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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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這裏是友克鑫東邊的一片廢棄礦場，臨時木屋榜山而建，在幾年前就已人去樓空，風沙席卷而過，吹得房屋破敗的骨架咯吱作響。
棕灰色的防風鬥篷被斷崖之上席卷而過的風吹得撲棱作響，茜卡莉娜拉住兜帽的帽檐，讓它不至於被吹掉。
眼前出現一雙敲尖頭的小醜鞋，茜卡莉娜略微擡頭，看見西索已經在等他們了。
他依舊是一身顏色明亮招搖的小醜服，看起來也沒有帶防風鬥篷的打算，他看見茜卡莉娜擡起臉，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你是操作系呢~”
猜對了，雖然是誤打誤撞。
茜卡莉娜默不作聲。
“人呢？”酷拉皮卡問道。
“已經在屋子裏了哦~”
西索說著在指尖凝成一個愛心，語氣中掩飾不住的躍躍欲試：
“放心吧，就算他猜到是陷阱，現在也只有跳進去的份了~”
因為誘餌對於庫洛洛來說足夠有吸引力。
“我會在這裏等你，有事喊我。”
臨走前，酷拉皮卡在茜卡莉娜耳邊小聲叮囑。
茜卡莉娜微微含額。
根據與西索約定的內容，酷拉皮卡不能靠近庫洛洛。
要到達底部廢棄的木屋，就要從屋子上方搭到一半的木質骨架上走，但因為長年被風沙侵蝕，早已搖搖欲墜。
“小姐，要幫忙嗎~”
茜卡莉娜只是觀察了一下木架，耳邊便傳來西索的聲音。
西索對她伸出手來，看起來心情不錯。
“不用了。”
茜卡莉娜回答道，她從斷崖上躍下，拉住木架的一側，踩到木桿上，幾個翻身，靈巧的跳到了地面。
被拒絕了呢～
西索收回手，也不計較，跟上茜卡莉娜，先她一步推開門。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黑發黑眼的男人正在屋子裏。
庫洛洛坐在桌邊，額頭上的十字刺青被他用繃帶纏起來，衣衫整潔，一副斯文無害的樣子。
“這位是除念師？”
庫洛洛眼神微動，視線落在了西索帶來戴著兜帽的女性身上。
身高略高於瑪奇一點點，兜帽擋住了大部分面部，只露出兩縷黑色的鬢角直發，單看下顎能只看出來是個年輕的女性。
“嗯哼，當然～”
西索尾音上揚，顯然對這位除念師的能力很有信心。
在找除念師這一目的上，西索大概不會有背叛的行為。
但是……
【第一個人是不可信的。】
……
【命運的天平已悄然向女祭司傾倒。】
她，是第一個人。
女祭司……指的又是哪位呢？
心中盤旋著妮翁給他占蔔過的預言詩的詩句，庫洛洛露出一個溫文爾雅地微笑，他站起身：
“初次見面，小姐。我的名字叫做庫洛洛·魯西魯，很高興認識你。”
庫洛洛伸出手，等待對方與他握手。
他在試探除念師的身份。
茜卡莉娜想。
不過正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她才會編織出這個能力。
在庫洛洛的註視下，茜卡莉娜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黑色的長發被盤到腦後，用一根粗粗的發圈固定住。
——灰姑娘的發圈。
“瑪麗安，初次見面。”
茜卡莉娜象征性地握了握庫洛洛的手，表情淡漠。
她毫不客氣的坐下來，單刀直入：
“你的情況那位已經和我說過了。”
簡單示意了一下身後的西索，茜卡莉娜感受到庫洛洛的視線仍然是停留在她身上的，她閉了閉眼睛，決定速戰速決。
“庫洛洛先生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沒有的話就開始吧，我趕時間。”
“可以告訴我你了解到什麽程度嗎？”庫洛洛帶著溫和的笑意問，他盯著眼前的女性。
最近在針對他的人似乎都是女性，在旅途中庫洛洛整理過情報，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女祭司”指的就是那名自稱“茜卡”的女性。而其他人，都是為了混淆他的視線才出現的幌子。
“茜卡”知道自己拿到了妮翁的預言詩，而利用預言詩的意向指向不明確這點來做的偽裝，這就是多名女性出現的緣由。
這樣想來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茜卡”就已經盯上他了，真是被狠狠擺了一道。
不，說不定眼前這個人就是“茜卡”，身高也相近，如果是操作系能力的話，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易容，只要用“凝”一看便知……
沒有念能力還真是不方便。
庫洛洛的思緒千回百轉，表面上仍是溫和的笑。
茜卡莉娜下意識覺得庫洛洛又在試探什麽，轉念一想就算他真的試探出什麽，西索也不會讓他跑掉。
就在剛剛，茜卡莉娜甚至瞥見庫洛洛的褲腿上粘著一條“伸縮自如的愛”。
心理壓力消減了不少，她隨口答道：
“你被仇人在心臟處下了制約，如果違反，就會有念刃刺入心臟。就這些。”
除念師只需要知道這些。
庫洛洛微微頷首，目光略過一邊的西索，他似乎對這次的除念非常放心。大概是達成了什麽交易。
縱使預言詩告知他眼前這個人是敵人，他也沒有理由去拒絕這次除念。
……最差不過是按照預言詩來做而已。
“好，開始吧。”
“那麽，請靠近我一些。”
茜卡莉娜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會花些時間。”
不想讓庫洛洛看見法陣，茜卡莉娜將手放在他的左胸，將法陣盡可能縮小。
掌心中傳來對方心臟的鼓動，溫暖的、平緩的，充滿生命力的跳動。只要用匕首抵上……
……
茜卡莉娜緩緩閉眼。
念力滲入，在庫洛洛的心臟上方，懸浮著屬於酷拉皮卡的念刃。茜卡莉娜的念在刀刃的上方慢慢匯聚成一個泡泡，將它輕柔地包裹住。
制約和誓約畢竟是人的意志，如果本人同意，那除念的難度會大幅降低。
茜卡莉娜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她能感覺到念不再固執，附著在其上的惡意不再擴散，乖順地被她包裹起來。
甚至比想象中還要順利，茜卡莉娜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泡泡牽出來。
她將手緩緩抽回，一個紅色的透明泡泡跟著她的動作從庫洛洛的胸口飄出來，小小的利刃被包裹其中。
“好了，現在你就不受制約影響了。”
茜卡莉娜揮揮手，讓氣泡飄到自己旁邊，補充道：
“念力會在我這裏被慢慢消化，不過過程一但中斷，這個誓約就會回到你身上。”
騙你的。
茜卡莉娜重新帶上兜帽：
“你就祈禱我能好好活著吧。”
從強制絕的狀態解放出來，庫洛洛明顯感受到了屬於自己的氣的湧動。
隨意一瞥，就發現自己的褲腳上連著一根熟悉的粉色念力：西索的“伸縮自如的愛”。
看來是不打算給他跑的機會了。
“團長~”
西索單手叉著腰，連接著念的指尖勾了勾，不過沒有真正拉動庫洛洛，只是一個警告。
“來兌現你的承諾吧~”
完全是預言詩中的發展。
庫洛洛點了點頭。
屋外便是一大片空地，等到二人離開小屋，茜卡莉娜跟了出去。
她站在屋前目送二人往中心走，隨後，捏碎了早就藏在手心的花瓣。
睡美人的決鬥場發動，霎時間，地面上升起紅色的屏障，將庫洛洛和西索關在其中。
能力發動成功，誓約的代價伴隨而來，茜卡莉娜的眼前一黑，就這麽睡了過去。
睡美人的決鬥場，主人已經睡去，無人欣賞的決鬥場，再醒來時，一切就都結束了。
不知過了多久，茜卡莉娜隱約聽到了一點風吹過的聲音，身周卻很溫暖。
五感正在覆蘇，該醒了。
她掙紮著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酷拉皮卡圈在懷裏。
少年坐在茜卡莉娜身後，攬著她的腰肢，扣住她的肩膀，幾乎將她整個人圍住。
“結束了。”
大概是感覺到茜卡莉娜的蘇醒，酷拉皮卡輕輕道了一聲。
“我們下去吧。”
茜卡莉娜靠在他肩膀上，側頭望了一眼下面。
“嗯。”
酷拉皮卡拉著茜卡莉娜的手，讓她借力從地上站起來，帶著她跳到崖底。
赤色的屏障已經消失，戰果自然是兩敗俱傷。
兩人倒在荒蕪的大地之上，生死不明。酷拉皮卡徑直走到庫洛洛的身邊蹲下，去探他的頸動脈。
確認生命體征已經完全消失，酷拉皮卡收回手，眼底一片平靜。
“燒嗎？”
他向茜卡莉娜確認。
【耶穌釘死在十字架，而在第三天覆活。】
茜卡莉娜站在不遠處，心中默念著妮翁給她寫過的預言詩。
“燒吧。”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將盤發的皮筋扯下來。隨著皮筋滑落，烏黑順直的長發慢慢染上金黃，蜿蜒著卷曲起來。
【惡魔也一樣。】
……
火光沖天。
茜卡莉娜和酷拉皮卡討論過這句詩。但由於原理不明，沒能想出能有效避免這件事的方法。於是，他們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嘗試徹底破壞遺體，也就是火化。
酷拉皮卡註視著火焰，橘紅色的光芒在他的虹膜上跳動，卻怎麽也燒不穿漆黑的冰層，他沒有再說話。
茜卡莉娜轉身走向西索，在他身邊蹲下。
西索的傷勢也不容樂觀，臉上被拉下來半邊皮膚，露出可怖地紅色血肉，身上就更不用說。
畢竟庫洛洛並不是好應付的主。
畢竟幫忙除掉了難纏角色，茜卡莉娜對他稍微友善了些。
“需要治療嗎，西索先生？”
西索瞇起眼睛看她，連呼吸都有點吃力，就算是這樣他依然勾著唇角：
“如果可以的話，多謝~”
赤花在手中浮現，念力在飛快的修覆西索的身體。
“不知道西索先生對其他旅團成員有沒有興趣？”
茜卡莉娜垂下眼簾，看似隨意地問。
“借了一次刀還不夠嗎？小姐還真是貪心呢~”
回覆了些力氣，西索尖尖的指甲上多出了一顆念力做的紅心。
“是啊，不知道這把'刀子'有沒有興趣呢？”
茜卡莉娜假模假樣嘆了口氣，輕輕笑起來。
“嗯哼~'刀子'很感興趣哦~”
不遠處的火光搖曳，明明滅滅映在西索金色的眼睛中，目光灼灼。
……
幾個小時後，大火燃盡。
人類的軀體早就在火中化為灰燼。
酷拉皮卡閉了閉眼睛，不想再看：
“走吧。”
茜卡莉娜點了點頭，在轉身的一瞬間，眼角餘光突然看見灰燼之中藏著些什麽。
她楞了一下，隨即飛快轉身，顧不得灰燼的預熱，向那個東西伸出手。
“這是……”
躺在手心裏的是一個黑色的稻草人偶。
……
【在最後一刻，準備好巫蠱娃娃，】
【這樣你就會在灰燼中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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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現一雙敲尖頭的小醜鞋，茜卡莉娜略微擡頭，看見西索已經在等他們了。
他依舊是一身顏色明亮招搖的小醜服，看起來也沒有帶防風鬥篷的打算，他看見茜卡莉娜擡起臉，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你是操作系呢~”
猜對了，雖然是誤打誤撞。
茜卡莉娜默不作聲。
“人呢？”酷拉皮卡問道。
“已經在屋子裏了哦~”
西索說著在指尖凝成一個愛心，語氣中掩飾不住的躍躍欲試：
“放心吧，就算他猜到是陷阱，現在也只有跳進去的份了~”
因為誘餌對於庫洛洛來說足夠有吸引力。
“我會在這裏等你，有事喊我。”
臨走前，酷拉皮卡在茜卡莉娜耳邊小聲叮囑。
茜卡莉娜微微含額。
根據與西索約定的內容，酷拉皮卡不能靠近庫洛洛。
要到達底部廢棄的木屋，就要從屋子上方搭到一半的木質骨架上走，但因為長年被風沙侵蝕，早已搖搖欲墜。
“小姐，要幫忙嗎~”
茜卡莉娜只是觀察了一下木架，耳邊便傳來西索的聲音。
西索對她伸出手來，看起來心情不錯。
“不用了。”
茜卡莉娜回答道，她從斷崖上躍下，拉住木架的一側，踩到木桿上，幾個翻身，靈巧的跳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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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索收回手，也不計較，跟上茜卡莉娜，先她一步推開門。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黑發黑眼的男人正在屋子裏。
庫洛洛坐在桌邊，額頭上的十字刺青被他用繃帶纏起來，衣衫整潔，一副斯文無害的樣子。
“這位是除念師？”
庫洛洛眼神微動，視線落在了西索帶來戴著兜帽的女性身上。
身高略高於瑪奇一點點，兜帽擋住了大部分面部，只露出兩縷黑色的鬢角直發，單看下顎能只看出來是個年輕的女性。
“嗯哼，當然～”
西索尾音上揚，顯然對這位除念師的能力很有信心。
在找除念師這一目的上，西索大概不會有背叛的行為。
但是……
【第一個人是不可信的。】
……
【命運的天平已悄然向女祭司傾倒。】
她，是第一個人。
女祭司……指的又是哪位呢？
心中盤旋著妮翁給他占蔔過的預言詩的詩句，庫洛洛露出一個溫文爾雅地微笑，他站起身：
“初次見面，小姐。我的名字叫做庫洛洛·魯西魯，很高興認識你。”
庫洛洛伸出手，等待對方與他握手。
他在試探除念師的身份。
茜卡莉娜想。
不過正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她才會編織出這個能力。
在庫洛洛的註視下，茜卡莉娜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黑色的長發被盤到腦後，用一根粗粗的發圈固定住。
——灰姑娘的發圈。
“瑪麗安，初次見面。”
茜卡莉娜象征性地握了握庫洛洛的手，表情淡漠。
她毫不客氣的坐下來，單刀直入：
“你的情況那位已經和我說過了。”
簡單示意了一下身後的西索，茜卡莉娜感受到庫洛洛的視線仍然是停留在她身上的，她閉了閉眼睛，決定速戰速決。
“庫洛洛先生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沒有的話就開始吧，我趕時間。”
“可以告訴我你了解到什麽程度嗎？”庫洛洛帶著溫和的笑意問，他盯著眼前的女性。
最近在針對他的人似乎都是女性，在旅途中庫洛洛整理過情報，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女祭司”指的就是那名自稱“茜卡”的女性。而其他人，都是為了混淆他的視線才出現的幌子。
“茜卡”知道自己拿到了妮翁的預言詩，而利用預言詩的意向指向不明確這點來做的偽裝，這就是多名女性出現的緣由。
這樣想來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茜卡”就已經盯上他了，真是被狠狠擺了一道。
不，說不定眼前這個人就是“茜卡”，身高也相近，如果是操作系能力的話，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易容，只要用“凝”一看便知……
沒有念能力還真是不方便。
庫洛洛的思緒千回百轉，表面上仍是溫和的笑。
茜卡莉娜下意識覺得庫洛洛又在試探什麽，轉念一想就算他真的試探出什麽，西索也不會讓他跑掉。
就在剛剛，茜卡莉娜甚至瞥見庫洛洛的褲腿上粘著一條“伸縮自如的愛”。
心理壓力消減了不少，她隨口答道：
“你被仇人在心臟處下了制約，如果違反，就會有念刃刺入心臟。就這些。”
除念師只需要知道這些。
庫洛洛微微頷首，目光略過一邊的西索，他似乎對這次的除念非常放心。大概是達成了什麽交易。
縱使預言詩告知他眼前這個人是敵人，他也沒有理由去拒絕這次除念。
……最差不過是按照預言詩來做而已。
“好，開始吧。”
“那麽，請靠近我一些。”
茜卡莉娜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會花些時間。”
不想讓庫洛洛看見法陣，茜卡莉娜將手放在他的左胸，將法陣盡可能縮小。
掌心中傳來對方心臟的鼓動，溫暖的、平緩的，充滿生命力的跳動。只要用匕首抵上……
……
茜卡莉娜緩緩閉眼。
念力滲入，在庫洛洛的心臟上方，懸浮著屬於酷拉皮卡的念刃。茜卡莉娜的念在刀刃的上方慢慢匯聚成一個泡泡，將它輕柔地包裹住。
制約和誓約畢竟是人的意志，如果本人同意，那除念的難度會大幅降低。
茜卡莉娜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她能感覺到念不再固執，附著在其上的惡意不再擴散，乖順地被她包裹起來。
甚至比想象中還要順利，茜卡莉娜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泡泡牽出來。
她將手緩緩抽回，一個紅色的透明泡泡跟著她的動作從庫洛洛的胸口飄出來，小小的利刃被包裹其中。
“好了，現在你就不受制約影響了。”
茜卡莉娜揮揮手，讓氣泡飄到自己旁邊，補充道：
“念力會在我這裏被慢慢消化，不過過程一但中斷，這個誓約就會回到你身上。”
騙你的。
茜卡莉娜重新帶上兜帽：
“你就祈禱我能好好活著吧。”
從強制絕的狀態解放出來，庫洛洛明顯感受到了屬於自己的氣的湧動。
隨意一瞥，就發現自己的褲腳上連著一根熟悉的粉色念力：西索的“伸縮自如的愛”。
看來是不打算給他跑的機會了。
“團長~”
西索單手叉著腰，連接著念的指尖勾了勾，不過沒有真正拉動庫洛洛，只是一個警告。
“來兌現你的承諾吧~”
完全是預言詩中的發展。
庫洛洛點了點頭。
屋外便是一大片空地，等到二人離開小屋，茜卡莉娜跟了出去。
她站在屋前目送二人往中心走，隨後，捏碎了早就藏在手心的花瓣。
睡美人的決鬥場發動，霎時間，地面上升起紅色的屏障，將庫洛洛和西索關在其中。
能力發動成功，誓約的代價伴隨而來，茜卡莉娜的眼前一黑，就這麽睡了過去。
睡美人的決鬥場，主人已經睡去，無人欣賞的決鬥場，再醒來時，一切就都結束了。
不知過了多久，茜卡莉娜隱約聽到了一點風吹過的聲音，身周卻很溫暖。
五感正在覆蘇，該醒了。
她掙紮著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酷拉皮卡圈在懷裏。
少年坐在茜卡莉娜身後，攬著她的腰肢，扣住她的肩膀，幾乎將她整個人圍住。
“結束了。”
大概是感覺到茜卡莉娜的蘇醒，酷拉皮卡輕輕道了一聲。
“我們下去吧。”
茜卡莉娜靠在他肩膀上，側頭望了一眼下面。
“嗯。”
酷拉皮卡拉著茜卡莉娜的手，讓她借力從地上站起來，帶著她跳到崖底。
赤色的屏障已經消失，戰果自然是兩敗俱傷。
兩人倒在荒蕪的大地之上，生死不明。酷拉皮卡徑直走到庫洛洛的身邊蹲下，去探他的頸動脈。
確認生命體征已經完全消失，酷拉皮卡收回手，眼底一片平靜。
“燒嗎？”
他向茜卡莉娜確認。
【耶穌釘死在十字架，而在第三天覆活。】
茜卡莉娜站在不遠處，心中默念著妮翁給她寫過的預言詩。
“燒吧。”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將盤發的皮筋扯下來。隨著皮筋滑落，烏黑順直的長發慢慢染上金黃，蜿蜒著卷曲起來。
【惡魔也一樣。】
……
火光沖天。
茜卡莉娜和酷拉皮卡討論過這句詩。但由於原理不明，沒能想出能有效避免這件事的方法。於是，他們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嘗試徹底破壞遺體，也就是火化。
酷拉皮卡註視著火焰，橘紅色的光芒在他的虹膜上跳動，卻怎麽也燒不穿漆黑的冰層，他沒有再說話。
茜卡莉娜轉身走向西索，在他身邊蹲下。
西索的傷勢也不容樂觀，臉上被拉下來半邊皮膚，露出可怖地紅色血肉，身上就更不用說。
畢竟庫洛洛並不是好應付的主。
畢竟幫忙除掉了難纏角色，茜卡莉娜對他稍微友善了些。
“需要治療嗎，西索先生？”
西索瞇起眼睛看她，連呼吸都有點吃力，就算是這樣他依然勾著唇角：
“如果可以的話，多謝~”
赤花在手中浮現，念力在飛快的修覆西索的身體。
“不知道西索先生對其他旅團成員有沒有興趣？”
茜卡莉娜垂下眼簾，看似隨意地問。
“借了一次刀還不夠嗎？小姐還真是貪心呢~”
回覆了些力氣，西索尖尖的指甲上多出了一顆念力做的紅心。
“是啊，不知道這把'刀子'有沒有興趣呢？”
茜卡莉娜假模假樣嘆了口氣，輕輕笑起來。
“嗯哼~'刀子'很感興趣哦~”
不遠處的火光搖曳，明明滅滅映在西索金色的眼睛中，目光灼灼。
……
幾個小時後，大火燃盡。
人類的軀體早就在火中化為灰燼。
酷拉皮卡閉了閉眼睛，不想再看：
“走吧。”
茜卡莉娜點了點頭，在轉身的一瞬間，眼角餘光突然看見灰燼之中藏著些什麽。
她楞了一下，隨即飛快轉身，顧不得灰燼的預熱，向那個東西伸出手。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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