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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應城伯和那個要被丟進南風館的世子,哪個比較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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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應城伯和那個要被丟進南風館的世子,哪個比較慘!

是誰腦袋被驢踢了!居然教壞小白澤!

應城伯沒露出什麽異樣, 視線卻在一眾朝臣裏亂轉。

難道是中軍都督僉事?不能吧?自己小兒子不就揍了他的義子一拳,這也要出頭?他知不知道兩人打起來只是為了搶酒樓裏最後一壇“醉天地”啊!

還是那戶科給事中?這個感覺像了。

這人和他手底下人鬥法,今天你去起草詔書, 明天我就把這份詔書封駁回去, 今天我認為某份詔令不太合適,要行使封駁權, 明天你就在朝堂上大書特書這個政令的好處,讓其得以實施……主打一個雙方較勁, 你讚同的我反對,你反對的我讚同,一方是戶科給事中兼翰林院修撰,一方是兵科給事中,雙方從起了齟齬到互相較勁, 也有好幾日了。

或者是那吏部尚書……

數著數著,應城伯嚇了一跳。

官場嘛, 確實不可能不豎敵, 而且也不可能只有一兩個敵人, 明的暗的都有……可現在找不出誰在整他, 這可難辦了!

哎呀!怎麽就不是他被神器認主呢!

應城伯上下牙關一打碰,急得都忍不住頻頻去看許煙杪了。

——到底誰在指使你!你心裏好歹透個氣啊!

金臺之上。

老皇帝險些笑岔氣。

本來以為許煙杪會想一些……比如應城伯為人囂張跋扈,做過什麽什麽樣的事情, 誰能想到, 許煙杪居然另辟蹊徑。

這事應城伯就算認罪了, 也得受一段時間的苦,除非他遣散妾室哈哈哈哈哈哈!不然就得每天接連和二十名妾室睡覺, 滿足她們的需求。

哈哈哈哈哈哈——

老皇帝笑得倒在龍椅上。唯一給應城伯的尊重就是,盡量不發出聲響。

【蕪湖!看大家的反應, 這次彈劾效果不錯啊!】

【幸好有老皇帝給的提醒!這回肯定達成任務了!】

嘶——

原來攛掇小白澤去想這種損招的是陛下?!

群臣驚震。

“……”

老皇帝的笑聲直接被掐滅了。

他瞪大眼睛,拼命回憶——

朕什麽時候給提醒了!朕沒有!

這種不幹人事的事情,朕才不會做!

但底下應城伯已經信了。控訴的目光看向金臺。

許煙杪怎麽會莫名其妙就站出來針對一個人,早該想到,只有陛下才能夠指使他!旁人再暗示,也怕許煙杪在心底直接把自己抖出來。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陛下果然無情,現在要清算功臣了……

應城伯仰起臉,把眼中的酸澀憋回去:“陛下,許煙杪彈劾之事為真。臣……無話可說。”

老皇帝:“……”

這人是不是忘了自己投靠濟北王的事了?

——應城伯還真的忘了。

或者說,一開始濟北王謀反的事情被許煙杪揭露後,應城伯戰戰兢兢,生怕哪一天錦衣衛沖進來叫著他是同謀,手起刀落把他砍了。可一年多都沒個動靜,盡管心底提醒自己要記得謹慎,但終究還是放松下來。

“既然無話可說,便不必說了。”

金臺高立,其上的老皇帝目視前方,拒絕和群臣視線對上:“應城伯犯禮,便勒汝於家中禁閉。”

應城伯驚喜地擡頭。

只是禁閉?!

難道……是他誤會陛下了?陛下沒打算清算功臣?

老皇帝捋著胡須,微微笑。

看看!都看看!朕是做人的!和某個姓許的不一樣!

姓許的在心裏哇了一聲:【好大方!不過這也能夠看得出來,老皇帝應該不知道應城伯私底下罵他是暴發戶的事了,不然怎麽會……】

“……”老皇帝沈默了一會兒,冷笑一聲,把本來已經沒有下文的話接下去:“何時將此前欠妾室的日子補回來,何時禁閉結束——在這期間,依舊須得履行日常之禮。”

翻譯一下:以前沒睡的要補睡,補睡之餘,每天滿足二十名妾室的份額也得照常完成。

其實“禮”的規矩也沒那麽死板,只能說如果沒人特意拿來做文章,你平時在家裏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但誰叫……在許煙杪“好心提醒”下,老皇帝想起來自己就因為住個五十平的臥室,被罵暴發戶的事情了呢。

追究!必須追究!

應城伯聽完皇帝的話,直接一個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陛下……”

一天二十個,還要補足之前的!會死人的!

【蕪湖!也不知道應城伯和那個要被丟進南風館的世子,哪個比較慘!】

應城伯“啪”一下,捂住自己的屁股。本來是哀求的“陛下”二字,直接音調一拔,直沖雲霄,激動萬分:“陛下!臣覺得陛下此罰實在應當!錯什麽就罰什麽!臣認錯!臣知罪!臣甘願受罰!待今日下朝,臣便脫去官服,居家補齊此前欠禮——還請陛下賜下嬤嬤,在床邊檢視!”

——對於某些特別講究的富貴人家而言,吃飯有人餵,上廁所有人擦,滾床單時旁邊有人守夜,是絕對不會尷尬的事情。因為他們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老皇帝張了張嘴。

朕只是因地制宜。

老皇帝閉了閉眼。

朕的清白……

“那就賜嬤嬤!”老皇帝果斷地說。

既然已經沒辦法證明自己只是就事論事,沒有侮辱朝臣的癖好,那就不當人了!這樣才能把利益推到最大!

歷史長河會為他正名的!

旁邊,史官低頭,筆動得飛快:“……崇明私下與人嘻:帝乃暴發戶!帝得知,不悅,令其禁於家中,與妻妾交合,日禦者不足二十,罰之!”

——吳崇明,是應城伯的大名。

這是記錄天統大帝t起居註的史官。而另外一邊,記錄臣子個人言行事跡的史官,記錄起來就詳細多了。

但不管多詳細,都會隱去白澤之說。

所以史書上呈現的就是:天統大帝被應城伯用“暴發戶”這個稱呼冒犯,令吏部員外郎許煙杪以“禮”彈劾,又訓斥應城伯不顧妻妾房中之事是否幸福,隨後勒令他禁閉在家,每日滿足妻妾。

——至於後世有好事者,翻出本年濟北王謀反一事,從各處史料的邊角裏拼湊出應城伯和濟北王相勾結,猜測天統大帝發難是為了刺激濟北王,便是後話了。



應城伯受彈劾一事落定。卻見那吏部文選司郎中黃用站出來,接連彈劾,有京官,諸如兵科給事中,有地方官,諸如貴州按察司副使,陸陸續續彈劾了七八個人,帝皆一一懲罰。

應城伯面色煞白。

他意識到了什麽。但現在意識到已經太晚了。而且,朝廷動作那麽大,證明皇帝並不怕他想辦法傳遞消息——

陛下要的就是打草驚蛇!

而另一邊,黃用的行為,也搞得禦史們頻頻側目。

許煙杪就算了,你一個吏部文選司郎中怎麽回事?你們吏部要搶都察院的飯碗?!

當時便悚然一驚,眼神一對,盤算片刻,等黃用退回隊列中後。三四個禦史站出來,劈裏啪啦就是一連串對於各個官員的彈劾,誓要讓人想起來,禦史才是幹這行的。

還有更頭鐵的,直接怒噴老皇帝,說君無戲言,為人君怎麽可以拿臣妻開玩笑!萬一工部尚書是個負心薄幸的,轉頭就把妻子給你獻過去呢!這不是敗壞朝綱嗎!

戰鬥力之強,令皇帝都退避三舍,趕忙下朝。

又到衙門落鎖之時,幹完一天的公務,黃用神思不屬地下班,想到都隔了一天了,許煙杪應該不會把兩件事聯合在一起,這才假裝發現了夫人的欺騙,怒而捅破此事。

夫人先是一楞:“你……”都知道了?

黃用板著臉:“對!我都知道了!真真是你,愛愛是你。憐憐也是你。”

夫人:“所以,你是想和離了嗎?”

心底開始盤算自己之後怎麽生活比較體面。

黃用的臉板不起來了,他一秒投降,雖不是痛哭流涕,但也激動萬分:“不行!不能和離!夫人,我們維持原狀吧!”

夫人:“……什麽?”

這下,黃用才痛哭流涕:“我舍不得真真、愛愛、憐憐!我們維持原狀,以後過年過節我繼續準備四份禮物!你就當我沒發現過這事!”

夫人:“……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要拆穿?”

夫人不懂。不拆穿,不就能保持原樣了?

黃用振振有詞:“我絕不要被你背後笑我愚蠢!”

夫人第三次陷入短暫的沈默之中。

所以,當面就行了嗎?



老皇帝發誓,自己只是好奇地盯一下黃府,結果發現黃用居然仿佛無事發生,而且在彈劾完濟北王相關官員的當晚,還有空帶著夫人溜達上街,給他的紅顏知己——真真、愛愛、憐憐挑禮物。

老皇帝:“!!!”

瞳孔地震。

“爹!”太子走進來:“快來幫我看看,這兩塊臘肉,哪個品質比較好!還有這個金華火腿!一起送應該問題不大吧?要不要再送兩條腌魚?這樣應該就不會有拜師的感覺了?”

老皇帝臉上的表情奇怪起來:“你這是要幹什麽?給哪家送禮送這些?”

“許煙杪家。”太子笑瞇瞇地說:“賀他升官的。他沒門房,我特意遲了兩天,就是怕他收禮收到手軟。”

同一時刻。

京師裏,不少官員家中,夫人看著手裏的禮單,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這是什麽?”

臘肉?熏魚?火腿?大米?豆醬?

你這農村走親戚呢?

被問上前的官員紛紛給自己夫人打預防針——

“沒錯。就是這些,你備好就行。”

“不要放錢!一枚銅板也不要放!”

“活雞活鴨?不需要,他家沒地方養。送禮就是要投其所好,這些就夠了。”

“我特意挑的今天,比別人晚兩天,許郎肯定能記住我!”

“別人都一窩蜂在他休沐那天去,只有我們家錯開時間!到時候一定要好生和許郎打個招呼。”

……

一輛輛準備好的馬車從家門駛上街道,往南三十六坊去,一個個管家代表著自家老爺,面色凝重,昂首挺胸地坐在馬車裏,身邊全是禮盒,盒裏都是臘肉火腿這些東西。

然後……

“嗯?怎麽前進的那麽慢?”

小廝前去探消息,回來後告知:“今天出行的人好多,車子都堵在坊街上了。”

其中一家的管家微微皺眉:“你去和他們說,讓他們讓一讓,便說我們是國公府的……”

“我家也是國公府,怎能讓你。”聽到某家小廝提出的要求,被問的那一處馬車裏的人,語氣倨傲。

小廝又往前去,前一輛馬車裏的人倒是語氣溫和,文質彬彬:“我是竇家的,慚愧,帶著家主命令來,恐不能讓。”

竇家?竇丞相?!

小廝倒吸一口涼氣,再往前去。那一輛馬車裏的人連話都沒說,只是晃出一個牌子。

“太太太太……”小廝張口結舌。

太子?!

這……那個升官了的,到底是什麽人啊!連太子都老老實實堵車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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