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挾貓貓以令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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挾貓貓以令大學生!

老皇帝咳嗽一聲, 引起許煙杪的註意:“許卿啊……”

許煙杪:“是!陛下!”

肉眼可見比以前積極了很多。

老皇帝循循善誘:“你會做貓食嗎?”

許煙杪:“不會。”

老皇帝:“那……”

音才剛出口一半,許煙杪沒反應過來皇帝已經開口了,下意識往下說:“但臣家中有廚子, 或許他會。”

老皇帝:“若是他不會呢?”

許煙杪一頓, 糾結地說:“我自己學一下……”

老皇帝笑瞇瞇:“京中有貓食店你可曉得?”

許煙杪眼睛一亮。

老皇帝:“比起小魚幹或者豬肝,餵貓最好餵生肉。它每天都要吃半斤生肉, 也就是四十五錢,一個月便是一千三百多錢。你——”

皇帝的視線上下掃視, 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現在當官了,也能養得起貓了。”

許煙杪默默抱緊了懷裏的吞金獸。

老皇帝忽然發出感慨:“但畜生終究不是人,人你能命令他準時用餐,貓不行。你買了生肉t回家,它若不想吃, 少不得你多費功夫。如今京中養貓人家會準備陶罐,在罐中放上木炭, 再放貓飯, 如此便能保持貓飯的新鮮了。”

許煙杪的知識還沒完全還給老師, 想得起來這麽做是在利用木炭本身的吸濕性。

老皇帝:“如此, 你要添一筆購炭錢。”

許煙杪抱住小貓,瑟瑟發抖。

老皇帝:“它現在還小,但總會長大, 長大後, 貓的去勢費用……嗯……”

許煙杪已經開始在心裏瘋狂算自己的工資了。

——雖然老皇帝的賞賜和公主的謝禮都在他家裏, 還有很多沒用完,但, 不能坐吃山空啊!

老皇帝還在那裏火上澆油:“你是朝廷官員,若有正事去地方, 貓也沒辦法一起帶走,就得請人上門替你餵貓。這又是一筆開銷……”

“小毯子買不買?”

“薄荷買不買?”

“你也不會丹青,但想不想請人將你的貓平日裏的樣子畫下來,觀賞把玩?”

每說一句,許煙杪心裏就好像有一塊象征生活的大石頭砰地往小人身上壓。

老皇帝笑容親切:“許卿啊,朕這裏有個‘修史’的活兒,你有沒有空閑接一下?”

【果然,我就該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挾貓貓以令大學生!】

許煙杪心裏哽咽一聲:“接!”

白白的獅貓舔著自己的爪子,發出“咪嗚咪嗚”的叫聲,又拿頭去拱自己新主人的手,享受新主人的愛撫。



許煙杪把粘人的小貓暫時寄放給宦官照顧,問了幾次路,來到文華堂外。

“修史……就是這裏吧。”

堂內,三百多個編修走來走去,或是筆墨抄抄寫寫,或是書櫃上翻找書籍……有的人墨水都沾滿衣袖了也沒註意,捧著墨跡未幹的紙嘴角笑容直翹;有的人皺著眉在一墻書籍前尋找著什麽,眼下青黑象征其徹夜未眠。

許煙杪進去後,影子覆過一位編修,對方愁眉苦臉在紙上寫著什麽,感覺到他經過,頭也不擡地突兀開口:“勞煩幫我拿一下《楚書·地形志》,在丁字櫃,從下往上數第三層,左手邊第十二本。”

許煙杪:“好。”

“?!”這編修猛地扭頭,差點將脖子扭了:“許煙杪?你怎麽突然來這裏了?”

動靜很大,聲音卻不大。

許煙杪告訴他:“陛下讓我來修周史。”

“砰——”對方身體一個趔趄,撞到了桌沿,胳膊不小心砸到筆筒,“啪”地倒下後在桌面上骨碌碌滾兩圈就摔在地上,毛筆散落一地。

這動靜更大了,終於引起別人註意:“怎麽——許煙杪?!”

這驚呼可比之前的編修大多了,當時,就引得堂內好幾個聲音抽了口氣。

窗縫中透過的一縷光映在許煙杪臉上,髣拂可見疑惑。

一開始打翻筆筒的編修立刻好似十分激動地說:“旁人都說你長得十分美貌,我還想著有多貌美,不曾想今日終於得見真人了。”

許煙杪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臉上微紅:“多謝誇獎。”

本來只是找了個合理借口的編修呆了呆,修史修出來的經驗讓他腦海裏下意識蹦出:我如果給許郎修傳,一定要用詞——冶異絕俗。

作為主導修史的官員,總裁官宋騏察覺到騷動,從最後頭板著臉走出來,但看到是許煙杪時,便險些破功笑出聲。

他道是什麽情況,原來是撞見小白澤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麽好驚慌的。哪怕小白澤揪不出他們錯處,目光投向家人,才更是好事,免得釀成大禍。

於是在一眾編修佩服的目光下,平靜走到許煙杪面前:“許郎莫非是來此拿書的?還是來尋人?”

許煙杪歡歡喜喜地說:“陛下派我來修周史。”

“咚——”

這回不是筆筒被打翻了,是總裁官直接撅了過去,腦袋磕在地上,重重一聲響。

許煙杪:“!!!”

這是怎麽了?!

許煙杪:“太醫!快請太醫!不要移動他!”

在等太醫過來的路上,許煙杪著意問了一下其他編修:“這是哪位?”

怎麽聽說我要來修史,直接暈過去了?

被問的編修尷尬地笑了一下:“那位是修史的總裁官,出自廣平宋氏。”

發現許煙杪臉上還是有著難以掩飾的困惑,那編修索性說得明白一些:“廣平宋氏,乃敦煌望族。”



許煙杪要修史了。修的還是前朝史。

反應最大的是各處百年望族。

——自從蠻族入侵中原,將世家屠了個遍,自周朝始,已經沒有那些千年世家了。

望族在朝中有官,一個個悲哭哀嚎,堅決反對許煙杪去修史,就差對皇帝說:你讓他修史,我就吊死在宮門口!

義烏朱氏在前朝出過一門三相,其他時候也不斷有人入朝為官,家族十分興旺,已經富貴了十三代。至新朝,朱家子弟如今在朝為官者足有七人,皆是進士及第。

其中二人還是武英殿常客。

翰林院主官,掌院學士朱廷勳便是來自義烏朱氏,如今已七十四歲,胡子花白的老頭在武英殿中哭嗥:“陛下!臣大把年紀了,只想安度晚年,不想知道臣之先祖是有奇聞異事還是有風流韻事,更不想知道他們的野史有幾項是真實的!”

老皇帝面不改色:“愛卿,你要知道,真金不怕火煉。”

掌院學士幽幽地看著他:“但真金也不知道,自己偷偷在糞坑裏打個滾,也不礙著誰,突然間就被傳得滿城風雨了。”

掌院學士破罐破摔:“而且,陛下,名為修史,實則……你真的不是想看熱鬧嗎?”

“咳。”皇帝咳嗽一聲,半點不心虛:“愛卿多心了。”

這個還沒解決,又來了一個。

江原常氏的大儒,左副都禦史常在抱著一堆畫過來了,身上還特意換了比較素的衣服。

老皇帝:“……愛卿這又是做什麽?”

那左副都禦史眼淚不斷:“臣蒙陛下看重,為朝廷各處衙門以及前朝、後宮的宮殿殿壁上作畫,以及各處宮殿的屏風上裱褙作品。臣如今自覺時日無多,便將自己滿意的畫作挑選出來,呈與陛下。”

老皇帝納悶:“你的身子一向康健,怎麽會……”

左副都禦史抹抹眼淚,哀怨的眼神向老皇帝投過去:“陛下,臣再康健也還是個人,臉皮還變不了城墻。想來,很快就要羞憤欲死了。”

老皇帝:“……啊,這個,愛卿,其實事情可能沒有你想象的可怕,你看,萬一你祖上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功績呢?”

左副都禦史反問:“陛下覺得,是隱藏起來的功績更多,還是奇奇怪怪的癖好更多?”

就光是本朝,一個個官員都經不起深扒啊!

不是以前的奇葩事少,是一般這些事情也不會莫名其妙流露人前,都被個人捂得嚴嚴實實!

誰知道,能出個許煙杪啊!!!

老皇帝臉不紅心不跳:“愛卿家風淳厚,肯定是功績更多。”

左副都禦史:“……”

第三第四第五個望族出身的官員把老皇帝堵在武英殿裏,也沒說什麽,就是哭,使勁哭,間或夾雜兩句——

“陛下,修史大差不差就行了!”

“陛下!臣不能同意這種對不起祖宗的決定啊!”

除了這些殿前哭泣的,更多的官員在收到消息後,眼前一黑,昏厥在衙門裏。

他們的同僚把他們搬到軟榻上,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心有餘悸:“還好還好。”

還好咱是泥腿子,跟著陛下開國的。祖宗在前朝查無此人。

不是他們說,陛下這事……幹得有夠缺德的,真怪不得大臣鬧起來!



文華堂。

許煙杪懵懵懂懂:“廣平宋氏……怎麽了嗎?”

編修知道真相不能說,看了一眼躺地上的上司,心裏萬分抱歉:“敦煌多壁畫,壁畫載史,宋總裁官自小受了熏陶,對修史有著極大的執念,一直以來想修出一部人人稱道的史書。我們這史已經修了十年了,你突然到來,他恐怕誤會了,以為陛下要讓你代替他的位置,便受不住這份打擊。”

許煙杪頓時心領神悟。

【這就是辦公室裏最忌諱的空降嗎!】

地上,總裁官的手指抽搐了兩下,好像昏迷中也聽到了那編修的編排,恨不得跳起來狠狠錘他兩下。

“不過許郎你放心,我們其他人都很歡迎新同僚。你是不知道,這修史太繁瑣了,人越多越好。”

那編修比之前更熱情了——畢竟他祖上三代t貧農。許煙杪過來只是為了修史,禍害不到他,還能拿到第一手史料。

“快來!快坐!”

快給我們查漏補缺一下!順便還能看看熱鬧!

另外一個編修立刻就搬過來一疊草稿:“許郎!咱們先從將相史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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