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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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在旅團逼近前的幾秒。
酷拉皮卡咬起牙關，記憶停留在手掌剛剛穿透茜卡莉娜身軀的一秒。他沒錯過這脫離操控的這一瞬間，頸部天線刺入的皮/肉下方瞬間凝出念刃，阻斷了天線直接傳導向神經的信號。
與此同時，他將手掌抽出，之後又迅速摁在茜卡莉娜腹部的傷口上，治愈鏈落下，散發著溫和的光芒。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發出細不可聞地“沙沙”聲。
快一點，快一點……！
縱使知道祈禱無用，酷拉皮卡還是忍不住在心裏默念，然而治愈鏈始終是有極限的。
茜卡莉娜的腹部在手掌之下大幅度地起伏，失血的速度有所減緩，但就常理而言還是太快了。
身體本能地大口汲取著氧氣，茜卡莉娜發出一聲帶有濃重氣音的嗤笑，酷拉皮卡摸到在傷口之上又一層堅硬的“殼”逐漸成型，堵住不斷外洩的血流。
喘著粗氣，茜卡莉娜奮力擡起頭，雙眸亮的嚇人，她從喉嚨裏咕噥了一句，聽起來像是細微的□□。
但是酷拉皮卡聽懂了。
她用窟盧塔族語說的一句：
“殺了他們。”
酷拉皮卡停頓了一下。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茜卡莉娜曾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我不想再把你獨自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差點忘了，死亡對他們來說從來不是最壞的結果。
放任幻影旅團繼續逍遙才是。
那些自虐般的質問驟然凝結成冰，其下燃起熊熊烈火。
他的唇角停止了顫抖。
發生過的事情不能更改，重要的是眼下。
酷拉皮卡握住其中一根赤晶形成的鐘乳石，在其上附著上了大量的屬於自己的念能力，並用“隱”藏了起來。為了掩蓋石頭上暴漲的念力，他同時用“發”震碎了其他紅水晶。
茜卡莉娜用赤晶堵住了傷口，染紅的衣衫襤褸加上水晶本身的透明度，成功騙過了蜘蛛的視線。
回憶完畢，此刻酷拉皮卡無比冷靜，似乎連體內流淌的血液都變得冰涼，他死死盯著面前的三人，眸底的火焰漸漸浸染漆黑。
酷拉皮卡微微側目富蘭克林：
“接下來，如果你違背我說的話你就會死。”
焦躁。
富蘭克林保持沈默。
焦躁在聲帶之中摩擦，不斷、不斷催促著他。
審判鏈還是太過溫吞，根本不足以應對眼下這個情況。
“不能再傷害我和我的同伴。”
話音剛落，眼前刀光一閃，信長的劍意氣勢如虹，刀鋒砍上捆住富蘭克林的鎖鏈，斬不斷。
信長眼眉一瞥，轉動手腕，刀刃翻轉朝酷拉皮卡襲去。
來不及說第二條制約，酷拉皮卡只得拉開追魂鏈抵擋。
信長步步緊逼，拽著富蘭克林讓他的動作大受限，在他身後瑪奇隨時準備補位上前。
酷拉皮卡果斷撤走了捆住富蘭克林的鎖鏈，審判鏈的念刃則作為制約在他心臟之上留下。
然而就在束縛鏈被撤走的那瞬間，富蘭克林毫不猶豫地擡起了雙手，十指前段打開，露出黑洞洞地槍口。
富蘭克林輕蔑地笑了起來，下一秒，火力傾瀉。
酷拉皮卡向左閃避，卻見信長從左邊襲來，堵住了他的去路，無奈架起鎖鏈招架，可是富蘭克林的念彈已經避無可避。
酷拉皮卡艱難側身，有部分子彈擦著衣物飛出去，其餘的都落到他身上，開出幾個血洞。
中彈的後坐力讓酷拉皮卡的動作出現空隙，信長顧不得身後轟然倒下的同伴，轉而抽刀，向著酷拉皮卡的脖頸砍去。
酷拉皮卡不得不曲臂抵擋，然而遲來一步的“硬”還是沒能擋住刀鋒。
武士刀切進小臂，嵌進手臂骨才被姍姍來遲的念阻擋。
酷拉皮卡忍痛，束縛鏈再次落下……
見戰況僵持不下，瑪奇正打算上前，剛拉開步子，熟悉的赤晶雨傾洩而下。
“居然還沒死透……！”瑪奇輕嘖一聲，腳步疾轉。
而另一邊面臨同樣狀況的俠客卻只是相當隨意地閃躲了幾下，最後甚至站定在原地，靜等箭雨傾洩。
瑪奇一怔，剛想出聲提醒，卻又覺得夥伴不會這麽輕易地等死。
……對，是自己慌了。
瑪奇也漸漸放緩了腳步。
密集的赤晶雨來勢洶洶，然而就在要落在瑪奇身上的時候，忽地偏轉放下，從瑪奇的身邊略過，刺入地面。
瑪奇看向俠客：“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俠客攤了攤手：“剛剛。”
“畢竟是我的操作先出了問題，作為補償我就以身試法好了。”俠客輕松地笑著。
瑪奇沒有多問，與俠客一同逼近茜卡莉娜，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赤晶依舊大量落下，卻又只能很可惜地落在二人的身周。
見瞞不住了，茜卡莉娜捂著腹部艱難地起身，這個簡單的動作都讓她氣喘籲籲。茜卡莉娜渾身浴血，頭發因為血汙黏連到一起，她昂起頭，露出一直被掩蓋在長發之下緋紅的雙眼。
“別費勁了。”俠客終於不再笑了。
又有赤晶在頭頂凝結，可是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
“雖然很反直覺，但看來你'傷人即死'的誓約是真的。”
“還是下定決心和我們同歸於盡了？”
隨著某次吐息，茜卡莉娜發出一聲輕笑：“是啊，你說對了。”
話音剛落，瑪奇和俠客立刻做好防禦的準備，半空中的赤晶雨傾斜，卻沒有落到二人身上的，只是在二人周圍密密匝匝圍成了一圈。
落地的赤晶還在蔓延，頗有種要將二人圈起來的架勢。
虛張聲勢……？不，不會那麽簡單。
這種高度、厚度的晶壁根本攔不住人，先不提抗擊打性，只要一躍就能出來了。
一邊想著，俠客一個後躍就從晶壁中翻了出來……卻沒有落到地面上。
下俠客的跳躍的軌跡上，突然出現了一片懸浮著的平臺，高度的落差讓他出現了一瞬間的失衡。
——就在這一瞬。
一根赤晶如疾風般向他襲來，毫不猶豫地貫穿了俠客的胸腔。
血濺出來，讓赤晶表面凹凸不平地透明物變得可視，赤晶之上，纏繞著無數鎖鏈。
這樣一來，茜卡莉娜的念能力被鎖鏈阻斷，誓約就不會觸發。
“俠客！！”
瞳孔中倒映著同伴倒下的身姿，瑪奇的情緒驟然爆起，嫉妒悲憤的情緒讓念在她身周蒸騰。
不遠處，酷拉皮卡的第六感警鈴大作，他從右側一個閃身，試圖避開信長的圍追堵截，然後只是接近了短短一小段距離時候就又被信長幹擾。
“還想過去？做夢吧！”信長握著武士刀柄，砍在酷拉皮卡鎖鏈上，與其角力。
酷拉皮卡猛地用力，將刀鋒彈開，在瑪奇奔向茜卡莉娜的瞬間舉起手上的鎖鏈，然後……
刀鋒從他的胸腹貫穿而出，一陣劇痛襲來，不，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
——束縛鏈因為刀貫入時的沖擊沒能拋出。
“去死吧！！”
瑪奇已然來到茜卡莉娜的身前，將她踹到在地，嘶吼著一腳踩上了她的腹部。
“哢擦。”
晶體碎裂的聲音。
貫穿俠客的那根赤晶柱緩緩消解在空中。
酷拉皮卡不斷喘著粗氣，視野中的景物像是被胡亂塗抹的油畫，雜亂無章。
恨意滔天，此刻，他終於知道自己能力的病竈所在，然而，為時已晚。
他不甘地冷哼著咬牙，左手抓住了信長的刀柄，讓他無法拔刀。接著，再次舉起帶著鎖鏈的右手。
食指鎖鏈上念能力湧動，無弦之弩在其末端出現，它被其他鎖鏈固定在酷拉皮卡手背上，其上數根釘矛顯現。
信長見勢不妙，騰出手來想將酷拉皮卡的手臂骨推開捏斷，然而未果。
酷拉皮卡紋絲未動，四十九釘矛已經全數架滿。
——這一條鎖鏈，意為懲戒。
食指懲戒鏈：外形為無弦之弩，內置1至49根釘矛，由懲戒者來判斷被懲戒者的罪責，罪責越重，釘矛的數量就越多，發射必中。
若釘矛的數量超出罪責的重量，則在貫穿被懲戒者時，懲戒者降遭到同等數量的釘矛反噬。
——對殺人如麻的你們施以制裁……躊躇不決的我當被懲戒！
見阻止不了，信長收回手，轉而雙手握緊刀柄，刀鋒一轉，在血肉中攪出“咕嘰”聲。雙手用力到顫抖，信長嘶吼著，調轉刀口向側邊滑開。
無弦之弩的準心對準瑪奇，酷拉皮卡因為轉而橫貫刀傷略微蹌了一步。下一秒，鋪天蓋地的釘矛尾部連著鎖鏈，朝瑪奇飛去，頃刻之間將她貫穿。
血液像煙花般綻開。
氣息不穩，酷拉皮卡將射/出的數條鎖鏈纏在手腕上繞了一圈，用力一拽，將瑪奇的屍體從茜卡莉娜身邊拽開。
此刻，酷拉皮卡終於有空擡眼，看向眼前的信長。
好了……就剩你了。
高高在上的命運，飄飄然降下最後的判決：死刑。
……
酷拉皮卡揮開眼前信長的屍體，拔出的武士刀鏗鏘落地，他捂著腹部的傷口，路過四具倒地的屍體，亦步亦趨走到茜卡莉娜身邊。
眼前的景色漸漸變暗，酷拉皮卡跪在她身邊，機械性的伸出手，治愈鏈落下，選擇榨幹自己最後一點念。
……真的……還有用嗎？
十字架上溫和的光芒漸漸熄滅，酷拉皮卡長長嘆了一口氣，隨後躺到在她身邊，執念似的扣住她的十指，閉上了雙眼，陷入黑暗。
……
…………
“你在……幹什麽……？”
萬幸，聽力在人的五感中往往是最後一個消失的，最後一刻，酷拉皮卡捕捉到茜卡莉娜氣若游絲般的聲音。
他趕忙起身，這個動作擠壓到傷口，又是血流如註。
茜卡莉娜微微睜開眼睛，能隱約看到一點她淺灰色的瞳仁。
“別犯傻……快點求救啊。我已經……看不見了……”
她似乎在笑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像是用盡了一切力氣，再度沈寂下來。
酷拉皮卡艱難地翻出手機，剛剛的戰鬥讓手機屏幕碎成幾片，萬幸還能用。
只不過，此時酷拉皮卡的視野也黑的差不多了。
不知點到了誰的名字，號碼總之是撥出去了。在響了兩聲忙音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十分精神的男聲：
“喲，酷拉皮卡難得啊，之前打你那麽多電話都不接，現在找我什麽事？”
“雷歐力嗎……”意識如潮水般褪去，酷拉皮卡說話也變得吃力起來，“麻煩找輛救護車……”
意識陷落，手機從掌心掉落，砸在地上，裏面傳來雷歐力焦急的聲音：
“餵？餵！酷拉皮卡你在哪兒？！你還好嗎？！”
四周一片寂靜，這支通話中斷手機顯得格外聒噪。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有人撿起了手機，聽筒中傳來一個清列的女聲。
利菲斯用還能動的那只手臂撿起手機：
“在索弗羅區，華格路39號別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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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咬起牙關，記憶停留在手掌剛剛穿透茜卡莉娜身軀的一秒。他沒錯過這脫離操控的這一瞬間，頸部天線刺入的皮/肉下方瞬間凝出念刃，阻斷了天線直接傳導向神經的信號。
與此同時，他將手掌抽出，之後又迅速摁在茜卡莉娜腹部的傷口上，治愈鏈落下，散發著溫和的光芒。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發出細不可聞地“沙沙”聲。
快一點，快一點……！
縱使知道祈禱無用，酷拉皮卡還是忍不住在心裏默念，然而治愈鏈始終是有極限的。
茜卡莉娜的腹部在手掌之下大幅度地起伏，失血的速度有所減緩，但就常理而言還是太快了。
身體本能地大口汲取著氧氣，茜卡莉娜發出一聲帶有濃重氣音的嗤笑，酷拉皮卡摸到在傷口之上又一層堅硬的“殼”逐漸成型，堵住不斷外洩的血流。
喘著粗氣，茜卡莉娜奮力擡起頭，雙眸亮的嚇人，她從喉嚨裏咕噥了一句，聽起來像是細微的□□。
但是酷拉皮卡聽懂了。
她用窟盧塔族語說的一句：
“殺了他們。”
酷拉皮卡停頓了一下。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茜卡莉娜曾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我不想再把你獨自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差點忘了，死亡對他們來說從來不是最壞的結果。
放任幻影旅團繼續逍遙才是。
那些自虐般的質問驟然凝結成冰，其下燃起熊熊烈火。
他的唇角停止了顫抖。
發生過的事情不能更改，重要的是眼下。
酷拉皮卡握住其中一根赤晶形成的鐘乳石，在其上附著上了大量的屬於自己的念能力，並用“隱”藏了起來。為了掩蓋石頭上暴漲的念力，他同時用“發”震碎了其他紅水晶。
茜卡莉娜用赤晶堵住了傷口，染紅的衣衫襤褸加上水晶本身的透明度，成功騙過了蜘蛛的視線。
回憶完畢，此刻酷拉皮卡無比冷靜，似乎連體內流淌的血液都變得冰涼，他死死盯著面前的三人，眸底的火焰漸漸浸染漆黑。
酷拉皮卡微微側目富蘭克林：
“接下來，如果你違背我說的話你就會死。”
焦躁。
富蘭克林保持沈默。
焦躁在聲帶之中摩擦，不斷、不斷催促著他。
審判鏈還是太過溫吞，根本不足以應對眼下這個情況。
“不能再傷害我和我的同伴。”
話音剛落，眼前刀光一閃，信長的劍意氣勢如虹，刀鋒砍上捆住富蘭克林的鎖鏈，斬不斷。
信長眼眉一瞥，轉動手腕，刀刃翻轉朝酷拉皮卡襲去。
來不及說第二條制約，酷拉皮卡只得拉開追魂鏈抵擋。
信長步步緊逼，拽著富蘭克林讓他的動作大受限，在他身後瑪奇隨時準備補位上前。
酷拉皮卡果斷撤走了捆住富蘭克林的鎖鏈，審判鏈的念刃則作為制約在他心臟之上留下。
然而就在束縛鏈被撤走的那瞬間，富蘭克林毫不猶豫地擡起了雙手，十指前段打開，露出黑洞洞地槍口。
富蘭克林輕蔑地笑了起來，下一秒，火力傾瀉。
酷拉皮卡向左閃避，卻見信長從左邊襲來，堵住了他的去路，無奈架起鎖鏈招架，可是富蘭克林的念彈已經避無可避。
酷拉皮卡艱難側身，有部分子彈擦著衣物飛出去，其餘的都落到他身上，開出幾個血洞。
中彈的後坐力讓酷拉皮卡的動作出現空隙，信長顧不得身後轟然倒下的同伴，轉而抽刀，向著酷拉皮卡的脖頸砍去。
酷拉皮卡不得不曲臂抵擋，然而遲來一步的“硬”還是沒能擋住刀鋒。
武士刀切進小臂，嵌進手臂骨才被姍姍來遲的念阻擋。
酷拉皮卡忍痛，束縛鏈再次落下……
見戰況僵持不下，瑪奇正打算上前，剛拉開步子，熟悉的赤晶雨傾洩而下。
“居然還沒死透……！”瑪奇輕嘖一聲，腳步疾轉。
而另一邊面臨同樣狀況的俠客卻只是相當隨意地閃躲了幾下，最後甚至站定在原地，靜等箭雨傾洩。
瑪奇一怔，剛想出聲提醒，卻又覺得夥伴不會這麽輕易地等死。
……對，是自己慌了。
瑪奇也漸漸放緩了腳步。
密集的赤晶雨來勢洶洶，然而就在要落在瑪奇身上的時候，忽地偏轉放下，從瑪奇的身邊略過，刺入地面。
瑪奇看向俠客：“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俠客攤了攤手：“剛剛。”
“畢竟是我的操作先出了問題，作為補償我就以身試法好了。”俠客輕松地笑著。
瑪奇沒有多問，與俠客一同逼近茜卡莉娜，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赤晶依舊大量落下，卻又只能很可惜地落在二人的身周。
見瞞不住了，茜卡莉娜捂著腹部艱難地起身，這個簡單的動作都讓她氣喘籲籲。茜卡莉娜渾身浴血，頭發因為血汙黏連到一起，她昂起頭，露出一直被掩蓋在長發之下緋紅的雙眼。
“別費勁了。”俠客終於不再笑了。
又有赤晶在頭頂凝結，可是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
“雖然很反直覺，但看來你'傷人即死'的誓約是真的。”
“還是下定決心和我們同歸於盡了？”
隨著某次吐息，茜卡莉娜發出一聲輕笑：“是啊，你說對了。”
話音剛落，瑪奇和俠客立刻做好防禦的準備，半空中的赤晶雨傾斜，卻沒有落到二人身上的，只是在二人周圍密密匝匝圍成了一圈。
落地的赤晶還在蔓延，頗有種要將二人圈起來的架勢。
虛張聲勢……？不，不會那麽簡單。
這種高度、厚度的晶壁根本攔不住人，先不提抗擊打性，只要一躍就能出來了。
一邊想著，俠客一個後躍就從晶壁中翻了出來……卻沒有落到地面上。
下俠客的跳躍的軌跡上，突然出現了一片懸浮著的平臺，高度的落差讓他出現了一瞬間的失衡。
——就在這一瞬。
一根赤晶如疾風般向他襲來，毫不猶豫地貫穿了俠客的胸腔。
血濺出來，讓赤晶表面凹凸不平地透明物變得可視，赤晶之上，纏繞著無數鎖鏈。
這樣一來，茜卡莉娜的念能力被鎖鏈阻斷，誓約就不會觸發。
“俠客！！”
瞳孔中倒映著同伴倒下的身姿，瑪奇的情緒驟然爆起，嫉妒悲憤的情緒讓念在她身周蒸騰。
不遠處，酷拉皮卡的第六感警鈴大作，他從右側一個閃身，試圖避開信長的圍追堵截，然後只是接近了短短一小段距離時候就又被信長幹擾。
“還想過去？做夢吧！”信長握著武士刀柄，砍在酷拉皮卡鎖鏈上，與其角力。
酷拉皮卡猛地用力，將刀鋒彈開，在瑪奇奔向茜卡莉娜的瞬間舉起手上的鎖鏈，然後……
刀鋒從他的胸腹貫穿而出，一陣劇痛襲來，不，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
——束縛鏈因為刀貫入時的沖擊沒能拋出。
“去死吧！！”
瑪奇已然來到茜卡莉娜的身前，將她踹到在地，嘶吼著一腳踩上了她的腹部。
“哢擦。”
晶體碎裂的聲音。
貫穿俠客的那根赤晶柱緩緩消解在空中。
酷拉皮卡不斷喘著粗氣，視野中的景物像是被胡亂塗抹的油畫，雜亂無章。
恨意滔天，此刻，他終於知道自己能力的病竈所在，然而，為時已晚。
他不甘地冷哼著咬牙，左手抓住了信長的刀柄，讓他無法拔刀。接著，再次舉起帶著鎖鏈的右手。
食指鎖鏈上念能力湧動，無弦之弩在其末端出現，它被其他鎖鏈固定在酷拉皮卡手背上，其上數根釘矛顯現。
信長見勢不妙，騰出手來想將酷拉皮卡的手臂骨推開捏斷，然而未果。
酷拉皮卡紋絲未動，四十九釘矛已經全數架滿。
——這一條鎖鏈，意為懲戒。
食指懲戒鏈：外形為無弦之弩，內置1至49根釘矛，由懲戒者來判斷被懲戒者的罪責，罪責越重，釘矛的數量就越多，發射必中。
若釘矛的數量超出罪責的重量，則在貫穿被懲戒者時，懲戒者降遭到同等數量的釘矛反噬。
——對殺人如麻的你們施以制裁……躊躇不決的我當被懲戒！
見阻止不了，信長收回手，轉而雙手握緊刀柄，刀鋒一轉，在血肉中攪出“咕嘰”聲。雙手用力到顫抖，信長嘶吼著，調轉刀口向側邊滑開。
無弦之弩的準心對準瑪奇，酷拉皮卡因為轉而橫貫刀傷略微蹌了一步。下一秒，鋪天蓋地的釘矛尾部連著鎖鏈，朝瑪奇飛去，頃刻之間將她貫穿。
血液像煙花般綻開。
氣息不穩，酷拉皮卡將射/出的數條鎖鏈纏在手腕上繞了一圈，用力一拽，將瑪奇的屍體從茜卡莉娜身邊拽開。
此刻，酷拉皮卡終於有空擡眼，看向眼前的信長。
好了……就剩你了。
高高在上的命運，飄飄然降下最後的判決：死刑。
……
酷拉皮卡揮開眼前信長的屍體，拔出的武士刀鏗鏘落地，他捂著腹部的傷口，路過四具倒地的屍體，亦步亦趨走到茜卡莉娜身邊。
眼前的景色漸漸變暗，酷拉皮卡跪在她身邊，機械性的伸出手，治愈鏈落下，選擇榨幹自己最後一點念。
……真的……還有用嗎？
十字架上溫和的光芒漸漸熄滅，酷拉皮卡長長嘆了一口氣，隨後躺到在她身邊，執念似的扣住她的十指，閉上了雙眼，陷入黑暗。
……
…………
“你在……幹什麽……？”
萬幸，聽力在人的五感中往往是最後一個消失的，最後一刻，酷拉皮卡捕捉到茜卡莉娜氣若游絲般的聲音。
他趕忙起身，這個動作擠壓到傷口，又是血流如註。
茜卡莉娜微微睜開眼睛，能隱約看到一點她淺灰色的瞳仁。
“別犯傻……快點求救啊。我已經……看不見了……”
她似乎在笑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像是用盡了一切力氣，再度沈寂下來。
酷拉皮卡艱難地翻出手機，剛剛的戰鬥讓手機屏幕碎成幾片，萬幸還能用。
只不過，此時酷拉皮卡的視野也黑的差不多了。
不知點到了誰的名字，號碼總之是撥出去了。在響了兩聲忙音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十分精神的男聲：
“喲，酷拉皮卡難得啊，之前打你那麽多電話都不接，現在找我什麽事？”
“雷歐力嗎……”意識如潮水般褪去，酷拉皮卡說話也變得吃力起來，“麻煩找輛救護車……”
意識陷落，手機從掌心掉落，砸在地上，裏面傳來雷歐力焦急的聲音：
“餵？餵！酷拉皮卡你在哪兒？！你還好嗎？！”
四周一片寂靜，這支通話中斷手機顯得格外聒噪。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有人撿起了手機，聽筒中傳來一個清列的女聲。
利菲斯用還能動的那只手臂撿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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