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客與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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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客與美人計
當我拖著行李箱在天使港機場的出口等待計程車時，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了我的面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輛車曾經行駛在傾盆暴雨之中，將我安全送回家。
現在想來，當時的我確實夠膽量，竟然與兩個血族待在同一個密閉的空間中。
“卡萊爾？”
車門被推開，男朋友的父親站在了我的面前。
“恭喜你，比賽很棒。”
英俊的人誇人總是讓人身心愉悅的。
雖敗猶榮談不上，但屬實沒什麽好遺憾的。
我已拼盡全力，只是我的對手更強。
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如此嗎？
相信自己的努力，也坦然接受自己的失敗。
“謝謝。”
“我有這個榮幸送這位淑女回家嗎？”
卡萊爾微笑。
我看著他，遲疑地點了下頭。
行禮箱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提起，而後平穩地被放入後備箱中。
當然，我已不會因此而驚訝了。
當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的時候，我心中的疑惑卻並沒有減弱。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在那段談不上愉快的對話之後，卡萊爾幾乎是默認了我會離開愛德華，而愛麗絲也答應了會為她所看到的未來保密，所以，他今天究竟是為了才什麽來見我？
“今天上午，在福克斯中學的停車場，發生了一場車禍，受害者是斯旺小姐。”
我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擡頭，驚恐地看向卡萊爾。
就在不久之前，愛德華因她瀕臨失控。那個時候，她還只是一個正常的活人，不難想象，在她的車禍現場，那炙熱的紅色液體會對血族產生怎樣的誘惑力！
“她、她還活著嗎？”沈默幾秒後，我艱難地張開嘴。
“放輕松，她很好。”卡萊爾轉頭看了我一眼，安撫道，“愛德華救了她。”
提著心立刻松懈下來。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而後想到了另一重要的個問題，“他是怎麽救她的？”
“用手擋住了汽車。”
所以，那個女孩什麽都看到了？
卡萊爾的回答叫人眼前一黑。
“雖然這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問題。但是，我很慶幸——”
盡管卡萊爾的語氣很溫和，然而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單詞都令我無比心驚，“那女孩的血液，不僅對愛德華有吸引力，對其他吸血鬼來也是特殊的，如果將人的氣味比較面包，她應該屬於「十分香甜」的那種。”
所以，如果愛德華沒有當機立斷地阻止這場車禍，現場失控的血族可能就不止他一個了？
我想起初次見賈斯帕時，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
即使沒有愛德華瀕臨失控時可怕，卻也危險得令人心悸。
“所以，伊莎貝拉·斯旺觸犯了血族的「法律」？”
我隱約摸到了卡萊爾的來意。
“而你們的家庭內部對她的「處置」意見不統一？”
這不難猜測。
盡管我也是知情人，但我擁有的「保命」底牌確實不少，不管是愛德華的女朋友，還是愛麗絲的好朋友，甚至讓失去味覺的血族也能夠吃到食物的味道的莫名力量（這是愛麗絲告訴我的），都會讓整個卡倫家族對我保持一定的好感度。
而伊莎貝拉·斯旺只是一個陌生人。
不僅如此，她的血液吸引力可能還會為隱藏在福克斯的卡倫一家招來其他血族的敵意。
但無論如何，這個女孩子都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如果她死了，她的父母親人，她的朋友，都會為此傷心難過。
“是的，雖然表決還未進行，但我猜我們內部會分為三派。”卡萊爾的語氣逐漸鄭重起來。
“我和埃斯梅一派，羅莎莉和賈斯帕一派，剩下的人一派。”
對於這樣的分裂結果，我有點意外，卻不十分驚訝。
僅卡萊爾作為血族也要救治人類的行為，他的善良毋庸置疑，埃斯梅作為他的配偶，支持他也也無可厚非。當然，這並不是說羅莎莉和賈斯帕不善良，雖然他們和這個詞的關系確實有待商榷，但是從保護全家人，保護愛麗絲的角度來說，他們必然是想要消除潛在的威脅。
而剩下的人，應當屬於不讚同也不反對的狀態。
不過——
“為什麽不認為愛德華會支持你？”
雖然都是一家人，但若一定要將家人進行排序，對愛德華來說，對他最為重要的人應當是卡萊爾。
我想不到他有什麽理由會不支持他最敬愛的父親。
“因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私心？
我微微蹙眉，立刻反應過來。
沒錯，愛德華的確有理由不支持卡萊爾——這個理由就是我！
如果這件事暴露到了沃爾圖裏那邊，作為和他交往的人類，我勢必不可能躲開他們的註意！
“所以，我希望你，讓他站在我們這一邊。”
至此，卡萊爾完全表明了他的目的。
但是——
“我們？”
山路上的紅燈亮了起來。
這位穩重的大人和他“年輕”的兒子不同，即使道路上看不見其他的車輛，他依然遵守了交通規則——停車。
“你是我和埃斯梅一派的，不是嗎？”
他篤定地看著我，而後又笑了起來。
“真可惜，如果你也是卡倫家的一員，我們今晚的家庭會議就能是多數壓倒少數了。”
我不由失笑。
他還真是無時無刻，都不忘了說服我作出加入的選擇......
現在可以確定了，愛麗絲的確保守了秘密。
“卡萊爾，我會說服他的。”
......
毫不意外的，當打開庭院大門的時候，我見到了愛德華——雕塑般靜默地站立著。
“擅闖民宅？”
我挑眉瞥了他一眼，拖著行禮箱越過他，“你真該向卡萊爾學習一下遵紀守法，這樣斯旺警長才不會因為你是他女兒的救命恩人，而不再抓到你違法的時候左右為難。”
“卡萊爾都告訴你了。”
他跟在我身後，走進了房子。
“這件事和你無關。”
將行李箱放置在玄關後，我換上拖鞋，走到沙發前，卸力倒下躺平，一氣呵成。
“不管是否和我有關，我都希望你能和卡萊爾埃斯梅站在一起。”
同樣換了拖鞋的他皺著眉走了過來。
“所以，你是卡萊爾的說客？”
“沒錯。”我一邊抓著一個抱枕墊到腰後，一邊坦然看著他，“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我管不了，但斯旺小姐是無辜的，我不允許我的男朋友去殺害一個無辜的人。”
愛德華坐在了我的身邊，苦笑。
“我不會殺她的。”
“但你打算無視你兄長與姐姐的行為。”
我並不想對他太過苛刻。
人都是偏心的，如果愛德華和斯旺小姐兩個人中只能活一個，不管是我，還是卡萊爾，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讓愛德華活。
但現實遠遠沒有達到這樣嚴重的程度。
“以後一定還有其他的伊莎貝拉·斯旺，難道她們都要死嗎？”
袖手旁觀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到了最後，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只是旁觀？
卡萊爾無疑是睿智的，他深谙人性的脆弱——有些底線，挑戰次數多了，破防是輕而易舉的。
“即使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人類，但我依然希望這裏——”
我側身，伸出食指，點在他胸口心臟的位置——冰冷、沒有任何躍動的寂靜。
“是一個人類的靈魂。”
“這也是卡萊爾所希望的吧。時間的流失對你們永生的軀體已經失去了意義，然而靈魂也失去意義的話，永生不過是漫長的酷刑。”
“所以，你想讓我成為什麽？”
愛德華握住我的手，玩笑般的反問，“正義的使者嗎？”
我眨了眨眼，對於這個說法感到好笑，“我還沒有異想天開到這種程度。”
“你想讓一個連陽光都需要躲避的血族，活的像一個普通的人類，難道還不夠異想天開嗎？”
他認真地看著我，琥珀色的眼眸裏卻流露出了嘲諷的意味。
“你以為什麽是普通的人類？必須見義勇為，必須善良無私？”
我搖了搖頭。
“珍惜自己的生命，最簡單的道德底線，最基本的同理心就夠了......”
雖然我說的很容易，但我知道這對一個血族來說，確實很難。
不過——
“如果你願意，我會幫助你的，盡我所能。”
我單手撐住他的肩膀，微微起身，親吻了愛德華光滑的額頭。
「盡管我無法保證，我會永遠愛你；但是我願意陪你一起尋找用普通人類的靈魂承載血族軀體的方式，時限是我生命的盡頭。
——琳恩·特雷西在此承諾。」
愛德華緊緊地抱住我，而後熱烈的吻壓在我的嘴唇上。
頃刻間，理智再次遠離了我，如何順利地呼吸成為了唯一的思考，但很快，連這個唯一都成為了漿糊——他總是很輕易，就能夠使我暈頭轉向。
冰冷的氣息從嘴唇，耳垂，脖頸一路滑下。
無法抑制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迷茫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麽，好不容易集中一點精神去思索到底是什麽的時候，透過上衣撫摸著背脊的手再次讓我暈眩。
就在這酥麻的、不受控制的戰栗蔓延到全身時——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條件反射地看向茶幾上的手機，然後終於想起了我忘掉了什麽——卡倫家族的家庭會議！
我立刻推開愛德華，無視他發出的挫敗嘆息，飛快地拿過手機蜷縮到沙發一角。
“希望我沒打擾到你們。”
——是卡萊爾。
“但麻煩幫我提醒愛德華一下——他快遲到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愛德華。
他撿起了不知何時被拋到地板上白色襯衫套上，在我視線抵達的時候，頑皮地挑了一下眉，而後慢慢地、一顆一顆地，由下向上系紐扣。
嗯，腹肌很漂亮。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我臉頰發燙地移開視線。
「該死的讀心術。」
在我的無聲的咒罵中，愛德華笑了起來。
“請放心，我、我會轉達給他的。”
我有些結巴地回覆卡萊爾。
“非常感激。”
卡萊爾的聲音很穩重，但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心虛，我莫名的覺得他的說的每一單詞，都帶著壓抑不了的調侃。
“看來，美人計確實很有用——”
通話被迅速截斷。
我低著頭，不知道是因為羞恥還是其他的原因，環抱住膝蓋的雙手有點哆嗦。
“你都聽到了，滾去開會吧！”
“嗯，聽到了，美人計確實——”
不等愛德華說完，我就丟了一個抱枕過去。
可惡！這對父子，有完沒完！
輕笑的聲音突然離我很近？
埋進雙臂的臉微微上擡，我疑惑地看著他將抱枕放回沙發後，又對著我伸出了手。
“我想，他們應該不介意多一個人。”
「如果你也是卡倫家的一員，我們今晚的家庭會議就能是多數壓倒少數了。」
卡萊爾的話語再次印入腦海。
我覺得自己的臉應該更紅了。
雖然尚未散去的窘迫令我非常想拍開這只手，但是一想到方才的承諾，我還是握住了愛德華的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等下。”
他擡手阻止了我向前，凝著的目光微沈，無形的壓迫感令我想要發抖。
“怎麽了？”
我疑惑地看他。
他長長地嘆息，視線看向窗外的樹木。
“我覺得，你還是先去照下鏡子比較好。”
我莫名其妙地走進了洗手間。
嗯，沒事——
頭發有一點點亂，T恤有一點點皺。
沒事個鬼！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鎖骨與脖頸上的吻痕，深呼吸——
「冷靜，你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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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當時的我確實夠膽量，竟然與兩個血族待在同一個密閉的空間中。
“卡萊爾？”
車門被推開，男朋友的父親站在了我的面前。
“恭喜你，比賽很棒。”
英俊的人誇人總是讓人身心愉悅的。
雖敗猶榮談不上，但屬實沒什麽好遺憾的。
我已拼盡全力，只是我的對手更強。
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如此嗎？
相信自己的努力，也坦然接受自己的失敗。
“謝謝。”
“我有這個榮幸送這位淑女回家嗎？”
卡萊爾微笑。
我看著他，遲疑地點了下頭。
行禮箱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提起，而後平穩地被放入後備箱中。
當然，我已不會因此而驚訝了。
當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的時候，我心中的疑惑卻並沒有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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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在福克斯中學的停車場，發生了一場車禍，受害者是斯旺小姐。”
我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擡頭，驚恐地看向卡萊爾。
就在不久之前，愛德華因她瀕臨失控。那個時候，她還只是一個正常的活人，不難想象，在她的車禍現場，那炙熱的紅色液體會對血族產生怎樣的誘惑力！
“她、她還活著嗎？”沈默幾秒後，我艱難地張開嘴。
“放輕松，她很好。”卡萊爾轉頭看了我一眼，安撫道，“愛德華救了她。”
提著心立刻松懈下來。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而後想到了另一重要的個問題，“他是怎麽救她的？”
“用手擋住了汽車。”
所以，那個女孩什麽都看到了？
卡萊爾的回答叫人眼前一黑。
“雖然這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問題。但是，我很慶幸——”
盡管卡萊爾的語氣很溫和，然而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單詞都令我無比心驚，“那女孩的血液，不僅對愛德華有吸引力，對其他吸血鬼來也是特殊的，如果將人的氣味比較面包，她應該屬於「十分香甜」的那種。”
所以，如果愛德華沒有當機立斷地阻止這場車禍，現場失控的血族可能就不止他一個了？
我想起初次見賈斯帕時，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
即使沒有愛德華瀕臨失控時可怕，卻也危險得令人心悸。
“所以，伊莎貝拉·斯旺觸犯了血族的「法律」？”
我隱約摸到了卡萊爾的來意。
“而你們的家庭內部對她的「處置」意見不統一？”
這不難猜測。
盡管我也是知情人，但我擁有的「保命」底牌確實不少，不管是愛德華的女朋友，還是愛麗絲的好朋友，甚至讓失去味覺的血族也能夠吃到食物的味道的莫名力量（這是愛麗絲告訴我的），都會讓整個卡倫家族對我保持一定的好感度。
而伊莎貝拉·斯旺只是一個陌生人。
不僅如此，她的血液吸引力可能還會為隱藏在福克斯的卡倫一家招來其他血族的敵意。
但無論如何，這個女孩子都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如果她死了，她的父母親人，她的朋友，都會為此傷心難過。
“是的，雖然表決還未進行，但我猜我們內部會分為三派。”卡萊爾的語氣逐漸鄭重起來。
“我和埃斯梅一派，羅莎莉和賈斯帕一派，剩下的人一派。”
對於這樣的分裂結果，我有點意外，卻不十分驚訝。
僅卡萊爾作為血族也要救治人類的行為，他的善良毋庸置疑，埃斯梅作為他的配偶，支持他也也無可厚非。當然，這並不是說羅莎莉和賈斯帕不善良，雖然他們和這個詞的關系確實有待商榷，但是從保護全家人，保護愛麗絲的角度來說，他們必然是想要消除潛在的威脅。
而剩下的人，應當屬於不讚同也不反對的狀態。
不過——
“為什麽不認為愛德華會支持你？”
雖然都是一家人，但若一定要將家人進行排序，對愛德華來說，對他最為重要的人應當是卡萊爾。
我想不到他有什麽理由會不支持他最敬愛的父親。
“因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私心？
我微微蹙眉，立刻反應過來。
沒錯，愛德華的確有理由不支持卡萊爾——這個理由就是我！
如果這件事暴露到了沃爾圖裏那邊，作為和他交往的人類，我勢必不可能躲開他們的註意！
“所以，我希望你，讓他站在我們這一邊。”
至此，卡萊爾完全表明了他的目的。
但是——
“我們？”
山路上的紅燈亮了起來。
這位穩重的大人和他“年輕”的兒子不同，即使道路上看不見其他的車輛，他依然遵守了交通規則——停車。
“你是我和埃斯梅一派的，不是嗎？”
他篤定地看著我，而後又笑了起來。
“真可惜，如果你也是卡倫家的一員，我們今晚的家庭會議就能是多數壓倒少數了。”
我不由失笑。
他還真是無時無刻，都不忘了說服我作出加入的選擇......
現在可以確定了，愛麗絲的確保守了秘密。
“卡萊爾，我會說服他的。”
......
毫不意外的，當打開庭院大門的時候，我見到了愛德華——雕塑般靜默地站立著。
“擅闖民宅？”
我挑眉瞥了他一眼，拖著行禮箱越過他，“你真該向卡萊爾學習一下遵紀守法，這樣斯旺警長才不會因為你是他女兒的救命恩人，而不再抓到你違法的時候左右為難。”
“卡萊爾都告訴你了。”
他跟在我身後，走進了房子。
“這件事和你無關。”
將行李箱放置在玄關後，我換上拖鞋，走到沙發前，卸力倒下躺平，一氣呵成。
“不管是否和我有關，我都希望你能和卡萊爾埃斯梅站在一起。”
同樣換了拖鞋的他皺著眉走了過來。
“所以，你是卡萊爾的說客？”
“沒錯。”我一邊抓著一個抱枕墊到腰後，一邊坦然看著他，“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我管不了，但斯旺小姐是無辜的，我不允許我的男朋友去殺害一個無辜的人。”
愛德華坐在了我的身邊，苦笑。
“我不會殺她的。”
“但你打算無視你兄長與姐姐的行為。”
我並不想對他太過苛刻。
人都是偏心的，如果愛德華和斯旺小姐兩個人中只能活一個，不管是我，還是卡萊爾，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讓愛德華活。
但現實遠遠沒有達到這樣嚴重的程度。
“以後一定還有其他的伊莎貝拉·斯旺，難道她們都要死嗎？”
袖手旁觀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到了最後，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只是旁觀？
卡萊爾無疑是睿智的，他深谙人性的脆弱——有些底線，挑戰次數多了，破防是輕而易舉的。
“即使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人類，但我依然希望這裏——”
我側身，伸出食指，點在他胸口心臟的位置——冰冷、沒有任何躍動的寂靜。
“是一個人類的靈魂。”
“這也是卡萊爾所希望的吧。時間的流失對你們永生的軀體已經失去了意義，然而靈魂也失去意義的話，永生不過是漫長的酷刑。”
“所以，你想讓我成為什麽？”
愛德華握住我的手，玩笑般的反問，“正義的使者嗎？”
我眨了眨眼，對於這個說法感到好笑，“我還沒有異想天開到這種程度。”
“你想讓一個連陽光都需要躲避的血族，活的像一個普通的人類，難道還不夠異想天開嗎？”
他認真地看著我，琥珀色的眼眸裏卻流露出了嘲諷的意味。
“你以為什麽是普通的人類？必須見義勇為，必須善良無私？”
我搖了搖頭。
“珍惜自己的生命，最簡單的道德底線，最基本的同理心就夠了......”
雖然我說的很容易，但我知道這對一個血族來說，確實很難。
不過——
“如果你願意，我會幫助你的，盡我所能。”
我單手撐住他的肩膀，微微起身，親吻了愛德華光滑的額頭。
「盡管我無法保證，我會永遠愛你；但是我願意陪你一起尋找用普通人類的靈魂承載血族軀體的方式，時限是我生命的盡頭。
——琳恩·特雷西在此承諾。」
愛德華緊緊地抱住我，而後熱烈的吻壓在我的嘴唇上。
頃刻間，理智再次遠離了我，如何順利地呼吸成為了唯一的思考，但很快，連這個唯一都成為了漿糊——他總是很輕易，就能夠使我暈頭轉向。
冰冷的氣息從嘴唇，耳垂，脖頸一路滑下。
無法抑制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迷茫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麽，好不容易集中一點精神去思索到底是什麽的時候，透過上衣撫摸著背脊的手再次讓我暈眩。
就在這酥麻的、不受控制的戰栗蔓延到全身時——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條件反射地看向茶幾上的手機，然後終於想起了我忘掉了什麽——卡倫家族的家庭會議！
我立刻推開愛德華，無視他發出的挫敗嘆息，飛快地拿過手機蜷縮到沙發一角。
“希望我沒打擾到你們。”
——是卡萊爾。
“但麻煩幫我提醒愛德華一下——他快遲到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愛德華。
他撿起了不知何時被拋到地板上白色襯衫套上，在我視線抵達的時候，頑皮地挑了一下眉，而後慢慢地、一顆一顆地，由下向上系紐扣。
嗯，腹肌很漂亮。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我臉頰發燙地移開視線。
「該死的讀心術。」
在我的無聲的咒罵中，愛德華笑了起來。
“請放心，我、我會轉達給他的。”
我有些結巴地回覆卡萊爾。
“非常感激。”
卡萊爾的聲音很穩重，但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心虛，我莫名的覺得他的說的每一單詞，都帶著壓抑不了的調侃。
“看來，美人計確實很有用——”
通話被迅速截斷。
我低著頭，不知道是因為羞恥還是其他的原因，環抱住膝蓋的雙手有點哆嗦。
“你都聽到了，滾去開會吧！”
“嗯，聽到了，美人計確實——”
不等愛德華說完，我就丟了一個抱枕過去。
可惡！這對父子，有完沒完！
輕笑的聲音突然離我很近？
埋進雙臂的臉微微上擡，我疑惑地看著他將抱枕放回沙發後，又對著我伸出了手。
“我想，他們應該不介意多一個人。”
「如果你也是卡倫家的一員，我們今晚的家庭會議就能是多數壓倒少數了。」
卡萊爾的話語再次印入腦海。
我覺得自己的臉應該更紅了。
雖然尚未散去的窘迫令我非常想拍開這只手，但是一想到方才的承諾，我還是握住了愛德華的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等下。”
他擡手阻止了我向前，凝著的目光微沈，無形的壓迫感令我想要發抖。
“怎麽了？”
我疑惑地看他。
他長長地嘆息，視線看向窗外的樹木。
“我覺得，你還是先去照下鏡子比較好。”
我莫名其妙地走進了洗手間。
嗯，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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