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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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張春華點點頭：“好，你心裏有數就好，我們家裏也幫不到你什麽，你自己得有打算。”
“是。”
昨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一家人都還沒來得及嘮嘮家常。
父母關心的無非就是子女在外面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工作的壓力大不大種種。
張春華一再強調：“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做一個正直的好人。”
許洛點頭：“放心吧媽媽，我會記住的。”
他們家雖然貧窮，但父母的三觀都非常正確，從來都不會生出那些邪門歪道的心思，跟大舅一家完全不一樣。
許洛趁著現在，把他之後的計劃跟爸媽說明了：“爸媽，我想等開春之後，把你們接到城裏來，我們在那邊買個稍微大一點的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
一想到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裏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許洛覺得果真親近的人還得是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他怕父母不同意，又繼續說：“現在冬天山上太冷了，對老人的身體不好，曾經......曾經是我沒錢，現在既然生活條件改善了，我也希望你們能住在我身邊。”
一家人團聚，自己可以真正盡一回身為子女的孝道，讓父母安享晚年，同時也是彌補自己內心的愧疚吧........
張春華聽了後表示：“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我們住哪裏都可以，可千萬不能給你添麻煩。”
“不會不會，怎麽能是添麻煩呢！”
見父母答應了，許洛這次回家要辦的大事也算是有找落了，心中的大石頭落地，現在就等自己過年之後先回去海城，先找一批地點適合的房子，再等兩個老人家來之後慢慢挑選。
一家人高高興興地說著話，許洛也興奮地將他未來對一家人的期待和規劃都說給父母聽，語氣中滿滿都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
話鋒一轉，張春華忽然說：“既然未來我們都要出去住了，那現在的這個房子？”
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在山上的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值錢肯定不值錢，但比錢更難能可貴的是在這裏留下的回憶。
還沒等許洛說什麽，張春華又說道：“關於你大舅他們，就等大家安安穩穩過完這個年，之後少往來就是了，沒必要搞得太難看，街坊鄰居什麽的都看著呢。”
許洛沈默許久後說：“........沒事，我會有分寸的。”
他雖然不會去刁難別人，但他更不是什麽菩薩心腸能對這樣的惡人一笑而過。
之後等他離開了會怎樣許洛不知道，至少現在他在這裏，大舅一家讓他爸媽吃的那些苦，他們一家都得加倍還回來！
張春華也不說什麽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張春華也不是一定就要給大舅一家說情，只是都是親戚，曾經他不知道自己受騙的時候，大舅一家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簡直就在天上，只要孩子能平安回來，其他的什麽都無所謂的那種。現在真相大白，恨意一定是有的，可他們這把年紀了，還能再計較多少年？
老人家比起報仇算賬，他們更註重的或許是回憶吧。
有媽媽這麽開口了，許洛也不好明面上太折磨人，每天讓大舅一家去做飯幹活兒，許洛又把這麽多年大舅一家從他爸媽身上騙來的錢給做成了賬，每個月還三千。
這三千對於大舅一家來說是他和大舅媽兩個人加一起的工資，還了債務之後幾乎已經所剩無幾了，想要能正常生活下去，就必須要再額外去工作。
兩個人想要不勞而獲的人，終究是要償還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的。
***
許洛幫著家裏人，忙上忙下滿屋子貼窗花，大門上都貼上福字，外面的大鐵門也得掛上紅燈籠。
這麽一番裝飾，新年的味道不就來了嗎？
明天就是過年，很多菜品在今天就在準備了，大伯一家和大舅一家在廚房裏忙來忙去，許洛的父母們就做著一些幫廚的輕松活兒。
許洛本人作為子女中的老大，站在院子裏用斧頭劈柴火，完全就當做是負重訓練了，鍛煉了身體的協調度，腰部和手臂的肌肉力量。
正準備著，許洛的腦海中忽然劃過了沈君瀾的面孔。
他最近怎麽樣了？
距離跨年晚會那晚他們見了一面，之後連微信上的聯系都少了許多。
許洛自己肯定是很有空閑的，但他擔心的是沈君瀾工作上的事情。
但距離上次見面，又馬上要到一個月了，而且明天就過年了，就算再忙也該回來了吧？
他們華國人怎麽可能有不過年的？
話說起來，沈君瀾的家人也都在海城吧？
許洛仔細回想，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詢問過沈君瀾家裏的事情。
趁著休息的功夫，許洛脫下手上的麻布手套，拿出手機給沈君瀾發消息。
許洛：新年好，許久沒聯系了，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你從國外回來了嗎？
許洛將消息發出去了之後就收起了手機，他也不知道沈君瀾到底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也沒有期待說對方能立刻回覆消息。
不過說起來，家大業大可能就是這樣吧，就算要過年了也還得是工作上的事情為最優先。
等沈君瀾什麽時候有空了，看到了自然就會回覆了。
許洛沒有再去想，繼續著自己的劈柴大業。
今天必須得多弄點柴火收進屋子裏，他們這裏的風俗習慣是過年不能舞刀弄槍，就連剪刀也要盡量避免，尤其是天黑之後，天亮的時候倒也還好。
也不知道沈君瀾家中過年是什麽樣子的。
許洛說著不去再想沈君瀾的事情，可腦海中的思緒還是會時不時地飄向他。
***
幾乎算是同一時間，在英國，沈君瀾疲憊地合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一堆東西，真的煩人，搞了這麽長時間，終於結束了。
他的手機放在電腦旁邊，屏幕還亮著，上面停留的正是和許洛的微信聊天頁面。
過年........
沈君瀾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以前在高中時候的事情。
穿著校服的許洛一邊收拾著書包一邊說：“作業？過年沒有作業，之前已經讓你全都做完了，好好享受假期吧。”
“你要去哪裏啊？”
“當然是回家過年了，我爸媽都在等著我呢！”
“.......”沈君瀾沒有說話，他沈默些許，忽然笑道，“切！我家才不過年呢！紅彤彤的裝飾土死了！”
許洛沒有再說話，而是已經背著書包走遠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見沈君瀾最後說出的那句話。
思緒回到現在。
沈君瀾握著手機，來來回回查看這段時間他跟許洛的聊天記錄，不知道要說什麽就退了出來，想去許洛的超話裏找一找有沒有精美的圖片什麽的，結果一點進去——
【新的一年，讓我們彼此相伴】
【啊啊啊啊！已經等不及過年的時候看《美人罪》了！我一定拉著我全家一起跟我看！】
【回家之後見到了好多小姐妹，一起刷著超話對著洛洛的盛世美顏犯花癡ing】
沈君瀾：“........”
他皺著眉頭，又關掉了超話。
隨處可見的過年氛圍然他當真是很煩躁。
沈君瀾站起來，在他的辦公室內來回踱步，好像在糾結著什麽。
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有那麽一瞬間，沈君瀾以為打來電話的人會是許洛，可當他看到來電人的備註名字後，面上剛剛浮現出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手機屏幕上之寫著一個字——媽。
這通電話是沈君瀾的媽媽打來的。
“餵，是我。”
“工作進展的怎麽樣了？”電話那頭傳來沈君瀾媽媽的聲音，她的語速不急不緩，咬字清晰的同時，尾音還有點拉長，給人一種高貴慵懶的感覺。
“今天已經完成了。”
“那就好，年頭年尾事情總是會多一些，也辛苦你了。”
“不會的。”
電話的那頭，沈君瀾的母親又說：“那你英國的事情弄好了，就先不用回
來了，去美國吧，最近國內放假，回來了公司也是個空殼。”
沈君瀾拒絕：“不了，我等會兒就回去了，應該還能趕上過年。”
“過年？你在想什麽啊？”沈君瀾的母親似乎很不能理解，“那種期待著新年變得更好的願望簡直是迷信！要是靠著過一個節日就什麽都好了，那大家都別工作了，天天在家裏求神拜佛吧！你怎麽會忽然想到要過年？你以前可沒有這種想法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了。”
“好啊，你現在有本事了，我還真管不了你了。”沈君瀾的媽媽帶著怒氣，“你愛去哪去哪！這樣的迷信風氣別帶回家裏！”
沈君瀾皺了皺眉，語氣也說不上客氣：“隨便你怎麽想。”
電話被掛斷，沈君瀾看著已經結束的通話頁面，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點開心。
他們家從來都不過新年，不過節日，也不過生日。
他的母親把這視作軟弱的象征。
從前的沈君瀾覺得過和不過的差別好像也都差不多一樣，但是今年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沈君瀾拿起電話打給他在英國這邊的助理：“我要飛往華國的飛機，對，我自己私人的，越快越好，現在就出發！”
家裏是不能回，但是在華國的某一處，還有著他想要一起過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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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華點點頭：“好，你心裏有數就好，我們家裏也幫不到你什麽，你自己得有打算。”
“是。”
昨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一家人都還沒來得及嘮嘮家常。
父母關心的無非就是子女在外面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工作的壓力大不大種種。
張春華一再強調：“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做一個正直的好人。”
許洛點頭：“放心吧媽媽，我會記住的。”
他們家雖然貧窮，但父母的三觀都非常正確，從來都不會生出那些邪門歪道的心思，跟大舅一家完全不一樣。
許洛趁著現在，把他之後的計劃跟爸媽說明了：“爸媽，我想等開春之後，把你們接到城裏來，我們在那邊買個稍微大一點的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
一想到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裏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許洛覺得果真親近的人還得是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他怕父母不同意，又繼續說：“現在冬天山上太冷了，對老人的身體不好，曾經......曾經是我沒錢，現在既然生活條件改善了，我也希望你們能住在我身邊。”
一家人團聚，自己可以真正盡一回身為子女的孝道，讓父母安享晚年，同時也是彌補自己內心的愧疚吧........
張春華聽了後表示：“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我們住哪裏都可以，可千萬不能給你添麻煩。”
“不會不會，怎麽能是添麻煩呢！”
見父母答應了，許洛這次回家要辦的大事也算是有找落了，心中的大石頭落地，現在就等自己過年之後先回去海城，先找一批地點適合的房子，再等兩個老人家來之後慢慢挑選。
一家人高高興興地說著話，許洛也興奮地將他未來對一家人的期待和規劃都說給父母聽，語氣中滿滿都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
話鋒一轉，張春華忽然說：“既然未來我們都要出去住了，那現在的這個房子？”
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在山上的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值錢肯定不值錢，但比錢更難能可貴的是在這裏留下的回憶。
還沒等許洛說什麽，張春華又說道：“關於你大舅他們，就等大家安安穩穩過完這個年，之後少往來就是了，沒必要搞得太難看，街坊鄰居什麽的都看著呢。”
許洛沈默許久後說：“........沒事，我會有分寸的。”
他雖然不會去刁難別人，但他更不是什麽菩薩心腸能對這樣的惡人一笑而過。
之後等他離開了會怎樣許洛不知道，至少現在他在這裏，大舅一家讓他爸媽吃的那些苦，他們一家都得加倍還回來！
張春華也不說什麽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張春華也不是一定就要給大舅一家說情，只是都是親戚，曾經他不知道自己受騙的時候，大舅一家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簡直就在天上，只要孩子能平安回來，其他的什麽都無所謂的那種。現在真相大白，恨意一定是有的，可他們這把年紀了，還能再計較多少年？
老人家比起報仇算賬，他們更註重的或許是回憶吧。
有媽媽這麽開口了，許洛也不好明面上太折磨人，每天讓大舅一家去做飯幹活兒，許洛又把這麽多年大舅一家從他爸媽身上騙來的錢給做成了賬，每個月還三千。
這三千對於大舅一家來說是他和大舅媽兩個人加一起的工資，還了債務之後幾乎已經所剩無幾了，想要能正常生活下去，就必須要再額外去工作。
兩個人想要不勞而獲的人，終究是要償還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的。
***
許洛幫著家裏人，忙上忙下滿屋子貼窗花，大門上都貼上福字，外面的大鐵門也得掛上紅燈籠。
這麽一番裝飾，新年的味道不就來了嗎？
明天就是過年，很多菜品在今天就在準備了，大伯一家和大舅一家在廚房裏忙來忙去，許洛的父母們就做著一些幫廚的輕松活兒。
許洛本人作為子女中的老大，站在院子裏用斧頭劈柴火，完全就當做是負重訓練了，鍛煉了身體的協調度，腰部和手臂的肌肉力量。
正準備著，許洛的腦海中忽然劃過了沈君瀾的面孔。
他最近怎麽樣了？
距離跨年晚會那晚他們見了一面，之後連微信上的聯系都少了許多。
許洛自己肯定是很有空閑的，但他擔心的是沈君瀾工作上的事情。
但距離上次見面，又馬上要到一個月了，而且明天就過年了，就算再忙也該回來了吧？
他們華國人怎麽可能有不過年的？
話說起來，沈君瀾的家人也都在海城吧？
許洛仔細回想，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詢問過沈君瀾家裏的事情。
趁著休息的功夫，許洛脫下手上的麻布手套，拿出手機給沈君瀾發消息。
許洛：新年好，許久沒聯系了，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你從國外回來了嗎？
許洛將消息發出去了之後就收起了手機，他也不知道沈君瀾到底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也沒有期待說對方能立刻回覆消息。
不過說起來，家大業大可能就是這樣吧，就算要過年了也還得是工作上的事情為最優先。
等沈君瀾什麽時候有空了，看到了自然就會回覆了。
許洛沒有再去想，繼續著自己的劈柴大業。
今天必須得多弄點柴火收進屋子裏，他們這裏的風俗習慣是過年不能舞刀弄槍，就連剪刀也要盡量避免，尤其是天黑之後，天亮的時候倒也還好。
也不知道沈君瀾家中過年是什麽樣子的。
許洛說著不去再想沈君瀾的事情，可腦海中的思緒還是會時不時地飄向他。
***
幾乎算是同一時間，在英國，沈君瀾疲憊地合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一堆東西，真的煩人，搞了這麽長時間，終於結束了。
他的手機放在電腦旁邊，屏幕還亮著，上面停留的正是和許洛的微信聊天頁面。
過年........
沈君瀾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以前在高中時候的事情。
穿著校服的許洛一邊收拾著書包一邊說：“作業？過年沒有作業，之前已經讓你全都做完了，好好享受假期吧。”
“你要去哪裏啊？”
“當然是回家過年了，我爸媽都在等著我呢！”
“.......”沈君瀾沒有說話，他沈默些許，忽然笑道，“切！我家才不過年呢！紅彤彤的裝飾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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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已經等不及過年的時候看《美人罪》了！我一定拉著我全家一起跟我看！】
【回家之後見到了好多小姐妹，一起刷著超話對著洛洛的盛世美顏犯花癡ing】
沈君瀾：“........”
他皺著眉頭，又關掉了超話。
隨處可見的過年氛圍然他當真是很煩躁。
沈君瀾站起來，在他的辦公室內來回踱步，好像在糾結著什麽。
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有那麽一瞬間，沈君瀾以為打來電話的人會是許洛，可當他看到來電人的備註名字後，面上剛剛浮現出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手機屏幕上之寫著一個字——媽。
這通電話是沈君瀾的媽媽打來的。
“餵，是我。”
“工作進展的怎麽樣了？”電話那頭傳來沈君瀾媽媽的聲音，她的語速不急不緩，咬字清晰的同時，尾音還有點拉長，給人一種高貴慵懶的感覺。
“今天已經完成了。”
“那就好，年頭年尾事情總是會多一些，也辛苦你了。”
“不會的。”
電話的那頭，沈君瀾的母親又說：“那你英國的事情弄好了，就先不用回
來了，去美國吧，最近國內放假，回來了公司也是個空殼。”
沈君瀾拒絕：“不了，我等會兒就回去了，應該還能趕上過年。”
“過年？你在想什麽啊？”沈君瀾的母親似乎很不能理解，“那種期待著新年變得更好的願望簡直是迷信！要是靠著過一個節日就什麽都好了，那大家都別工作了，天天在家裏求神拜佛吧！你怎麽會忽然想到要過年？你以前可沒有這種想法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了。”
“好啊，你現在有本事了，我還真管不了你了。”沈君瀾的媽媽帶著怒氣，“你愛去哪去哪！這樣的迷信風氣別帶回家裏！”
沈君瀾皺了皺眉，語氣也說不上客氣：“隨便你怎麽想。”
電話被掛斷，沈君瀾看著已經結束的通話頁面，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點開心。
他們家從來都不過新年，不過節日，也不過生日。
他的母親把這視作軟弱的象征。
從前的沈君瀾覺得過和不過的差別好像也都差不多一樣，但是今年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沈君瀾拿起電話打給他在英國這邊的助理：“我要飛往華國的飛機，對，我自己私人的，越快越好，現在就出發！”
家裏是不能回，但是在華國的某一處，還有著他想要一起過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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