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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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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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我和衣抱胸,站在窗邊怔忪許久,想起了方才江登淮望著我的眼神,以及那句“相信我”。
他是個聰明人,總能聽出我的弦外之音,知曉我心中的不安與疑慮。
若仔細說來,他不惜以身犯險,救我性命,我卻永遠緊握著拳頭,不敢放松戒備,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心中失落,忍不住嘆了口氣。正準備吹熄案上的蠟燭,卻不經意間掃到了那塊馨兒繡的鴛鴦手帕,我拾了起來,拿在手上把玩,心緒又起了更多波瀾。
當初,我敢說真的對秦長璟毫無念頭嗎
若說真的沒有片刻的動心,那確實是自欺欺人。
可又能如何呢
潑天的富貴,近在眼前的權勢,對比逃親的落難公主,對秦長璟而言,其實並非兩難局面,而是輕而易舉的選擇吧。
那麽,江登淮呢
生在帝王家,深陷政治漩渦,走的每一步都算計了許久。算計慣了的人,偶爾流露出的真心,又能持續多久呢
不。
我不願如此想他。
我突然覺得心中煩悶,難受得很,伸手便把手中帕子移向了燭光。
哪怕是馨兒的一片心意,我也不想再留著這什物了。
·
之後的半個月內,我踏遍了城中大大小小十幾家繡坊,衣鋪,買回的布料,衣裙,羅帕足有一馬車之多。
王府中十分忙碌,每日都能聽到丫鬟急匆匆給外客帶路的聲音,想來江登淮的計劃也到了關鍵的時刻,有太多需要布局和謀劃的事情。十幾日了,我們竟沒有碰上一面。
馨兒的房間中鋪滿了各式繡品,我站在外面敲門沒人應,一推開門,發現她坐在一堆布料中,手臂支著腦袋睡著了,手上還拿著繡棚與繡花針。
可憐見的,她這輩子可從未如此用功過。
我搖搖頭,小心翼翼地避過布料,準備把她扶到床上,還沒走到她跟前,她自己倒醒了,睡眼惺忪地喊了我一聲,胳膊一放下來,針就紮到了手。
“痛!”她一下子清醒了,趕緊扔了針跳了起來。
“沒事吧”我也嚇了一跳,趕緊把她的手拿過來瞧看,還好只是紮出了一個血珠,沒有什麽大礙,又趕緊叫了丫鬟進來給她包紮。
馨兒委屈地很,皺著眉頭看我: “姐姐,我不想開繡坊了。”
“古人有雲,志不求易者成,事不避難者進。①”我拍拍她的肩, “你都如此勤奮了,就這樣半途而廢嗎”
“是啊,馨兒姐姐的手藝真好,若不開繡坊,可真是可惜了。”丫鬟穿泉一面包紮,一面說道。
馨兒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嗎我的刺繡真的這麽好嗎”
“是啊。”穿泉笑道, “咱們府上上上下下沒人能繡出如此活靈活現的雀兒呢。”
穿泉包紮好後笑著退了出去,馨兒居然少有地嘆了口氣,發髻一歪,拳頭一握,擡頭看向我,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 “公主,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我一定好好鉆研,爭取成為這萬盛國繡娘之首。”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 “瞎說什麽,你可不是繡娘,是老板才是。”
“是哦。”她吐吐舌,拍拍身上衣裙,手撐著地想要站起來, “今日咱們去哪個繡坊”
“今日去城西一家繡莊。”我想了想,按下她的肩頭, “你在家好好歇著吧,放你一日假。”
“真的”她一笑,眼睛都亮了, “那公主記得給我買些好吃的回來!”
“知曉了,少不了你的。”我大笑,捏了捏她的鼻頭。
·
林凡又不知去哪兒了,四處尋他也沒找著,我只好換了男裝,把頭發打散,束成男子發髻,眉毛塗粗,臉頰塗黑,走到院門口的時候,這副裝扮倒是嚇了馬夫一跳。
開繡坊一事我並未避著江登淮,他也沒有阻攔,反而派了府內的馬夫日日接送我們,搜集來了城內所有繡坊的繡品。
可光有這些可不夠,我是一定要去實地瞧瞧,順道再物色些繡娘的。
對比小而精的繡坊,繡莊要大得多,一個繡莊會有幾十個繡娘,做出的繡品往往比較粗糙,流向是的平民百姓的集市。
也正是因此,當我下了馬車,在繡莊大門口看見高岳時,確實是驚訝了一瞬,隨即便低下了頭,準備避上一避。
誰知她竟如此眼尖,明明是在與人說著話,只往我這掃了一眼,便擡起腳走了過來。
“擡頭。”她走到我面前,只說了這兩個字。
“小姐。”她的丫鬟追了過來。
難道真被她看出來了
我心裏有些打鼓,面上還是裝作淡然,欠身作揖: “小姐認識在下否”
“別裝了!”她怒喝一聲,倏地一聲拔了刀,橫到了我的頸邊, “說,你究竟是誰”
“小姐!”
“姑娘!”
馬夫瞬間便跳了馬,抽出了一把劍擋在我的面前,高岳的丫鬟也被嚇了一跳,拽了她的衣袖。
事發突然,我被逼著擡頭與她對視,還沒來得及恐慌,腦海中只蹦出了一個念頭:這高小姐,功夫確實得。
她還穿著上月那一身衣裙,身後的丫鬟抱著一摞布料,想來是來買布的,只是,她為何會到此處來買
我心裏疑惑,只笑道: “高小姐好眼力。”
她冷哼一聲,瞥了我身前的馬夫一眼,有些不高興地收了刀,脖子朝我一擡: “你是大皇子的人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馬夫收了劍,作揖道: “冒犯了。”便又上了馬。
有意思。
既然避無可避,我便提議: “高小姐若不介意,可否再陪我逛逛這繡莊”
她撇了撇嘴,轉身帶路: “我看介意的是你吧你放心,全京城都知道二皇子對我沒意思,沒人關註我的舉動。”
·
“你是說,你想在城中開一家繡坊”高岳皺了眉頭,毫不留情地說道, “你不要以為有大皇子做靠山,你便可以如魚得水。繡坊這門生意,背後水深得很,沒有一流的繡工,在京城很難立住腳跟。”
我嘆了口氣: “高小姐說的是,皇城根下,什麽生意都不太好做,為此我也是十分煩惱。”
我只向她道出了自己女子的身份,來自遠方,她便自己猜測推斷出了一段我與江登淮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來,我只好笑而不語,任她自說自話: “怪道父親說大皇子之前並不在城中,原來如此。可大皇子這麽多年,從未聽說有這般桃色傳聞啊”
“你也是奇了,跟著大皇子衣食無憂,為何還非要出來自立門戶”曬場中,穿梭在大木架上晾曬的布料中,天空湛藍,陽光灑在高岳的臉上,她看向我,滿臉不解。
“這不叫自立門戶。”我搖搖頭, “若長居深宅大院,未免無聊,我不敢做籠中燕,想必高小姐也不屑吧。”
高岳終於收起了眼中的嘲弄: “沒想到你這種小女子,也有這般志向。”
“我自然比不得高小姐武藝高強,女中豪傑了。”我岔開了話題, “高小姐今日搬上馬車大捆的布料,不知是用來做什麽的呢”
“告訴你也無妨。”她坦率道, “我爹之前出征打仗,手下有不少將士戰死沙場,朝廷給這些人的遺屬津貼太少,前幾日去看望一個老太太,身上的補丁多得我都數不過來,我看著不爽利,便索性過來買一批布,給她們都做身新衣衫。”
這個緣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高岳看上去如此樸素,竟舍得花錢為這些人添置衣裳,可見其宅心仁厚,我忍不住道: “待我開了繡坊,每年可為他們送上一次新衣。”
“噗嗤。”她笑出了聲, “別說大話,小心你本都虧沒了。”
我也忍不住笑: “高小姐說得倒也是。”
她停下了腳步: “叫我高岳吧。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李信。”
她擡手與我擊掌: “就沖剛剛那句話,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我失笑: “一言為定。”
·
因為多了個朋友,回程的路也變得愉悅了幾分,我掀起車簾看著窗外景觀,路過宣善門的大牌坊時,突然想起要給馨兒買吃食這事。
我便下了馬,囑咐馬夫在路口等我,便自己一個人進了成樂街,走過了半條街,才找到據稱是盛京最有名的糕點鋪子裏,給馨兒稱了好幾樣糕點。
“公子可真會挑,挑的這幾樣都是我們鋪子裏賣得最好的。誰家姑娘嫁了公子,可真是有口福了!”小二一面幫我放稱,一面誇道。
這盛京的人可真會做生意,嘴巴像抹了蜜一樣,我直覺好笑,把目光從他的動作裏移開,不經意地往對面瞥了一眼,視線中竟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立刻扭過了頭,又磨蹭著挑了幾樣,足足在店中呆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出了鋪子。果然,此刻街上已經沒有了那個身影。
我松了一口氣,拎著糕點快步走向路口,才走過了幾家店鋪,左邊的巷子口裏突然走出了幾個人,直直走向了我。
與此同時,身後也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公主,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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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不求易者成,事不避難者進\"源自《後漢書·虞詡傳》。
一直在準備的考試延期了,今天上來更一發,真是對不住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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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衣抱胸,站在窗邊怔忪許久,想起了方才江登淮望著我的眼神,以及那句“相信我”。
他是個聰明人,總能聽出我的弦外之音,知曉我心中的不安與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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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失落,忍不住嘆了口氣。正準備吹熄案上的蠟燭,卻不經意間掃到了那塊馨兒繡的鴛鴦手帕,我拾了起來,拿在手上把玩,心緒又起了更多波瀾。
當初,我敢說真的對秦長璟毫無念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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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能如何呢
潑天的富貴,近在眼前的權勢,對比逃親的落難公主,對秦長璟而言,其實並非兩難局面,而是輕而易舉的選擇吧。
那麽,江登淮呢
生在帝王家,深陷政治漩渦,走的每一步都算計了許久。算計慣了的人,偶爾流露出的真心,又能持續多久呢
不。
我不願如此想他。
我突然覺得心中煩悶,難受得很,伸手便把手中帕子移向了燭光。
哪怕是馨兒的一片心意,我也不想再留著這什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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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半個月內,我踏遍了城中大大小小十幾家繡坊,衣鋪,買回的布料,衣裙,羅帕足有一馬車之多。
王府中十分忙碌,每日都能聽到丫鬟急匆匆給外客帶路的聲音,想來江登淮的計劃也到了關鍵的時刻,有太多需要布局和謀劃的事情。十幾日了,我們竟沒有碰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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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見的,她這輩子可從未如此用功過。
我搖搖頭,小心翼翼地避過布料,準備把她扶到床上,還沒走到她跟前,她自己倒醒了,睡眼惺忪地喊了我一聲,胳膊一放下來,針就紮到了手。
“痛!”她一下子清醒了,趕緊扔了針跳了起來。
“沒事吧”我也嚇了一跳,趕緊把她的手拿過來瞧看,還好只是紮出了一個血珠,沒有什麽大礙,又趕緊叫了丫鬟進來給她包紮。
馨兒委屈地很,皺著眉頭看我: “姐姐,我不想開繡坊了。”
“古人有雲,志不求易者成,事不避難者進。①”我拍拍她的肩, “你都如此勤奮了,就這樣半途而廢嗎”
“是啊,馨兒姐姐的手藝真好,若不開繡坊,可真是可惜了。”丫鬟穿泉一面包紮,一面說道。
馨兒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嗎我的刺繡真的這麽好嗎”
“是啊。”穿泉笑道, “咱們府上上上下下沒人能繡出如此活靈活現的雀兒呢。”
穿泉包紮好後笑著退了出去,馨兒居然少有地嘆了口氣,發髻一歪,拳頭一握,擡頭看向我,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 “公主,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我一定好好鉆研,爭取成為這萬盛國繡娘之首。”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 “瞎說什麽,你可不是繡娘,是老板才是。”
“是哦。”她吐吐舌,拍拍身上衣裙,手撐著地想要站起來, “今日咱們去哪個繡坊”
“今日去城西一家繡莊。”我想了想,按下她的肩頭, “你在家好好歇著吧,放你一日假。”
“真的”她一笑,眼睛都亮了, “那公主記得給我買些好吃的回來!”
“知曉了,少不了你的。”我大笑,捏了捏她的鼻頭。
·
林凡又不知去哪兒了,四處尋他也沒找著,我只好換了男裝,把頭發打散,束成男子發髻,眉毛塗粗,臉頰塗黑,走到院門口的時候,這副裝扮倒是嚇了馬夫一跳。
開繡坊一事我並未避著江登淮,他也沒有阻攔,反而派了府內的馬夫日日接送我們,搜集來了城內所有繡坊的繡品。
可光有這些可不夠,我是一定要去實地瞧瞧,順道再物色些繡娘的。
對比小而精的繡坊,繡莊要大得多,一個繡莊會有幾十個繡娘,做出的繡品往往比較粗糙,流向是的平民百姓的集市。
也正是因此,當我下了馬車,在繡莊大門口看見高岳時,確實是驚訝了一瞬,隨即便低下了頭,準備避上一避。
誰知她竟如此眼尖,明明是在與人說著話,只往我這掃了一眼,便擡起腳走了過來。
“擡頭。”她走到我面前,只說了這兩個字。
“小姐。”她的丫鬟追了過來。
難道真被她看出來了
我心裏有些打鼓,面上還是裝作淡然,欠身作揖: “小姐認識在下否”
“別裝了!”她怒喝一聲,倏地一聲拔了刀,橫到了我的頸邊, “說,你究竟是誰”
“小姐!”
“姑娘!”
馬夫瞬間便跳了馬,抽出了一把劍擋在我的面前,高岳的丫鬟也被嚇了一跳,拽了她的衣袖。
事發突然,我被逼著擡頭與她對視,還沒來得及恐慌,腦海中只蹦出了一個念頭:這高小姐,功夫確實得。
她還穿著上月那一身衣裙,身後的丫鬟抱著一摞布料,想來是來買布的,只是,她為何會到此處來買
我心裏疑惑,只笑道: “高小姐好眼力。”
她冷哼一聲,瞥了我身前的馬夫一眼,有些不高興地收了刀,脖子朝我一擡: “你是大皇子的人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馬夫收了劍,作揖道: “冒犯了。”便又上了馬。
有意思。
既然避無可避,我便提議: “高小姐若不介意,可否再陪我逛逛這繡莊”
她撇了撇嘴,轉身帶路: “我看介意的是你吧你放心,全京城都知道二皇子對我沒意思,沒人關註我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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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想在城中開一家繡坊”高岳皺了眉頭,毫不留情地說道, “你不要以為有大皇子做靠山,你便可以如魚得水。繡坊這門生意,背後水深得很,沒有一流的繡工,在京城很難立住腳跟。”
我嘆了口氣: “高小姐說的是,皇城根下,什麽生意都不太好做,為此我也是十分煩惱。”
我只向她道出了自己女子的身份,來自遠方,她便自己猜測推斷出了一段我與江登淮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來,我只好笑而不語,任她自說自話: “怪道父親說大皇子之前並不在城中,原來如此。可大皇子這麽多年,從未聽說有這般桃色傳聞啊”
“你也是奇了,跟著大皇子衣食無憂,為何還非要出來自立門戶”曬場中,穿梭在大木架上晾曬的布料中,天空湛藍,陽光灑在高岳的臉上,她看向我,滿臉不解。
“這不叫自立門戶。”我搖搖頭, “若長居深宅大院,未免無聊,我不敢做籠中燕,想必高小姐也不屑吧。”
高岳終於收起了眼中的嘲弄: “沒想到你這種小女子,也有這般志向。”
“我自然比不得高小姐武藝高強,女中豪傑了。”我岔開了話題, “高小姐今日搬上馬車大捆的布料,不知是用來做什麽的呢”
“告訴你也無妨。”她坦率道, “我爹之前出征打仗,手下有不少將士戰死沙場,朝廷給這些人的遺屬津貼太少,前幾日去看望一個老太太,身上的補丁多得我都數不過來,我看著不爽利,便索性過來買一批布,給她們都做身新衣衫。”
這個緣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高岳看上去如此樸素,竟舍得花錢為這些人添置衣裳,可見其宅心仁厚,我忍不住道: “待我開了繡坊,每年可為他們送上一次新衣。”
“噗嗤。”她笑出了聲, “別說大話,小心你本都虧沒了。”
我也忍不住笑: “高小姐說得倒也是。”
她停下了腳步: “叫我高岳吧。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李信。”
她擡手與我擊掌: “就沖剛剛那句話,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我失笑: “一言為定。”
·
因為多了個朋友,回程的路也變得愉悅了幾分,我掀起車簾看著窗外景觀,路過宣善門的大牌坊時,突然想起要給馨兒買吃食這事。
我便下了馬,囑咐馬夫在路口等我,便自己一個人進了成樂街,走過了半條街,才找到據稱是盛京最有名的糕點鋪子裏,給馨兒稱了好幾樣糕點。
“公子可真會挑,挑的這幾樣都是我們鋪子裏賣得最好的。誰家姑娘嫁了公子,可真是有口福了!”小二一面幫我放稱,一面誇道。
這盛京的人可真會做生意,嘴巴像抹了蜜一樣,我直覺好笑,把目光從他的動作裏移開,不經意地往對面瞥了一眼,視線中竟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立刻扭過了頭,又磨蹭著挑了幾樣,足足在店中呆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出了鋪子。果然,此刻街上已經沒有了那個身影。
我松了一口氣,拎著糕點快步走向路口,才走過了幾家店鋪,左邊的巷子口裏突然走出了幾個人,直直走向了我。
與此同時,身後也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公主,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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