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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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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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一下午的戲，眼前的點心盤都空了，臺下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又一幕終了，我揉了揉眼，已經有些乏了。
江登淮推了門進來，我擡頭看他: “處理好了”
他在身旁坐下，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點點頭，想了想，臉上有些疑慮: “過幾日，我若捕了這幾個雲國人，你不會心裏不好受吧”
雲國派出這些人來接洽二皇子，所圖為何我並不明白，但擺出的條件一定是共同打擊江登淮。
從那日見到這幾人起，我便想到了此刻。
我握著瓷杯，杯中的茶葉已經轉為了深褐色，茶已陳，人也變了立場。我沈默了下來，久久都不知該如何作答。
直到臺下一聲梆響敲醒了我，我從杯子上移開目光，江登淮還在等我的回答。我只好嘆了口氣: “那位金鳳姑娘與我有過幾面之緣，希望最後你能放她一條生路。”
他舒了口氣，答應了下來: “也需要有個人回去傳話。”
我心中說不清如何滋味，我不該是個猶豫軟弱的人，可我也確實做不到殺伐果決。
一時間兩人又沒了話語。
立場面前，容不得心軟慈悲。但人畢竟是肉體凡胎，食五谷雜糧，有情感，終究還是會有不忍。
“還看嗎”
我搖搖頭: “不看了，回去吧。”
他摸了摸鼻子，替我拿起面紗，順從地道: “那走吧。”
盛京的氣候十分宜人，道路兩旁商鋪鱗次櫛比，行人穿著也都十分考究，街上既熱鬧又幹凈，令人覺得賞心悅目。房前皆是高大的喬木，密密的樹葉遮去了夏日的烈陽，只漏出斑駁的一個個光影投在青石板路上。
此時已是傍晚，絢麗的彩霞映紅了半邊天，遠處的雲邊被染上了紫色的金邊，美好的讓人恨不得目不轉睛。皇子府的方向與夕陽正好相反，我舍不得這壯麗的美景，便走幾步一回頭。
江登淮見我不停回頭，奇怪道: “回頭看什麽”
我把夕陽指給他看，他站住看天，爽朗地笑了，同我一道轉過身來，然後沖我一眨眼，倒著往後走: “這樣走路不就得了。”
街上有許多行人，石板道也十分容易跌跤。
我拉住他衣袖，提醒道: “莫要撞到了人。”
他轉回身去，站在我的面前，把我掰到正對夕陽的方向，伸出手來: “你倒著走，我在後面牽著你。”
為什麽突然伸手
我擡頭看他，他的身後是瑰麗的天空，他的臉上被夕陽染上一抹紅，他低頭看著我，發絲都閃著金邊，眼神濕潤而認真，執著地伸著手。
我低下頭，他的手掌寬大，骨節分明，手指骨節處有淡淡的繭。
應該是從小練字所致。
不知道握住的時候會是如何的感受。
我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卻又一瞬間意識到:這便是他的意圖。
他伸出手，想要得到我的回應。
我一時間突然覺得口幹舌燥，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抿著唇，定定地盯著他的手，有些猶豫。
他依舊註視著我，聲音低低的: “你怕了”
“怕什麽”我惱了起來，被他一激，一時間羞怯的情緒煙消雲散，不由自主地拿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手掌上。
他揚起了笑，手翻過來迅速地握住了我的手，兩人十指交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便牽著我往前走: “走吧。”
衣袖寬大，藏住了我們交握的手，即便我倒著走路，也沒有行人對我投註奇怪的目光。我們二人這般形狀，倒是像一對眷侶。
我心思已全然不在夕陽上，只覺心慌張地猛跳，有些窘迫，有些喜悅，又有些害怕，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難以忽略。
我們同時低低地嘆了口氣，聽到彼此的嘆氣聲時，又同時的輕笑出聲。
笑完了後，他感嘆道: “終於握住了你的手。”
我心中五味雜陳，又忍不住笑起來，答道: “那你抓緊些。”
·
快走到皇子府，正轉身準備鉆入後面的小巷時，我突然發現正門前有幾人在推搡。
江登淮也覺得奇怪，我們二人便躲在墻後，以巷口為掩護，偷偷摸摸地瞧了起來。
門前的兩個守衛正在把一個穿著尋常布衫的男子往臺階下推，邊推邊呵斥道: “大皇子豈是你能說見就見的”
男子被推得身子一歪，差點從臺階上跌了下來，身旁的女子和兩個孩童忙上前扶住了他。
江登淮手放在墻上，見此情景，皺緊了眉頭。
那男子好容易穩住了身子，抱拳求饒道: “聽聞大皇子病重，在下曾承大皇子恩德，不遠千裏來到京城，只想獻上我從懸崖處采到的雪蓮，希望能對他的病情有益。”
“什麽雪蓮皇家什麽珍稀藥材沒有要你的雪蓮趕快走!”護衛呵斥道。
站在護衛的角度來說，他做的也沒有錯，畢竟江登淮被刺殺多次，門前必須要把好關，無論此人是說謊還是真心，都不可能把人往裏放。
若人人可以隨意進出皇子府，江登淮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江登淮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雖然神色不豫，卻也沒說什麽。
本以為那男子準備走了，卻見他往後一退，帶著妻子和孩童便俯身跪了下來，對著那緊緊閉著的門磕了好幾個響頭。
兩個護衛面面相覷，卻也沒有伸手攔他。
那男子跪在地上，嘆道: “當年大皇子南下治水，救了我兩個孩子，此恩草民一直銘記在心，還請上蒼垂憐，還大皇子安康!”
說罷，便起了身，一家子便轉身離開了。
江登淮臉上有些唏噓，搖了搖頭。
我見他如此表情，好奇問道: “你還記得這人嗎”
“當年水災災民數萬，如何能記得每一個人”他收了神色，沖我一笑， “怎麽樣，知道我是民心所向吧”
“知道了，大皇子心地純善，愛民如子。”我玩笑道。
他轉過身，牽著我的手往巷中走去，幾不可聞地嘆道: “若能得百姓人人對我如此，我便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了。”
我的心思卻不在此處，他的手握了一路，一刻也不曾放開。眼看著離小院越來越近，我終於忍不住道: “握了這麽久，該放開了吧，若是被人看見，多不好。”
“哪裏不好”他站定，挑眉。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
“哪裏都不好。”
突然插出來一個聲音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多日不見的陳神醫倚在後門處，頭上頂著爬山虎的幾片葉子，嘴裏叼著一支糖葫蘆，慢悠悠地看著我們說道。
“也是，想想很多人一把年紀了卻還形單影只，我們如此高調確實不好。”江登淮臉上有些歉然，袖下的手卻依舊不松。
我: “……”
陳神醫“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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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握住的時候會是如何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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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想要得到我的回應。
我一時間突然覺得口幹舌燥，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抿著唇，定定地盯著他的手，有些猶豫。
他依舊註視著我，聲音低低的: “你怕了”
“怕什麽”我惱了起來，被他一激，一時間羞怯的情緒煙消雲散，不由自主地拿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手掌上。
他揚起了笑，手翻過來迅速地握住了我的手，兩人十指交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便牽著我往前走: “走吧。”
衣袖寬大，藏住了我們交握的手，即便我倒著走路，也沒有行人對我投註奇怪的目光。我們二人這般形狀，倒是像一對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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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五味雜陳，又忍不住笑起來，答道: “那你抓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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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登淮臉上有些唏噓，搖了搖頭。
我見他如此表情，好奇問道: “你還記得這人嗎”
“當年水災災民數萬，如何能記得每一個人”他收了神色，沖我一笑， “怎麽樣，知道我是民心所向吧”
“知道了，大皇子心地純善，愛民如子。”我玩笑道。
他轉過身，牽著我的手往巷中走去，幾不可聞地嘆道: “若能得百姓人人對我如此，我便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了。”
我的心思卻不在此處，他的手握了一路，一刻也不曾放開。眼看著離小院越來越近，我終於忍不住道: “握了這麽久，該放開了吧，若是被人看見，多不好。”
“哪裏不好”他站定，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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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都不好。”
突然插出來一個聲音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多日不見的陳神醫倚在後門處，頭上頂著爬山虎的幾片葉子，嘴裏叼著一支糖葫蘆，慢悠悠地看著我們說道。
“也是，想想很多人一把年紀了卻還形單影只，我們如此高調確實不好。”江登淮臉上有些歉然，袖下的手卻依舊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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