友的存在可是很敏感的。”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宿嬪琳心想，肖自在就是那趙歸真的報應哪。
“好了，情況大致摸得都差不多了，來吧，咱們合計合計準備動手吧！”
聽了王震球這話，張楚嵐嘴角抽了抽，“動什麽手？”
王震球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毀了碧游村，帶回陳朵，阻止他們再肆意的把普通人轉變成異人啊！”
“我知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張楚嵐道：“還有最後一件事要確認！”
“啊？還等？”王震球不解，“等什麽？”
“唉。”張楚嵐深深嘆氣，“這些天啊，與各位相處，我算是看明白了。各位都很強，從各方面看都很強，連思維都是強者的思維，強到都懶得去保護自己了！”
肖自在、黑管兒、王震球三臉懵逼：“？？”
張楚嵐道：“我問諸位，現在動手，我們要做到什麽程度？”
王震球想了想，“瓦解這個村子，破壞那個爐子，無論死活，把馬仙洪和什麽神機百煉帶回公司。”
“嗯。”張楚嵐點頭，又問，“這一村人怎麽處理？遇到上根器以外的強烈抵抗怎麽辦？”
“一切以任務優先，必要的話就殺掉。”肖自在推推眼鏡，“之前的任務我們都有酌情處理的權限。”
“那是因為之前的任務是和你們各自的負責人合作！但別忘了，這次指派任務的是董事會！大家與各自的負責人應該都合作多年了，彼此之間應該是充分信任和了解的，所以才會有這種‘你看著辦吧！’‘啊！交給我了！’的默契。”張楚嵐再問他們，“但我們和董事會呢？”
“而且這次的任務有個尷尬的地方——對於這些被轉化的人的認定是很暧昧的。很難界定他們算是異人還是普通人。在如何處理這些人的問題上那邊應該也是舉棋不定的，這就是任務目標如此含糊的原因——董事會也想和臨時工來‘你看著辦吧’這一套！因為他們也認定大家的能力很強，能力越強，責任越大嘛！厲害的人往往會下意識的自發解決問題。”
張楚嵐一想到上面那些坐辦公室的打算就大搖其頭，“各位，董事會的算盤之一就是，不但要我們背鍋，而且要我們主動背起這次黑鍋。”
“有點意思。”王震球摸著下巴，問他，“張楚嵐，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咱們別那麽強就好啦！”張楚嵐笑嘻嘻道：“咱也要把領導重視起來嘛！我們這些下面幹活兒的，要時刻征求領導的意見，領導永遠是英明滴！領導永遠是高瞻遠矚滴！在小事上，要替領導分憂，不要麻煩領導，但大事上，絕對要領導做主！”
“困惑滴我們，現在急需領導滴指引才不至迷途！”張楚嵐作西子捧心狀故意作怪，“不然各位以為我為啥求大家把村子的情報整理得這麽詳盡？是時候把皮球踢回去了！”
“誠然，我們這個團夥就是來背黑鍋的，但請領導們親自用雙手把鍋背在我們雙肩！就算最後要屠盡這個村子，也請他們把這個意願明明白白的傳達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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