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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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我翎成，從出生到現在，短短十七年間，從未發過一次火，動過一次怒，能讓我如此炸毛，到現在為止，只有這江登淮一人罷了。
細細想想，從剛見面開始他便耍我、誆我，如今只第二次見面，他竟連如此沒臉沒皮的話都說了，實在是讓人氣惱至極。
我氣急敗壞地回到院子裏，馨兒坐在廊下，正舉著一只帕子刺繡。
我見了好生驚訝：“你不是最討厭繡花的嗎？”
馨兒認真地說：“公主，我想了想，過了這段日子之後，我們難道僅僅靠著那些金銀珠寶過活嗎？我聽師母說，雲國的女子以才出名，不善繡花，而我們大方國的女子人人會刺繡，以後我們可以在這兒賣繡品啊。”
我有些感動：“馨兒，你用心了。”
她卻不好意思了：“公主，我知道我蠢笨，腦子又不夠用，你天天愁眉不展，我也幫不上忙。”
我搬了個凳子坐到她身邊看，她正在繡一朵牡丹，不由得誇讚：“繡的不錯”
她開心地笑：“以後我給你和秦將軍繡一對鴛鴦。”
我心中好像被貓抓了一般，脫口而出：“你胡說什麽呢。”
馨兒放下針線，擡起頭看我，眼神很真誠，一副“你別騙我我都知道”的神情。
我從未有過如此想法，此情此景卻好像被她道破了心思一般。
我又有些氣惱了，沈下臉，語氣也嚴肅了起來：“秦將軍與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不久後就要分道揚鑣，以後決不可信口胡言。”
她委屈地扁起嘴：“秦將軍有什麽不好。”
我頭痛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趕緊起身進了房。
當晚吃飯時，先生憂心忡忡：“蘇國與萬盛國邊境起戰事了。”
師母吃了一驚：“這麽快便打起來了？”
他點點頭：“蘇國百姓真當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皇帝暴政又貪圖享樂，整日泡在酒池肉林中，這仗一打，苦的還是庶民。”
我聽了，心裏也不是滋味。
師母嘆道：“除了我國聖上，哪一個皇帝不是昏庸無道，這萬盛國不也是，只是靠皇子在撐著罷了。”
我忍不住小聲反駁：“我父皇不是這樣的。”
他們一楞，隨即笑了起來。
師母笑道：“倒是把你在這給忘了。”
我放下筷子，忍不住為父皇辯白：“我父皇不好美色，自我出生以來，從未見他納過新的妃子。他也不殘暴，更不貪圖享樂，也從不責罰宮人。”
師母憐惜地看著我：“十幾年前，你父皇勤政愛民，國運昌盛，其他國家都窮的不行，人人都想去大方國入籍，當個庶民，吃口飽飯。”
這我倒從未聽說過，不由得有些驚訝。自我記事以來，大方國打了好幾次仗，結局都是割地賠款，近些年更是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地步。
先生附和：“你父皇倒真是為大方國的百姓創造了幾年太平盛世的日子。”
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便垂下了頭，靜靜吃飯。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個昏君，即使我與他關系淡漠。我的父皇從未對我笑過，朝堂以外的時光，他永遠一個人呆在書房中，不管書房外皇後掌控的世界是如何其樂融融。
就同我一樣，永遠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寢宮，日覆一日地擡頭望著那一片被瓦片切割的天空。
離了將軍府後，我開始自己梳妝，每日只挽個簡單發髻，十分舒服自在。
晚上，我對著銅鏡梳發時，馨兒坐在桌邊捧著臉感嘆：“公主，你的頭發真好，你怎麽樣都好看。”
我撫額：“從小到大，只你一人誇我好看，我原本以為你是為了讓我心裏好受，出了宮才知道，原來你沒騙我。”
馨兒笑：“公主，你還記得小時候大公主宮裏的掃地宮女說大公主比你好看，我跟她打了一架嘛。”
我想起了那件事，也忍不住笑起來：“當然記得，那次把我氣得要死，還罰了你一頓。”
宮中看的是權力，有權的人自然好看，不受寵的人自然不好看，這便是宮中的規則。
規則之下，我從未認為容貌有多重要，就像皇後，即使她長相平平，她也做得了皇後，也可以左右得了我的生死。
我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又想起白日那個登徒子所說的話。
江登淮此人，容貌在我見過的男子中算是一流的了，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讓人生氣。
馨兒挑了挑燭光：“公主，你說萬盛國忙著打仗，就沒空管我們的事了吧？”
我靜靜看著她的動作，思索了一番，正準備開口時，窗外卻傳來了一陣異動。
我忙站起身，看向窗外，眼前出現的場景卻看得我大驚失色。
外面微弱的星光下，十幾個黑衣人不知何時悄悄地進了院子，圍成了一個圈。
先生已經出了房門，站在他們對面，提著一把劍，語氣冷靜：“來者何人？”
領頭的人卻不回答，右臂往前一劃，做了一個進攻的手勢。
馨兒嚇得立刻就要尖叫，我忙捂住她的嘴，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我帶著馨兒蹲了下來，聽著外面的打鬥聲，腦子一片混亂：師母呢？
師父一個人能行嗎？
我們寡不敵眾，該怎麽辦？他們會不會進來？
我慌張地把馨兒塞進了床底，給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她嚇得不行，小聲問：“公主，你藏哪？”
我已經顧不上跟她說話，一邊做手勢讓她往裏面躲躲，一邊腦子裏不停在轉，電光火石之間，我閃過了一個念頭：這是萬盛國的人來滅口來了。
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大，師父雖然武功高強，可對方人數眾多，怕是很難抵擋。這屋亮著燈，這些人肯定是要進來看看的。
我蹲在床邊，聽到了師母的聲音，應該是忍不住出去幫師父了，我的手抖得不行，腦子裏只有這幾個字：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不然我出去，告訴他們我是逃親的公主，這些人跟我逃親有關，他們一定不會當場就殺了我們的，起碼我們命可以保住。
沒有別的方法了。
這些人有備而來，就是為了殺人的，如果我不出去，說不定師父師母命都要沒了。
我緊張得咬了自己的手指，聽到了師母大喊：“青松，小心！”
我站起身，看見師父捂著胸口，手指下有血流出來，淡青色的衣衫都弄臟了，師母面如土色，大喊著他的名字，往他的方向奔去。
我看得心驚肉跳，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讓自己疼的清醒了一些，鼓足勇氣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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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急敗壞地回到院子裏，馨兒坐在廊下，正舉著一只帕子刺繡。
我見了好生驚訝：“你不是最討厭繡花的嗎？”
馨兒認真地說：“公主，我想了想，過了這段日子之後，我們難道僅僅靠著那些金銀珠寶過活嗎？我聽師母說，雲國的女子以才出名，不善繡花，而我們大方國的女子人人會刺繡，以後我們可以在這兒賣繡品啊。”
我有些感動：“馨兒，你用心了。”
她卻不好意思了：“公主，我知道我蠢笨，腦子又不夠用，你天天愁眉不展，我也幫不上忙。”
我搬了個凳子坐到她身邊看，她正在繡一朵牡丹，不由得誇讚：“繡的不錯”
她開心地笑：“以後我給你和秦將軍繡一對鴛鴦。”
我心中好像被貓抓了一般，脫口而出：“你胡說什麽呢。”
馨兒放下針線，擡起頭看我，眼神很真誠，一副“你別騙我我都知道”的神情。
我從未有過如此想法，此情此景卻好像被她道破了心思一般。
我又有些氣惱了，沈下臉，語氣也嚴肅了起來：“秦將軍與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不久後就要分道揚鑣，以後決不可信口胡言。”
她委屈地扁起嘴：“秦將軍有什麽不好。”
我頭痛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趕緊起身進了房。
當晚吃飯時，先生憂心忡忡：“蘇國與萬盛國邊境起戰事了。”
師母吃了一驚：“這麽快便打起來了？”
他點點頭：“蘇國百姓真當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皇帝暴政又貪圖享樂，整日泡在酒池肉林中，這仗一打，苦的還是庶民。”
我聽了，心裏也不是滋味。
師母嘆道：“除了我國聖上，哪一個皇帝不是昏庸無道，這萬盛國不也是，只是靠皇子在撐著罷了。”
我忍不住小聲反駁：“我父皇不是這樣的。”
他們一楞，隨即笑了起來。
師母笑道：“倒是把你在這給忘了。”
我放下筷子，忍不住為父皇辯白：“我父皇不好美色，自我出生以來，從未見他納過新的妃子。他也不殘暴，更不貪圖享樂，也從不責罰宮人。”
師母憐惜地看著我：“十幾年前，你父皇勤政愛民，國運昌盛，其他國家都窮的不行，人人都想去大方國入籍，當個庶民，吃口飽飯。”
這我倒從未聽說過，不由得有些驚訝。自我記事以來，大方國打了好幾次仗，結局都是割地賠款，近些年更是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地步。
先生附和：“你父皇倒真是為大方國的百姓創造了幾年太平盛世的日子。”
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便垂下了頭，靜靜吃飯。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個昏君，即使我與他關系淡漠。我的父皇從未對我笑過，朝堂以外的時光，他永遠一個人呆在書房中，不管書房外皇後掌控的世界是如何其樂融融。
就同我一樣，永遠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寢宮，日覆一日地擡頭望著那一片被瓦片切割的天空。
離了將軍府後，我開始自己梳妝，每日只挽個簡單發髻，十分舒服自在。
晚上，我對著銅鏡梳發時，馨兒坐在桌邊捧著臉感嘆：“公主，你的頭發真好，你怎麽樣都好看。”
我撫額：“從小到大，只你一人誇我好看，我原本以為你是為了讓我心裏好受，出了宮才知道，原來你沒騙我。”
馨兒笑：“公主，你還記得小時候大公主宮裏的掃地宮女說大公主比你好看，我跟她打了一架嘛。”
我想起了那件事，也忍不住笑起來：“當然記得，那次把我氣得要死，還罰了你一頓。”
宮中看的是權力，有權的人自然好看，不受寵的人自然不好看，這便是宮中的規則。
規則之下，我從未認為容貌有多重要，就像皇後，即使她長相平平，她也做得了皇後，也可以左右得了我的生死。
我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又想起白日那個登徒子所說的話。
江登淮此人，容貌在我見過的男子中算是一流的了，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讓人生氣。
馨兒挑了挑燭光：“公主，你說萬盛國忙著打仗，就沒空管我們的事了吧？”
我靜靜看著她的動作，思索了一番，正準備開口時，窗外卻傳來了一陣異動。
我忙站起身，看向窗外，眼前出現的場景卻看得我大驚失色。
外面微弱的星光下，十幾個黑衣人不知何時悄悄地進了院子，圍成了一個圈。
先生已經出了房門，站在他們對面，提著一把劍，語氣冷靜：“來者何人？”
領頭的人卻不回答，右臂往前一劃，做了一個進攻的手勢。
馨兒嚇得立刻就要尖叫，我忙捂住她的嘴，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我帶著馨兒蹲了下來，聽著外面的打鬥聲，腦子一片混亂：師母呢？
師父一個人能行嗎？
我們寡不敵眾，該怎麽辦？他們會不會進來？
我慌張地把馨兒塞進了床底，給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她嚇得不行，小聲問：“公主，你藏哪？”
我已經顧不上跟她說話，一邊做手勢讓她往裏面躲躲，一邊腦子裏不停在轉，電光火石之間，我閃過了一個念頭：這是萬盛國的人來滅口來了。
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大，師父雖然武功高強，可對方人數眾多，怕是很難抵擋。這屋亮著燈，這些人肯定是要進來看看的。
我蹲在床邊，聽到了師母的聲音，應該是忍不住出去幫師父了，我的手抖得不行，腦子裏只有這幾個字：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不然我出去，告訴他們我是逃親的公主，這些人跟我逃親有關，他們一定不會當場就殺了我們的，起碼我們命可以保住。
沒有別的方法了。
這些人有備而來，就是為了殺人的，如果我不出去，說不定師父師母命都要沒了。
我緊張得咬了自己的手指，聽到了師母大喊：“青松，小心！”
我站起身，看見師父捂著胸口，手指下有血流出來，淡青色的衣衫都弄臟了，師母面如土色，大喊著他的名字，往他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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